第19章 ☆、C19
江定沒拍到蚊子,臉卻被打疼了。
他艱難地從床底爬出來,揉揉臉蛋。
不确定江垣有沒有走遠,他貼在門後暗中觀察。
應該是下樓去吃飯了。
江定松一口氣,舒展舒展四肢,視線落在江垣剛剛提進來的行李箱上。
又看看鐘靈爸爸給他準備的一套睡衣,一低頭,胸口印着一個碩大的美羊羊。
喜羊羊、沸羊羊他都穿過,但美羊羊……絕對不行,這有煞他的威風。
江定搖了搖頭,把魔爪伸向了江垣的行李箱。
四位數的密碼鎖,他試了一下蘇阿細的生日,開了。
江定掀了半天,琳琅滿目的衣服,都江垣一個人的,還全是名牌。
江定氣得眼球直滾,還你粑粑的狗屎債啊!
他挑出一件黑白條紋,嗅了嗅,香香的,“這什麽衣服,看你平時也不怎麽穿嘛,一定不喜歡吧。”
又挑出一件淡黃色的T恤,“這件顏色這麽亮,夏天招蟲子呢,不要客氣,我幫你穿。”
黑色的,印着大大的圖案,“海綿寶寶?不符合你的年紀,沒收了。”
心滿意足地挑完了衣服,江定把江垣的行李箱收拾回去,在想下一步該怎麽辦?
……
餐桌這邊,鐘媽媽跟幾個廚師做好豐盛的飯菜,準備開飯。
鐘爸爸上桌,飯前幾句閑聊過後,大家才發現少人。
鐘爸爸問鐘靈:“你朋友呢?怎麽不叫下來吃飯?”
他打算喊人,又記不起名字,“叫什麽來着……”
鐘靈說:“叫鄭可愛。”
“诶?不對啊,我昨天記得是兩個字的名字來着。”
“你記錯了。”
“哦,是嗎?”鐘爸爸将信将疑地抓抓頭發,“我記得好像是姓……”
鐘靈:“姓鄭!”
“那行吧……你去叫鄭同學下來吃飯。”
“他不吃。”
與此同時,江垣的電話響了。
他打聲招呼,去旁邊接電話。
是他爺爺江豈安打來的,告訴他那邊仍然沒有江定的下落,已經準備報案了。
江垣挂了電話,在門口看了一會兒麻雀啄食,揉了揉眉心。
鐘靈端上最後一道菜路過他身邊,“吃飯了,江先生。”
江垣應聲跟上。
飯後,鐘靈去看江定。
江定已經回到自己房間,正在床上躺屍,三件衣服已經全部被他穿上身了,鐘靈進來,他都懶得睜眼。
鐘靈給他送來一塊鮮奶蛋糕,放在床頭。看他穿衣風格奇怪,“你幹嘛穿那麽多?”
他用一把諸葛亮羽扇輕輕扇着腦門,“這樣會顯得我比較有錢。”
“………………你瘋了吧。”
江定一聲嘆息:“誰曾料到三天前我可是你的金主爸爸,居然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鐘靈:“現在我才是你的金主爸爸。”
江定QAQ。
鐘靈聲音弱下來,規勸道:“你不要躲着你哥哥了,他是真的很擔心你。”
“你怎麽知道他擔心我?”
“我聽見他跟你爺爺打電話……”
“我爺爺?”江定跳起來,“我爺爺都知道啦!”
“你一點都意識不到自己現在在幹嘛嗎?”
江定沒聽見她這句話,一直兜着圈子嘀嘀咕咕:“完了,我還打算今天下午回去呢,現在回南州被老頭子抓住了又要關小黑屋,這種天得把我關馊了QAQ”
鐘靈給他出主意:“你先在我家住着吧,反正他也不會住太久。你等他出去了就去吃飯,他回來就待房裏。”
“要是他不走怎麽辦?”
“我送進來給你吃。”
眼見江定要撲過來擁抱她了,鐘靈退後幾步:“對了,你以後在我家就叫鄭可愛了。身份證別拿出來了。”
江定稍愣,才反應過來,壞笑一下,戳戳鐘靈的臉:“I know,僞裝。”
***
臨近天黑的時候,江垣跟蘇阿細才出門。
他去了一趟s大,沒想到林修這個點還在上課。
晚飯飯點,人來人往。江垣跟蘇阿細坐在教室門口的長凳上等人。
蘇阿細問:“你知道他長什麽樣嗎?能不能認出來?”
“我沒跟老師要過照片,”江垣想起來小秦給他的照片,把手機給蘇阿細看,“這我同事給我發的。”
蘇阿細盯着江垣手機上照片看了好久,皺着眉搖了搖頭:“這不是林修。”
“這麽肯定?”
