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狹路相逢勇者勝

此時沈覓幾人正興致勃勃的觀看表演,護城河邊空曠之地搭了一個四角的平臺,四周挂滿了五彩美人燈籠,映的臺上彩光連連,煞是好看。

踩高跷、頂大盆、踢碗,居然還上了一波胸口碎大石,賺得掌聲不斷高聲叫好。

待到一陣鼓樂聲大作,四周的燈火全暗了下來,幾名藝人赤膊出現在臺上,也不知手裏拿的什麽東西,将融化的鐵水灌進去揮灑在空中,瞬間無數金光閃爍的鐵花迸出幾丈高,鐵花飛濺,流星如瀑,金蛇飛舞,漫天流光溢彩,霧岚氤氲。

“打鐵花”名不虛傳,這難得一見的景象讓沈覓很是震撼,曾經的煙花紛飛已是另一個世界,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見這般奇景,古人的智慧實在偉大。

旁邊的李仲玉和阿遠也是頭一次開了眼界,滿臉的驚喜之色。

打鐵花的時間并不長,漫天火花在人們意猶未盡之時恰到好處的暗下來,只留刺鼻的焦火味,之後又是踩高跷、疊碗、頂大盆這些普通的雜技表演。

李仲玉和阿遠依舊看的津津有味,沈覓卻有些心不在焉,想着一個人安靜會兒,屋裏有醉酒的李仲賢自是不能去的,只能去別處稍轉轉。

沈覓有些憋悶,心亂的如同纏在一起的海草,那人與馮現長得一模一樣,會是馮現轉世投胎麽?

前世的馮現恃才傲物,才華橫溢,性子不羁,兩人相識相愛,但性格始終無法在生活中契合,雞毛蒜皮堆積成了垃圾山,終是堵塞了通往婚姻墳墓的路,為維持這段關系沈覓已經盡力。

有句話怎麽說的來着?削足适履。

為了馮現,沈覓把自個兒削了再削,徒留滿心傷痕。

前世的父親說得對,再好的男人若是對自己的女人不好,那也是根草。

可沈覓從小到大就喜歡過那麽一個男人,就算馮現是根草,是坨牛糞,可喜歡了就是喜歡了,雖然結果證明真的是牛糞。

唉,也不知道父親如今過得好不好......

沈覓走到一處幽靜地,靜靜的看着月光,心下萋萋。

窦憲被滿室脂粉熏得作嘔,出來溜達透透氣,還想着能否遇見那只會撒迷藥的野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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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有湊巧,竟然真看見了從人群中悄悄閃身出來的沈覓,窦憲一路跟着她漫無目的的晃悠,直到來到這僻靜地兒。

月高夜黑,這兔子要幹什麽?

除了看看月亮,唉聲嘆氣,也沒別的了。

好似女子都愛多愁善感,這小先生也不例外嘛,窦憲撇撇嘴。

沈覓發了一陣子呆,覺得這地方還是過于安僻靜,自己雖不是絕色美人,可好歹也是鮮花一朵,警惕性還是應該有的,便轉身往回走。

運氣真不好,沈覓眼尖的發現暗影中有個男人正盯着自己,似是來者不善,心裏咯噔沉下來,渾身一陣緊張,手撫在腰間,腳下加快了步子。

想逃?

窦憲一個閃身攔住了去路,看她放在腰間的小手動作僵硬,恐怕又要故技重施。

“一回生二回熟,姑娘何必急着走?”

聲音有些熟啊......是小倌兒!

沈覓頓時一陣腦火,光天化日之下,啊不,夜黑風高之下,這訛人的還沒完沒了了!

是了!能來這裏說明有後臺,且非富即貴,要不然怎麽能這麽光明正大的訛自己?

膽兒不是一般肥啊!

