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9)
我大致都了解,還有,這些副人格都或多或少有偏執傾向,我建議保守治療,先找出原因,再逐個解決。”
許依的目光集中在陳理元身上,沈煜心底的不爽再次湧了上來。
雖然沈煜一直極力在跟自己說病朝好的方向發展了,但看見許依全神貫注地注視別的男人,他心裏還是忍不住冒出些危險的想法。
真是的,就不能只看着他一個人嗎!
作者有話要說: 抱着文章向小甜文方向進擊
然後在甜與虐的分叉口停了下來
最終決定在路中間打地鋪
********
留言過15條加更
反正加不了
********
☆、聊天(微修)
沈煜知道自己的偏執又犯了。
可他就是忍不住。
他也不想忍。
許依沉思,“需要我做什麽嗎?”
Advertisement
陳理元一臉正經:“沒事別亂跑就行,出去的時候小心點,防人之心不可無,別人給的東西別亂要……”
許依嘴角一抽,合着她是三歲的小孩。
沈煜在一旁贊同點頭,“多聽醫生的話。”
許依:這兩個人是想來逗我?
陳理元半捂着肚子,躺在沙發上,“愛信不信,我上個廁所。”
沈煜有毒,做的這叫什麽飯。
許依無奈地看着還沒療聊上兩句的陳理元跑向廁所,然後又轉頭瞥向沈煜,側靠在沙發上,搖頭說上一句“你呀”。
沈煜振振有詞,“我以為他吃慣了國外的口味。”
許依覺得頭大,她只不過出來溜達了一下,沈煜怎麽就暗戳戳把事情給整好了?
還以為病情已經變好了,至少沈煜對陳理元應該沒有什麽惡意了,“治病的時候多配合點,還有等他出來記得道個歉。”
沈煜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心底毫無反思。
他就是看不慣陳理元。
肚子仍在隐隐作痛的陳理元臉上笑呵呵地接受沈煜的道歉,并表示不會介意,心裏卻計劃着怎麽把沈煜這朵黑心蓮做的事捅給許依。
許依扶額,“你們兩個,當我不存在嗎?”
許依是真的不知道沈煜為什麽這麽讨厭陳理元,他這态度,明晃晃地就像在防止野男人勾引她一樣……
許依自問自己還是有三觀道德心的,到底是誰給了沈煜這種奇怪的錯覺!?
沈煜笑着:“沒有,我在認真道歉。”
“理元跟我去趟書房,阿煜你給我在客廳待着。”許依道。
“你們兩個有什麽好聊的,”沈煜微微皺眉,“我這個病人,有權知道你們的談話情況。”
許依:“先把卧室收拾好,我有點累了。”
沈煜:“……”
他還能怎麽辦?只能小媳婦似的應聲好呗。
書房秉承沈煜的一貫作風,冷色調的環境有些肅穆,但又因為多了幾朵嬌豔的紅玫瑰而讓環境頓顯鮮活。
許依和陳理元随意下坐,許依率先開口,“阿煜今天做得是不對,我向你道歉。”
陳理元攤手,他跟許依關系鐵打的一樣,既然她都說了,這點小事他當然願意給面子。
“行吧,看你這麽誠懇,我接受,但沈煜這種狀态不是很對,你有空多來我這看看,別帶他。”但眼藥水還是要上的。
許依想了想,覺得陳理元說得的确沒錯,欣然答應。
許依定定地看着他:“覺得最近怎麽樣?”
陳理元慵懶地說:“還可以吧,你別太關注這個事,免得給你家小嬌妻太大壓力。”
……
不管許依怎麽勸說,沈煜都堅決表示不會放過顧家。
不過顧琪到底是爆了一個料,算是幫了許依半個忙,任憑沈煜和許徽折騰顧家,就顯得不太厚道了。
顧家在京城是待不下去了,許依只能給他們提供條綠色通道,讓他們離開京城。
顧家知道這是保存本家的最好方法,只好咬牙憋屈地接受。
許依讓顧琪好好呆在這裏養胎,至于孩子的事,看她哥怎麽處理。
許依做這些事,沈煜是看在眼裏的。
即使許依跟他解釋綁架幕後人,沈煜心裏的氣還是難以消下去,暗中讓人去顧家搗了個小亂子。
不過許依并不知道。
她正在和程暮吃飯,獨自一人,沈煜不在。
這當然不是什麽“瓜田李下”的劇情。沈煜雖然不在,但他在趕來的途中。
許依照顧沈煜小性子,老早就跟他說了聲,不過沈總事太多,推不開,只能趕到飯局的最後過來接許依。
程暮低着頭,臉上的表情有些淡,他的手指輕敲桌面。
雖然是程暮邀許依過來的,但除了開始的幾句問候,他幾乎是陷入失語沉默的狀态。
許依不好多說,念着程暮上次通知沈煜,她不能随便拒絕人家的邀請,但她又答應過程沿,表現太熱忱又不行。
程暮仿佛是真的有話想跟許依說,他率先打破包間兩人沉寂的氛圍,對許依說道:“……其實我邀你過來是想跟你說些事。”
許依一愣,疑惑回道:“什麽?”
