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畫畫

“啊,是阿貝多。”

派蒙驚喜轉身,頓時高興起來,“阿貝多,你來得正好。”

空點頭,也為阿貝多簡單地介紹了阿今。

阿貝多聽完,若有所思地盯着黑發紅眼的小男孩瞧了一會:“所以,你們這次過來,是想問我能不能幫忙解決他身上的問題?”

“沒錯沒錯!”

派蒙欣慰地點起頭來。

一旁的阿今聽完了幾人之間的對話,立刻對阿貝多放射出了亮晶晶的星星眼光波:“阿貝多,有辦法讓鴨鴨回到原來的身體裏嗎?”

不愧是可莉實質上的監護人,擁有豐富的帶孩子經驗,即便是面對這樣的幼崽必殺技,阿貝多的表情依然很淡定:

“我并沒有辦法讓他回到原本的身體裏,不過既然這種情況是因為你的力量而出現的,我應該有辦法幫助你掌控它,到時你可以自己解決這件事。”

聽到前半句話時還忍不住眼神黯淡下去的阿今,頓時歡呼起來:“謝謝阿貝多!阿貝多非常、非常——厲害!”

黑發紅眼的小男孩啪啪鼓掌,背後的龍尾巴跟着一起歡快地甩來甩去,以至于上面火焰似的的鬃毛熱烈地随風飄動,宛如真正的火焰一般快樂地燃燒着。

鉑金色中短發的青年并沒有被幼崽的誇贊沖昏頭腦,他看着那甩來甩去、略顯虛幻的龍尾巴,短暫地陷入了沉思。

“……旅行者,你剛才介紹說,這孩子也許來自世界之外,星海之中?”

阿貝多将空拉到一邊,低聲與他讨論。

金發的旅行者點了點頭,有些不明所以:“這是鐘離的判斷,他和阿今相處得比較久,對此的了解比我更深。”

“但是這其中有一點問題,”阿貝多道,語氣與平常相比并沒有任何改變,仿佛這只是個小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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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在這孩子身上感受到任何來自于星海的氣息,如果真如你所說,他确實來自于世界之外的話,那就只表明一件事情——這副軀體并不屬于他自己,他的本體不在這裏。”

空:?!

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阿今。

那個黑發紅眼的小男孩還抱着懷裏的鴨子,睜着一雙無辜的紅色圓眼睛,乖乖地等着這兩人的談話結束。

難以想象,究竟是什麽樣的生物,能讓阿貝多用上“本體”這種詞。

這樣的描述,總是讓人不禁聯想到一些僞裝成小孩子的邪惡生物,別有陰謀的降臨到這個提瓦特大陸上。

“你……”

空忍不住開口,情緒有些複雜,措辭較為謹慎道,“你是不是在外面聽到了我們剛才的對話……關于杜林的那個故事的。”

阿貝多沉默了一會:“是的,他的反應有些不同尋常,像是和杜林站在同一個角度在思考。”

“但是他和杜林是不一樣的啊。”

空不禁為阿今辯解,不能接受阿貝多就因為這個對阿今産生一些無端的懷疑,“先不說杜林本身其實不壞,阿今到現在為止,也并沒有對周圍的人造成什麽災難吧?”

阿貝多微微一怔,而後才反應過來:“……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旅行者。”

他重新恢複了原本沉靜的語調:“你應該知道,杜林沉睡在這裏,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其實可以算作是我的‘兄弟’。”

空點點頭,平複了略微波動的情緒,開始認真地聽着阿貝多的敘述。

“我不知道這孩子為什麽會對杜林的故事有這樣的共情,但是以我的角度而言,初次降生于世界的創生之物,會對于這個世界感到陌生、難以适應,甚至因此造成一些不好的後果,都是很合理的情況。”

阿貝多平靜地以自己的經歷映證了阿今的情況。

空不由點頭。

确實,就像小孩子一樣在這個世界摸索,缺乏常識,天真而容易受影響,這就是阿今的現狀。

“在我初生于這個世界之時,我受到了我的師父‘萊茵多特’的引導,她教會了我如何做研究、如何探索、如何前進,還有最重要的,如何與這個世界相處。”

阿貝多用上了隐約帶着懷念的口吻,這是他很少會在提起除了師父以外的其他生命時所用到的,“而杜林,我的兄弟,他并沒有。”

金發的旅行者終于隐隐約約理解阿貝多真正想說什麽,他試探道:“你是說……為了避免阿今受到不好的引導,走上一條錯誤的道路,他最好應該有個監護人?”

