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這輩子大概都不會喜歡上任何人

代枭忽而聽到這話,眼裏閃過幾分茫然,像清晨散不去的濃稠的霧,像幽暗的光。

喜歡?

少年眉宇深深的蹙了起來,不太喜歡讨論這種問題。

他看向薄輕語,嗓音帶着酒後的低沉磁性:“你問這個做什麽?”

他從來不跟任何人輕易讨論喜歡、愛這樣的字眼。

喜歡?

呵。

人的喜歡值多少錢?

他不差錢,可相比起這些字眼,他更喜歡跟錢打交道。

代枭的心是涼薄的,他禁止觸碰這種東西。

喜歡他的漂亮男男女女多了去了,他從來沒感覺到自己會喜歡他們那副皮囊,而掩藏在皮囊之下的東西又太肮髒。

他們不配他代枭的喜歡。

薄輕語狀似無意的說:“好奇,好奇你會喜歡什麽樣的女孩。”

她總得給自己争取點機會不是嗎?

愛從來都是平等。

他是代家唯一的公子哥,錦衣玉食的供養着,被慣的有些驕縱,嚣張,她倘若處于代枭的位置上,有這麽好的家世背景,她可能比他還狂。

他還小,也許不懂情愛,沒有喜歡的人。

她得趁他不懂男女之愛的時候,把他抓到手中。

以免再大一些,什麽都懂了,被花花世界迷了眼,不說家庭背景,以他這張臉,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後,不知道要勾引到多少漂亮的男男女女。

男生好像都晚熟。

她想着,在她十八歲生日那天,她會跟他表白。

她是沒有好的家世去足夠匹配他,沒有足夠的財富供養他,但只要多給她幾年時間,她有實力也有自信能養得起他。

他想要的物質生活,她都可以滿足他。

喜歡的人?

代枭那雙迷人的桃花眼裏流露出了幾分淡淡的譏諷之色。

他這輩子大概都不會喜歡上任何人。

代枭凝視着窗外的風景,眼裏一股輕蔑,菲薄的唇角微揚:“我不會喜歡上任何人。”

他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喜歡。

無愛一身輕,有愛又如何?最後還不是落到面目全非猙獰的面孔?

代臣愛他母親嗎?

見證過他們那段歲月的人,都會毫不猶豫的說是。

lynn愛他嗎?愛他這個兒子?

或許吧,但也是曾經,經歷過實質的歲月的打磨,她的愛在他這裏也變成了無足輕重的一件事情。

代枭胸膛裏擠壓着一股壓抑而不可言說的偏執和瘋狂,他這輩子,都不會讓任何人來左右自己的情緒。

他不會做代臣,也不會跟任何女人生一個代枭出來。

有需要,他會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女人,維持表面的光鮮,他不在乎這個女人是否愛自己,也不會跟她生下任何孩子。

他這樣的基因,就不該再繼續延續下去。

滅絕了才好。

薄輕語聽到這話大概就明白了,他沒喜歡的人,她自動的過濾掉了這句話的含義。

不會喜歡任何人,不代表以後不會有愛的人。

薄輕語看着少年的側臉,似在贊同的點頭:“嗯,你不要喜歡別人。”

代枭眉眼寡淡靠在沙發上,沒聽懂她這句話潛在的含義。

他大概不會想到面前這人會喜歡上自己。

代枭走了,還把他兒子一并抱走了。

晚上伏在書桌前,昏暗的燈光落在作業本上,她細碎的發和眉眼都柔美了很多,整理好做完的試卷和作業本。

薄輕語的目光落在了那本放置在櫃子裏的日記本,她彎腰抽了出來。

2018年10月28日,天氣晴,晚上23:25

昏黃的燈光打在她的臉上,她握住手中那支筆:

他回國讀書了。

日記本上記錄着這六個字,沒有再多的言語,可她胸腔中由內而外的散發着一種無言的開心。

夜晚躺在床上,小姑娘臉上都帶着幾分笑意,眉眼彎彎,漂亮的小臉蛋笑的跟朵花一般。

回到家中,代枭把小排骨丢給了老爺子,代老爺子可高興了,他問是誰的。

代枭不鹹不淡的開口:“別人的,給您老玩幾天。”

代老爺子高興,抱着小奶貓逗個不停,又連忙讓下人去準備貓糧。

少年躺在床上,他腦海裏回想起薄輕語問他那句話,有喜歡的人嗎?

