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6)
“我看着這麽花心？“
周燕燕本來只是半開玩笑說的這麽一句，沒想到他居然當真了，忙擺擺手道：“沒有，衛醫生我開玩笑呢。”她笑笑道：“我只是覺得衛醫生這樣的應該有很多人喜歡才是。”
衛添皺了皺眉。
剛好這個時候有人過來敲了敲門。
周燕燕乖巧的打開半掩半開的門，露出齊恒的身影。
齊恒還穿着白大褂，沖着衛添笑了笑，“衛醫生，我們中午一起吃個飯呗。”
衛添看了一眼牆上挂着的時鐘，時針已經快走到十二點的位置了，确實該吃飯了。他站起身來，點點頭道：“你等我一下。”
雖然不知道齊恒突然為什麽找自己吃飯，可是衛添能判斷出對方肯定是有事要找他幫忙。
果然，飯吃到一半，齊恒開口了，“衛哥，你幫我個忙呗。”
衛添大他不過一歲，聽他這麽稱呼有點別扭，但是也沒有說什麽，只是道：“你說。“
齊恒笑了笑，讨好的道：“明天不是平安夜嗎，可是不巧，輪到我值班。”
齊恒只說了一半話，衛添馬上就懂了，他沒說話，聽着齊恒又開口了。
“哥，你幫我一回呗，反正你也沒有什麽事，是吧？”齊恒試探性的開口道。
衛添心裏稍微有點憋屈，本來他是有事的。但是此刻他只能沉默的點點頭，答應了下來，“明晚的班我幫你值。”
齊恒眼裏的笑意都快要漫出來了，他大力拍了拍衛添的肩膀，高興的道：“謝謝你啊，哥！下次我幫你值班。”
衛添回了一個禮節性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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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齊恒挺高興的哼起了歌，而衛添則是一直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齊恒總算想起來自己應該照顧一下衛添的情緒，讪笑兩聲道：“哥，你沒有女朋友嗎？”
衛添搖了搖頭。
齊恒一臉詫異，“不應該啊哥，你知道嗎，你在那些小護士眼裏可是想嫁榜首。“
衛添心裏想道，想嫁榜首又怎麽樣，他喜歡的那一個還不是冷若冰霜。
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齊恒想了想突然道：“要不我給你介紹一個對象吧。”他有些興奮的道：“我有個堂姐，海龜富二代，長相身材都挑剔，就是眼光有點高，要不我幫你們搭個線？”
齊恒是很認真的建議，他甚至還劃開了手機試圖把她堂姐的手機號碼找出來。
衛添：“..........”
一分鐘後，齊恒嘟嘟囔囔的道：“怎麽突然找不到了。”
衛添扯了扯嘴角，“你別找了。”我不需要。
他後面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出來，齊恒擡頭給了他一個了解了的眼神，“那行，哥，我回去找到給你發微信上啊，我先去忙了。”
說完他就笑笑的跑遠了。
衛添無言，但是也沒有再追上去特意說清楚，而是回車裏取了一樣東西才上了樓。
走到走廊出的時候他碰到了周燕燕，周燕燕看着他懷裏抱着一個頗具喜感的聖誕老人，忍不住笑了起來，“衛醫生，沒想到你還喜歡這個啊。“
其實這個和明若收到的那一個是一對的。
周燕燕笑夠了又想起來什麽似的道：“哦對了。衛醫生，你辦公室有人等你呢，說是你朋友，是個身材很好的美女哦。“她眨了眨眼睛。
衛添有些微微的怔楞，他點點頭，随後好像有所感應似的加快了步伐。
衛添推開門移開，裏面正在等候的人果然是明若。
