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5
陸衍之摸摸嘴唇，覺得有點東西，小家夥居然主動要找他加微信了，進步神速，孺子可教，仿佛一塊大石頭突然開了竅往外蹦了個猴精猴精的小猴子出來。
很聰明嘛，還學會找借口加微信了。
“唔。”
陸衍之逼還沒裝完，梁涼又緊張了，生怕對方覺得自己是有不軌之心，解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那個什麽，您別緊張，我不是想幹嘛。”
“？”你以為我會信？
小家夥繼續：“我就是，想把錢再轉給你。”
“？”
陸衍之以一種“你不用解釋了我幫你編借口好吧”的表情看着小家夥，嗤地笑了一聲，語氣慢慢悠悠，帶着調笑，問她：“是不是順帶還找我買個産品啊？”
梁涼身板一立，顯得有點激動：“可以賣給我嗎？！”
陸衍之：“…可以。”個屁，他哪來的産品啊。
陸衍之是真沒遇到過這樣的人。
一般人不都是聽到什麽賣産品啊這種話表面上都會打個哈哈眼說着“我買我買回去就買”轉頭就忘個一幹二淨嗎，怎麽着這小東西就不一樣呢。
他随随便便一句話，梁涼就把這話放心上了，真的不是開玩笑的口氣。
當天晚上。
陸衍之就收到一筆神秘費用，不多不少，整整三百，還附帶一只白淨的小手，和句簡短的話語：【拜托您了。】
真誠的跟個什麽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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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衍之仿佛都看到了小家夥虔誠地給自己拜了三拜，小模樣可憐巴巴地尋求着幫助。
真拿她沒辦法。
借着月色，陸衍之點開圖片。
小家夥的手掌撐得很開，五根手指又長又直，手掌白皙努力的呈現凸起狀，倒是可以看手相的姿勢，只是紋路淩亂的很，像是上課睡着後記得課堂筆記，每個掌紋與掌紋都淩亂的融合在一起。
手相往往能看出一個人未來的發展運勢以及問題，大部分人的手相清楚明白，而梁涼顯然不屬于大多數人，手掌的紋路不甚清晰代表着命運也會複雜坎坷，總之就是麻煩的很。
陸衍之還在琢磨小家夥怎麽就這麽奇怪，下一秒，梁涼又發來消息：【您在嗎？】
陸衍之退出圖片，慢慢悠悠往過回：【嗯。】
得到肯定，梁涼又屁颠屁颠地往上趕。
小家夥給陸衍之拍手掌紋之後也沒閑着，追随着百度科學的步伐已經搜索好了手相的有關事宜，什麽生命線愛情線事業線被梁涼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甚至期末複習都沒這麽上過心。
梁涼率先發問：【大師，我百度過了！】
【一只涼涼呀：我發現自己的事業線愛情線好像不太好诶。】
“……”花了錢還找百度，梁涼可以說是史上第一人了。
陸衍之點開圖片仔仔細細瞧過愛情線後。
你還別說，這個百度真有點準。
但是身為一個道士的尊嚴，陸衍之不能說，直接忽略手相本身反應，倒像是有點吃醋：【相信百度？】
怎麽哪裏怪怪的。
梁涼抓了抓頭發，趕緊回複：【不不不，不是，相信您。】
說多錯多，發完後，梁涼決定閉上嘴巴，不再吭聲。
沒一會，陸衍之就把梁涼的手相研究了個透徹，手指點擊屏幕，想了想，又把剛打好的兩行字删了個幹幹淨淨。
雖然梁涼不說話了，但不代表梁涼不關注陸衍之的消息，她可是花了三百塊呢，每一分每一秒都值得珍惜的。
于是，小家夥盯了十五分鐘，只見證了陸衍之漫長的對方正在輸入中。
“……”
怎麽有種被騙了的感覺。
小家夥晃了晃頭，剛想退出去看看有沒有新的讀者留言，一長串語音卻發了過來。
男人的聲音低沉又好聽，像是從天而落的月色灑在睫毛上，抖了抖還能留有餘光：“從你的手掌紋路上看呢，雜亂又沒有章法，明明可以順延下去的事情卻常常會被中途打斷，好像有人故意和你作對一樣，可你卻從來不介意。”
他空了一秒，才繼續：“你是個溫柔的人。”
像是月光波動了水紋，惹得梁涼內心也泛起漣漪。
她垂下眸，繼續點開下一條語音：“即使內心細膩又多愁，但你從來不會給別人添麻煩。不過看你的感情上似乎容易遇人不淑，容易付出感情卻無法得到回報，付錯真心，從而更加痛苦。”
一連又一連的消息，男人的言語輕輕地從聽筒裏傳出，卻沒有一個好消息。
