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相親相愛?

代枭一臉莫名,他單手插兜站在她面前,挑眉:“你高興個傻der?”

薄輕語臉上高興的笑容忽而凝固,可心裏卻是甜蜜蜜的。

她抑制住臉上的笑容,擡眼白了他一眼:“我高興你是個傻der兒。”

代枭:“………”

代枭冷笑一聲,擡手掐着她的臉,一把薅亂了小姑娘頭頂上烏黑濃密的秀發。

他就是仗着自己的身高可勁欺負她。

小時候忍受的恥辱,能讓他記一輩子!

薄輕語臉頰都被他掐紅了,她擡眼,一雙淚眼汪汪的眼睛瞪他:“你再掐一下試一試?”

代枭勾唇冷笑,一臉嚣張不可一世:“試試就試試!”

當他怕啊?

現在誰按着誰打還不一定呢!

他擡手,眼裏一股子惡劣,又使勁的薅了薅她的頭發,把她搞成了一個小雞窩的發型。

薄輕語擡手也去薅他頭頂上的毛,代枭比她高,她就得踮起腳尖,少年漂亮的臉蛋一股子惡劣,骨節分明的手擡手直接抵住了她的額頭,任憑她怎麽薅都薅不到!

她氣鼓鼓的,就去掐他臉,兩人就在路邊上掐了起來。

他掐着她的臉,薅着她頭發,她掐他臉,也薅他頭發!

薄輕語一把揪住他的頭發,少年被迫低頭:“你放手!”

代枭臉青一陣白一陣,怒吼咆哮道:“死丫頭,你先給我放手!”

薄輕語抿唇,呲牙咧嘴的小老虎兇狠的模樣:“我喊一二三,一起放。”

代枭眸子漆黑,眼眸微微眯了起來,他開口說道:“行。”

薄輕語開始喊:“一、二……”

“三”

最後一個字落下。

兩人還是僵硬着。

“………”

喊完之後,誰也沒放手,代枭勾唇冷笑一聲。

他眼裏一股子輕蔑,定定的看着她,冷笑:“我特麽就知道。”

薄輕語嘴角微抽,抓着他不放:“………”

她抓着他的頭發,擡眼瞪了他一眼,淡淡開口:“你不也沒放?”

都太清楚對方是個什麽樣的角色了,誰先放誰是狗。

這時,門口走出來一行人,田校長和謝主任陪同,還有幾個公職人員,為首的赫然就是新上任沒多久的教育局局長顧臣民。

三年前參加政府提倡的三“下鄉”活動,去了銅城,當了銅城一中的校長,2018年高考銅城黑馬湧出,重本率直線上升,從那個小城裏走出來的人才太多了。

如今,他們分布在中國的各個省份,就讀于各大高校,在各自擅長的領域熠熠生輝。

謝主任邊走邊笑着說道:“局長,您放心,我們學校的校風格外的淳樸,同學們都是相親相愛的,哪裏會有打架鬥毆的事件?沒有,絕對沒有!”

然而,一行人看見路邊揪頭發掐臉正在“打架鬥毆”的兩人,微妙的沉默了起來。

顧臣民看向謝主任。

顧局長溫和一笑:“相親相愛?”

謝主任:“………”

田校長卻忍不住噴笑了出來,顧臣民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老田?不解釋解釋?”

他調侃道:“你們學校這學生挺活潑的啊。”

“你現在可是做校長的人了。”

老田只是笑,卻不懼怕顧局長的權威。

兩人從銅城一路升過來的,當初顧臣民是校長的時候,他是26班的數學老師,一班的班主任。

26班是傅瑾川,一班是南枝。

巧的是,如今代枭在26班,薄輕語在一班。

兩人算是老搭檔了,銅城三年,卻是給所有人留下了不少的美好回憶,他夫人調到了京城,老田自然也是跟着了。

夫人去哪,他就去哪裏任職。

唯夫人命令不可違抗。

謝主任不清楚兩人的關系,聽到這話,渾身一震,叉腰頓時沖着那兩人咆哮一聲:“幹什麽呢?幹什麽呢?”

“對!就是說你們倆!”

兩人聽到怒吼聲,薄輕語倒是連忙松開了手。

她一臉苦悶樣:完犢子,謝主任……

這可是個難搞的主,全體學生的噩夢,專門管理紀律的主任。

每個高中,總有那麽一個專門管紀律的恐怖主任,學生們叫謝主任:皮蛋。

代枭站直身子,單手插兜,看見這群校領導,依舊是屌屌的模樣,眼神傲然,絲毫沒有把所有人放進眼裏。

不帶一絲慌亂。

老田看見了薄輕語,知道這是自己班的,笑道:“小朋友之間鬧着玩呢。”

謝主任連忙冒汗跟着笑道:“對啊,這兩人鬧着玩呢!”

