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千年老二

說來也挺有意思的，許冉當年考上了楓縣最好的初中楓成中學。楓成是個私立學校，每學年期末年級的前十名會發獎學金。

各個年級段的第一名是1000元，第二名到第十名一律是200元。總成績是取期中考試分數的百分之三十和期末考試分數的百分之七十加和分數進行排名。

不知該說是許冉的運氣不好還是說許冉技不如人，年級第一名的寶座各位學習好的學生輪着來，但只有第二名雷打不動一直是許冉。

許冉她平時月考拿過不少年級第一，期中期末也分別拿過第一，但就是總成績每次排名都是第二名，有時候甚至就只差幾個小數點。

但是第一就是第一，第二就是第二，許冉就只能拿二等獎學金，也就沒有上臺演講的機會，“千年老二”的名號就跟着傳出來了。

同班的老師同學們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但是許冉的家人倒是從來沒有說過許冉什麽，還鼓勵她每次第二也不錯，說明實力擺在那裏。

許冉也很無奈，她也是每次都認真地去準備去考試，盡力而為了，可能就是天意如此吧。

不過也可能是老天爺看她每次都考第二挺憋屈的，中考的時候幹脆把以前的第一名全部一下子還給她了，她考了全市第一！

其實許冉知道結果時是非常意外的，因為她中考第一場考語文的時候考到一半身上來了，屋漏偏逢連夜雨，許冉不僅第一天痛經，那天還好巧不巧的穿着淺色的褲子，就這樣又是痛經又是擔心弄到褲子上，許冉的作文寫得草草了事就上交了試卷回家了。

語文都考砸了，許冉後面的幾場考試也就格外的放松。

許冉不是不重視中考，而是王牌在手，中考前幾個月許冉就考進了楓縣高中的實驗班，也就是說她只要中考混到各科及格就能上縣城最好的中學的最好的班級了。

許冉覺得自己應該考得不怎麽樣，中考後甚至都沒有去查分，還是班主任打電話到家她才知道她考了第一名。

雖然語文成績差了點，但是其他各科發揮超常，總分不僅是全縣第一，還是全市第一！

看到家人笑成花兒的臉，許冉才知道原來家人對第一名也是很在意的。

近幾年市裏的學籍政策比較嚴，為了防止學生外流，維持教育水平均衡，學生只能在戶籍本地上高中。

不過每個縣的前三名可以有機會到市裏最好的中學安城一高的實驗班上學。但是楓縣那三個人裏面來安城一高的只有2個人，許冉和一個男生，那個男生也是楓成中學的，叫張彬杉。

張彬杉這個人許冉以前也見過，但是不熟。

相信大家都有認識這樣的人，開始的時候覺得很文靜但是玩兒熟了卻發現自己被騙了，許冉就是這種典型的對熟人外向對陌生人內向的人。

初中時候考場考號大多是按成績排的，許冉在第一考場見過張彬杉很多次，有時候他還坐在許冉後面。

但是他們倆不是一個班并且班級不在一層樓，許冉又是很讨厭考試完留下來讨論題目的，總是考試完就走，所以兩個人至今甚至都沒有說過話。

雖然他們兩個不熟，但是兩個人的父母有聯系，成績下來後都在糾結到底是留在縣裏還是去市裏上高中。

留在縣裏的話有獎金、有補助、免學費、住四人間各種優待，并且學習上還沒有壓力，到市裏卻是一切按普通學生對待，市高中的實驗班裏面還是來自全市的尖子生中的尖子生，學習壓力會很大；

但是縣裏的教學水平、師資力量、教育資源是明顯不能跟市裏比的，市高中去年光清華北大就十幾個，縣高中可是好幾年都沒出過清華北大了，考上重點大學的人數更是相差懸殊。

最後兩家父母在商量過多次後經過深思熟慮一致決定，有壓力才有動力，讓孩子去市裏上高中，向清華北大前進！

決定了之後才想起來問兩個孩子的意見，許冉和張彬杉都沒有反對，皆大歡喜。

但是張彬杉前幾天做了闌尾手術，還沒出院，今天并沒有來學校。

新生開學第一天班裏還沒來得及組織自我介紹，許冉在陌生的環境裏不敢主動跟人說話，唯一認識的張彬杉也因為住院沒來。

所以現在的情況是，在這個學校裏許冉除了她們班班主任一個人都不認識，換句話說，除了班主任也沒有一個人認識許冉。

手心裏都是細汗，許冉偷偷往褲子上擦了擦。

雖然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一想到一會兒就要站在主席臺上當着全校師生的面演講，許冉或多或少還是有些緊張。