“……就是上一次宴會的時候……”程暮吞吞吐吐,眼神有些飄忽,他說林家那次。
許依回想起來,那一次沈雲輕似乎還把程暮給揍了,這種事情說出來就不好聽了,許依揣着明白裝糊塗:“怎麽了?”
程暮頓了頓,說起別的事,“……我剛回國那段時間,是想再追回你。”
許依不說話了,她的手輕輕搖晃酒杯中價值六位數的紅酒,眼眸微垂,不知道在想什麽。
說自己難堪的事,程暮有些難以啓齒,但他還是繼續說道:“我覺得沈煜他和你不配,他這種人,天生的騙子,睜着眼睛說瞎話,有時候你恐怕辨都難以辨別出來哪個是真的他,哪個是假的。”
“你想說什麽?”許依手一頓,将杯子置于桌上,眼睛定定地盯着程暮。
“我不是來挑撥你們夫妻關系的。”程暮擺手,“我只是不想讓你受到欺騙。”
“你覺得你現在不像嗎?”
程暮苦笑:“即便是有點這份心思,但你應該也不會這麽簡單就中招,我真的只是想讓你多留點心眼,別把自己栽了。”
許依看着他,“你說。”
許依沒有立即起身走人。
她不是那種聽東西只聽一半就自己猜測結局的人,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她傾向于完整地把事情的全部弄清楚。
程暮頓了頓:“你了解我的性格,我不是喜歡妥協的人。家裏面最近發生了些事,爸媽對我說了很多話……”程暮自嘲,“大概是戳着自己的點了,我又鬧了一頓,老媽進了醫院,大哥打了我一巴掌……算是把我打醒了一點。”
許依有些奇怪地看着他,覺得程暮似乎變了也不少。
程暮察覺到她的視線,再次苦笑到:“你別這樣看我,我還沒固執到把家人看成洪水猛獸。”
“你到底想說什麽?”扯了這麽久,不會只想跟她說說程家的近況而已吧。
程暮大概是被許依的冷淡給打擊了,他低聲說道:“我只是想讓你多查查沈煜。”
許依愣怔:“他怎麽了?!”
“在林家那次宴會,我和沈煜打了起來。”程暮有些難堪,他本來不想說的,但萬一許依什麽也不知道,等那天沈煜抽風家暴他怎麽辦?“開始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但後來想想,沈煜收手的時候,似乎有點不一樣……”
許依渾身如同進了冰窖一般,從腳底升起一股冷冷的寒意。
程暮在懷疑。
“還能有什麽不一樣啊。”許依扯出一抹笑,“不過你們兩個打起來倒是出乎我意料,
……那時發生了什麽?”
“……我先出手的。”程暮猶豫片刻,實話實說,“但沈煜似乎挺厲害的,明明還在笑着,卻能一下接過……你放心吧,沒怎麽出手,沈煜應該沒受多重的傷。”
許依心裏急轉轉,臉上表情卻分毫未變。
程暮是不是在懷疑?還是他知道了什麽?難道漏洩了?
程暮見許依不說話,繼續說出自己的猜想:“你說……沈煜會不會是精神方面有什麽疾病?”
許依反駁脫口而出:“怎麽可能!”
許依信誓旦旦,程暮也有點不确信了,“感覺像是有虐待傾向的那種……”程暮說得隐晦,“你要不要找時間讓他去看看醫生?”
