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20
江垣把床頭的燈罩扯過來,對着江定的臉照了照。
看了他一分鐘,然後把燈罩放回去,“解釋一下。”
江定哆嗦着說:“我……我來這裏打工,自力更生。”
江垣不耐煩地皺眉,“不是說這個。”
“那解釋什麽?”
“我媳婦兒呢?”
江定一頭黑線。
江垣爬起來,看看衣櫃,看看床底,看看花瓶,把花扯出來倒倒。
質問江定:“你把她藏哪兒了?!”
江定被他吼怕了,拽着床單瑟瑟發抖,“我沒藏你媳婦兒……”
江垣急壞了,出去瞎轉悠,“阿細!”
江定趕緊把門鎖上。
蘇阿細從屋裏端了放了花茶的杯子出來,準備去廚房倒水。
看到擋在路中間的江垣,她繞過去,不想搭理他。
江垣撲過來抱住她,親親她的臉頰,“吓死我了……你去哪了?我找你好久。”
蘇阿細用看神經病的眼神剜他,把他推開:“走開,臭男人。”
江垣離她一段路,屁颠屁颠地跟上。
蘇阿細捏着鼻子瞪他:“離我遠點啊,你真的很臭!”
江垣後退了兩步,蘇阿細走,他又跟着走。
她回頭,忍無可忍。江垣立馬乖巧狀把衣服脫了。
蘇阿細吓得沖過去給他把衣服穿好:“你別耍流氓。”
江垣看看四周:“又沒有人。”
“那也要注意素質。”
“我熱。”
“出去吹吹風。”
江垣扶着牆,一臉不舒服地坐地上了。
蘇阿細看他都快哭了,問他:“你幹嘛?”
他噘着嘴巴,“你嫌棄我,我難過。”
“我不是叫你別喝酒嗎?”
江垣撒氣地蹬了幾下腿,“那我喝都喝了……”
蘇阿細沒話說了,她去倒開水沖茶。從廚房出來發現江垣還坐地上,縮着膝蓋,像一只受傷的小狗狗。
蘇阿細去拉他起來,拉不動。
江垣抱着膝蓋,就是不動。
蘇阿細沒轍,蹲下來吻他的眼角,貼着江垣的臉虛聲說:“走吧,回去睡覺啦。”
他把臉別到旁邊去。
她又給他順順頭發,“不許生氣了。”
江垣鼓着腮幫子,“還要親親。”
蘇阿細湊過去吻他的嘴唇,意思了一下,就把江垣牽回房去了。
江垣把房門關上,将懷裏的人兒抵上牆。
他的手掌覆在她的腰間,吻過耳根和肩膀,欣賞她精致的側臉,和微垂的雙目。
胸口貼着後背,每一次起伏的距離,都要用心跳去丈量。
每一滴汗,在身上密密麻麻地爬。爬成一張網,捕進幹柴烈火的歡愉。
她半幹的頭發掃過他的鼻梁,江垣貪婪地聞着她身上的香味。
溫柔地喊她:“阿細。”
“嗯……”
“謝謝你。”
蘇阿細額頭抵着牆,笑得像朵花兒,手臂往後撈,撈過他的脖子,在江垣嘴角吻了一下,“不客氣。”
……
江垣洗完澡,蘇阿細坐在陽臺上給他吹頭發。
似乎聽見有雷聲,江垣吓得滾進她懷裏。
蘇阿細勒令:“坐好。”
他又乖乖坐好。
江垣接了一通電話,是實驗室的同事打來的,跟他說工作上的事情,江垣握着蘇阿細的手,把她呼呼直響的吹風機關了。
蘇阿細走到旁邊去玩手機。
打完電話,江垣抓抓頭發,仍然濕漉漉的。
他把吹風機遞過去,蘇阿細沒心情幫他弄了,沒理他。
江垣把她手機扔到旁邊,把吹風機的把手硬生生地塞進她的手裏,趴在她膝蓋上,“吹頭。”
電吹風又開始呼呼運作。
***
江定一晚上沒睡好,他想找鐘靈,又怕吵到她睡覺。
第二天一早,江垣把江定壓着出門了。
鐘爸爸叫鐘靈帶他們去玩玩,平時這種要求她都是拒絕的,不過這次鐘靈倒是挺樂意。
畢竟是帥哥和美女,哪怕身後栓了一個泥石流小弟弟,鐘靈可以視而不見。
這次是鐘靈開車,江定坐副駕,大氣不敢出,時不時擡頭看看後視鏡的江垣。
江垣看着手機短信,窩在座椅裏,一個字一個字、懶洋洋地念短信。
“語文——五——十——六。”
“英語——六——十——三。”
“數學——二——十——二。”
“生物……”江垣睨了一眼江定,“十三分。”
“其他幾門加起來49。”
他坐直了身子,看着江定視死如歸的側臉,突然笑了笑,“有進步。”
七月的天,江定覺得身上陰冷陰冷的。
……
林修說的南塘是一條比較平民化的巷子,他家是賣麻将機的,從外面一個窄窄的露天樓梯上去。
門微敞。
江垣進門,看到林修坐在地上玩拼圖。
屋裏沒有開空調,卡灰的電扇擺在面前,他也沒有開。
江垣才進來半分鐘就熱得不行,他準備去開下窗,專心游戲的林修突然擡頭,冷冰冰地說:“停止。”
江垣的手僵在窗戶的鎖扣上。
林修繼續低頭玩,聲音蒙蒙的,跟他說話:“為什麽找到我?”