她周圍的花癡們似乎分成了兩派，一派覺得周林敘哪哪都好，不能說他的壞話；另一派覺得自己只是客觀理性地表達自己的看法，并沒有抹黑周林敘。兩派本來只是普通的争論，結果愈演愈烈，漸漸吵了起來。

誰說尖子生不會吵架的，尖子生吵架那才叫個精彩，罵人都不帶髒字的，不帶點智商都聽不出來人家是在罵你。

如果換做往常的話，許冉肯定會興致頗佳地仔細觀摩，再學兩句高級語言，說不定什麽時候就用上了。

但是現在許冉忙着溫習一會兒上臺要用的演講稿，也就沒那個心情了，甚至覺得有些聒躁。

不理花癡們的唇槍舌劍，許冉低頭捂住雙耳潛心默背稿子裏面不熟悉的那幾處地方。

相信大家都有看過那張教室座位分布神圖，就像班級教室裏面分着學霸區、僞學區、VIP休息區一樣，這種學生大會通常也分着好幾個區域。

最前面幾排的人捧場區，是班級的門面擔當，必須規規矩矩站好、認認真真聽講、時時刻刻捧場。

中間偏前的人是普通百姓區，因為前面有人擋着，至少可以随意地站着，還可以拿本書看做自己的事，只要不說話就好。

中間偏後的人是休息區，離得遠就有些不規矩了，交頭接耳是常事，只要在該鼓掌的時候随着鼓鼓掌就好。

至于最後面的人，那就是傳說中的VIP娛樂區，只要不被巡查老師發現，随你怎麽樣都行，基本山屬于和前面隔離的，很多人連鼓掌都懶得動手。

當然這些是許冉後來在高中經歷過多場學生大會才慢慢總結出來的，她的初中只是縣裏的一個私立學校，規模不大，她們全年級還不到五百人，一開會全是前排的捧場區，自然沒有劃分區域的概念。

班級的前面不知為何起了一陣騷動，周圍的班也跟着喧嘩了起來，漸漸地整個操場都失去控制熱鬧了起來，稱之為人聲鼎沸也不為過。

本來大後面聲音就比較嘈雜，都不怎麽能聽到主席臺上的聲音，現在前面也喧鬧非凡，這邊的女生的争吵聲更加不顯。

許冉隐隐約約地似乎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不會是該她上臺了吧？許冉站在大後方，離得遠什麽也看不見，也弄不清前方的情況。

“快各回各位，老師過來了。”

巡查老師終于發現了這邊有情況，結伴過來了。

吵架的時候也需要戰術，吵架主力幫手外加望風的人早有分工，一聽見老師過來了，迅速停止交戰，也不管哪個班的随便混進了隊伍，安安靜靜地站着似乎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這是新生開學典禮，市裏領導都在前面坐着呢，這還是實驗班，老師也不想第一天就鬧出事情，批評了兩句就站在後面監督着。

“請大家安靜一下！”

操場裏還是有很多的嗡嗡議論聲，但是現場明顯安靜了不少。

然後許冉就聽到了臺上的男主持——造成一群花癡女生吵架的罪魁禍首——周林敘操-着一口标準的普通話：“再次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有請201X級新生代表，高一21班的許冉同學上臺發言！掌聲有請！”

“再次”？也就是說剛剛喊過她的名字了？

如雷的掌聲響起，許冉的腦子一片空白，只想着趕緊趕往主席臺。

想從班裏的空隙過去，不知道為什麽班級前面的騷動越來越厲害，遠遠地看到似乎有一個女孩子被班上的同學們包圍着起哄。

班與班之間的路本來就只能容一人過去，現在一下子被堵住了。

許冉連忙轉身，想從隊伍後面繞着操場外圍往主席臺跑去，心髒“砰砰砰”的跳個不停，許冉只顧着向前跑去，幾乎是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耳邊的風聲“唰唰唰”地響起。

好不容易跑到操場最邊上的班級的前面，越過人群看到主席臺，還沒松一口氣就聽到了女生甜美的聲音。

“尊敬的各位領導、老師，親愛的同學們：大家好！我是高一21班的徐冉。非常榮幸能有這個機會代表全體高一新生在這裏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