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然而這方展鴻頗愛攀談,不是與我講述他游歷冒險就是與他師叔探讨武功,沒一刻消停。而我身上發生的變化太過奇怪,實在想找個僻靜之處獨自研究一下,只好和他們告了別。

告別清風派師叔侄二人之後,我在離鎮子不遠的郊外找了一處隐蔽的山洞,盤腿打坐,按照往常的樣子修煉起來。

至尊絕命蟲只吃五彩沙漠魚蜥蜴,因而極難飼養,世間罕見。但這小小蟲子的威力卻極其霸道,主要有三個特點:

第一,生存于晝夜溫差極大的沙漠地區,因此它抗寒耐熱,擅長假死複生。

第二,軀體極度柔韌,擊打和碾壓都很難将其殺死,生命力極強。

第三,劇毒,不僅頭部有堅硬的颚齒,尾部絨毛中藏匿毒針,凡是它爬過的地方都會有毒液殘留,其毒無藥可解。

妖姬培育這種毒蟲可謂煞費苦心,更用煉制秘法升級了其耐力與毒性,還要用心頭血飼養母蟲以加操縱。這種變态蟲子在被我內力震爆之前,還從未有過殺死的方法,因此我不清楚至尊絕命蟲的屍液對我到底有什麽影響。

從我現在的狀況來看,一種可能性就是這蟲子死後有某種藥用功能,使我重鑄肉身;第二種可能性,則是我在內力爆破的一瞬間,魔功已成,抵禦住了後來的全部傷害,護住我的本元,然後依靠強勁的內力迅速恢複。

無論是哪一種原因導致的,我如今沒癱瘓報廢已經是一種奇跡,只是不知道以後是不是會有什麽後遺症,以及還能不能恢複功力了。

我閉上眼,試圖吐納真氣運轉魔功,身體雖然毫無濁氣,卻也是一點魔功也運不起來,那感覺也不像是經脈未通時的阻塞感,也不是功力外洩的無力感,總之一時很難形容。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我才漸漸能夠重新感覺到一絲真氣的流動。

那丁點兒的能量不是一般的弱,然而這對于我也是烏雲後的一線晴光,有效果就說明有恢複的希望,不至于成為廢人。

突然一陣惡心,我端坐不住,扶着山洞的青岩幹嘔了兩下,除了一些口水并無異物,我看到自己手上經脈不住得跳動,又顯示出那種青青紫紫的蟲色,我還感覺到無助的暈眩,洞口的野草樹蔓在我眼中成了淺淺淡淡晃動的綠色,接着化為了無邊的昏沉迷夢。

我醒來時,山洞外天色還亮,不過全身的不适感已經消退,只是肚子餓得難受,沒有其他參照我無法估測自己是不是昏了整整一天或者更久。洞口處有什麽東西擋住了一半的光線。怎麽會突然有塊巨石擋在洞口?

雖是逆光,光線照過那巨石留下一圈光暈,能依稀分辨出厚厚的絨毛在起伏。我耳邊是撕肉咀嚼的聲音。

我慢慢起身,盡量隐蔽得往外面爬去。萬枯山附近多兇獸,熊狼虎豹蟒雕鱷,幾乎都是我聖教“山仙老人”吳浩然養的。說是馴養,這些個牲畜野性大得很,誤傷其他教徒的事情屢屢發生。如今堵在洞口的這個東西,恐怕會是其中一只,它的頭沖着外面,只把身軀伏在洞中,所以我起初才會誤把它當作一塊大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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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以往的魔功威壓,這些野獸在我面前只敢垂頭夾尾巴躲着走的份兒,我太懷念擁有魔功的時候了。以我今日的狀況,不知道會不會很快變成它牙縫裏的亡魂。

這巨獸和洞口的間距勉強能容過我一個側身。

拼一次吧。

我小心翼翼側身從山洞壁和獸身之間挪了出去,熊毛擦在我身上,我盡量回憶我的那件熊毛衣服,不去想眼前結實有力的熊臂和鋒利肮髒的熊爪。

它仍然是安安靜靜地呆在那裏吃人吃得惬意,自始至終都沒有擡頭看我一眼,仿佛我是飄落的樹葉,吹過的春風。那人臉上都是血痕牙印已經難以辨認面孔,看衣着不像是我聖教的人。

我如今恐怕是跑不過它,小心翼翼才是保命之道。終于脫離了熊洞,我又一寸寸地往外挪了很遠,這才跑了起來。

等等,熊?