他蹙眉,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他做了個夢,夢裏的世界繁花錦簇,美好的讓人身心愉悅,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古裝就坐在一棵老桂花樹上,眺望着遠方,身邊坐了一個活潑好動的少女。

她臉上髒兮兮的,被人給揍的鼻青臉腫的,懷裏揣着偷來的雞,可憐兮兮的看着他,淚眼婆娑的,可憐無助極了。

“你怎麽不來幫我打他們。”她抽抽的哭泣着控訴着樹下的少年。

翌日早晨,霧茫茫一片,天空下着朦胧的雨。

校園裏,少年穿着一身藍白相間的校服,打着一把黑傘從一片繁華落盡的桂花樹下漫步而來,他身姿挺拔,骨節分明的手指握住傘柄,菲薄的唇角微抿,眼神淡漠疏離。

路上三三兩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回頭率百分百。

“他就是代枭,26班新來的學生!”幾人竊竊私語,眼神飄忽不定的落在他身上。

26班來了個大帥哥,一進學校,立馬傳開了。

有幾個學生快跑而過,忽然驚呼:“卧槽!剛才程野帶着一群小弟手裏捏着刀向後山去了!”

“程野瘋了啊?在學校裏搞事情?”

代枭握住漆黑的傘柄微擡,那雙漆黑的眉眼竟然帶上了幾分興奮和抑制不住的興趣。

眼看要上課了,他掉轉方向偏離了方向。

幾個少年以其中一個為主,寬大的校服裏藏着什麽東西,鼓鼓的,氣勢洶洶像社會哥一樣,兇神惡煞。

程野是出了名的惡霸,打架鬥毆出了名的。

聽說他挺嚣張的,就仗着自己有個有錢的爹。

代枭聽着人群中學生的議論聲,忽而對這個程野來了點興趣。

敢砍人,很有意思啊。

他冷漠的站在旁邊,充當一個旁觀者。

然而,讓人大失所望,幾個少年從懷裏抽出那鋒利的刀子就在砍竹子,哼哧哼哧的揮舞着手裏的鐮刀。

代枭看了一眼,眼神帶着一些輕蔑,他還以為這人能有多可怕呢,多兇殘。

少年執黑傘無聲離去。

上課鈴敲響,學生紛紛往教學樓跑,謝主任接到消息立馬趕了過來,氣吼吼的咆哮着,震的幾個少年渾身一震,全被請去辦公室喝茶去了。

26班新來的轉校生,那個少年格外的冷漠,氣勢強大,拒人于千裏之外,誰都不敢去找他說話。

代枭單手支撐在桌子上發呆,他看着窗外搖曳的竹子,目光空空的,似沒有焦距,影影綽綽的雨水傾瀉而下。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做夢了。

他很久沒登陸游戲,大眼也從來沒主動找過他,可他就莫名其妙的開始做夢,讓他很是煩躁。

他想把她從自己的夢境裏隔離出去,代枭厭惡這種情緒。

他點開手機,盯着頁面手指按住屏幕,敲了兩個字下去:“我删你了。”

系統提示:是否删除對方好友?

他點了是。

不等對方回複,他又繼續退出了游戲群。

顧小正式開始大學生活了,他跟傅瑾川同班,大學生活時間多的是一大把。

他就是個快樂的混混子!

顧小拿着一本書放在桌前,遮擋住老師的視線,雙手按在桌子上,在玩兒游戲,讓川哥給他放哨。

他剛結束一局,就看見代枭在線,警告他:“枭寶,要好好學習啊!”

代枭:“滾。”

大概過了一秒。

顧小:“卧槽?你咋退群了?”

代枭:“不喜歡玩了。”

他這人就是這樣,對任何事情都可以偏執,也可以随時輕易放手。

沒有特別的熱愛,也沒有很喜歡,更不會放不下。

游戲對他而言,純屬發洩,不至于左右他的任何情緒。

跟那些沉迷玩游戲不一樣,他不會沉迷其中。

他只是特定的時間,突然需要它。

随時可以抛棄它。

顧小:“嘤嘤嘤好嘛,你好好學習喲~”

代枭惡心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把手機塞回桌肚中,随手拿了一本書看了起來,課堂上語文老師講解着詩詞歌賦,他眉眼恹恹的。

最讨厭語文這種東西。

課聽的人昏昏欲睡。

上午最後一節課,程野姍姍來遲,他的位置就在代枭的前面,程野看着身後這大帥哥,眼前一亮,也不管是在上課,他跨越在椅子上,撐在代枭桌子上,好奇的問道:“兄弟,聽說你是從國外轉學來的?”

