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節
鬥子梁一口氣沒喘勻,昏了過去,我上前兩針把他紮醒,鬥子梁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我看着吓唬的差不多了,該開始表演了,便收好牌子,揣起禦旨,說道:“玉的就是玉的,金的就是金的。”
“既然我确實是鬥筱面,便該認祖歸宗,進宮受命。”我略微停下,看大家震驚的表情。
我環顧之後,對着楊顏繼續說:“皇帝賜下的宅子我會去住,鬥子梁大人的舊疾我會負責治療,魔教在外,我派不宜再多樹敵,還請護法看在我這個教醫的面子上,放了他們。”
楊顏沒有回答,靜靜的,看着像是在思考。
我等不耐煩了,又傳音道:“答應他。”
“你去吧。”楊顏立刻說,在外人看來他是終于停止了糾結的決定,“他們也都放了吧。”
出了分壇之後,惠公公在我旁邊一臉谄笑的問:“大人,您看,天色不早了,可要與咱們回宮複命?”
“不急,”我說,“我要先去禦賜的宅院安頓,惠公公請與皇上回話,我要留幾位太醫商議一下,治療鬥大人的方案。”
馮老大爺表示贊成。奶娘也堅持要跟着照顧我和鬥子梁。
“如此甚好,”惠公公說。“先找個馬車帶您們到禦賜的宅院,然後我再回去複命也不遲。您放心,宅院位置挺不錯,旁邊都是朱門人家,牌匾還沒挂,已經外有侍衛,內有侍女,內部桌椅棉被等物品也都布置妥當,可謂即來即住。”
我醫治鬥子梁五天,他胖了五斤,高了五寸,再不是羸弱不堪蒼白帶喘的模樣,他自己都不敢想象自己還能治愈還能長高,可把薛蔻佩服到不行。當然,這主要是我神功調理的作用,在藥方和針法表面上看不出什麽,就連馮老大爺也只能一邊困惑一邊贊揚,暗地裏各種研究琢磨我從師父那學來的大骨頭湯加曬太陽療法。
鬥子梁回歸朝堂的時候,在京城掀起了新一輪相親的浪潮,早就因為家族巨變被退婚的他,一下子從歪脖雞小遺孤變成金鳳凰佳公子模樣,準老丈人立馬就多了起來。
順帶把我這主治醫師的名頭又帶火了,而且這回話題的流傳從平民圈子上升到了富貴氏族圈子。
鬥子梁說:“我的情況大家也都是知道的,沒少勞煩聖上挂心讓太醫院為我看病,但多年病根實在難醫,我本不再寄予希望,後來無意中聽奶娘提及我有個隐居在外的遠房表兄,醫術了得,便抱着試一試的态度去聯絡了一下,求了他的診治,沒想到,短短五天,我就脫胎換骨……”
若不是他整體變化确實很大,光聽這詞,只覺得他像天橋上當托兒,幫着賣大力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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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之前我被皇帝派人堅決指認為鬥筱面,但妾生庶子這樣的設定皇帝在後期對外宣傳時進行了修訂,我的明面上身份則成了鬥子梁的遠方兄長,隐居世家的高人之子,皇帝極其重視、親自提拔起來的寵醫,他給我宅院挂牌寫的是世府,不是鬥府了。
然而我還是沒有去見皇帝,因為現在去見少不了我跪他,我在等一個機會,等他需要求我的時候,據我對皇帝的了解,看他那前朝破事兒和後宮破事兒,他應該是裏裏外外一身的毛病,能活到今天都屬于保健療養的好,垮掉指日可待,不着急。
這幾天,幾位老朋友循着我的消息而來。
方展鴻表現的還算正常,只是抑制不住激動的要過來搭我肩膀,卻被陸朵朵搶了先。
陸朵朵抱着我就不撒手,在門口就哭得要死要活,“嗚嗚嗚,你從魔窟裏逃出來了?你知不知道啊,胡蝶兒死啦!”
我先是表現的震驚,然後是悲痛接手,最後是無盡的遺憾,緩緩說道:“可惜,沒能看到她穿嫁衣的模樣,一定很美吧?”
我心裏其實知道,她在棺中的樣子,依然很美,配得上梅花的高潔寒香。
陸朵朵哭得更加難以自持了,“為什麽,為什麽你們兩個沒能成親?為什麽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嗚嗚嗚,為什麽!”
