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人多的錯覺
蘇靳的房間裏, 栗夏有點憂桑的鼓着臉。
“啊啊,好丢臉。”
越想越丢人, 她幹脆仰天喊了一聲,“怎麽就偏偏是在我訓人的時候呢?往後要是沒有了老大的威信可怎麽好?”
她的一只腿還搭在蘇靳的膝蓋上,微涼的指尖帶着藥粉在她跌傷的地方慢慢的抹過去。
聽見她的話,眉頭都不帶擡一下的。
“威信可不是用武力就能建立起來的, 你還是多動動腦子吧。”
他撐着自己的腦袋,支着下巴, 漂亮的眼睛彎起來,像兩道月牙。
“你說的是你的方法。”栗夏才不管他說的是什麽,“我就不愛動腦子, 你們玩心機的命都短。”
蘇靳的手頓了頓, 正在擦拭着藥酒的手指微微一用力,頓時讓栗夏痛的龇牙咧嘴的。
“放心, 我怎麽都會比夏夏妹妹長命的。”他溫和的笑。
“你進罰獄鬧騰 ,就不怕陛下生氣?”
他随口問道。
栗夏撇了撇嘴,神情之中盡是得意,“我背了這麽大的一個黑鍋,舅舅虧欠我都來不及, 怎麽可能在這時候來治我, 要是……。”要是蘇靳不會來的話, 她恐怕還能再無法無天一些。
這話栗夏倒是悄悄憋住了,沒說出來。
“你這會兒倒是會動腦子了?”蘇靳反笑一聲。
栗夏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哎, 我說人不是我殺的,你怎麽不否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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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憑誰看,當時三個女孩之中,就屬她闖禍的可能性最高了啊。
畢竟六公主是出名的小可憐,而白妙則是京中聞名的才女。
“要是真能錯手殺人,那你也白在小白和小黑手底下學這麽多年了。”蘇靳輕飄飄的看了小丫頭一眼,雖然他人不在京城,但是也知道她練得好身手,如今小黑教起她來都已經顯得有些吃力了。
栗夏不置可否。
又聽見蘇靳帶着幾分疑惑的開口:“不覺得你舅舅利用你讓你覺着心寒?”
栗夏正對着傷口慢慢吹氣,聞言直起身子看了蘇靳一眼。
“有什麽好心寒的。”這是她在今天第一次盯着蘇靳看了超過三秒鐘。
蘇靳非常清楚的看見,小丫頭褪去小時候那黃黃瘦瘦的樣子,如今有着紅潤的氣色,堅定清晰的眼神,她笑起來嘴角有小小的渦,似陽光釀出的酒,帶着妖術一般的蠱惑人。
“他縱容了我這麽多年,也不是他的義務,這會兒讨點回去又怎麽了?”栗夏摸了摸自己的發梢,“就算是要我背鍋的人是我娘親,我頂多會有點委屈,但不會心寒。”
父母已經給了她一條命了,哪個就說父母非要對自己孩子掏心掏肺了?
人人都是獨立的個體。
況且懷帝已經對她夠好的了,如果說為了這一次的事情,就說什麽對懷帝心寒,再也不相信親情的屁話,那才是真真切切的一朵小白蓮,自己什麽都不用做,別人不對你好就活該挨你冷眼了?
“他照顧了我這麽多年,我從來沒回報過他,反而一天到晚的闖禍,要讓他給我善後。”栗夏說道後面自己都有些尴尬,“還趁着他覺得愧疚在這裏作天作地,唉!”
她半真半假的嘆了一口氣。
蘇靳倒是聽得很想笑,“既然這樣,那你就安生些。”
他眼底帶着淺色的光,常年握筆的手十指纖長,拿書的樣子都分外的賞心悅目。
“今天下午我要出去一趟,晚上回來等我吃飯。”蘇靳扭頭看她,從一旁拿出一些紙筆。
“你要出去啊?”栗夏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好的好的,我肯定乖乖的。”
她就像是一個即将被偷食的小倉鼠一樣躁動不安,東看看西戳戳的。
蘇靳溫柔一笑,将自己手上的紙和筆遞上去,“正好,我許久不曾考過你的課業了,來默寫一下兵法三十六計,順帶看看你如今的字練得怎麽樣了!”
