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五年
“師父,我長得這麽漂亮,你為什麽要打我呀?”我沒有跟她硬抗,反而捂着臉,軟綿綿地道。
我素來是個賤貨,跟嚴肅正直的人打交道,我最知不能硬抗。
果然,滅絕愣住了。她眼角抽搐了幾下,沉吟片刻,說道:“去找你貝師姐吧,讓她教你一陣。”
“是,謝謝師父。”我高興地拜了下去,沒想到這麽容易,省了很多口舌。
就要告退,卻聽滅絕道:“我先瞧瞧你學得怎麽樣了?”
我心裏一突,随即有些振奮。
“徒兒獻醜了!”說罷,拔出劍來,朝她攻去。
滅絕願意試探我,絕對是我的機會。
打起十二分精神,把所學到的東西都用上了。
滅絕跟我一個小新人對招,犯不上用內力,竟也鬥了幾個回合。
“不錯。”十幾招後,滅絕用了一個我沒見過的招式,擊退了我,眼中帶着贊賞,“你是可塑之才。上山不過兩個月,就練成這般,比敏君成器多了。”
她說話很直白。
這也跟她的江湖地位有關,這江湖上還沒有人值得她拐彎抹角的說話。
我立刻道:“多謝師父誇獎。”
我把招式學得很紮實。畢竟,我是要當下一任掌門的人。不管白天丁敏君虐我多狠,晚上我都要抽出兩個時辰來鞏固。
滅絕誇完我,臉上的笑意就沒了,反而扯住我的衣襟,用力往旁邊一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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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動。
裏衣裂開,露出我身上的青青紫紫,都是練功時傷到的。
“你很聰慧,又有毅力。”滅絕盯着我身上的傷痕,沉吟了下,“貝錦儀也沒有什麽可教你的。明天開始,你到我跟前來。”
說完,又走到櫃子前,摸了一只小瓷瓶給我:“回去塗一下。”
我沒想到,滅絕還有體貼的一面,大概她真的對我很滿意:“多謝師父。”
滅絕點點頭,沖我揮揮手,“下去吧。”
拜入峨眉派的第三個月,我得到了滅絕的親自指導。
我很高興。
不閉關的時候,滅絕隔三差五就喊我對招。
縱橫江湖數十年,滅絕的招式十分老練和毒辣,遠不是丁敏君能比的。
不客氣的說,如果不用內力,我完爆丁敏君一條街。
但滅絕完爆我一萬條街。
我不僅沒有感到挫敗,反而更加興奮。
有這樣的高手指導,我成材指日可待!
“芷若,吃飯了。”貝錦儀喊我。
我還沉浸在招式中出不來,回憶着剛才滅絕用的一招,不停模仿。
“等會兒。”
我一點都不覺得餓,只想着剛才滅絕用這一招時,那麽霸氣。
等有朝一日我當了掌門,也要這麽威風!
終于,我練熟了這一招。将長劍收入鞘中,擡眼就發現天色暗了。
糟了,我錯過了午飯!
“芷若,你終于回神了!”這時,一個聲音響起。
我看過去,有點吃驚:“師姐,你們蹲那幹什麽呢?”
貝錦儀和一衆師姐們,排排蹲在院子門口,個個手裏端着一碗飯。
“在看你什麽時候回神?”貝錦儀笑起來,第一個站起身,“叫你也不應。我們還在想,你會不會連晚飯都錯過?”
我不好意思一笑:“我入門晚,不想拉低咱們峨眉派的檔次,只能多用功。”
“哼,只怕是居心叵測吧?”這時,一個譏諷的聲音響起,丁敏君出現在院子門口。
貝錦儀漂亮的小臉上閃過不高興,但還是恭敬地道:“丁師姐,芷若只是愛武成癡,沒什麽居心的。”
丁敏君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咕嚕嚕。”我肚子裏傳來一陣叫聲。
貝錦儀和一衆師姐都笑了,然後貝錦儀把手裏的飯遞給我:“快吃吧。”
我一看,裏面是滿的,還沒有動過筷子。就知道是貝錦儀特地給我準備的,接過來就悶頭吃:“謝謝師姐。”
“可惜沒有肉。”吃完白飯青菜,我抹了抹嘴,有點感慨。
貝錦儀連忙捂住我的嘴:“這話不能亂說。”
我點點頭:“我知道,我就是說說。”
“說也不行。”貝錦儀很嚴肅,“就算師父喜歡你,聽到這個,也不會饒你的。”
我只好保證道:“我以後再不說了。”
然後捏捏她的小手,覺得她真可愛,我如果要養寵物,一定是她這樣的。
貝錦儀沒發現我的惡心念頭,拉着我一起,跟其他師姐們去散步。
峨眉山的風景秀麗,我呼吸着新鮮空氣,心中在吶喊,都是我的!