“是。”阿貝多點頭,眼神略微往下垂了垂,周身的氣質看起來似乎有點憂郁,“我不希望杜林的故事,在這裏又一次發生。”

“但是我的精力已經不足以讓我再照顧一個孩子,可莉……”

他露出有點頭痛的表情,“總之,旅行者,我希望你能替我在之後多關注一下這個孩子,我會在這段時間裏更仔細地研究他身上的謎團,盡力對他提供一些幫助。”

空終于忍不住,露出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類似的委托,我在鐘離那裏就已經收到過了。”

阿貝多微微一怔,皺起的眉頭逐漸松緩下來:“原來是這樣。已經有人注意到這孩子了嗎,這樣的話,那我就能稍微放心一點了。這段時間就先将他交給我吧,我會嘗試幫他掌控自己的力量。”

鉑金色中短發的青年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已然恢複了平常的沉靜可靠,研究的興趣自然也随着煩惱的消失再度升了起來:

“這期間可能會需要你的一些幫助,順便做一些其他的研究……”

空了然點頭:“我明白了,我會時不時過來看看的。”

于是阿貝多和空将讨論最後的結果告訴了阿今。

黑發紅眼的小男孩在征求了達達鴨的意見之後,表示他和鴨鴨都沒問題。

達達鴨:……(在內心嘎個不停)

事情就這麽敲定,知道自己剛認識不久的阿金和阿白就要暫時離開這裏,小男孩還是有些不舍。

他在空離開的時候拉住了他披風的衣角,懷抱着鴨子,仰起了一雙紅寶石般剔透的眼眸:“阿金,還有阿白,一定要記得回來看我。阿今會把每天的事情都記下來,一件一件地講給你們聽的,阿金和阿白也要記得給我講你們的故事,這樣我們就每天都在一起過,肯定很快就能變成好朋友了。”

旅行者空點頭,認真地應下了阿今的要求:“好。”

派蒙也認真點頭:“旅行者答應的事情一般都會做到,派蒙也會幫忙監督旅行者,和他一起記住每天發生了什麽事的。”

“如果旅行者沒能做到的話……唔,就罰他今天給派蒙多做一頓飯!”

派蒙敲了敲手心,很為自己想到的這個好辦法而自得。

旅行者空不由吐槽:“這不就從懲罰我,變成了獎勵派蒙了嗎?”

“那又怎麽了!”派蒙理不直氣也壯地叉腰,“派蒙幫忙記住旅行者沒記住的事情,也是很辛苦的啊,多吃一頓飯也是應該的!”

阿今就抱着鴨子等在一旁,直到旅行者和派蒙鬧完了,才眨着一雙圓圓的紅眼睛,有點扭捏地再度開口:“阿今還有一件事……”

他欲言又止地看着金發的旅行者,懷裏的達達鴨已經提前聽見了他的心聲,忍不住轉過身去,一動一動地将鴨腦袋埋進小男孩懷裏,只留一個長着短尾巴的鴨屁股在外面,對着旅行者了。

派蒙被這副場面觸動了記憶,忍不住聯想到了一些曾經的畫面。

她悄悄地飄到了空的耳邊,小聲地對着他的耳朵:“上次看見這個表情還是绫華……不愧是我們,小阿今肯定是不想我們離開了吧?”

她悄悄地叉了個腰。

旅行者空不由略帶嫌棄地看了一眼派蒙,沒說話,等着阿今開口說話。

誰知小男孩扭捏了一會,左右看了看,最後還是踮起腳,在空的彎腰配合之下,成功地湊到了他的耳邊,然後小聲地開口說了一句:

“我想拜托阿金和阿白,這件事不要讓貓貓知道。”

旅行者:?!