“我看過你的獲獎記錄和期末論文。”
“值得嗎?”
江垣心慌慌的,“值得什麽?”
“千裏迢迢趕到這裏來。”
“國內無人飛行器的市場需求很大,機器學習,CPU、智能芯片這些技術層和應用層方面專業人才缺口也很大,沒有人填補缺口,我們企業很難做出長遠規劃,所以我只能‘千裏迢迢’過來主動招賢納士了。”江垣很誠懇地告訴他。
林修說:“像你這樣來找我談的人上個月有三個,有一個公司我已經打算過去實習了。”
他把地面上亂糟糟的拼圖碎片揮到一邊,拉了個凳子過來給江垣坐。
江垣問:“你做什麽?”
“自動駕駛傳感器。”
“自動駕駛的公共危險系數那麽高,萬一出什麽意外,在目前的法律框架下,機器人自身不會對它造成的行為疏忽承擔責任,但是你作為算法工程師……”
“我不做也會有別人做,如果每個人都害怕承擔責任,人工智能科技怎麽發展?”
“既然你都說了你不做也會有別人做,那你何必這麽執着,AI發展靠那些膽大的同志就好,我現在在跟你談,就只需要為你考慮。”
“你們商人都是這麽擅長規避風險的嗎?”
“不是‘我們商人’,是我。”江垣笑笑,“而且我并不是商人,跟你一樣,我也是工程師。”
“哦,對不起,我一向把有錢人都稱為商人。”
林修拼完一幅圖,起身給他倒了杯茶水,又問,“你做哪方面的飛行器?”
“無人靶機和紅外線偵察機,海區巡視,航标巡檢和航道測繪,主要是安防領域。”
“海洋管理這一塊我沒有接觸過。”
“我們那邊有和南大海大合作建設的實訓基地。”
良久,林修雙手抱胸,問江垣:“那我跟你走的好處呢?”
于是兩人又談了會兒“好處”。
蘇阿細,江定,鐘靈,三個人并排坐在樓下望天,偶爾聽聽樓上談話的動靜。
微風很燥,臨城的夏天比南州熱太多。
蘇阿細眯着眼睛看樹葉間細碎的陽光。
江定問蘇阿細:“你不上班了?”
“辭職了。”
“為啥啊??”
“他說我太累了,叫我休息休息。”
“哎喲,甜蜜。”
蘇阿細低頭淺笑,眉目清和,眼波能融掉雪水。
坐在最邊上的鐘靈也看着她笑了笑。
聽說s大的學生在外面護城河舉行愛心小黃鴨漂流活動,江定坐累了,打算去圍觀,他跟鐘靈一人借了一輛公共自行車,蘇阿細眼巴巴地望着。
江定沖她招招手:“走啊,姐。”
她說:“我不會騎車。”
“我靠,你不會騎車……男人聽了會沉默,女人聽了會流淚……”
蘇阿細氣鼓鼓的:“不會騎車怎麽了?我腿這麽長!哪那麽容易蹬來蹬去的?”
江定:“行,你別說了,原地待着吧。”
他把車子推出來準備走了,蘇阿細在後座坐上,“你帶我去吧,我挺還想看的。”
江定無奈:“你別跟着我,你坐上來我踩不了踏板。”
“怎麽了?這車不能帶人嗎?”蘇阿細狐疑地看了看車輪,“不會吧,那為什麽要裝後座?”
“不是,反正你不能坐,你坐上來我就走不了。”
“為什麽啊……你不試試怎麽知道?”
江定憤恨地拍了一掌額頭,“因為你太重了,我騎不動!”
“…………………………………………………………………………………………………………………………………………………………………………………………………江垣!!!”
作者有話要說: 對了,這章有車。仔細找找,總能找到的。/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