他走過去,一左一右一把摟住兩人的肩膀,哥倆好的摟着兩人,這波猝不及防,代枭和薄輕語被按着,一臉無辜茫然。

謝主任沖着顧臣民笑道:“局長,你看看,這不挺和藹的嗎?”

代枭:“………”

薄輕語:“………”

好了,他們知道了,原來是教育局的局長今天莅臨檢查來了。

薄輕語臉頰漲的通紅,在班主任眼裏,她一直都是學習成績好,聽話乖巧不惹事的好好學生。

她吶吶的喊了一聲:“田老師。”

老田點了點頭,笑道:“活潑點好。”

薄輕語:“………”

謝主任有些驕傲的沖顧臣民解釋道:“這可是我們高三的年級第一。”

“人又乖,又聽話怎麽可能打架?兩人鬧着玩呢。”

薄輕語點頭:“嗯,我們鬧着玩呢。”

顧臣民笑笑,點頭,一股領導風範:“注意安全。”

他目光落到代枭身上,只覺得有幾分眼熟,腦海裏浮現一個小蘑菇頭的小娃娃,是小小經常帶出去的玩伴。

代什麽來着?

他疑惑地問:“代臣的兒子?”

代枭單手插兜,眼神淡淡,開口冷淡的“嗯”了一聲。

謝主任:“………”

我靠!

還這麽屌?

看見領導都不知道怕的。

“走了。”代枭單手插兜,轉身就走了,少年眉宇之間疏離又寡淡。

薄輕語沖着幾個領導人打了聲招呼,連忙擡腿追了上去。

一行人遠遠的看着兩個少年少女離開,女孩背着書包臉龐上挂着笑,少年手枕在腦後,漫不經心的又高傲冷漠。

顧臣民忍不住搖頭笑道:“這孩子,從小都這樣。”

老田說道:“走吧,先去吃飯。”

謝主任擦了擦汗,哎了一聲,一行人自行離開。

薄輕語背着書包跟他并肩而走:“你住哪?”

少年手枕在腦後,眼神目視前方:“天涯海角。”

“………”

薄輕語:“你家破産了?”

代枭:“………”

“先去看我兒子。”

兒、兒子?

她一時之間沒往小代枭身上想。

薄輕語身子微頓,腦子一片混沌,脫口而出:“你未婚先孕了?”

代枭停住腳步,臉龐上的表情一言難盡,他低頭審視着她:“你哪來的錯覺認為老子特麽能生孩子?”

薄輕語嘴角微抽,她也覺得自己不對勁,大概是他突然回國讀書這巨大的驚喜沖擊到她了。

讓她原本聰明的腦袋瓜開始變的緩慢了。

“你兒子偷來的?”

“………”

代枭眼睛微眯,定定的盯着她看,那眼神危險而又陰森森的,薄輕語咳嗽一聲,如同醍醐灌頂一般恍然大悟。

她嘴角上揚,不好意思開口道:“哦,你說小貓咪啊。”

只是這口吻,沒有一絲不好意思,她今天實在是太開心了。

從來沒有過的感覺。

前所未有的感覺到愉快。

代枭邁着修長的大長腿在前面走,薄輕語跟上,一輛低調奢華的黑車停在了路邊,代青從車裏下來,拉開了車門。

代枭彎腰鑽了進去,薄輕語緊随其後。

代枭倚靠在後座,一臉慵懶,他冷聲道:“去XX公寓。”

“好的,少爺。”

車子緩緩而行,薄輕語扒着車門,轉頭看他:“你餓不餓,我做飯給你吃啊。”

她坐在窗邊,風吹着她臉頰微紅,粉粉的,那雙眼睛裏蕩漾着笑意,好像從來就沒停止過。

代枭盯着她看:“你今天是遇見喜事了?這麽高興?”

薄輕語笑容嫣然:“對啊。”

代枭挑眉:“說來聽聽,讓爺也高興高興。”

薄輕語嘴角輕輕上揚:“不能說。”

她沖前面的人說道:“代青哥哥,等會你在前面超市停一下,我去買點菜。”

代青點頭:“好的,薄小姐。”

進了超市,兩人在前面走,代青負責推車。

代枭盡是逮着昂貴的東西拿,水果跟零食全是選最精品的,進口的,平時薄輕語碰都不敢碰的,一點點量,就要大幾十去了。

代枭眼角餘光瞟到薄輕語呲牙咧嘴又不敢吭聲的隐忍模樣,他伸手,又把五百塊錢一盒的巧克力扔了進去。

扔了一盒又一盒。

那巧克力包裝豪華,愛心形,裏面的巧克力不大,但小巧精致,又各種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動物和花朵。

這在薄輕語看來,買這個的人,都是在交智商稅。

商家淨利潤估計得賺四百。

但有錢人樂意買的人,還挺多。

不就是花一點?搞些雕刻藝術上去。

薄輕語臉皺成了一團。

她捂住荷包,擡頭,顫巍巍的問:“你喜歡吃這個?”