派蒙:!!

“我想給貓貓一個驚喜。”小男孩的眼神亮晶晶,“他肯定不知道阿今可以自己辦到這個,我也不是只會惹麻煩的,阿今很有用!”

派蒙沉默半晌:“說起來……阿今算是璃月人嗎?”

空也沉默半晌:“精神璃月人……?”

不是璃月也不是人,卻是忠實的帝君廚,大概也只有這一個解釋了吧。

玩笑開完了,旅行者空其實也知道,這大概就是小孩子對家長的那種依賴,賭氣地想讓試圖換監護人的家長知道自己非常有用,換監護人的話絕對會很虧——這樣樸實無華又稚嫩的想法。

在從龍脊雪山回蒙德城的路上,派蒙不由感慨:“鐘離交給我們的這個委托,還真是很難辦啊。”

空默默點頭,當然肯定不是像派蒙一樣覺得為了這個委托,要找阿貝多、要瞞住鐘離、要照顧小孩子,這些繁瑣的流程很難辦——說實話這些他已經習慣了。

他是實實在在地覺得,要從鐘離手裏奪得阿今的信賴,成為小男孩心裏值得信賴的監護人,的确是一件非常難的事情——比在水裏打三個冰深淵法師還難。

所以鐘離都已經這麽得小孩子喜歡了,他究竟為什麽一定要讓別人來當這個監護人呢?

空不由有些疑惑。

“啊,對了!”

派蒙突然一驚一乍地叫出了聲,“如果要瞞過鐘離,不讓他知道小阿今在阿貝多這裏的話,我們是不是應該裝出帶着小阿今在風花節玩的樣子?”

她震驚地轉過頭,征求旅行者空的意見。

空不明所以地點點頭,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豈不是每天都要在龍脊雪山和蒙德來來回回地跑,時間都要花在路上啦!”

派蒙苦惱撓頭,“這樣的話,我們還怎麽做委托,怎麽賺錢,怎麽給派蒙買好吃的啊!”

“……到頭來還是落腳在好吃的上了啊,派蒙。”

旅行者空淡定吐槽,“既然這樣的話,找人問問有什麽辦法能夠在雪山和蒙德城之間快速地旅行吧。”

“這個人選,唔……”

派蒙托着下巴思考了起來。

另一邊,龍脊雪山的營地裏。

砂糖在送完研究報告之後就回去了,這裏現在只剩下阿貝多、阿今,兩人一鴨。

……準确的來講,其實應該算一個人都沒有。

“嗯,研究……”阿貝多微微沉吟。

黑發紅眼的小男孩就抱着鴨子,眼巴巴地看着他。

“我可以先看看你的尾巴嗎?”

阿貝多語氣沉靜地開口。

“尾巴……”

黑發紅眼的小男孩有點猶豫,“阿今的尾巴是只有朋友,才能摸得到,阿貝多……”

他眼巴巴地看着鉑金色中短發的青年:

“阿貝多可以先和阿今做朋友嗎?”

阿貝多短暫地思考了一下:“既然這樣的話……你有沒有什麽別的想要做的事情——除了幫他回到原本的身體之外。”

原本正想脫口而出“我想幫鴨鴨回到原來的身體”的阿今頓時閉上了嘴,腦子裏的話被堵了回去,苦惱地開始思考了起來。

在小男孩的懷裏聽到了他沒能說出口的那句話,達達鴨不由換了個姿勢,難得地感到了有點不自在——這還是他第一次遇到比他更直接的家夥,畢竟就連他,也不會心裏想到什麽嘴上就說出來什麽。

“那、那我想學記日記!”

黑發紅眼的小男孩認真地道,這是為了能夠在和旅行者派蒙講他遇到的事時,能夠不落下每一個細節。

“日記嗎……”阿貝多想了想,微微露出一個淺笑,“那麽,你要不要和我學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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