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時歡迎你的枕席。”
“你污蔑!”
“你閉嘴!”
陸朵朵和程伊蔓同時暴跳,陸朵朵武功不濟不得不隐忍,急的臉色通紅。
程伊蔓卻沒這麽輕易忍氣吞聲。舉劍使出生平絕學,三招連出,聲勢仿佛要蕩平千軍萬馬。
然而……
“我偏要污蔑,我偏不閉嘴!有本事打一架啊。哎哎哎,打不着——”快速閃避開的魔教二人組更得意了,
“段那個誰,還有宋什麽來着,我魔教目前就在京城住着,你倆誰要挑戰,單人還是群鬥,随時來啊!”
“我輩必有踏足魔教之日!”被點名以至于不能繼續慫必須耍酷的段諾說了一句模棱兩可的話,表面上的硬氣勉強算是保住了。
“你們不必得意,讓魔帝等着,血債血償!”作為段諾競争對手的宋康也只能不甘示弱。
“哈哈哈哈……”伴随着标志性的笑聲,魔教二人組終于飄走。
緊接着,院子裏終于爆發了雷霆般的叫罵聲。
“魔教簡直太不是東西了!”
“士可殺不可辱!敢欺我正派武林無人。”
“此仇不可不報,只是事關重大,需從長計議。”
大家一個比一個撂狠話,發洩剛才憋住的正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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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旁,冷冷的程伊蔓一掌打飛棺材蓋,寫着“紅葉”裏的,果然是苗小魚的屍首。陸朵朵驚恐的雙手捂嘴,胡蝶兒也是一聲驚叫。
另一邊方展鴻帶領的清風派衆人也查看了死在另一口棺材裏的吳昊天。
我和桃花溪谷雙姝對視一眼,分別查看了兩口棺材裏的人。
武功威力了得,但招式陌生,我應該沒有與殺人者交手過,不知此人與散功前的我比較,誰會更勝一籌。
“一招斃命,他們可能都沒反應過來自己是怎麽死的。”白薇總結道。
沒受什麽折磨啊,魔教竟如此仁慈,有趣。
我拿起棺材中苗小魚手邊的刀,遞給了陸朵朵。
陸朵朵哭着将刀捧到了程伊蔓面前,撲通跪倒,“師父!師姐她……”
“擦幹淚,握住刀,給你師姐報仇。”程伊蔓咬牙說道。
我看着棺中,寬松的衣服下,苗小魚腹部微微隆起。
真是可惜……
就這樣死透了。
鬼使神差的,我将手放在苗小魚肚子上,我本期待這裏會有驚喜,血色中的降生,黑夜破曉般的驚喜。
等一下……
為何她的腹中還有微弱的心跳?
“可惡的魔教,殘忍至極!”紫菀查看吳昊天的致命傷時說。
我微微一笑,“我倒是對魔教刮目相看,大人都殺了,居然留了這孩子一條性命。”
接着二話不說,我伸手将陸朵朵手中的刀出鞘,轉身一刀對着苗小魚切了下去,開膛破肚,入刃厚薄不差毫厘。
“孽徒!休要辱我徒兒屍身!”程伊蔓最先怒喝。
正常人都會阻止我對屍體動手,更何況周圍全是正義灌腦的俠客,然而我手起刀落毫不猶豫也不過一瞬間的事情,根本沒給他們時間反應。
程伊蔓根本來不及阻止離着棺材最近的我。
刀鋒偏轉。
衆目睽睽之下,我從棺中取出鮮血淋漓的一小只。
周圍的時間仿佛凝華成冰,所有人注視着。
絕處逢生,棺中出世,何其不吉,又何其萬幸。
我倒拽着他的腿,不知該如何處理,遍随便搖了搖,嬰孩哇的哭的響亮。
這嘹亮的哭聲讓滞緩的時間一下子奔湧決堤。周圍的人仿佛又都有了動作,有的人甚至飽含熱淚卻露出微笑。
死中存生如此詭異,這到底是生的頑強,還是死的魅力?
“道法自然,常德不離。”德興道人沒頭沒尾的念了一句。
為何我沒有那種頓悟,卻更加為生死之間的界限感到困惑混沌。
無論如何,目睹這樣的過程叫人感到值得。
之前白白叫鬼大夫給人接生那麽多次,如今本教主終于看到生孩子了。
大嗓門的小東西在我手上,捏死很是容易。但我克制着松了手,把孩子交給了他們。
這場武林大會從開始就一路跑偏,最後終于離題萬裏,搞不清楚怎麽就陸續散了。
走的時候,大家還不忘約定改日重聚,一方面盟主未定,一方面魔教虎視眈眈,在武林盟的庇佑下與其他門派努力抱團才安全,所以短期內各門派都不會離開此地了。
喪事
當天回到葫蘆西胡同,就看到彭疤抓着兩只鵝在院門口晃,“哎,我買了兩只大肥鵝,展鴻哥哥快來幫我殺鵝。你看這鵝多活潑,吃起來一定很香。可惜苗姐姐和吳叔叔不在家,沒有這口福了。”
方展鴻一臉痛不欲生。
我只好和彭疤說:“八妹,鵝不用殺了,留着看門吧。”
彭疤還不清楚怎麽回事,為這美味的食材被嫌棄感到很是不值,“為什麽啊?他家養的鵝肥,可好吃了。”
陸朵朵也無精打采,“八姑娘,我們今天都想吃素,不要肉菜,麻煩你了。”
而且很少有人能拒絕他的推薦菜色,尤其這群餓狼拒絕了肉菜,彭疤體貼的關懷細問:“你們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嗎?”
