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0
從開封府那裏出來後,阿隐又回到了自己臨時居住的地方。不得不說這個救人的小插曲讓她着實浪費了不少時間。她自己這幾日也沒有費心打聽為何開封府衆人會保護阿敏和她的孩子……且那當朝大将軍塗善居然也在追殺她們二人。
越想越覺得這阿敏和她手裏的孩子身份可疑,又一想自己當日收到的情報是阿敏一人趕往陷空島方向。心下又是一驚——這陷空島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五鼠”所在之地。這阿敏不僅與開封府糾纏,而且又與陷空島五鼠只見有着什麽聯系?
這麽想着,總覺得這次任務的難度突破天際……不由的有點小絕望。仔細思量了一番之後,阿隐決定先找塗善,一方面看看有沒有機會能殺了他,另一方面,也希望能問出些更多有用的情報來。
找塗善倒不是什麽難事。他乃是當朝大将軍,自然是有自己的将軍府可以住的——當然阿隐舊傷未愈,此刻卻也不敢貿然闖進将軍府。只好守在門前,等待他出來之後再找機會。不過這位大将軍似乎不經常出現,前些日子一直在奉命追殺欽命要犯,一直奔波在外,好不容易等了幾日,他終于回來了。
不過在将軍府門前就這樣表明身份來意,想必不是個好主意。
思量再三,她還是沒有行動。
只是這位大将軍似乎忙得很,沒在府內休息半日,便又帶着一路人馬急匆匆的出去了。阿隐當時正在将軍府對面的小店裏吃完了第三碗冰糖桂圓羹,正滿足的趴在桌子上伸懶腰。懶洋洋的樣子好像一直喂飽了小魚幹的家貓一樣……一見塗善出去了,她竟然還有些不願意行動。
……不願意歸不願意,身為反派還是要有自我修養的。
“老板,我要打包一份冰糖桂圓羹。”從桌子上爬起來,阿隐朝老板喊道。
揣着一份打包的冰糖桂圓羹,阿隐悄悄的跟在了後面。他們騎着快馬朝城外奔去……阿隐靠着兩條腿勉強追在後面不跟丢,追了一會兒看四下已是荒涼之地,阿隐也不打算再藏着,于是射出一排銀針。
塗善身為當朝大将軍,自然也是有些能耐的,只見他一揮披風便擋下了破風而來的一排銀針。
當然,阿隐其實也并沒有指望這排銀針能有什麽作用,只不過是想要逼停他們而已。果不其然,塗善一伸手示意後面的人停下,慢慢轉過頭,用一雙不失狠厲與倨傲的眼慢慢的落在了阿隐身上。
阿隐對他的眼神倒是并無懼怕之意,擡起眼睛也是冷冷的盯着他看。
“是誰派你來本将軍的?”塗善開口道。
“我不是來刺殺将軍的,”阿隐開口道,“只不過我同将軍之間還有些事情,要說明白。”
說罷,她一擡手,将一信封向塗善飛去——這信上有塗毒,中毒三日就會斃命的那一種。然塗善也并非初出茅廬的小子,平日裏防備的十分小心。只見他頭一歪,那信封便擦着他的發絲飛過,落在了後面的地上。然後這大将軍示意身邊一将士下馬去取。
……倒還真的挺不好對付。阿隐心中這麽想着,面上卻還不能表現出來。
那下馬的将士将那信封取了回來,又拆開打開信紙,遞給一旁的塗善。塗善并未接過,而只是伸頭掃了一眼。
——那上面,正是他自己的筆跡,寫下了“阿敏和她手中嬰兒”這幾個字。他的眼睛轉了幾轉,開口道:“原來是你。”
阿隐看着他沒講話。
塗善的态度卻似乎十分不屑,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穿着黑色勁裝的阿隐,毫不掩飾的嗤笑一聲,才傲慢的開口道:“你不去執行你的任務,跑來找本将軍做什麽?難道說……你想告訴本将軍,這人太難殺,你辦不了?”
“這就要問問将軍您自己了,”阿隐冷笑一聲,道,“老實說,我也是從來沒見過将軍您這樣,□□還給殺手提供錯情報的。”她頓了頓,又道,“還是說……您其實是想釣魚執法,抱着要講我們這群人一網打盡的想法啊?”
“哦?”塗善揚眉,道,“本将軍還不知道,我是如何給了你錯誤情報的?”
阿隐的聲音中微微帶了些惱怒,道:“您說這阿敏一個人朝陷空島而去,叫我中途動手,為何不告訴我開封府的四品護衛展昭也在?”