栗夏臉上的笑容完全的繃不住了。
也多虧的蘇靳,那些個新來的倒黴蛋世家公子小姐們才能在第一次到少管獄之後勉強的歇口氣。
十人坐在大通房裏,說是大通房,其實還是男女隔開的,算是兩間大通房,各帶一個洗澡的地方。
“這都什麽鬼地方啊。”
侍郎家的小姐任詩揪住了自己的手帕,“咱們以後可都不能在慶陽手底下讨生活吧?”
剛剛看見門口的血掌印時其實他們就已經吓壞了。
在怎麽橫行霸道,都是半大的孩子。
就是因為平日裏沒人制得住他們,所以才有恃無恐。
這鬼地方一呼三不應的,簡直連個大氣都不敢喘。
“白沖,你和慶陽是一夥兒的吧?”任詩也算是個有頭腦的,頓時就想把白沖給孤立起來。
白沖長得魁梧,眼神也兇狠,最讨厭娘們兒唧唧的。
一個眼光掃過去,任詩就讪讪的不敢說話,等反應過來,又給自己往日裏說的好的幾個女孩使勁兒眨眼睛。
只可惜還沒等她和別人通完氣兒,大睡房的們就被推開,紅衣小姑娘笑眯眯的揉着自己的手,腰間鞭子鋒利,樂呵呵的看着他們。
“呦,都在呢?挺齊啊?”
十人唰的一下就從位置上站起來,在透亮的光珠下,一個個的臉色都十分精彩。
“別這麽害怕嘛!”栗夏笑眯眯的把門給關上,挑了個不遠不近的地方坐下來。
“來來,以後大家都要在這裏勞動改造了,我自我介紹一下……需要嗎?”
衆人齊刷刷的搖頭。
白沖樂呵呵的走到栗夏的身邊。
“栗子,我可是自願跟進來的,你可別在這種小破地方被欺負了,不然我妹都該擔心了!”
白妙欠着栗夏的人情,要不是白沖攔住,她都想自己進來少管獄陪着栗夏了。
“恩。”栗夏點點頭,“知道你仗義。”
她随口應付了一句,又轉頭,笑眯眯的盯着面前的衆人,“你們比我晚來,有些規矩你們怕是也不知道。”
“咱們這地方,可不是大獄,每日都有每日的任務,比如說耕種,女紅,你挑你拿手的來,完不成的就要拉長在這裏的時間,咱們是一波一波的,我就和你們綁定在一塊兒了,也就是說,不管做多做少,咱們是一個整體,要拿的是總數。”
“什麽時候做完了,什麽時候就能出去。”
“憑什麽要讓我們做這些東西。”任詩第一個就不答應,“你又憑什麽命令我們。”
大概是覺得這邊人多,任詩倒是也不怕了,“我們九個人,難不成都要聽你的?不就是完成派下來的任務嘛,我們幾個都是從小金尊玉貴的長大的,慶陽郡主小時候流落在外,怕是幹慣了的吧?這種事情交給你怕才是最合适不過的。”
她仰着脖子,恰恰不巧,是栗夏最讨厭的姿勢。
盯着面前這個眼神挑釁的丫頭,栗夏溫柔撫摸腰間的長鞭,笑了!
皇宮書房裏。
沒了栗夏和一小幫惹是生非的小混蛋的日子簡直不要太清閑,懷帝舒暢的喝茶嘆氣。
只是還沒等他舒服多久,那個總是報憂不報喜的小太監又一個猛子沖進來。
“陛下,陛下不好了,少管獄出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你們發現沒。
其實……少管獄就是‘皇家技校’的雛形,哈哈哈哈哈哈!
不過一個是高奢版,一個是山寨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