衛添穩住心神，笑了笑，開口道：“你來了？”
明若點點頭。
大概是周燕燕讓她進來的，還給她搬了一張椅子，只是明若沒有坐，就那麽站在一旁，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衛添發現自己一見到她心裏的郁悶一掃而空，也不計較這幾日的冷戰了，滿目溫柔的問她，“是不是等很久了？吃過了嗎？”
明若還是點頭，她是吃過飯過來的，下午沒課。
兩個人就站在辦公室裏相對而視。
衛添一時找不到合适的話題，只笨嘴笨舌的道：“我下午還要坐診。你........”他說完動作悄悄的把手裏的聖誕老人放在了桌子上，往裏面推了推。
“沒事。”明若其實已經看到了，但是她裝作沒有看到的樣子，語氣自然的道：“我就在這兒等你。我一會兒出去買點東西。”
衛添以為她要走，可是下午也确實還有門診走不開，他眉頭打了一個結，遲遲沒有開口。
剛好這個時候周燕燕回來了，先敲了敲門，然後喊了一聲，“衛醫生，有病人來啦。”
明若從身後拿出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盒子遞給他，“這是....送你的。”然後她接着很迅速的轉移了話題，“我先走了，等你下班再過來。”
衛添接過盒子，先是愣了兩秒，繼而眼睛裏閃過明顯的喜悅，他問道：“你待會還過來？”
明若點點頭，看他接過了小盒子，神情卻突然有些不自然，“我自己做的，賣相不怎麽好。”
衛添低頭看了看手裏的東西，勾唇笑了笑，“給我做的？”他大概能判斷出這是糕點餅幹之類的東西。
明若應了一聲，然後也不等他反應，說了一句我走了便離開了。
衛添把手裏的小盒子翻來覆去的看了幾遍，沒拆，放在桌子上的時候眼底的笑意很明顯。
他喝了一口茶，正了正臉色，一臉認真的敲了敲桌子，“一號病人，進來吧。”
☆、遲鈍的衛醫生
明若在附近商場買完東西之後，找了個簡餐店，要了一杯奶茶和一份甜點，就這麽坐着等衛添下班。
快到五點的時候，她編輯了一條短信發給衛添告訴他自己的位置，讓他下班的時候直接過來就好。
明若發完短信剛想把手機關上，手機在她掌心又震動了一下。她原以為是衛添給她回了信息，打開一看，卻發現是何镗發來的短信。
除了那天一起吃過飯，何镗一直沒有再找她。
明若原本以為他已經離開X市，卻不料他還沒有走。
明若盯着那條信息看了幾秒，眉頭皺了皺眉，把手機放在一旁，她并不打算回複這條信息。
好在何镗也識趣，沒有再發過來。
明若得了清淨。
她選的剛好是靠窗的位置，冬日的陽光暖暖的灑下來，曬在身上很舒服。明若閉了閉眼睛，往桌子上舒服的趴了趴。
衛添半個小時過來找到位置時看到就是這麽一副景象。
他不自覺放慢了步調，輕輕的拉了座椅坐下了。有服務生過來時，衛添示意她動作輕一點，然後随意指了指菜單上的某樣飲品。
明若其實也并沒有睡着，只是陽光曬得舒服，她不太想睜開眼睛。
過了幾分鐘，她就這麽閉着眼睛問衛添，“下班了。”
衛添點了點頭，想起來她看不見就輕輕的嗯了一聲，聲音溫柔的問她，“困了嗎。”
明若搖了搖頭。然後她問衛添，“你為什麽用那種語氣說話？”
衛添微楞，他不知道自己的那種語氣是那種語氣，所以他虛心求教道：“是那種語氣？”
明若皺了皺眉眉，“太膩了。”膩的她都不想起來好好說話了。
衛添失笑，他清了清嗓子，聲音正常了一些，“那這樣呢？”
明若睜開眼睛，坐直身體，“這樣就好多了。”
衛添攪了攪杯子裏的咖啡，斟酌着問她，“今天沒有上班？”
他沒有提關于聖誕節的事情，明若便也不提，語氣平淡的回應他，“下午沒課，我就過來了。”
衛添點點頭，有些接不下來話。