整個峨眉,都是我的!
滅絕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門派裏的弟子們有點傷有點痛,她都不往心裏去。
我每天被她虐得凄慘,她也沒有眨一下眼睛。
我也沒有眨一下眼睛,因為這是我求來的。
多苦多痛,我都扛了下來。
一轉眼,五年即逝。
随着時間的流逝,門派裏的情形漸漸變了。
以前大家都是圍着丁敏君,哄着捧着讨好着。
現在大家都敷衍她,反而對我很尊敬。
大概是因為我的武功已經是滅絕之下第一人,丁敏君在我手下撐不過十招。
而且,我平素裏從不為難人,也不得罪人,能幫人一把時絕不推辭。
畢竟,這群弟子們日後都是要追随我的,是我的骨幹們、精英們。把她們養得白白胖胖的,日後用起來也順手。
“芷若,快去吃飯啦,今天廚房裏燒了鴿子,去晚了搶不到呀!”
貝錦儀趴在我院子門口,大聲喊我。
我便停下劍法,走過去摟住她的細腰,架起輕功奔向食堂。
我輕功不錯,跟貝錦儀一起到的很早,于是一人一碗鴿子肉,高興地端走了。
“哎,真香。”貝錦儀咬了一口鴿子肉,滿足地眯起圓圓的大眼睛。
我見她吃得香,便把自己碗裏的肉,撿了幾塊好的,扒到她碗裏。
貝錦儀太可愛了,我有點喜歡她。
不是一開始對寵物的喜歡,而是男人對女人的喜歡。
我可能有點變态了。經常混在女人堆裏,我的性取向好像發生了變化。
就像大海裏的一種魚,一旦魚群裏只剩下雌性,用不多久,就會有魚進化成雄性,來保證物種繁衍。
我可能就是那條變成雄性的魚。
“你怎麽都扒給我了?”貝錦儀嘟起小嘴,重新又扒給我,“你每天練功最累,最應該吃點肉補一補的。”
我看着她可愛的模樣,忍不住笑了,沒再推辭。
吃完飯,師姐們又手拉手去散步。
這幾年每天都有肉吃,她們水靈了很多,皮膚個個水當當的,白裏透紅。
“芷若真有辦法。”一個師姐感慨道,“我都沒想過,上了山還能有肉吃。”
“是啊,師父就聽她的。”又一個師姐說。
“芷若最乖嘛,又有出息,若我是師父,我也給她面子。”
在峨眉的這幾年,我的病好了一點。不再會因為別人對我好,就想要殺人了。
但我還是不太擅長面對這樣的情景,就笑笑不說話。
“說起來,芷若啊,你到底怎麽說服師父的?”一個師姐問我。
我回答道:“因為練功很苦啊,如果營養跟不上,就很難有個好體格。而沒有好的體格,打架時多吃虧?我們又是女孩子,一旦遇到和其他門派的男人們,就落了下風。”
“就這樣?”
“是啊,畢竟我們可是要睥睨天下的峨眉派!”
師姐們“切”了一聲:“芷若哪兒都好,就是滿口戲言,從來不跟我們說實話。”
“是真的。”
我拍着我的36D發誓,我說的是實話。
滅絕是心有大志的人,用稱霸武林來說服她,很輕松就搞定了!
“哼,一群貪圖享受之輩!”丁敏君從一旁路過,譏諷地看着我們。
她自從知道夥食有肉是我的功勞後,就再也不吃了。
不吃肉的丁敏君,很明顯沒有我們水靈。
當然也可能是她年紀大了,皮膚開始松垮、暗沉。
“丁師姐。”衆人齊齊低頭,恭敬叫她。
丁敏君卻氣得臉色發青,惡狠狠看了我們一眼,轉身走了。
現在沒人愛跟她搭話了,見了她無非就是叫一聲,然後等她走人。
“切,武功比不上我們,就知道拿資歷壓我們!”一個師姐說道。
“少說一句吧,至少她在師父面前還是有臉面的。”另一個師姐勸道。
于是我們撇開話題,聊起別的來。
比如馬上要下山,跟着師父搞大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