“嗯,這個人叫黃子韬。”
江垣超驚訝:“你咋知道的?!”
“我咋知道的不重要,”蘇阿細沖他翻白眼,“你想想怎麽找到林修吧。”
江垣給他之前聯系的計算機系的老師打了一通電話,要到了林修的號碼。
其實這個號碼江垣打過好幾次,能通,不過都不會有人接。
他最後嘗試了一次。
聽筒裏嘟嘟嘟地開始響,肅靜的教室走廊裏,原本響亮的老師講課聲突然停止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陣機械的女聲。
“1、5、0、6、6、8、7、3、5、5、6……我像只魚兒在你的荷塘,只為和你守候那皎白月光……”
外面兩人驚呆了。
教室裏的一百多號學生也驚呆了。
老教授氣得用教鞭猛拍黑板:“誰的手機在響?給我出去!”
教室後排趴着睡覺的男生站起來,抓抓頭發,提着書包悠悠往外面走。
“……游過了四季荷花依然香,等你宛在水中央。”
走出了後門,他才把褲兜裏的老人機拿出來,掐了電話。
江垣這邊響起了急促地嘟嘟聲。
一個個子不太高的男生走出來,對未接來電視若無睹。
江垣站起來。
準備下樓的男生突然停下了腳步,背對着他說了句:“今天還有事,明天我在南塘等你。”
***
回到民宿,聞到一股清香的酒味。
那一對小情侶在後院喝酒,江垣也想喝。
蘇阿細說,你敢喝酒晚上就睡地板。
江垣想了想……好吧,那就睡地板吧。
周平和周琦是高中同學,兩人一起約定好考到了北方的一所城市。
家境都不錯,平時喜歡旅行。
周平比較活潑,周琦小姑娘害羞,幾乎沒什麽話說。
周平嘚瑟兮兮給江垣講他們戀愛的甜蜜。
去年初雪那天,周平買了一杯熱奶茶,從他的學校跑到周琦的學校。
從地下通道出來的時候,周平看到學校大門就激動的不行,誰料上樓梯的時候腳底一滑,栽了個跟頭。
灌了一身的雪水,奶茶也灑了。
哆嗦着跑到她的宿舍樓下,周琦穿着白花花的大衣出來了,朋友們把她往他身邊推。
周平的身上很髒,他怕把她衣服弄髒了,就把外套脫了。
在冷風裏,他僅穿了件薄薄的毛衣,無所畏懼地把她擁進懷裏。
沒有奶茶也沒關系,見一面就夠了。雪裏的一場擁抱,可以銘記到天荒地老。
周平講完了,叫江垣也講講。
江垣說:“我不浪漫,什麽都沒做過。”
周琦說:“那你跟小姐姐誰追的誰啊?”
“當然是她追的我啊,她覺得我帥,天天叫我男神。”
“哇,然後呢?”
“我搞樂隊的嘛,她每個禮拜都要去看我演出,看到淩晨,我覺得非常感人,就好上啦。”
“哈哈,我怎麽那麽不信呢。”
江垣急了,喊蘇阿細:“老婆你過來!跟他們說說你當年怎麽追哥的!”
蘇阿細過來,把他一腳踹地上,轉身走了。
江垣從地上趴回去,腦袋磕在沙發座上,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笑。
他不會浪漫,不會買禮物,就知道笨手笨腳地寵着。這麽多年,還是這樣。
月黑風高,有點變天。
江垣喝高了,逮着周平講人生經驗。
“在學校多學點東西,男人一定要有點本事……你以後就知道了。”
他說了五遍“好好珍惜校園生活”之後,卡殼了。
借着酒勁,江垣爬到周平身邊,湊到他耳邊,講悄悄話:“其實是我追的她。”
“男人得有點本事,但我沒本事,我離開她不行,一點兒也不行。”
他牽了一個枕頭過來,把臉埋進枕頭,小聲地說,“我太喜歡她了。”
……
倆小夥子都喝得醉醺醺,念了會兒詩,拜了個把子,準備回去睡覺。
上了二樓走廊,周平進了屋,又出來,調侃了江垣一句:“江老板別走錯房間啊!”
江垣:“切。”冷笑。
推門進去。
屋裏黑不溜秋,感覺怪怪的。江垣沒有多想,躺在床上。
旁邊人一動不動,他也一動不動。
旁邊人往床沿挪,他也跟着挪。
眼看旁邊人都要掉下去了,江垣翻身壓過去,撒嬌似的說:“乖寶寶今天就喝了一口,要睡床床。”
身下的人吓得石化,好半天,才用指尖戳戳他的肩膀:“……哥,你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