明若的态度太過自然，衛添雖然想問什麽卻不知道怎麽開口，更何況都已經主動來找自己了，這也是一種進步了。于是衛添換了一個話題問她，“晚上想吃什麽？”
明若沒有什麽特別想吃的，她來找衛添也是一時興起。她從包裏拿出一個小盒子，剛剛逛街的時候買的，推到衛添那邊，“給你的。”
衛添有些驚訝，“又送我東西？”
明若送他的那盒糕點他還沒有拆開，正完好無損的放在車上。
明若沒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把盒子又往他那邊推了推。
衛添看着小盒子，身體往後面靠了靠，神情開始慢慢嚴肅起來，“你不會想和我斷絕往來吧。”
明若:“……”
衛添前幾天送了她那麽多東西，今天明若便回饋了這麽許多，這種兩清的做法讓衛添不得不誤會。
明若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笑，“衛添，你怎麽這麽遲鈍？”這大概是明若第一次這麽主動的對他笑。
衛添擡眼看她，心裏一動，但還是神情裏的疑惑很明顯。
明若擡手露出了手腕上的手鏈，手指撥動了兩下，平靜的道:“你送我這個，我回你一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衛添大概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他猛的抓住明若的手腕，“你什麽意思？”
他的語氣有點兇，明若皺了皺眉，用了點力氣抽出自己的手，然後答道，“就是這個意思。”
衛添:“……”
衛添心裏就是提着的一口氣，這下立馬洩勁了。他嘴角往下拉了拉，神情裝的有點兒可憐，“你給我一個準話，不然我心裏難受。”
一個三十歲的男人這樣的表情做出來真的不怎麽讨喜。
可是明若好像就吃這麽一套。
明若看着他，心裏也有點不忍心。一直都是衛添追着她跑，現在好不容易同意了，還吊着他，好像是有點不太人道。于是她輕輕舒了一口氣，然後道:“我們在一起了。”
衛添心裏提着的疙瘩終于消失了。好像從天上降下來的聚寶盆一下子砸中了他，他還有點懵。但是好歹神情還保持了清醒。
過了很久，他讷讷的問道：“你答應了？”
明若點頭。今天她好像一直在重複這個動作。
衛添仿佛不可置信似的看着她。然後倏地放松了身體，他揉了揉額角，無奈的笑了笑，“你讓我緩一會兒。”
明若沒有打斷他，很貼心的給他留出了時間。
等到他們離開簡餐店的時候，衛添一出門就攥住了明若的手，用力很大，明若一時沒有掙開。
明若動了動手，卻被抓的更緊了。
直到到了車上，明若正在系安全帶的時候，衛添突然往她那邊靠了靠，距離很近，明若的動作一下子停了下來。
“你想幹什麽？”
明若的聲音帶着一點質問，她的角色還有點沒轉換過來。
衛添倒不至于饑渴到剛确定關系第一天就在車上對她做些什麽，只是盡管得到了明若的答案，他還是忍不住想再确認一遍。
“真的想好了？”
明若嗤了一聲，微微擡起頭正視他的眼睛，反問道：”為什麽沒想好，你對自己沒有信心？“
衛添有點手足無措，不自然的道：“可是這樣一點都不浪漫，我沒有準備好很精心的晚餐，浪漫的環境，動人的告白，甚至我還沒有說什麽，你就.........”
這種擔憂很莫名，也很可笑。
明若費力的騰出一只手，按了按他的心髒的位置，語氣淡淡的道：“有這個就夠了。”
衛添頓了兩秒，恍然大悟似的笑了笑，反手抓住她的手摩挲兩下，嘴角勾起了一點笑意，“你說的對，有這個就夠了。”
他的動作很輕，明若只覺得手上被他觸碰過的地方起了一點酥麻的感覺。
衛添一開始是正的沒有想做什麽，可是這種環境和氛圍，他忍不住再靠近了一些，“明若，我.........”