眼前的人已經換下粗布衣袍,身上的也不知是什麽料子,似是有細小的銀絲閃光,比上好的緞子還順和,甚是華貴。

這靠山不一般啊,非但寵愛他,還這般舍得花銀子,可見小倌兒張狂是有底氣的。

人是衣服馬是鞍,衣袍襯的小倌兒更加俊朗,沈覓多瞅了幾眼,心下可惜了這副好皮相。

因着這幅皮相之故,沈覓心裏并不怕他,理了理思緒,口氣十分幹脆清冷,“在下并非看不起娼妓小倌兒,那也是憑本事吃飯的,可閣下仗着靠山來訛人就不對了,今日是在下有錯在先,可已經再三道歉,還賠了銀子給閣下,雖然不多,可買那身粗布衣裳也是夠的,閣下還要怎樣才肯罷休?”

聽着一口一個“閣下”,窦憲樂了,這只野兔子又是摸又是抱的,還使了迷藥,這會兒居然這般理直氣壯,娼妓小倌兒?自己究竟哪裏像小倌兒了?

窦憲往前邁了一步,嘴角輕扯,“你好似很有道理,這樣吧,那銀子是賠償那身衣袍,可對?”

沈覓一思量,沒錯啊,“對。”

“那好,姑娘說在下是大歡辭的小倌兒,既然是小倌兒,賣的就是個笑,姑娘又摸又抱的......總不能白白占了便宜,”窦憲又往前邁近一步,繼續道:“摸個手,五百兩,抱抱腰,一千兩,摸摸臉嘛......兩千兩,摸摸—”

“停,停停,你這小倌兒還要不要臉了,我認錯了人,都已經再三道過謙了,你怎麽就這麽—這麽......你個大男人怎麽這般無賴!”

沈覓急了,這銀子還能這麽算?他怎麽不去搶?

窦憲仿佛沒聽見,繼續道:“別着急嘛,這麽算下來,一萬兩千兩,看在你道歉誠懇的份兒上,免去兩千兩,你就付給在下一萬兩銀子好了,也不算多,你看如何?”

天雷呢?劈了他!

沈覓看着眼前這張俊臉,實在可恨之極,無賴之極,恨道:“簡直是個無賴,虧你長着副騙人的皮相,你怎麽不按斤兩賣?我與你這種無賴無話可說。”說罷轉身就走。

想走?有那麽容易!

看着眼前的野兔子揮舞着小爪子咬牙切齒,越發兒有趣,窦憲嘴角的弧度又大了些,擡胳膊攔住她的去路,“按斤兩賣給姑娘也不是不可......也罷,反正我也不缺銀子,這樣好了,你怎麽摸我抱我的,我再如數奉還給你,這賬就算清了,姑娘意下如何?”

沈覓扶額,眼前這東西簡直是個妖孽,誰來把這東西收走?!

眼看這妖孽擡起步子,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一雙深邃無底的眼睛裏滿是戲谑,似是要把自己吸進去吞掉。

沈覓屏住呼吸,剛想捏破手中的蠟丸,手腕卻被一只鐵鉗般的大手攥住,身子抵在牆上,絲毫動彈不得。

這可怎麽辦?對付某些妖孽,招數只能用一次。

看她氣而無奈的樣子,窦憲不由得輕笑出聲。

矮了些,剛及他的胸膛,鼻尖傳來一股清香,清冽而柔軟,窦憲表示很喜歡,拇指細細摩挲着纖纖手腕,骨小肉多,不錯不錯。

第一次小瞧了她,第二次哪裏會再上當,窦憲從小接受各種訓練,身經百戰,殺伐無數,這點技倆實在算不得什麽,只是方才沒料到藥丸威力那麽大罷了。

窦憲正得意,卻見沈覓猛地看向前方,驚喜的喊道:“你可來了。”

趁他不備,沈覓迅速捏破了另一只手中的蠟丸,白色的迷煙彌漫開來。

作者有話要說: 勇者是誰?窦窦有沒有中計?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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