“哦?展昭也在?”他卻似是真的不知道般的反問,卻又恢複了那種令人厭惡的倨傲,饒有興趣道,“你居然能從展昭的劍下逃跑?”
阿隐對他這種态度十分不滿,橫他一眼,道:“這和您可就沒關系了,操心那許多作甚?在下現在可是要繼續為将軍的委托忙去了,勞煩将軍再告訴我些有用的東西罷。”
“哼,”塗善卻是冷哼一聲,道,“本将軍為何聽一卑微的殺手的話。”
“無所謂啊,”她倒也很無所謂的說,“不過若是在下實在被逼急了……若是被哪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英雄抓住了,将軍可別指望我是你忠心耿耿的死士,能什麽也不說的自戕而死。”
“你膽敢威脅于我?!”
“也說不上威脅什麽的,”她仰起頭,語氣之中不知為何有些懶,“只不過嘛,我可不想随随便便就這麽死了,将軍您也想着早些殺了她二人,不是麽?”
說到底,他們二人利益本就一致。只不過倨傲如塗善看不慣阿隐這般樣子,才出言為難于她。聞此言,他雖然有些怒意,卻又強忍了下來。
——想到襄陽王老爺子,他的恐懼似是戰勝了那一點點的憤怒。
“那孩子現在陷空島五鼠的手中,”他道,“開封府想要要回孩子,所以那阿敏近日,也定會趕往陷空島,如此你便懂了吧?”
“所以我若是想殺阿敏和那個孩子,看來是必定要趕往陷空島,與這五鼠為敵?”
“這就是你自己的問題了,本将軍可不負責解決。”塗善道,又居高臨下的掃了她一眼,道,“你可不要,毀了這娘娘廟的名聲才是。”
“這也不是将軍能管的問題了,”她反口相譏,“您幹您的,我幹我的,就此別過了。”
說罷,她就往同塗善相反的方向走去,背影看上去倒是即為潇灑的。似乎是一秒都不想和這個性格脾氣極差的大叔待在一起。
“站住。”塗善卻是慢慢悠悠的開口。
“怎麽?”阿隐道,“将軍還有事?”
“無事倒是無事,只不過,本将軍要提醒你……”
還未說完,阿隐就先打斷了他的話:“您不必提醒我什麽,放心,就算我做不成,娘娘廟也會緊接着派其他殺手來的。”
“……本将軍只想提醒你,要是去陷空島,你這方向是錯的。”
阿隐:“…………”
瑪德智障啊!!!!
阿隐不由的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尴尬,身形不由的晃了兩晃,強壓着心中的卧槽感冷靜的開口道:“在下并未打算現在前去陷空島,您不必費心了。”
說罷,便施展輕功走了。
看上去好像是離開了,其實阿隐也并未離開——說此刻不打算去陷空島只是一時為了緩解尴尬的說辭,實際上她一直暗暗跟着塗善的隊伍。那塗善身邊的衛士中了她塗在信紙上的毒——這毒本是為了這位将軍準備的,只不過卻被躲過了。
……不過也沒關系,還有後手。
等到了晚上,他們終于停下來休息,這荒涼之地居然也有個小客棧可住,于是塗善一行人便住了進去。阿隐在外面吃完了她打包的那一份冰糖桂圓羹……晃蕩了一天味道已經不太好了,不過同這種荒野小店的吃食相比,似乎還是能好一些。
等到半夜三更,她才悄悄摸進客棧。
那将士乃是塗善的心腹,相比就住在上房左右。阿隐鼻子比較靈,進房之後也不必上前查看,這毒進入人體之後會慢慢的有些味道出來,剛查了一間,阿隐就知道自己押對了。
——畢竟是主角,幸運值還是要有的。
那人倒也不是個小角色,阿隐剛一摸進來,他便已經醒了過來,只是佯裝還是睡眠,在被子下握着劍等她靠近。
阿隐正害怕他發出大聲響把這事鬧大呢——如此一來倒是正和她心意,阿隐未曾上前,而是輕聲開口道:“你白日你捏的那封信上有毒——若是你不信,便可看看自己的手心。”
未曾等那将士開口,她又道:“此毒發作之時有錐心之痛,若是不加治療,三日發作三次後毒氣攻心必死無疑。”
聽聞這話,那将士終于有些沉不住氣,也壓低聲線道:“你想做什麽?”
阿隐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道:“我這裏有一瓶解藥,每日服下可解燃眉之急,它可保你一月安寧。”
“而代價是……?”
“我要你幫我做件事,你可在一月之內慢慢思考。”
作者有話要說:
有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