我本想跟他解釋一番,可胡蝶兒拉着我的衣袖,驚魂未定的樣子,我拍拍她的手,和彭疤示意了一下,帶她回房間休息去了。
胡蝶兒的眼淚說來就來,“沒有想到,苗姐姐就這麽……還有吳大俠……”
“嗯。”
若是在教中死了人,我少不得學師父那一套,跟大家說些痛罵武林正道、安撫教衆情緒的話和表彰死者的話。可是放在今天這個情況似乎不大适用。
“會有人為他們主持公道的。”我只得挑揀了這一句來說。
胡蝶兒不再說話,只是摟着我的胳膊,不肯松開。
我擡起手,取出她贈我的錦帕來,擦她頰上的淚滴,免得等一會兒我的袖子會遭殃。
她閉着眼,沾了淚珠的睫毛微微抖動,忽就抓住我的手,眼睛汪汪的注視着我。
我不知她到底要說什麽,也不知道我該說什麽,只好也盯着她看回去。
屋外,張乞兒打聽事情回來,跟彭疤嘀嘀咕咕的遞消息。
我又在胡蝶兒房中陪她坐了好一會兒才出來,她默默不松手的狀态持續了太久,我都快僵掉了,不過師父的教誨永在心頭,無論是對待己方還是敵方,盡量不要惹過度哀傷的人,以防情緒爆發難以控制,具體方法:能慣着就慣着,過了這個勁兒再收拾。
院子裏的彭疤一邊處理不好的菜葉往院子裏丢,一邊說:“鵝啊,鵝,你倆今天沒運氣變成我竈臺裏的美味珍馐了,繼續過你們混吃等死的平庸日子吧。”
那兩只大鵝傻乎乎的搶菜葉吃,在平靜的院子裏鬧得不亦樂乎。
晚上的時候,我如常睡覺,屋頂有輕微的異響,一聽就是方展鴻踩着屋瓦看月亮去了,聲音比平日克制的還要浮誇,手裏應該是多捧了一個酒壇子。
我想着叫他換個房頂待,打開窗戶,正看到陸朵朵一腳踏在我窗沿上,劈着大叉要飛身上去,她也恰好看到了我,“世安大夫,你也睡不着?不妨與我們一起喝酒吧。”
不容我拒絕,她就拉着我一起飛上了屋頂。
今夜,果然是我屋這個位置觀月最佳。
最傷感的離別,在毫無征兆之間。
苗小魚、吳昊天已死。
陸朵朵撒酒瘋,跟方展鴻動手動腳,非要找架打,方展鴻拗不過她,只好接招,陸朵朵沒比劃幾下,就不成招式了,又撒潑非要回去睡覺,方展鴻也沒攔她。
那輕功降落的,慘不忍睹。
方展鴻看她走了,仍然沒有要回去的樣子,反而開始拉着我,哭的傷心。也不知他什麽時候在我屋頂上藏了那麽多酒壇子。
我推脫不開,只能也假裝難過,跟着喝了幾口酒,然後假裝不勝酒力,用內力憋紅了臉,倒在屋頂裝睡。
夜深風大,方展鴻先是解開衣衫蓋在我身上,後來橫抱我飛下屋頂,送回房間。
還反常的細心幫我蓋了被子才走。
第二天一早,我便準備好了香玉瓊膏,給鼻青臉腫的陸朵朵上藥。
她非說方展鴻喝多了,打架切磋的時候下手沒個輕重,堅決不承認是自己醉飛肇事摔的,還要我們也“回憶起了這個真相”才肯罷休。
接下來的兩天,陸朵朵和方展鴻出門去了各自門派目前的落腳之地,準備喪事。
去找他們吊念觀禮的人不少,基本是前幾天武林盟大會上的那班龍套。
不過桃花溪谷“雙姝”,最近忙着日夜照料那個非正常出生的奶娃娃,沒得空來給我搗亂。而宋康的謀士周策,似乎因為孿生兄弟的事情在忙,也沒到場。
我這邊挂了停業的牌子,享受了兩日的清靜悠閑。
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