沒猜到人格分裂,許依的身體從冰窖返回人間,她松了一口氣,“你想錯了吧,阿煜他從來沒有在我面前出現過這種行為,可能是當時他打架給你震驚太大,所以你想多了。”
程暮還想多說什麽,但看許依一臉他看錯了的樣子,也不好再繼續往後說什麽了。
許依的一口氣才剛松下來,突然想起程暮剛才的話,她的身體再一次緊繃,但她不能讓程暮發現異常,裝作随口一問,“你剛才說你出手,阿煜笑着接過是真的?沒有一點過渡?”
“沒有。”程暮幹咳一聲,被沈煜打了,算得上人生黑點。
許依突然想起沈雲輕的話。
沈雲輕當時堅持打人的是沈煜,還因為她的話發了小脾氣……難道他說的是對的?
動手的是沈煜,後出來的是沈雲輕,為什麽沈煜要騙她?
許依咬牙,沈煜!還真是好樣的。
怕許依被程暮勾走而急匆匆趕來的沈煜打了個噴嚏,身體倏地一抖。
天涼了吧,沈煜望着雨蒙蒙的天,心想幸好多幫許依帶了一件衣服。
作者有話要說: 咬牙堅持住了
——來自被大姨媽折騰得死去活來的作者
各種虛的人真不該熬夜嘤
***********
☆、小回憶
程暮不知道許依為什麽中途就生起氣來。
他還有好多話沒說,有很多東西沒跟她解釋。
可看她的臉色,他又覺得什麽都說不下去了。
她的心裏全然是另一個人,解釋又有什麽意義呢?
許依現在腦子裏想的的确都是沈煜,她想沈煜為什麽要騙她,為什麽到現在都沒跟她解釋過?
根本沒有注意到程暮的表情。
又或者說注意到了,但不想說。
程暮說:“本來剛開始我還想報複一下的,現在沒什麽念頭了。”
他搖搖酒杯,朝許依舉杯,然後一飲而盡。
許依愣怔片刻,卻是什麽話也不打算說。
有些事情,還是沉默比較好。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吃完一頓飯,飯畢,程暮把許依送了出去。
“沈煜應該會來接你吧,那我就不多送了。”
程暮一只手搭在樓梯邊上,有些慵懶,他和許依對視。
許依朝他說了聲多謝,連好人卡都沒發,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許大小姐真是把狠字發揮到了極限。
不知道她對沈煜,會不會也這樣?
程暮看着她走出大門,然後又回到在酒店開的房間。
“覺得怎麽樣?”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程暮面不改色,“我提到沈煜不對勁的時候,許依的确有點奇怪。”
“當然。”背後的人嗤笑一聲,“這種病,說起來可沒幾個人信,但如果別人信了,那就有好戲看了。”
沈煜幫許依披上衣服,打開車門,看着許依冷冷的臉色,心裏覺得莫名奇怪。
“走吧。”許依說道。
黑車的發動機突突響起,不到一會兒就上了高速。
沈煜裝作不在意地問:“怎麽了?程暮跟你說什麽?”
許依直言:“沈雲輕以前是不是跟程暮打過一架?”
沈煜臉上笑意一僵,斟詞酌句:“打過,還是你告訴我的,你忘了?”
程暮不會自己把事情說出來了吧,沈煜不相信,程暮自傲慣了,怎麽可能在許依面前說這種事?
很可惜,沈總想錯了,程暮的确說了。
沈煜放在方向盤上的手微微下移,掏出手機,發了條短信,然後又把手機放下,繼續聽許依說話。
“沈雲輕很久以前就跟我說過,說他不喜與人動手,更不會和人糾纏,我開始還不太相信……”許依一字一頓,“現在想想,他完全沒有騙我的理由。”
沈煜眼睛盯着前方,突然一笑,“看來程暮真的跟你說了什麽奇怪的東西,你不要太信他,我沒有那麽奇怪,自己動了手還讓別人頂包。”
許依一臉不相信,沈煜最擅長的就是各種僞裝。
即使不回頭,透過後視鏡也能看到許依表情的沈煜手指微微用力。
別的都行,唯獨這點絕對不能承認。
許依會往下查的。
沈煜:“即使我的脾氣再怎麽不好,得了這個病,我也絕對不會像沈雲輕一樣張揚,暴露自己的幾率太大了,還不如找幾個小混混去挑釁呢。”
許依沉思,說得也對,比起自己動手,暗中下絆子更加合理。
“如果沈雲輕每次都在和人打了一架後出來,那這樣也太湊巧了,為什麽每次都是他,為什麽不是傅遠,謝頤他們?”