代枭擡眼掃了他一眼,踩都沒踩他,少年坐在椅子上,眉眼傲慢又冷漠,全然不打算跟他交流。

這狂妄的樣子,真是欠欠的!

程野第一次被人給忽視的這麽徹底,他心裏頓時就把這人給記上了。

“放學別走啊。”他冷笑一聲,放了一句狠話就坐了回去。

少年漆黑的眉眼漠然,沒有一絲懼意。

一下課,人群宛如小蜜蜂一樣蜂擁而出,跟餓死鬼投胎一般沖了出去。

程野是真覺得這人挺嚣張的,不把他放在眼裏,一下課,他站起身居高臨下的審視着代枭,雙手抱胸,向前一步把桌子壓向代枭。

這小白臉長了一副勾人的臉,還挺傲慢的。

代枭坐在椅子,擡眼看了他一眼,菲薄道的唇角微啓,冷聲道:“滾。”

程野就想看看他能把他如何,人對于危險的事物總是出于抵抗的情緒,一來就奪走了他校草的名號,拿走了屬于他的光環,他多少有些不爽的。

人還這麽傲。

他冷冷的看着代枭,眼裏淩厲攻勢。

周圍幾個男生逐漸的圍了上來,這些都是程野的跟班,氣勢逐漸的就壓了上來,剩餘的學生都跑了出去,門被關上了。

在瑾南一中的都知道,程野不能惹,他教訓人起來,是下死手的。

都是他看不慣的,他脾氣暴,心情不爽了,只會用暴力來解決,拳頭打起人來絲毫不軟!

他們把這個長相漂亮的少年圍在了中間,或坐或站,眼神輕蔑,看向他的眼神只覺得他不自量力。

他從小就長的好看,一雙桃花眼多情給他帶了幾分無辜軟弱可欺,賦予了他一張無辜而清純的漂亮臉蛋。

忽而,傳來一聲巨響,代枭面前的桌子被掀翻,伴随着一聲巨響傳來一陣驚呼慘叫聲,程野整個人劇烈的晃了起來,他痛的臉色抽了起來,擡手一捂,滿手的鮮血。

少年一雙桃花眼微眯,挑眉,一改之前的無辜清純臉,眼神陰骘可怕,他渾身散發着一股沉郁駭然的氣息。

他看着面前的人,唇角似笑非笑的勾勒着濃濃的譏諷,手裏握着椅子,椅子一角還在滴血,嗜血一般漂亮妖冶的臉蛋帶着前所未有的嘲弄和輕蔑。

張狂而又嚣張的不行。

程野胸膛劇烈的起伏着,随即爆了一聲粗口:“艹!”

他摸着出血的額頭,看着代枭目眦盡裂,怒不可遏的怒吼着:“你特麽居然敢砸我?”

他眼神兇狠的看着面前的人,語氣冷洌,程野下巴微擡,一股子怒氣:“給我好好教教他規矩!”

他退後一步,幾個人沖代枭圍了上去,教室裏傳來了摔桌子的聲音,很激烈,那聲音讓人心驚肉跳,不一會兒,門開了。

少年一腳踹開了門,眼神陰森森的走了出去,臉上一股子冷漠和寡淡。

教室裏,冰冷的地上幾道身影躺在地上抱着身子哀鳴,程野胸膛劇烈的起伏着,被打的鼻青臉腫。

太嫩了,跟代枭對打,還是有些不自量力。

他能跟家裏經過訓練的保镖對打,一群菜雞落他手裏,就宛如欺負不開智的貓一樣。

沒經歷過大風大浪的少年們,手段拳腳功夫弱的跟菜雞似的。

程野被打的鼻青臉腫,不是一對一的打,而是一對五,還輸了。

這件事情很快傳開了。

代枭單手插兜站在辦公室,他懶懶散散的靠在椅子上,眼裏沒有一絲的懼怕,他依舊傲慢。

程野幾人痛苦的哀叫着,辦公室都是撕心裂肺的叫喊聲,他們一個比一個會演戲,佝偻着腰蹲在地上表示十分的痛苦,一致希望嚴懲代枭!

謝主任看着面前這群少年,頭痛欲裂,這來的又是個硬茬。

“到底怎麽回事?”

程野惡人先告狀,指着代枭怒斥道:“是他先動手的!”

主任把目光放在代枭身上,蹙眉:“是你先動手的?”

看起來長的挺乖的,就是那眼神太傲慢犀利了些,不把人放眼裏。

代枭就那麽倚靠在牆壁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對面幾人,一臉不可一世的傲慢跋扈:“是我打的,怎樣?”

那态度嚣張又不知悔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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