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33
某一天喜歡舞文弄墨的劉仲宗居然請了一個會武功的師傅來教他練武,雖然家裏人極度反對,劉仲宗的态度卻毅然堅決。
于是就有了每天院子裏棍棒刀槍怒吼打鬥的聲音,新悅在一邊偷偷觀看着,覺得甚是滑稽,劉仲宗沒有什麽武功底子,教武的師傅是知道的,但是劉仲宗請的價錢高,以至于師傅把招式都教給了他,每一招被劉仲宗打的毫無力度,以至于像花拳繡腿,故作姿态。
可是新悅知道,劉仲宗并不是很清楚,他認真的練着,當作一件很正經的事在做。
有時候看他太辛苦,新悅讓他休息會,他卻是看都沒看她一眼。
“三少爺,你這樣是不行的!”
新悅看着坐在亭子裏椅子上,不斷的揉着腳腕的劉仲宗,他的額頭冒着細密的汗滴,痛苦猙獰的臉色硬是被他壓制,可是蒼白的樣子卻怎麽也蓋不去。
早在教功夫的師傅離開後,她就看到劉仲宗一瘸一拐的來到這一個人也沒有的亭子出坐着,看來也是傷得不輕。
劉仲宗面無表情的坐着,仍自捏着腳腕,将她自動忽視過去。
新悅坐在他的身邊,拿過他的腳放在自己腿上。
劉仲宗詫異,就要拿開,卻被她止住。
“三少爺,你這樣明天可就練不了武了!”
聽她這樣說,劉仲宗心動,松了要擡腳的力道,任她擺弄,女人的腿軟軟的,捏着他腳腕的手也是軟的,讓他不由得想到那天晚上,她軟軟的身體,手下嫩滑的觸感,酥軟的叫聲。
“你忍着點啊!”新悅囑咐。
在劉仲宗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刻,手下力道加重,狠狠一扭。
“嘶,你這女人……”痛的劉仲宗要斷氣。
劉仲宗有輕微的骨折,腳腕處的骨頭扭到了,新悅将他扭了回來,扭完就看到劉仲宗瞪着她的眼神,她無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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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腳還要上點藥,我先扶你回房!”
這是第一次劉仲宗出奇的聽她的話,任她擺弄,新悅想如果這個時候為所欲為,他是不是也會不反抗呢!
扶着劉仲宗回到了卧房,将他安置在床上,記得上次來他的房間也是唯一一次來他的房間,還是被他睡了一晚扔在地上的那次,還是充斥着屬于他的味道的地方,散發的讓她蠢蠢欲動的氣息。
新悅拿來藥,将他的褲腳重新卷起,到了點藥在手上,對着他的腳腕處擦去。
“你輕點!”劉仲宗不滿。
新悅輕笑,這練武的少爺還怕這點疼痛。
劉仲宗聽到她的笑聲,也覺得一個大男人喊疼太過矯情,自覺閉了嘴,看着腳腕上的手,手法娴熟,藥酒從皮膚表層漸漸浸入到裏面,好像浸入了骨頭,要不怎麽裏外都感覺火辣辣燒灼感,藥酒的味道在倆人之間蔓延開,微微刺鼻的氣息,此刻格外安靜。
劉仲宗擡起頭,就看到她濃厚細密且長的睫毛下專注的眼神,好像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一樣。
明明那天之後他表現的厭惡已經很明顯了,可是這個女人聽着他的數落,卻故意當作聽不見,仍然平常一樣賴在他的身邊,偶爾一點調戲,多餘的關心,長久的陪伴。
還是忍不住開了口,“你就那麽喜歡我嗎?”
新悅輕輕應了聲,“嗯!”手上動作不停。
“不要喜歡我了,毀了的是你自己!”
新悅擡頭,望着他那空洞的眼睛,裏面藏着什麽她不知道,只是卻可以看出對于現在生活的不滿足。
她指着心無奈,“喜歡的是心,由不得自己!”
劉仲宗一愣,心中有某種東西熱乎乎的,這已脫離了他的人生軌道,他的心早已貢獻給了國家,兒女情長與他而言都太過矯情,他一把将她推開。
“出去!”
新悅手中拿着藥,僵硬着動作,呆愣的看着他冷漠的眼神,怎麽又變成這樣了。
他搶過她手中的藥,“藥我自己會上,現在馬上出去!”
回過神來的新悅震怒,“出去就出去,誰稀罕待在這裏!”
等出了房門新悅就後悔了,又不是不知道這個男人油鹽不進,腦子一根筋,情商又不高,自己和他置什麽氣啊!
