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他的兩個護法一個想拔劍殺我,另一個想跪地求饒,我已然精神大亂,抓住他們一人一個胳膊,怒喝着飛馳起來,他們輕功尚可,被我半拖半帶得一路來到後山望龍巅。

望龍巅上對空長嘯,風卷黑雲,電閃血光。

兩個護法夾住我左右各出一掌,內勁穿體而過,我眼前一黑拉着他們掉下了懸崖。

我是在一片溪水邊醒過來的,被陰冷溪水侵泡了不知多久,痛得惡心渾身發熱,試圖運功卻一點內力也提不起來,筋脈淤塞得不像自己的,翻肉見骨的外傷也有不少。考慮到與人打鬥、蠱蟲體內爆裂、又跌下山崖的種種經歷,這後果簡直太輕了些。我緩緩爬上陸地,忽然想起來什麽,回過身子來,照照溪水裏自己的影子。

小的時候聽師父說過,人死了或許不會消散,而是穿越或者重生,那時我并不懂那些是什麽,師父說就是借屍還魂或者變回小時候的意思。

再活一遍有什麽意思呢?我好奇的是死後的世界。

此時,我興許是借屍還魂了吧?

溪水的漣漪只迷亂一陣便又向着一個方向奔流,我照着水面,怔怔地看。

我并沒有借屍還魂,這還是我的身體,但是卻是沒練魔功的我的樣子,頭發和瞳孔都變回了黑色,就連身上的化龍戰衣都蛻去妖彩暗紋而變成了普通的白色衣服。

難道我重生了?

可看看自己的大手大腳,再看着沖到對岸去的兩個護法的屍體,我徹底絕望了。

這一定也不是什麽重生。

我,第二代邪王,最是風光無限之時即将功德圓滿之際,散功了。

我盯着水中的倒影,那個陌生的自己,我不肯相信,修煉多年,縱橫江湖的魔功,就這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世安

渾渾噩噩地我腦中只有一個念頭,走,走得越遠越好,否則山上再下來人殺我,我可不是對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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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着呆不知走了多遠,毒發疼痛時整個人都倒在地上翻滾,痛過了再爬起來,沿着偏僻的小徑繼續前行。不知幾天幾夜沒吃沒喝,也不知走了多遠,不過看我這個步速恐怕并沒有走很遠。

我看到了一個晃晃忽忽的影子走來,便不争氣地暈倒了,被人很有眼力價兒地扶住,沒有摔在地上。

“喂,兄臺你沒事吧?”

恍惚着醒來,眼前變了場景,似是小客棧的破爛屋頂。

“師叔,這個小兄弟怎樣了?他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他先前中了毒,又有些擦傷,興許是被毒蛇咬了從山坡上滑下來,好在年紀輕恢複極快,總之應該沒有大礙。”

放屁!哪裏來的庸醫?竟能把至尊絕命蟲的萬毒合一當成蛇毒,還把我這身傷看做擦傷,當個師叔真的不是誤人子弟嗎?

“師叔,我當時看他有些呆愣愣的,說不準是撞到了腦子。我之前也到處問過了,沒人認得他。估計他受傷之後走了很遠。”

“也有可能,待他醒來之後我們問問他,實在找不到他的家,我們就帶他上路吧。”

我睜開眼睛,一張年輕俠客的面孔就這樣貼在我眼前。“小兄弟,你哪裏不舒服?”

你挨這麽近我不舒服。

話還沒說出口,他手已經摸在我身上了。

“原來真是男的。”年輕俠客掏出十枚銅錢給了他師叔。

“你怎麽不趁我昏迷的時候查看?”我失笑。

“那多不光明磊落。”年輕俠客坦然的說。

“見笑,見笑了。”老俠客老臉微紅将銅錢揣好。

我摸摸頭,四處打量着,“請問這裏是哪裏?”

“這裏是蓮花湖鎮的客棧,幸好你被我撿回來,否則此刻怕是要落入邪教手中了。”年輕俠客道。

雖然還在萬枯山的勢力範圍之內,能走到這裏來已經出乎我的意料。我坐起身來,回憶起師父教過的所謂江湖規矩,抱拳道:“在下世安,多謝兩位大俠搭救之恩。”

“小兄弟客氣了,你家在何處?怎會昏迷在路上?”老俠客聲音溫潤沉着。

“我四處行醫,居無定所,此次上山采藥,誤中蛇毒跌落山坡。”

“果然如此。”

“請問兩位恩公姓名?”