一個暑假的兼職錢要全兜底了。

代枭漠不關心,傲嬌的哼了一聲:“嗯哼。”

她從來沒有買過這麽貴的東西,肉在滴血,想着是給代枭花。

她忍忍,心口那陣肉痛還是不能過去……

她語氣是在商量,手裏的動作卻不停,拿着兩盒往貨架上擺:“我們買一盒?”

代枭制止住了她的動作,橫了她一眼,像一個不講道理的小孩。

他一點不退步:“不行,我就要好幾盒。”

“………”

心在滴血啊。

行吧。

薄輕語深呼吸了一口氣,又給他放了回去。

代枭又去挑零食,全選貴的,一盒一盒包裝昂貴的精品。

薄輕語已經不敢看了,她手扶在貨架上,腿有些發軟。

她覺得,今天不賣代枭,也得賣她了。

她閉着眼睛,心裏想着,等會錢不夠,直接把代枭抵押在這裏算了。

薄輕語買了一袋子菜和水果、零食,付款的時候,金額大的吓人,超六千了。

敗家爺們!

薄輕語心痛死了,心尖拔涼拔涼的,她所有寒暑假和周末兼職來的,剩餘的錢,都要被掏空了。

再帶代枭來一次,她真的要割肉去賣自己了。

代枭眼角餘光瞥到薄輕語一副快死掉了的樣子,強忍着,又不吭聲,他越發得趣。

少年精致漂亮的臉蛋上帶着一些玩味,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呵,跟他玩,還嫩了點!

“快點啊,走了啊。”他雙手抱胸在旁邊催着,一臉無辜。

薄輕語心在滴血,她已經想好了,再也不帶他進超市了,下次她一個人來。

再被霍霍一次,她直接就涼了。

剛拿出付款碼,手機被一雙寬大的手抽了出去,代枭卻已經先給她掃了,她微愣。

“你怎麽給我付了。”

“就你那點錢,還是留給你自己吧。”

他不耐煩的催促道:“傻愣着幹嘛?走啊。”

“代青。”

他冷淡淡的喊了一聲,代青主動的去提了袋子,叫大少爺做苦力,這輩子都是不可能的。

代青秒懂,他連忙去把薄輕語手裏的兩大袋子提到了手裏:“我來吧。”

第23章 倘若有十足的把握,便可直接:“我就問一次,你跟不跟我”

三人搖回了公寓,代青放好東西就下了樓,公寓門打開,小代枭在房間裏聽到開門的鎖聲,就開始喵喵的奶叫了起來,歪歪扭扭的從小別墅爬下,磨蹭了過來。

一進門,它居然不是挨着薄輕語叫,而是圍着代枭轉圈圈,又用小腦袋瓜蹭了蹭代枭的小腿。

薄輕語站在旁邊瞪大眼睛,心裏還是有一點點醋的。

她養了小代枭這麽久,這個逆子一見到它爹都不認她這個鏟屎官了。

真是讓人痛心。

代枭蹲下身将它提了起來,眸子漆黑的盯着小貓看:“居然還活着。”

“低等生物的命都這麽硬?”他似在自言自語。

薄輕語:“………”

小代枭,你爹在罵你,你還湊上去。

他不罵你罵誰?

代枭回頭問她:“叫什麽名字?”

薄輕語一頓,不敢說真名,她怕說出來面前這人暴跳如雷。

臨時取名有些匆忙,她仔細認真的想了想,賦予了它一個好名:“糖醋排骨。”

代枭眉頭緊緊的蹙了起來,臉上的表情一言難盡:“你認真的?”,

“嗯啊。”她點頭。

“………”

代枭看着她,一臉嫌棄:“你自己聽着覺得好聽?”

薄輕語很誠實:“好聽啊。”

小酸菜炖粉條,小鐵鍋炖大鵝,小粉條,小辣椒,小鹵蛋。

她開口叫道:“小糖醋排骨。”

加了個小,明顯可口了。

代枭滿頭黑線,他聽到這個名字,真不知道說些什麽了。

代枭:“薄輕語,是你自己想吃糖醋排骨吧?”