明若沒有理會他，而是另一只手伸過去，摸到他的口袋，拿出剛剛就一直在閃光只是被人選擇性忽視了的手機遞到他面前，“你的手機。”
衛添:“..........”這個時候還管手機做什麽。
他有些懊惱的接過手機，發現是齊恒發來的微信語音，他也沒有在意，直接點了播放，齊恒興奮的聲音立刻傳出來。
“哥，我找到我姐的聯系方式了，我給你發過去了，改天你們好好聯系啊！”
明若面無表情的推開他，手也抽出來了。
衛添：“.............”
☆、共進晚餐
明若一般不愛睡懶覺，但是這天卻破天荒的睡了過去，輔導班已經提前結課了，所以她沒有訂鬧鐘，吵醒她的是衛添打來的電話。
她閉着眼睛接起電話，喂了一聲。
這一聲便足以讓衛添整個早上都陽光明媚起來，他輕輕笑了笑，“還沒有起床？”
明若聽見他的聲音瞬時清醒了，從床上翻坐起來，“剛醒。”
“是我吵醒了你嗎？抱歉。”衛添的聲音裏帶着些歉意。
“沒有。”明若答了一句。她雖然沒有起床氣，但是今天卻實在有點困，再加上實在有些不喜歡衛添總是這麽顧忌她，事事小心的态度，便很生硬的說了一句，“你以後別說抱歉了。”
“好。”衛添從善如流道，順便提竿而上，“那你以後也別總是說謝謝。”
明若應了。
他們倆昨日才确立關系，衛添總有些不安，忍不住再對她好一些，再貼心一點。
都說在感情先愛的那一方就輸了。
可是衛添甘願做那個輸的一敗塗地的人，只要明若能更好一點就好。
而他的這些心思，明若顯然無從知曉。
明起身下了床，着拖鞋走到廚房，四處看了看，然後問他，“昨天的餅幹吃了嗎？”
衛添頓了頓。
昨天晚上他回去後，一門心思顧着高興去了，根本就忘記了明若送的餅幹，只記得自己把它放進冰箱裏了。
但是他笑了笑，毫不猶豫的睜着眼睛說瞎話道：“不錯，我很喜歡。”
“真的？”明若聲音有些狐疑。
昨天她陪着平亭去買手工餅幹，那家店提供自助烘焙，她試了試，做出了那麽一份成品。稍微有些糊了，但是看上去賣相還不錯。明若一塊沒嘗，連平亭說要吃一塊都被拒絕了，盡數打包送給了衛添。
明若不太相信自己第一次的手藝。
可是衛添卻信誓旦旦的，很堅定的道：“真的，我嘗了，真的很喜歡。”
明若眉宇間染上些笑意，她能聽見衛添那邊有人叫他，便結束了對話，“知道了，你忙吧。我晚上找你吃飯。”
衛添應了一聲，然後挂斷了電話。
周燕燕看着衛添站在窗戶旁一臉出神的樣子，好奇的提高嗓音喊了一聲道：“衛醫生！”
衛添轉過身來，臉上又是一派雲淡風輕，他拳頭抵在唇邊輕輕咳了咳，“沒什麽，忙你的去吧。”
盡管他盡力掩飾，可是周燕燕還是窺見了他嘴角噙着的笑意。
于是，今天衛醫生心情很好這個消息便像長了翅膀一樣傳了出去。
辛瑤這幾日一直忙的腳不沾地，聽到小護士又在傳關于衛添的消息，她便忍不住駐足聽了幾秒鐘。聽完後有些忍俊不禁的想，這些小護士真的是太閑了。
趁着午休的時間她剛準備去找衛添談一下，卻接到了一個越洋電話。
辛瑤盯着這個電話看了幾秒，按下了挂斷鍵。。
過了一會兒，那電話又響了起來，辛瑤停住腳步，接了起來。
而衛添趁着午休時間也去找了一個人。
“哎，不是吧，哥，你怎麽言而無信呢？”
齊恒哀嚎一聲，往桌子上毫無形象的趴了趴。
衛添覺得自己也是有些過分了。但是他挂了明若的電話才想起來自己今天要和齊恒換班，就沒有時間和明若吃飯了。
齊恒讨好的道：“要不這樣，哥。我再給你介紹一個呗，我還有個表妹。雖然不是海龜，但也是名校高材生，人乖嘴甜，怎麽樣那個，我給你介紹一個呗。”
衛添：“......”
