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章節

一個小院兒裏,既得了我這樣一個神醫診治,又有了清風紅葉兩派俠客當免費的保镖,真是好算計。難怪四處尋醫之後打探詳細之後,不幹脆把我擒過去,反而要把人送過來。

我把錢金銀留給張乞兒來照顧,自己打了兩桶水回房間洗澡歇息,房間裏桌子上擺着晚飯,想來是胡蝶兒特意給我留的。

因為實在太累,吃過晚飯,洗了澡換了幹淨衣服,我便打算早些休息。一個纖細的影子映在窗上,接着是胡蝶兒敲門的聲音。

“世安,你睡了嗎?”

打開門,胡蝶兒倒是變得傻愣愣的看着我說不出話來了,“蝶兒找我何事?”

胡蝶兒這才回神,将手中的衣袍遞過來,“我比量着你的舊衣服縫了件衣衫,你且試試合不合身。”

給我縫了衣服?真有幾分訂婚女子的乖巧樣子。啧啧,看這做工,我家胡蝶兒比苗小魚賢惠啊。

我迫不及待得脫衣服試了起來。

“我……我出去等。”胡蝶兒奇怪臉紅了一下,關上門出去了,門外的喘息聲和心跳聲聽起來都不太正常,不知道她是不是得了風寒。

我雖然偏瘦,但身上有肌肉,不像那些羸弱書生脫了衣袍就是難看的排骨,這件衣服剪裁的十分合适,穿在身上不會太緊。

我重新打開門,胡蝶兒看起來已經恢複了正常,“挺合适的,辛苦你了。”

胡蝶兒聲音細若蚊蠅,“世安哥把舊的衣衫給蝶兒來補補吧。”

“哦,那就謝謝你了。”我将剛才脫下來的青藍郎中衣服遞了過去。

接過衣服的胡蝶兒,臉又可疑地紅了。我那件衣服沒什麽問題吧?是幹淨的啊,本想明早穿,只剛才匆匆開門時披了一下,現在還帶着些溫熱。

我握住她的手腕,探了下她的脈象,“只是心跳的有些快,倒是沒有得風寒,蝶兒你要好好休息,臉色這樣紅可能是邪風入體的前兆。”

“知……知道了。”她臉紅得更厲害,頭快埋進胸裏去了,扭捏推開我的手,道了聲晚安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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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安大夫不怎麽解風情啊。”悠悠夜色裏一個人影立在高處,也不知偷看了多久。

“在下不會武功,膽子也小,英雄若是不想我喊人來,還請從我家牆頭上下來說話。”

伴着一陣爽朗笑聲,那人影呼得飛近,擦着我的身旁進了房內,門嘩啦一聲關上,差點沒撞到我的鼻子。轉過頭去,那人已經坐在我床上,我只好坐在屋裏唯一的凳子上,假裝鎮定地冷眼看他,這一看倒是把他給認了出來,是在酒肆遇到過的那個穿官靴的悶酒客。

“認出我來了?”那人笑道。

“算不上認出來,英雄與在下雖有一面之緣,在下卻不知道英雄名姓,夜闖我房間又是所為何事?”

“倒不是什麽要緊的事。”那人不知什麽時候拿了我桌上的茶杯在手裏,突然丢了過來,目光掃來滿是殺氣。

我疲倦至極,根本沒有接杯之力,眼看着那杯子在我身邊摔得粉碎,下意識地還側身躲了一下。

那人卻飛快走過來欺身扭住了我的胳膊,将我按在桌上,“還裝!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我胳膊吃痛就打算喊人來救,一個方字還沒出口就被他生氣的抛到了床上,摔在了被子裏。

那人倒是坐在了我的凳子上,豎着眉毛拍桌道,“廢物!”

我爬起身拍拍衣服,冷眼道,“我到底哪裏惹到了英雄,還請讓我死個明白。”

“世安神醫還真是不知道自己惹上了什麽麻煩是吧?”

一瞬之後我就又被從床上掄在了地上,哐當一聲,差點被摔散架,又被人從背後拉住頭發,臉總算脫離了與地面的親密接觸,一把烏黑啞亮的長刀逼在我脖子上,呼吸間能感受到刀鋒的凜寒。

“我脾氣不好,一般用刀說話。”那人陰冷的聲音在我耳邊透着殺意,“我能從你呼吸間聽出你撒謊來,你若敢不說真話,殺!”

最後幾個字說的一字一頓,兇惡得幾乎要用牙齒咬斷我的脖子。

怕你?我長這麽大要是還能因為撒個謊影響呼吸或心跳而被人聽出來,我也就不用在道上混了。“還請英雄賜教。我世安還真不知道是做了什麽見死不救的事,還是救了什麽不該救的人?”