沈煜說得很對,如果許依沒有看見過他對許樓動手的一幕。
“你應該知道,我曾經收到過一個視頻,有關許樓的。”許依點到即止,那時沈煜的笑還印在她的腦海。
太瘋狂了,一點都不像他。
沈煜沉默,“……我不想聊這件事。”
許依尊重他:“好。”
沈煜無奈,“也不是多大的事,害你他有一份,反正我不喜歡他。”
許樓現在還好好關着,沈煜每次要把他推出去的時候,總會冒出這樣那樣的事,真不知道是他運氣好還是有什麽人故意摻和……
直到現在,許樓都還沒有在別人面前露面。
“沈雲輕的事,我不想讓你知道太多。”許依看不清沈煜的表情,“真的。”
許依曾經以為沈雲輕是所有人格裏面最單純的一個。
其實沒有錯。
他是最單純的一個,只知道拿着工作文件浏覽批閱,然後簽上沈煜的大名,他甚至連最簡單的工作流程是什麽都不知道。
但他出現卻是沈煜最希望的。
四年前,許依要出國。
那時謝頤和傅遠都已經出現,但他們隐藏得很好,除了沈煜發覺自己會失去某些時候記憶外,幾乎沒有一個人察覺到他們的存在。
許依認為謝頤是個單純的宅男,傅遠則是個慫到爆的撩人精。
初始的他們不是這樣。
他們就像是地獄派來的使者,借由活人的身體,冷漠地俯瞰人類的渺小,無能,以及……怯弱。
他們嘲笑沈煜的無能,因為他識人不清差點害死許依;他們踩踏沈煜的怯弱,将他心底的依戀推向沼澤。
或許是運氣,也可能是他們兩個對許依都不喜,整整兩年,他們都沒在許依面前出現過。
沈煜對他們的防備開始松懈。
惡魔一旦沒有收好自己的利爪,噩夢就會開始降臨。
許依來告別那天,遇見了他們兩個人的其中一個。
到底是誰跟許依吵起來,到底是誰給了許依一巴掌,沈煜并不知道。
他只知道當他自己看見房間裏的監控時,他是顫抖的,是無措的。
甚至……是絕望的。
他藏了那麽久的秘密,最終還是被發現了。
出乎他意料,這個不知道是謝逸還是傅遠的人,他們用的是沈煜的身份,沈煜的動作,以及沈煜的語氣。
許依沒有發現他的奇怪,因為她也正在氣頭上。
于是氣頭上的許依,在出國三年間,一直都沒有和沈煜聯系過。
沈煜沒有辦法忍受。
他從小和許依一起長大,即使小時候的沈煜對許依不是怎麽友好,但他們仍舊常在一起玩耍。
許依上學後,他們兩個人不在同一年級,但回家大都是一起回。
他們幾乎天天都黏在一起的。
然後,整整三年,他沒接到許依的電話,許依也從來沒接過他電話。
整整三年,沈煜沒見過許依一面。
沈煜是偏執的,瘋狂的,他想見許依,可他不敢邁出一步。
沈煜有時會恨許依相信副人格是他,也恨自己的怯弱。
沈煜素來的理智還在,他從一旁冷靜地分析自己。
想要見她,想要陪她,想要不顧一切地去找她……這些念頭肆無忌憚地在他的世界游蕩,可怕又恐怖。
沈煜發覺了自己的病态。
他想去找許依,但他必須先要把副人格解決掉,他們都是隐患。
他盯上了拼盤前的水果刀,試圖以自殘的手段将那兩個怪物送回地獄。
沒有用。
沒有一點用。
從此以後,沈煜除了要掩飾人格的存在,還多了一項任務,隐藏自己的自殘。
現實是殘酷的。
無意義的舉動造成傷害也是無法預計的。
沈煜越變越沉穩,越變越溫和,沈家真真正正的繼承人開始蛻變,這是沈家大多數人的所期望的。
但他心裏的漏洞也越來越大。
這時沈雲輕出現,結束了沈煜的行為。
沈雲輕說自己只出現過四次,這并不對。
至少在許依離開的這三年,他無數次阻擋了沈煜的自殘。
然後沈煜開始猛然醒悟。
這時許依回來了。
沈煜承認自己的心,他不再在許依面前隐瞞自己是人格分裂的事實,甚至還會“不自覺”地在她身邊露馬腳。
許依是個聰明人,她果然察覺到了沈煜的不對勁。
沈煜掩下心底的笑意,向許依求婚,果不其然,許依只是猶豫片刻,答應了。
再然後,他假意醉酒,成功把兩人的關系坐實。
他一點都不想讓許依知道這件事,一點都不想。
他是個瘋子,無法治愈。
沈煜眼睛直盯着前方,車輛貫穿在快遞流動的車流中。
車內的氛圍沉寂了半晌,沈煜打破寂靜。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沈煜說道,“你認為謝頤和傅遠是什麽樣的人。”
許依一愣,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她想了想,如實回答:“謝頤愛好小衆,沒怎麽看他笑過,但是感覺脾氣不錯,傅遠雖然嘴上愛說,但在外面是不敢亂動的,性格挺開朗。”
看吧,和他的記憶裏完全不同。
沈煜笑笑,“我一直好奇一件事,真好奇,沒別的想法!”