她嘆氣,來他的房間兩次,每一次都被他無情的推開,她已經很努力的待在他的身邊了,努力消解田書芹造成的誤會,認真的陪在他的身邊,漸漸地她自己也搞不清為什麽留在他的身邊,大概是因為第一眼英雄救美,第一個碰到的人類世界正直的男人,第一個別扭又有趣的男人,她第一次這麽追着一個男人跑,在她的家鄉,她也算得上一個貴族的家庭,許多年輕的帥哥追求,哪裏像這樣低聲下氣過,而劉仲宗就像一根木頭,沒有任何觸動。
劉仲宗學習功夫的興致不減,漸漸的竟被他學的像模像樣起來,而這一切仿佛只是開始,他早已為自己的人生做好了打算,旁人難以插手。
聽到她要去參軍的消息的時候,新悅一口氣飛奔到了太太的房門口,正好聽見他和太太的談話。
“我不同意!”太太生氣的将手中的水杯砸在地上,一杯的茶水都濺在了他的身上。
“娘,我心意已決!”
“宗兒,當兵不是鬧着玩的,搞不好會死人的!”
“大丈夫志在天下,我願意為國捐軀,建設新的時代!”他眼神望着遠方,提到他的國家的時候,眼裏綻放着光。
“娘辛苦把你養大,不是讓你去送死的!”太太被他逼得用手絹擦着眼淚。
“你就當沒有我這個兒子吧!”
太太看着下定決心的兒子,做娘的哪能不懂,他從小就志不在此,也不愛學做生意,整天就看些國志之類的書,甚至義氣凜然的參加一些□□示威,那時就想到總有一天他會走的。
“你都想好了是不是,娘給你安排的親事你一拖再拖,書芹退婚更是成全了你的心意,你請武功師傅教你功夫,現在你沒有束縛,就想離開!”
劉仲宗低頭,他不否定這一切,田書芹退婚讓他再也毫無顧忌,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娘,我明天就走!”說完也不管太太如何罵他,就走出了房門。
新悅愣愣的站在門口,劉仲宗出來的時候看到她傻站着的身影,卻是一句話也沒說,自動忽略了她的存在。
新悅不知道參軍的危險,不知道國家對于劉仲宗的重要性,不知道人類世界這個時期的動亂和抗戰,從清朝到民國一個改朝換代的時期,這種過度注定要一場戰争,而這些新悅全都不懂。
她只知道劉仲宗要離開,離開她的家,離開她在的地方。
後來新悅才明白,如果她沒有毀掉田書芹,田書芹沒有退婚,也許他會在這個大戶人家的家裏成親生子,過安逸的生活。
然後她會放棄,他們也就都不會步上一條痛苦的道路。
新悅再次推開了劉仲宗的房門,而他正在整理自己的衣服行李,他沒有叫丫鬟,一個人沉默的收拾着。
新悅搶過他手中的衣服,對上他的眼睛,無奈且痛苦的質問,“劉仲宗這麽長時間,你真的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這麽長時間了,從她進了劉家大宅那一天開始,一步步刻意的走進他的生活,在他的身邊圍轉,引起他的注意,想着法讓他記住她的身影,他喜歡教習文章就當他的學生,每天盡心盡力的伺候着,他不喜歡田書芹,就趕走,就算是個石頭也都捂暖了。
劉仲宗搶回他的行李繼續收拾,淡淡的回了句,“沒有!”
新悅聽見了心碎的聲音,她不懂,到底要怎麽做她才能抓住劉仲宗的心呢,現在她知道了,他根本沒有心。
“你白白睡了我一次,難道就這麽算了!”
也許用別的方法能夠留住他。
劉仲宗波瀾不驚的眼神中終于出現了憤怒,新悅最受不了一個人平淡的眼神,那樣子感覺她根本無足輕重,毫不相關。
“那你想怎麽樣?”他嗤笑,瞪着她的眼神好像她陰險惡毒,在逼迫良家婦女一般。
“娶我!”
“好!”
他……答應了。
新悅腦中一時空白起來,以他的性格不應該是再次把她推開,一臉肮髒不屑嗎?可是他卻答應娶她。
劉家大宅時隔幾年終于又一次辦起了喜事,大紅色的綢緞挂在橫梁,張燈結彩,她從丫鬟的房間安排進寬大的客房,下人來來去去,從珠寶到衣裳,從喜帖到喜宴,一切都在急切卻又從容不迫的安排着。
只因為劉仲宗說要娶她。
太太高興的合不攏嘴,以為宗兒想通了,想要成家立業留在家裏過凡人的生活,對她滿意的不得了,因為她讓她的兒子放棄了參軍的決心,不離開她,不去送死。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君揪着劉仲宗的耳朵發洩:你這個抛妻棄子上了床不負責任冷漠無常心腸歹毒不作就不會死的渣男負心漢!
群衆拍案而起:你這個虐的死去活來拆人寺廟毀人姻緣專寫渣男作女讓讀者肝疼的無良後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