薄輕語:“此言不虛。”

“我去做飯,你想吃什麽?”她翻着口袋,把菜都拿了出來。

“糖醋排骨、小炒肉。”代枭抱着小貓咪坐在沙發上,大少爺一般矜貴的開始點菜。

薄輕語清洗菜,用盆把水洌幹,那雙白皙的手拿着鋒利的刀開始切菜,廚房是開放式的,她擡眼就能看見了客廳的一人一貓。

小祖宗抱着貓盤腿坐在客廳的地毯上,臉上的表情懶懶散散的,帶着幾分貴族的矜貴。

少年的眉眼宛如畫兒一般,菲薄的唇,精致挺拔的鼻梁,深邃的眼眸,線條堅硬的俊美的側臉。

那碎落的發遮蓋住了他的眉眼,柔和的燈光打在他的臉上,桀骜不馴的臉龐也多了幾分柔和。

薄輕語看着那一人一貓,心中忽然就有一種滿足感,充斥着一股蜜兒一般的甜蜜。

這一刻,她心裏莫名的有一種安心感。

薄輕語手裏拿着鍋鏟,唇角微勾,有條不紊的做菜。

暗戀一個人,大概就像是照進暗室裏的一縷陽光,沒有确定屬于自己之前怎麽都不敢去觸摸。

人之所以會暗戀,多半是覺得自己配不上對方。

倘若有十足的把握,便可直接走上前去來一句:“我就問一次,你跟不跟我。”

倘若天命不可逆,他或許會是別人的丈夫,別的孩子的父親。

但他永遠是她的少年。

廚房裏咕嚕嚕的響着菜烹饪的聲音。

客廳裏的一人一貓玩的不亦樂乎。

代枭拿着逗貓兒的小玩具挑逗小代枭,他臉上沒什麽表情,眼裏卻滿滿的戲谑。

她簡簡單單的做了五菜一湯,有他愛吃的糖醋排骨和小炒肉,她還做了一份剁椒魚、一份蝦、一份螃蟹,還煲了一份烏雞湯。

這大概是她做的最豐盛的一頓飯了。

薄輕語把菜端出來放桌子上,吩咐道:“代枭,去洗手。”

代枭丢開逗貓的玩具,看着小排骨,嘲諷了一句:“這傻貓太蠢了。”

薄輕語:“它還只是個孩子。”

代枭:“低等生物長大了也不會開智。”

薄輕語:“………”

薄輕語看着少年轉身去洗手的背影,她抓起地上的小奶貓,恨鐵不成鋼:“不許跟他玩了。”

她戳了戳這逆子的腦袋:“他罵你,你還聽不懂。”

小貓兒奶奶的,抱住她的小手手舔了舔,近乎親密而示好的姿态。

她心裏軟成了一團,抱起小代枭讓它回自己的小別墅,跟代枭待一起,它就只有被欺負的份。

洗過手,代枭已經盤腿坐在了地上,雙手撐開,眼睛定定的看着電視。

“快點,我要餓死了。”他仰躺在沙發上,氣息微弱的偏頭看她。

那一雙桃花眼魅而迷人,天生的勾魂奪魄,看着你的時候,飽含深情,很容易讓人淪陷。

薄輕語心中一動,她走過去将碗筷遞到他面前。

“吃吧。”

代枭直起身,拿捏着筷子夾了一塊排骨送入嘴裏。

薄輕語內心有些忐忑,她手中拿着筷子,看向代枭:“味道如何?”

少年挑挑眉,有些挑剔:“馬馬虎虎。”

确實不是很精美,他的一日三餐都有專業的廚師負責,他要麽去五星級酒店吃飯,這頓飯,屬實不算太好。

但很多年後,卻是他覺得最好吃的一頓飯。

每次回想起來,總是難以忘懷。

薄輕語看着他把自己馬馬虎虎的菜都吃的幹幹淨淨,嘴角微微抽搐。

這人真是言不由衷。

吃完飯後,兩人并排坐在地毯上,薄輕語忽而想起一件事情:“你跳級了?”

她記得這人比自己小一級的。

代枭手裏捏着一瓶湛藍色的雞尾酒,骨節分明的手指垂落在扶手上,深邃的輪廓看起來不近人情,看起來格外的貴氣迷人。

“嗯。”他淡淡的開口。

再過幾個月她就過生日了,她的十八歲生日。

薄輕語看着他的側臉,手指漫不經心的勾搭着。

“代枭。”

她忽而喊了他一句。

代枭迷茫的回過頭來,他單手撐着額頭,看着她用鼻音回答:“嗯?”

少年臉頰帶着幾分嫣紅,眼神迷醉,一雙淚眼婆娑漂亮的桃花眼不經意間流露出幾分妩媚,他嬌嫩粉紅的嘴唇,那漂亮白皙的臉蛋。

真想讓人好好揉搓一下。

親一下,應該是軟軟的吧?

薄輕語看着面前這張近乎迷情的臉龐,喉結忍不住,情不自禁的咽了咽。

這嬌貴的人兒啊。

真想把他破壞掉。

這麽多年來,她很少能見到他,卻又渴求能見到他。

兩人第一次這麽溫馨的坐在一起,他們都長大了。

“你有喜歡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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