“蓉蓉?”我想起了它的名字。

這吃貨我還認得,大毛爪子總“誤拍”路人,吃人還專吃臉,浪費得剩了一地的軀幹。有幾次我都想把它那熊掌煮了替天行道,吳老頭就捧着他平時撸下來的熊毛做成的衣服來賄賂我,要不就抱着那熊怪讓我看着它的眼睛,一臉惡意賣萌。

我不管他那樣讨好是因為友善,還是只是在聖教中弱者向強者讨好時所戴的面具,反正它活到了今天,拍死無數闖山的外人,還正啃着其中一個,看起來它活得比我有尊嚴。

魔帝

萬枯山的風景比名字要好,主峰舉日擎天,峰頂平緩廣闊,萬枯山兩側青黛山巒無數。我聖教總壇所在便是這萬枯山主峰了,正中偏後位置自然是我邪王殿,左右是兩大護教法王宮,周圍還有“一堂三殿一藥廬”,下有教徒千千萬,勢力範圍綿延萬裏,別處還有分壇。

副教主以及無極殿、封魔殿、無神殿三位殿主都已死于我手,“蔽日”、“遮天”兩大護教法王與鬼醫卻還在。

我并不是回去找鬼大夫的,那家夥殺人的手段比治人要好很多,我只聽說過他把人折磨瘋的,可沒怎麽聽過他把人治活,除非你殺人的手段在他之上他惹不起你。

萬枯山上靈丹妙藥無數,定能助我早日複原,我也想回到一切發生的地方,好好研究一下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一些什麽。如今很難有人認出我來,要小心被當成闖入者殺死。

我低頭看看自己這雙手,沒有刀疤、沒有繭子、沒有傷痕,哪裏還是邪王的那雙手?若是鬼大夫知道妖姬養的毒蟲汁液沁入我體內,而我卻沒死,他一定會把我切開看看是怎麽回事,或者把我當藥材煉了丹藥。

當不了邪主不算什麽大事,被鬼大夫捉到可就慘了。但是聖教裏面再弱肉強食也不會比我落入正派武林更危險,更羞辱,所以這個風險還是要冒。

山路崎岖,我仰着頭眯着眼睛看看太陽,估計天黑前還是能夠到達山頂的。低頭看路,卻見到本該是喽啰駐守的地方東倒西歪的都是死屍。

難道這麽快就開始內讧了?

我快步上前查看。

死的喽啰雖然是各殿的都有,然而從傷口來看卻是死于一人之手,魔門妖女瓊花。這手法我已經很多年沒再見到過了。

魔教是另一個被正派武林不齒的教派,十幾年前曾被我師父打得一敗塗地,差點被我聖教吞并,後來一路逃去了鄰國逐漸被人遺忘,近些年來才從武林邊緣重新崛起。聽說他們新一代的魔帝是個很厲害的人物,堪比師父當年,我本想魔功圓滿之後約戰魔帝,可惜如今只能是妄想。不知此時魔教前來滋事為的是什麽。

山上巨石之後隐約有窸窣聲,我剛一走近就被一只手抓住了腳腕。

“告,告訴……魔帝來了……”

那喽啰眼睛圓睜着,聲音斷斷續續的聽辨不清,說完這句話就斷了氣。

真是廢話,我看他屍體也能得出這樣的結論,真不明白他掙紮着一口氣怎麽就不能說些有用的?比如魔教來了多少人?哪些人?什麽目的?

跟死人生氣也沒什麽用,我一腳把他仍抓着我腳腕的手踢開,然後俯身查看屍體。

他是被魔帝的招數餘力震死的,筋脈斷了能有四個時辰以上了,和其他守衛同死于一招。我看到石頭後的污漬,估計魔帝來時他剛在這裏方便完,躲了個好位置可惜依然躲不了死亡的厄運。

這山腳附近有幾家民居,位置并不在上山的必經之處,我卻偏離了方向往那裏走去。

果然如我所料,這些平民也都死了,死亡時間卻近了許多,像是魔教的人從山上下來時做的。

房子都塌了,看起來這魔帝從我聖教出來之後火氣不小。我已經不需要知道山上的情況了,如此快速的從我聖教殺進殺出還能有此餘力屠殺平民,山上的人估計已經被他們都當廢物除掉了,不知道魔帝留了多少人駐守。

我沿着只有自己知道的密道潛回殿中,陰暗的聖教總壇裏沒有一個魔教的人看守,我走在暗道裏,挨個地方查過,各處都七扭八歪躺了屍體,其中不乏一些教中主力。鬼大夫陰氣森森地倒在地上,後背上插着六七八樣兵器,周圍還有被他各種□□殺死的魔教成名的高手,我将鬼大夫的屍體搬了出來,放在他平時配藥的座位上,就像是他累睡着了那樣。

他桌子上的藥缽裏蜷着幾只死蟲子,正是從三個死去殿主身體裏挖出來的蒙心蠱,看起來他這些天在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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