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到了晚上,斯甄見王钰蟾只穿了一件單衣,隐約還能望見內裏寬闊的胸膛,斯甄不覺想起話本裏描述的樣子,臉上微微發燙。

房間裏只有一張大床,王钰蟾已經半躺下去了,見斯甄遲遲未上來,說:“你怎麽還待在下面,還睡不睡了。”

“啊,嗯...我...馬上就來。”說着,就準備躺上床去。

“你不脫衣服,就敢上我的床?”王钰蟾有潔癖,很震驚地問道,也嫌棄地推着斯甄下去。

斯甄下來後就吹了燈,然後背對着王钰蟾脫了衣裳,只剩內裏的單衣,雙手攏着,就怕被發現,一溜兒地上了床,裹緊了被子。

王钰蟾眼睛很好,雖然燈已熄,天色也晚,但是也比尋常人看的緊些。況且斯甄就睡在他旁邊,這奇怪的舉動使得王钰蟾疑惑,看着背對着自己裹緊被子的斯甄,問道:“你熱不熱,裹這麽緊。”

斯甄在這邊睜着眼睛,搖搖頭,說道:“我...我不熱,我...我有些着涼吧大概。”

王钰蟾突然一陣寒毛起來,搖搖頭想吧腦中的畫面給晃出去,他對斯甄說:“你...你不會是以為我想對你做些什麽吧,大家都是男人,你怕什麽。”

斯甄心裏咯噔了一下,疾聲回道:“男的跟男的也很危險啊,上次蘇子乾看的那本話本子還就是寫的斷袖之戀呢!”

“所以說,你真的是以為我對你有企圖?”

斯甄想想,還是說了沒有。

王钰蟾不相信,支起身子彎向斯甄那邊,沖着喊道:“少爺我只喜歡女人,柔情萬種,溫香軟玉,抱起來才舒服,你這個...我可看不上眼。”

斯甄沒有理他,她很想睡覺,走了兩日,在路上都沒有好好休息,好不容易到了有了床可以睡,她不想浪費時間。

王钰蟾見她沒有反應,也閉上了眼睛睡覺了。

翌日,王钰蟾醒來的時候,斯甄已經不在床上了,王钰蟾穿好衣服之後,斯甄才端着水盆拿着汗巾進來。

“早安少爺,少爺過來洗臉吧。”說着就把水盆放在了架子上,将汗巾浸濕,擰擰幹,斯甄見王钰蟾坐在那邊不過來,就過去遞給他:“少爺,洗臉了。”

王钰蟾瞥了她,說:“你們家仆人是這樣遞給你的?”斯甄老實地說道:“對啊,阿禾就是這樣的。”

王钰蟾還是沒有接過,他連手都懶得擡,閉着眼睛沒有理斯甄。斯甄見狀,就直接将手中的汗巾放于王钰蟾的臉上,輕柔地幫他擦起了臉。

王钰蟾感覺倏地睜眼,就看着斯甄彎着腰似是突然被吓住了的樣子,他的目光轉到了斯甄的手,白嫩小巧,他突然有點悸動:“你...”

斯甄立刻收回了手:“那我先去将水倒掉,再給少爺端早膳。”說着就端起架子上的水盆立馬跑了出去。

“呼,”斯甄定了定神,在廚房裏拿了早膳。回到房間的時候,她靜下來的心還是有些慌了起來,就聽見王钰蟾喊:“什麽早膳啊,快端過來。”

斯甄回答:“有包子和水晶餃,我還倒了些醋,餃子蘸着醋最好吃了。”

吃完飯之後,就是去前院集合了。斯甄沒有站在自己書院那邊反倒在王钰蟾的身邊,院服是不一樣的,斯甄站在裏面,很突兀。

這差不多是誓師大會,也就是開場的時候各種代表上去講話,也說了此次外出的日程安排,與大家在桃花莊具體要做的事情,也叮囑了學子們一切要以安全為重,不能奢張,得一切從簡。

開場的第一項活動就是蹴鞠比賽,為勤和彌山的書院代表隊,要進行本年度的蹴鞠比拼大賽。上次的比賽也是蹴鞠但沒有此次盛大,這次的比賽朝廷也會派官員過來看。

蹴鞠除了能保持人的良好體格和情緒,還是可以體現團隊合作,甚至是兵家之法。

《別錄》中說道:“蹋鞠,兵勢也。所以練武士,知有才也,皆因嬉戲而講練之”。

所以,蹴鞠是學子們課外活動的一項大事。

午餐不像早膳,是可以單獨拿到房間去吃的,雖然外出是在外面,但也要遵守書院的規則。午餐是在食堂裏,而且是大食堂,畢竟是要容納好幾百人的。

一排排長桌整整齊齊的,學子們陸續坐着,等着上菜。每個人都必須在規定的時間裏吃飯,超過了就會沒有飯吃,也不許單獨開小竈,卧室方面是書院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算過了,但是在其他所有的方面都必須嚴格按照書院的規矩來。

午餐的時候,斯甄正津津有味地吃着,不斷往自己碗裏夾菜,嘴巴塞得鼓鼓的,看着王钰蟾直說:“這裏的菜真好吃,沒想到這裏還有這麽好吃的菜。”她覺得這裏的膳食都可以跟滿香樓的相比較了。

王钰蟾沒吃幾口,看着桌上的菜,嘆了一口氣:“這種菜你就覺得好吃了?沒見識。”桌子上的大部分都是素菜,只有一盤紅燒肉,且量還少,幾乎是剛上就被搶光了,目前只剩下些湯汁。