許依不解:“怎麽?”
沈煜:“你是怎麽跟謝頤他們交上朋友的?看你們的關系,感覺還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 沈煜:那個時候,他們是惡魔
許依:啊,是嗎?開玩笑吧哈哈哈
**********
據說,家裏明天來親戚
這下可能真的要斷一天了
……
你們以為作者會認輸?
作者:嘤,會
……
猜是哪個人格打了女主
猜中沒獎勵
給你麽麽噠
☆、回家
許依不明白他為什麽問這個問題,她想了半天,最後放棄,“不太記得了。”
沈煜挑挑眉:“不記得就算了。”
許依是真不記得,沈煜的病要求她必須掌握好各個人格的性格,可能是謝頤他們太随便了,也可能是因為他們對外人不設防?許依心裏想到。
這種事情怎麽說得清?許依扶額。
許依初見謝頤時,是剛回國不久,她和沈煜相約,誰知道謝頤中途就冒了出來。
許依那時還什麽都不知道。
看沈煜突然變得面無表情,她還開玩笑似的給了他一圈。
沈煜當時的表情變得更奇怪起來,許依一愣,然後朝他大笑起來,眼淚水都快要笑出來了。
因為他們那時約的是看電影,恐怖電影,許依以為他怕了。
沈煜臉上更加奇怪了,忍不住問了句“你笑什麽”。
許依只記得當時不知道開了什麽玩笑,面前的人信以為真,順着她就往下編。
這是許依第一次察覺到不對勁。
之後不久,沈煜再次變得奇怪,和她聊天,猛然間蹦出幾句調戲的話,和沈煜往常完全不一樣,許依那時十分驚訝。
雖然沈煜立即解釋說在開玩笑,但許依還是半信半疑。
因為沈煜臉上的緊張太不對了。
許依和沈煜好幾年沒有聯系,她不敢确認是人變了還是他對事的态度變了。
之後不知道怎麽回事,許依心裏逐漸猜到了沈煜的病。
過了不久,沈煜要治病,向許依求婚,許依猶豫片刻,還是答應了。
再然後,許依就稀裏糊塗地和人格談上了話。
如果真的要許依說出個大概,那這還真是有點難。
黑車繼續疾馳在車流中,沈煜岔開話題,“明天媽叫我們回去一趟。”
許依:“怎麽了?又出什麽事了。”
“還不是沈佩那件事。”沈煜無奈道,“上次的訂婚宴中途出事故,不是指綁架那件事,是大廳上的挂燈沒安穩,掉了下來,好些賓客都傷到了,聽說沈佩的臉都劃傷了。”
“……你安排的!?”許依一驚。
沈煜擡起一只手擺擺,“我像那種人嗎?這是意外,真意外,連我都沒想到,我本來還另有安排,結果這個意外打斷了進程,不過也沒關系,至少沈佩的心願是完成了。”
許依也沒追究沈煜安排了什麽,“那這次回去又有什麽事?”
沈煜語氣平常:“媽說要重新辦一次酒宴,和魏家。”
許依壓下口中的一句“可沈佩不是不想嗎”。然後說道:“怎麽回事?媽不是一向最疼她的嗎?”