“別哭了,誰說沒有在一起呢?”我摸摸陸朵朵的頭發,“我這兒已經是她的歸宿,她的靈位會擺進我家的祠堂。”
這下,連門口看熱鬧的路人都留下眼淚。京城中關于我的傳言中又填上了早年喪妻一條。
雙姝
如我所想,陸朵朵和方展鴻這古道熱腸的兩人的入住,讓皇帝控制下的世府,忽然多出許多不定因素。
按他倆的慣例,過不了多久便會隔三差五帶些人來診治。
武林人士在一般的藥房、醫館都不受歡迎。有風聲的江湖比鬥還算好的,最怕武林人士悄無聲響的作死回來看病,稍有本事的大夫便會人人自危,生怕哪天醒來就被這些江湖莽漢抓走診病去了,治不好還要被一頓毒打,治得好了,回頭官府和仇家又有可能來逼問、找麻煩。
這就有了江湖自身儲備郎中的意義,有孫藥師這樣的幽谷名醫,有鬼大夫那樣入教派的教醫,但這遠遠不夠。所以我當游走的郎中時,已經有趨勢,要包管武林盟的所有病患。
如今我已經在皇帝那裏挂了名,行醫的資格不容置疑,宅院和仆從們又都是禦賜的,行醫的場所和人員也很快布置的合規得很。只要開了宅院側門,就能變成不挂牌的醫館。
若是我真成為了開館的大夫,恐怕更是許多工作。
所以我比較合理的做法應該是每天捧着酒罐子裝黯然銷魂憂傷頹廢,以此逃避淪為整日寫藥方的長工。
但我并不喜歡那樣的做派,不到萬不得已并不想演那樣情感複雜的戲。
好在陸朵朵和方展鴻比我敏感悲傷,為他們和武林盟沒能保護胡蝶兒而內疚自責失望感傷,竟然始終安安分分的,沒有出去行俠仗義、給我拉任務。
倒是有不懼門口侍衛把守、主動找上門來的病患,仔細一看全是我聖教的人僞裝的,我只能收下,陸陸續續的,積少成多,沒幾天,我的宅院俨然成了聖教京城分壇世府分理辦事處。
我也有意無意的,雇傭了自己人來替代原來的仆從。而八妹順利二次認親,并把廚娘的位置一把拿下。
“老爺,門口有兩位姑娘,抱着個孩子,她們敲門敲的挺急,說是有要緊事,不是來求醫的。”新晉管家錢金銀來通報。“兩位姑娘都挺漂亮,老爺快點過去,別讓人家等久了……影響不太好。”
我出去的時候,門外已經有搖着蒲扇假裝遛彎來回路過的大爺和并不僞裝一臉好奇的大娘在圍觀了。
這倆女子一個是美豔張揚不可方物,另一個是溫婉端莊品貌高潔,衣着容貌确實有引起圍觀的姿本,加上懷裏一個來歷不明的奶娃娃,在我這新晉鳏夫的宅前敲門,我都能預感到明日的八卦如三月桃花盛放炸開了鍋。
“世安,你果然在這裏。”
“世安大夫,打擾了。”
紫菀、白薇兩人急切的同時開口道。
也不知出了什麽事,讓這倆高傲的女子主動來找我,看神色似乎還有求于我,我便邀請她們進來詳談。
連門口的侍衛見她倆受邀進府時,都忍不住張望了一眼,似是興奮,又像緊張。被紫菀掃了一眼,就老老實實目不斜視的繼續站崗了。
我從白薇口中了解到,我失蹤後,又趕上魔教鬧事,孫藥師在武林盟忙得不可開交,更有了退休的打算,便推他這倆弟子正式出師替班。
紫菀接着說:“我二人雖然皆是未嫁之身,但武功不弱,行走江湖本沒什麽不便,但江湖如今邪魔外道橫行,多有不老實、動心思的家夥,武林盟式微,難以主持正義,師父建議我們比武招親找個依靠。可比武招親考校的是武力,萬一找來個魔帝那樣的家夥可如何是好?”
此話很對,人們總是單純的認為傑出的能力可以與美麗的心靈挂鈎,實在謬誤,像我這樣的,就絕不是好人。
白薇也說:“正巧我們聽說你身世曝光,又得了皇帝親自任命,連魔教的人都不敢輕易來招惹,便來請你看在同是行醫之人的份上,照應一二。”
我點點頭,“應該的,在下雖然不會武功,但與兩位到底有一面之緣,理應出手相助,二位便在我這住下吧。這個孩子,是當時苗小魚棺中生的那個孩子嗎?”
白薇忙把孩子遞到我面前,看起來白白嫩嫩的,“正是那個孩子,程女俠為他取名鄭福寶,聽說她徒弟陸朵朵也在你府上,程女俠指點我倆來找你,順便帶上這孩子,在你這裏養着,比江湖要安穩些。”
“既然他如今無父無母,又是我親手接生的,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