斯甄看着王钰蟾沒胃口吃,直接将那邊的紅燒肉湯汁澆到了自己的飯上,深深地聞了下味道,一臉享受的樣子。正想跟王钰蟾說話的時候,就看着趙勇過來了。她用胳膊碰碰王钰蟾,後者一臉蒙,幹嘛?後來眼神努努,示意他看向那邊,王钰蟾擡眼看了趙勇。

只一眼,就收回了目光,仿佛多看一眼都是讓人惡心的。

“哎喲,王少爺啊,希望您下午蹴鞠賽裏能腳下留情啊。”趙勇陰陽怪氣地說道。

王钰蟾哼了一聲:“我,跟你,沒有情在,怎麽留。”

斯甄在一旁,嘴裏的飯都要噴出來了,原來的學子們都散開了,個個忍着笑。趙勇還是腆着臉,說:“話可不能這麽說,我那姐姐還是在你們家呢,咱也算親家不是?”

王钰蟾倏地站了起來,他比趙勇還高上一些,頗有些居高臨下地盯着趙勇,眼神兇狠,仿佛等等就要撲過來吃了你似的,趙勇覺得自己的腿還有發軟,沒有想到王钰蟾也會有這麽兇狠的眼神,差點招架不住,再看的時候,他已經收回去了,只聽見他說:“一個死掉的妾,也配跟我做親家?還有上次,你敢暗算我,。這次,我倒也看看你還能耍些什麽招,你最好皮結實些。”

“你...”

王钰蟾沒有理趙勇了,對着斯甄問道:“吃好了沒?”

斯甄連連點頭,看着王钰蟾大步踏出食堂,她也放下碗筷急忙跟了出去。

王钰蟾中午沒怎麽吃飯,斯甄想着,他下午還要去踢蹴鞠,而且還是碰上那個趙勇,不管怎麽樣,還是吃飽點好,才有力氣去踢。

于是她就去了桃花莊外面的小溪,捉了兩條魚,烤好之後,趕忙藏起準備帶回房間去,就聽見前方有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她按捺不住好奇心,就悄悄過去。

蹲下,透過枝葉的縫隙看見了跟着趙勇的小厮和一個不認識的男子,穿着彌山書院的院服,彌山的人斯甄沒有認全,也不能肯定這是不是彌山的人。

斯甄奇怪,書院規定不能帶小厮和随從,那麽他在這裏幹什麽呢?後來就看到小厮偷偷摸摸地看看這邊看看那邊,斯甄下意識地低了身子,然後就看着他從袖口中掏出一包東西,遞給了不認識的男子。

“你該知道怎麽做?”小厮特意壓低了聲音。

不認識的男子點點頭接過了那包東西,小心翼翼地收到了袖口裏。

小厮看着輕輕笑了幾聲,用手拍了拍男子的肩膀,說:“只要少爺贏了比賽,得了獎品,定少不了你的好處。”

斯甄意識到情況不對,等到他們走了之後,她立刻跑回了房間,可是王钰蟾并不在,她隐約明白趙勇肯定是想害王钰蟾的,她必須要馬上找到他,不然可能就會有危險。她慌張地将烤好的魚放在桌子上,然後就跑了出去。

逢人就問有沒有見着王钰蟾。

良久之後,也沒有消息,回去了房間,或者他已經在屋裏了。斯甄回到屋裏時,就看着王钰蟾坐在凳子上,她包烤魚的布被拆開了,但是裏面的東西并沒有被吃掉。王钰蟾看着斯甄慌慌張張滿頭大汗地跑進來,挑了挑眉:“這麽慌張幹嘛,哪裏去了。”

斯甄将她在溪邊看到的事告知了王钰蟾,卻忽略了王钰蟾眼睛中一閃而過的火光。“你怎麽不吃魚啊,不餓嗎?”

王钰蟾本來想着烤魚已經冷掉了,還是不吃的好,但是看着斯甄臉上的汗,通紅的臉,還是拿去吃了,斯甄笑着一直問好不好吃。

“還..”王钰蟾本想說還行,但是看着斯甄一臉笑意,突然就收回了話,“還不錯,蠻好的。”其實,他的內心有些波動,已經很久很久,娘過世之後再沒有人這麽真心地對他了。

王钰蟾聽到門外有輕碎的腳步聲,雖然已經被人刻意地放低的聲音,但他的五觀比尋常人要靈敏的多,抓着斯甄的手趕忙藏進了床底。

“啊,你...”他捂住了斯甄的嘴,對她示意不要說話。

床底有些擠,王钰蟾忽然聞到一股香氣,尋着過去,竟然是斯甄身上的,再仔細地聞了聞,就只有一股汗味,他瞬時屏住了呼吸。

門外來了人,黑影輕輕敲了敲,聞到:“裏面有人嗎?”等了一會沒有聲響,黑影轉轉頭看了會兒四周,就推門進來了。斯甄只能看見一雙黑靴在走動,直到到桌邊才停下,聽着聲音,是打開了桌上了茶壺,估計是倒了些東西進去,振蕩之後放回了原位。

“哎呀,任務完成了,讓我看看這首富兒子的房間有什麽好東西。”斯甄聽着這聲,微微張大了眼睛,對着王钰蟾做口型:“就是那個人。”

那人似乎在翻箱倒櫃找什麽東西,到了床邊,斯甄看着黑靴就在眼前,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那人翻了翻被子枕頭,好像找到了什麽,只聽見他說:“這什麽破爛玩意。”王钰蟾摸了摸腰間,糟糕——

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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