“不知道。”
許依看沈煜面色淡淡,也不想再說這件事了。
沈佩一個從外面收養的孩子得到沈母那麽大的關注,沈煜這個正牌兒子,心裏恐怕不怎麽好受吧。
“你不想去的話,我去就行。”許依嘆口氣,“反正去了也沒什麽事。”
沈母應該把所有事都包攬了。
沈煜噗地一笑:“明天休假,去一趟的空還是有的。”
……
沈家的本家不是在市區,但也算不上郊區,兩者交界處,地段還可以。
許依半眯着眼,半靠在沈煜身上,沈煜理理她落在額間的發絲——許依的頭發已經長至肩膀。
司機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但還是記得什麽都聽不見,什麽都看不見才是生存的道理,不管他家沈總在對許小姐做什麽,他都不往後面望一眼。
汽車行駛在平穩的馬路上,沒有大的波折,許依半夢半醒間,司機就已經把車開到了沈家大門。
“還累嗎?”沈煜問。
許依不回話,先打個哈欠,揉揉好看的眼睛,眼底有些輕微的黑眼圈。
“都讓你昨天早點休息,不聽。”沈煜輕聲,任誰都聽得出寵溺。
許依無奈:“誰知道爸爸突然把事情推給我。”
連覺都沒睡好,還要一大早起來,偏偏要做的事情自己還不用摻和,許依心裏大概跟日了狗的感覺差不多。
等長杆擡起,司機啓動發動機,把車開了進去。
在他們進去後不久,又一輛車停在了下來,裏面坐着一個年輕人,很年輕,眉眼之間與沈煜有幾分相似。
這是沈家主的兒子沈霖,是私生子。
沈煜的那幫弟弟之一。
沈母對這幫私生子其實沒什麽想法,什麽陷害嫉妒這種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
她的整顆心撲在沈佩身上,連親生兒子都無法顧及,何況是旁人。
大概也是因為她沒興趣跟沈家主鬧,對他在外面的情人也都是睜只眼閉着眼。
沈家主也給願意給她面子,所以沈母倒不用擔心沈家主夫人位置被別人搶走。
沈煜沒想到會在這裏看見沈霖,他挑眉,沈母不關心這幫人的事,也不可能把人叫回來幫她參考寶貝女兒的事,所以,這是他爺爺弄回來的?
沈霖笑眯眯地朝他們打了個招呼,沈煜沒有理,拉着許依就走。
沈霖臉一僵,剎那間就又恢複原樣。
他盯着兩個人的背影,眼神有點陰鸷,不知道在想什麽。
走了不遠,許依突然慢了下來,“阿煜。”她哭笑不得,“沈霖這次可沒做什麽。”
沈煜之所以這麽讨厭沈霖,私生子是一層原因,更重要的是,沈霖曾經暗中勾搭過許依!
不過沒成功就是了。
沈煜咬牙,“媽催着呢,誰跟他計較。”
“好好。”許依笑了出來。
沈母讓沈煜他們回來不是為了求意見,也不是為了讨論怎麽做,看樣子是想讓他們回來勸勸沈佩。
沈佩的臉傷着了,不願見人,沈母也無奈。
沈母雖然寵愛沈佩,但基本的理智還是在的,沈佩地位尴尬,魏家是最好的選擇。
壓得住,同時又不用受欺負。
可沈佩就是死心眼地不願意,沈母實在沒辦法下狠心勸,但是又不願她錯過這一好機會。
頭發都急白了半分。
沈煜和許依面面相觑,沈母都勸不了,他們湊什麽熱鬧。
“不願嫁就別嫁,省的別人以為我們家欺負她的似的。”
沙啞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沈霖扶着一個佝偻的老人,徐步走了進來。
沈母擡頭叫了聲爸。
“老爺子怎麽來了?”許依起身扶着老人坐下。
沈老家主以前挺疼許依。
“還不是為了你們。”老人臉色不好,但面對許依的時候語氣還是溫和了點。
沈煜皺了下眉,“老爺子身體好點了?”
沈老家主搖搖頭,讓許依回去做好,沈霖也找個位置坐下,“為個養女就把忙得陀螺轉的兒子媳婦叫回來,你也是越活越回去了。”
沈母不以為然,“女孩子,婚姻大事比什麽都重要。”
長長的拐杖在地下重重敲了幾下。
沈老家主對沈母說道:“如果以後再讓我聽見你為了這野東西,折騰沈家繼承人,那沈佩就給我卷鋪蓋走人!別想再留在沈家!”