小家夥咬了咬唇，仿佛就知道會這樣。
直到最後一條：“很好的是，你的生命線很長很長，一生中沒有大的病痛。”
應該是所有消息裏聽起來最最要好的一條。
可她從來不想活那麽久。
小家夥輕輕地挪進被窩，把身子全都包裹其中，仿佛最溫暖的溫室，可以愈合傷口。
她可以努力把很倒黴的事情藏在記憶的深處，告訴自己沒有關系，明天就會過去。
可明天過後還有明天。
即使挖了個大坑，像是無底洞，把所有的不愉快掩埋其中，可不知不覺間不快樂卻成一座山壓在了她的心口。
梁涼只敢靜靜地想，手機即使亮着光卻連一個字都打不出來。
對方好像是感受到了她的念頭，甚至在梁涼還沒有重新打好字的時候，又發來一條新的語音。
溫熱的手機屏貼着臉頰，黑暗中的光芒也格外閃耀，絨絨地蔓延開在她的臉側。
陸衍之的語音呈現階梯式遞減的順序，最後一條只有五秒。
只有短暫的空白，男人低磁的音色重新流入她的耳畔：“想不想，我救救你？”
梁涼這條語音聽了無數次，陸衍之獨特的少年音不斷的播放在耳邊，可她卻還有些猶豫，畢竟梁窮窮是真的很窮，而陸衍之的出場費卻一點都不便宜。
說是要幫助人就是要幫助人，陸衍之才沒有一點點亂七八糟的小心思。
即使陸衍之不斷刷新着微信界面，甚至為了掩飾并沒有很在意梁涼小家夥的回答還開啓了無數次的飛行模式。
他就是覺得她有點可憐又倒黴，還覺得有點好笑。
陸衍之重新開機後沉穩地告誡了自己一把。
陸衍之第三次重新開機，小家夥終于回了消息，跟上邊語氣一樣，真誠的要命：【那就拜托您了。】
啧，我就知道她一定會拜托我。
沒辦法，順帶救個人吧。
已然忘記了剛剛怕被拒絕的陸衍之輕松地想。
但實不相瞞，陸衍之雖然是個道士，并且是一個天賦很高的道士。
可他前半輩子壓根就沒想好好學習過道術，做事練功也完全憑着半吊子天賦，所以一時半會讓他直接解除了這團黑氣，改變梁涼的命運，那是不可能的。
但逼已經裝了，能後退嗎？
不能。
一頭腦熱讓他此刻不得不挑燈夜戰面前的傳說中《五年模拟三年高考》的道士版道家十三經。
小說中的男主角一晚上內必能學會奇功，在女主最危險最關鍵的時候挺身而出，然而現實往往會給人們一個巴掌。
陸衍之把自個包裹在被窩裏，單手打個手電筒，辛勤得像是新世紀小學霸：“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神游了半個小時的陸衍之終于進入了《道德經》的第一章。
五分鐘以後，陸衍之放下了書鑽出被窩，偷偷跑出了房間，潛入了大師兄的卧房。
夜色沉浸，月光透過紗窗斜斜地打在地上，大師兄翻了個身，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同。
“唰”地一下，大師兄睜開了眼，壓抑住了心裏的恐慌，皺起眉頭。
面前的陸衍之，也就是他的小師弟，整個人裹緊被子，眼睛緊緊地盯着自個的臉，被月色一照，像偷偷潛入寺廟裏吸取僧人魂魄的小狐貍。
右眼的淚痣一牽，嘴角咧了起來，嘿嘿一笑，成了做了壞事祈求原諒的小狐貍。
除非惹了事，陸衍之一般都不會深夜來找自己，大師兄咳嗽一聲，有點不自然，故意冷淡：“大晚上不睡覺，又想做什麽？”
“師兄。”陸衍之全身都被被子裹着，兩手拴緊被口，只露張臉，面色一本正經：“我有心向道，只是不知師兄肯不肯幫忙。”
“？”他可能還在做夢。
大師兄壓在背後的手小力掐了自己一把，嘶，有點疼，不是做夢。
“是真的。”陸衍之說的很真誠，拿出被子裏藏着的手電筒和道德經擺了擺，仿佛在遞交投名狀一樣：“我不能再這麽堕落了。”
“那。”
大師兄秉持着樂于助小師弟，拯救師父不被氣的光榮使命，坐了起來，把被子掀開，露出白色的長衣，月光撒在身上更顯清冷。
稍稍往裏一挪，大師兄給師弟空了個位置，默許了。
而經過一晚上的學習，第二天起床，大師兄發現昨晚還學習端正态度良好的陸衍之此刻又不知道溜到了哪裏，再次逃掉早修，一去不複返。
大師兄愣了兩秒，不敢相信地晃了晃頭，仿佛昨晚自己指導的是個空氣。
“…….”
又被騙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師兄：為什麽被騙的總是我:D
貧窮作者小涼開始計算雇傭陸衍之的價格了
感謝薛琴小寶貝、愛吃小香豬投喂的地雷！
每天愛你多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