“世大夫這麽淡定?”

“身正不怕影子斜!”

“好!我且問你,那個八姑娘是什麽身份你可知道?”

“什麽身份?反正不會是公主。”我淡定的說,無視那人周身血腥殺氣。

那人怒極反笑,“你把他認作妹妹,卻不知道他是男人,還是邪門萬枯山上的彭疤彭禦廚嗎?”

“他是男的?邪門?”我驚訝的愣在那裏喃喃道,“我只是知道他做飯很好吃而已。”

“你當時在酒肆裏插手救那邪教嗜茶翁,尚可說成是無心之失。欺騙其他人收留了彭疤,就有些可疑了吧?如今世大夫又救了魔教的囚徒邪門的死忠,世大夫你還想說與邪門無關的話?”

靠之,我什麽時候被這人盯上的?他知道了多少?

沒完

“沒想到我小小一個郎中的一舉一動都這麽受英雄的關注,将我看做大奸大惡一樣,還真是擡舉我了。只不過英雄應該發現了,你剛才說我救這三個人的事兒幾乎都是別人行俠仗義我跟着罷了,若不是英雄告知,我根本不知道這三個人的真實身份。至于彭疤,我真的以為他只是個弱女子,想給他個理由讓他有個安身之處罷了,就像我對胡蝶兒一樣。”

“沒看出來世大夫這樣憐香惜玉。”他看着我像是我講了一個有趣的笑話。但我從他的小動作裏能看出來他已經沒有那麽确信我與聖教有關,看來胡蝶兒這個人畜無害的未婚妻提出來還是蠻好用的。

“這并不奇怪,我與清風派、紅葉派的俠客們同行,自然受其俠義之氣的影響。奇怪的是,我身邊這些闖蕩江湖見多識廣的名門正派都不認得這些邪教中人,為什麽英雄你會認得?”

那人解釋道,“在下職責在身,雖然朝廷對于江湖之事一直不插手,但是容易惹事的家夥在朝廷手裏還是有資料檔案的。”

“那你更應該知道我是無辜的了。”

那人收了長刀,重新坐在凳子上,神态卻平和了許多。“邪教似乎沒有你這一號人,江湖上本也沒有你這麽一個神醫,突然如此盛名,倒是有些奇怪,在下不得不懷疑你的身份了。”

“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在下這郎中早在鄉間當了許久,只不過換了個地域,治了個小王爺,竟被吹捧成了神醫,在下也無奈的很啊。”我站起身來,腰酸背痛得坐在床上,然而真正受傷的是精神,本座剛才居然被這家夥滿屋子丢來丢去,真是太慫了。

“聽起來或許是真的。”

“何止是聽起來,根本就是真的好不好?”

他徹底拿不準之前的推斷,信了我的謊言。“世安神醫,在下是皇帝身邊銀鱗夜衛趙雄飛,剛才得罪了。”

我騙人成功心花怒放,臉上還是氣急敗壞地說“在下……你知道我叫什麽,得罪不得罪的反正都得罪了。”

說着我生悶氣一樣抱着胳膊扭頭不看他。“我打不過你,報不了仇,你走吧,再待下去我真的喊人了。”

“今日之事是我不對,以後就由我來罩着你。”趙雄飛沒頭沒尾的說,“世安大夫,你可知道赦靈香?”

我心神一動,“據說那是魔帝專門為了懲治下屬、逼供敵人而煉制的劇毒,用三蟲十六毒草煉制成丸,直接口服、融水、制粉揮發皆能下毒。”

“沒錯,中毒的人前三個時辰感覺如同螞蟻爬遍全身,中間三個時辰感覺無數蜜蜂蜇體,最後三個時辰感覺蛇毒灼身全身潰爛。除非及時服用魔帝的秘制解藥,否則這九個時辰以後人便是不死也如行屍走肉一般了。”說這話時趙雄飛神色不變,并不把這殘忍當一回事兒,仿佛僅僅是在敘述一個普通的藥物而無關人命。

“魔帝沒有用此□□來對付我那病患,還算手下留情,否則就是世安恐怕也無能為力。”

趙雄飛卻說:“聽聞魔帝并不是沒有把藥用在這錢金銀身上,只是藏在了他鑰匙孔裏,只等救他的人上鈎,在解鎖的時候戳破丹藥聞香氣而中毒。”

“魔帝果然如此心機,想來救錢金銀的人已經毒發身亡。”看來我當時确實中招了,只是莫名其妙的沒有中毒,魔功好像沒有百毒不侵這一功效,分析起來可能是妖姬蠱蟲爆體的緣故,難怪最近都沒有蚊蟲咬我,以前一到夏天我可是比唐僧肉還招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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