作者有話要說: 啊,我想吃掉flag
☆、心跳(改錯字)
沈母也不樂意了,“當哥哥的給妹妹撐個場面不是很正常嗎,爸你別多管。”
沈老家主差點被她給氣死,實在後悔當初讓沈母把這野丫頭給帶回來。
“不管也行,以後你這‘乖女兒’出去外面,別讓她跟沈家摻在一起,我沈家的女兒比她金貴萬倍!”
誰都看得出沈老家主已經在氣頭上了,沈母也不得不戚戚閉嘴。
沈煜的父親情人雖多,私生子也不少,除了沈煜那個早早病死的妹妹外,沈父沒有一個親生的女兒。
沈家女兒金貴是真,但可惜沒有。
這種大家族,說着人人平等,對誰都一樣,端得一碗水平坦坦,但大多都會有點說不清的高傲,或許連自己都沒察覺。
沈老家主看不慣沈母這種行為,降低身份,也看不起沈佩恃寵而驕,真當自己是鳳凰。
兩個長輩吵了起來,作為小輩能做什麽?許依扶額,勸呗。
許依在一旁安撫道:“老爺子別氣,媽在看玩笑呢!”
沈母連忙順着她的話,“我開個玩笑,開玩笑,爸你別生太大氣,我以後少讓他們回來就行。”
沈煜坐在一旁,端起一杯熱茶慢慢抿下,任憑他們怎麽吵都不插句話。
腳突然被人輕輕踢了一腳,他擡頭,見許依正看着他,沈煜倏地一笑。
“沈佩不是不願意嗎?順她的意不就行了?”
沈母不同意,可又沒辦法當着沈老家主的面反駁,“等我再看看。”
沈霖笑着插上一句說:“女孩子嘛,眼光放得高,多勸勸就好了。”
沈母聽着就不對勁,她皺眉,“高點總沒錯,總不可能讓她去挑那些下等的歪瓜裂棗。”
如果沒有被沈家收養,即便是沈母口中“下等的歪瓜裂棗”,沈佩也是高攀了。
沈霖給沈老家主倒了杯水,沈老家主接過來喝下,他朝沈母說道:“行了,我有事找小煜,你先回去看你女兒怎麽樣了。”
沈老家主這是讓沈母回避。
沈母已經惹怒了沈老家主一次了,只好起身回道:“那我先去看看小佩。”
等沈母離開後,沈老家主的臉色才變好了一點。
“你母親就是分不清事情重要與否,你們也別順着她。”
沈老家主輩分大,說說沒關系,但沈煜他們這些小輩不能附和,要不然沒禮貌。
“老爺子專門讓人守在外面?”許依攤手笑道,打趣道:“怎麽我們一來您就過來了。”
沈煜雖然和沈家人關系都一般,許依反倒與他們關系不錯。
大概是小時候一起玩耍的緣故,許依沒事就往沈家跑,人長得乖巧,嘴還甜,而且還是許家的大小姐,任誰都想讨好。
許依在沈家可謂是混得如魚得水,老爺子當然也喜歡得不得了,簡直把她當成了半個孫女。
“來幫你們還嘴貧。”沈老家主笑呵呵,“得了,我還有事情要做,你沒事就回去吧,別跟你媽一樣,總閑得慌。”
“對了,聽說你昨天跟程家小子吃飯了?”沈老家主突然問許依。
沈老家主知道程暮和許依關系以前有點不一般。
“別問我,”許依一臉無奈說道:“程暮吃得認真,都沒怎麽說話,吓得我都不敢吃飯了,要不是知道阿煜來接我,我都以為我要被凍死了。”
沈老家主被她逗笑了,放下心來,“你這孩子。”
許依攤手。
沈老家主笑着搖頭:“也不記得多抽點時間過來看看我們老人家,小煜你先過來,有事要談。”
沈老家主拄着拐杖站起來,沈霖起身扶他。
“書房。”沈老家主望着沈煜,言簡意赅。
許依問道:“那我呢?”
沈老家主擺擺手,“不回去就找個涼快的地方待着。”
許依嘆氣,“看來您也不怎麽疼我了,以後還是少回來吧。”
沈老家主瞥她一眼,“我還不疼你?大孫子都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