“我是清風派的方展鴻,這位是我師叔吳昊天,此去天去山,途經此地。”

吳昊天的名字我到還真聽過,二流高手還是勉強能夠算得上的,估計如今也是清風派唯一拿得出手的人物了。天去山是之前武林盟主待的地方,前幾日也已經被我平了,他們此去估計是要商議各派如何重建吧?見我遲疑,方展鴻以為我對于天去山有興趣。

“世安兄弟是否想要同去見識一番?你不妨與我們一同上路,此去天去山一帶風景最是秀麗。而且現在江湖最需要大夫,世安兄弟如果與我們同去武林盟一定會有大作為的。”

方展鴻這種年輕人喜歡闖蕩江湖行俠仗義這類健康的愛好,身上的朝氣、熱情、內外一致,就像帶着一頂寫着“你快來騙我吖”的帽子,這與我魔門年輕一代教衆身上的邪氣非常的不同。

“多謝盛情,只是世安在此處尚有牽絆,而且那刀口舔血的生活實在不适合在下,便不多叨擾二位了。”說完我便要起身離開。

“人各有志,強求不得,世大夫還多保重。”吳昊天捏着胡子說道。

“你這便告辭了嗎?”方展鴻道,“你身上的傷勢如何了?”

我道了聲歉,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毒蟲鑽身的痕跡不見了,甚至連以前一身戰功紀念也全都消失,身上幹淨平滑地如同脫胎換骨一般。偷偷運氣依然空蕩無物,感覺不到氣息運轉。随便活動一下,經脈筋骨居然無損,倒是不影響重新修煉,也不知道算不算悲中有喜。之前我還以為已經萬分殘破重傷的軀體竟不知為何如此健康,難怪吳昊天之前那樣說了,卻被我錯怪成庸醫。

“我并無大礙,多謝兩位了。”

我還沒走到門口,突然外面鬧哄哄的,似乎有一隊人馬闖入客棧,對方是來勢洶洶,小二緊忙攔着也攔不住。

“都老實點兒!萬枯山聖教尋人,不想被誤傷的都配合好了!”

該來的總是會來。我決定直面,賭自己不會被認出來。像是洗盡鉛華的女子不比濃豔時的絕代風華,散功之後的我雖然與以前輪廓未變,妖紋褪去,瞳發變色,更別說氣勢已然懸殊。如今的我在他們眼中,不是他們不敢直視的傲世邪主,而是不屑一顧蝼蟻似的平民了。

無主

“師叔,是邪教發現我們了?”方展鴻拿起佩劍,準備與來者同歸于盡。

吳昊天按住他的手,“不要輕舉妄動,邪王還看不上咱們這樣的小角色。一定是因為別的事情。”

俗話說“萬枯山下莫管是非”,無論什麽樣的好手到了此處都怕行差踏錯惹了我聖教。吳昊天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估計是認為我出現的時間太湊巧了。我就君子坦蕩蕩得看回去,弄得吳昊天也弄不準我與此事是否有關系了。

很快搜到了我們這裏,他們把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搜了一遍,領頭的是無神殿下面的小頭目名叫謝無名,一無所獲的樣子十分焦急,看到吳昊天和方展鴻清風派的打扮,明知是敵非友也沒多為難,匆匆趕去搜下一處。

方展鴻這才松開緊握的拳頭,他剛才一直緊繃着在備戰的狀态,還好謝無名他們忙着找人,否則若是不爽他這樣的神色計較起來,兩方非打個不死不休不可。

“看來傳聞是真的了。”吳昊天說,“萬枯教的教主失蹤,真是多行不義遭了報應。”

哼,消息很是靈通嘛。

方展鴻激動了,壓低了聲音道,“師叔,這是一個好機會啊,萬枯教群蛇無首,一盤散沙,說不準還要自相殘殺一陣,我們等他們內耗得差不多了就趁勢還擊,不怕滅不了邪教。”

方展鴻故意把群龍無首說成是群蛇無首,來貶低萬枯教。我心說聖教人才濟濟各有千秋,只怕我不在了,這群家夥會變成一群龍頭,那空子也不是你們正派武林能鑽的,不把你們都變成炮灰才怪。

吳昊天嘆,“沒這麽容易,各大門派早被邪王打的元氣大傷,想湊齊些人馬,沒有個三五年怕是成不了事,只怕亂世難安,又是一場浩劫啊。”

“江湖之事,我這一介布衣平民百姓實在參與不上,兩位英雄憂國憂民,實在叫人敬佩啊。”我胡亂吹捧着,敬業的扮演自己的角色。

“哪裏哪裏,世郎中太擡舉了,我輩未能除魔衛道實在慚愧得緊啊。”

考慮到現如今我很有可能受正邪兩道追殺,與他們同行不失為一個快速離開此地隐藏身份的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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