他不說還好，他這麽一說，衛添想到昨天正到關鍵時刻，他發來的那條微信及時的破壞力氣氛。
衛添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
齊恒看着他的神情，知道有點難辦，長嘆一聲道:“哥，你不知道，我都加班好幾天了。我女朋友都要和我鬧了，你就看在我們一起出差住一個房間的面子上，幫我一下呗。”
齊恒這樣說實在有些可憐，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
确實是衛添失信在先。
“那算了，這次我幫你。”
衛添停頓片刻還是出口妥協了。
齊恒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衛添又警告道：“不過我告訴你，別再別給我介紹女朋友了。”一想起齊恒提起的那些堂姐表妹的，他就有些頭疼。
齊恒一疊聲的道：“好好好，哥，謝謝你了啊。”
衛添回到自己辦公室本想着打電話和明若說一聲，卻不料先接到了父母打來的電話。
衛添和父母不住一起，可是也保證着每周一次的聯系，衛添隔兩個星期還是會回去看一看父母。
衛母和衛父都是嚴謹的人，為人也比較嚴肅。
衛添還記得自己小時候他們對自己的要求很嚴格，學習做人無一不從嚴要求，等衛添上另外大學，有了自己判斷的能力之後便撒手不管了。
李玲青語氣嚴肅的道：“我和你爸過幾天要回老家一趟，今天回來一趟，給你做點好吃的。”
衛添有些為難，吐露實情道：”媽，我今天加班，值夜班。“
李玲青毫不動搖，眉頭一皺道：“值班怎麽了，吃頓飯就走，你爸有些事情要交代你。”
李玲青向來說一不二的，她見衛添半天沒反應,遂直接道：“你要是不回來，我和你爸直接去醫院找你。”
波瀾不驚只在明若一人面前失态的衛醫生頓時頭皮炸了，“好，下班我就回來。”
李玲青滿意了，說了幾句便挂斷了電話。
在衛添剛任職那一年，李玲青來醫院找過衛添。
老太太自帶教授風範，把他身邊的小護士都教訓了一個遍，從穿着到談吐。其實也不是教訓，按照李玲青的說法，是經驗傳授，反正自那之後，小護士們都只敢背地裏讨論衛醫生了，個別大膽的才敢和他說幾句話。
然而衛添擔心的倒不是這個問題，而是他晚上還答應了和明若一起吃飯。
這就很糾結了。
衛添皺了皺眉，半晌，發了一條微信給明若。
“明小姐，你介意和兩個教授附帶我共進晚餐嗎？”
☆、回家吃飯（捉蟲）
衛添發出那條微信就做好了被拒絕的道理，哪有交往不過一天就直接帶人回家吃飯的。
他頭疼的揉了揉額角，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去。
不管怎麽樣，門診還是要坐的。
明若其實已經沒有課了，輔導班前幾天正式停了課，校長很大方的給每個人發了三個月工資的年終獎。因為過年還早，明若也沒有急着回家。
她收到衛添發的微信的時候剛收拾好東西準備出門。
這會兒還不到五點鐘。
明若在玄關處換好鞋，然後直起身體，握着手機思索了片刻。
衛添發這條信息說明是發生了一些計劃之外的事情，而且是他還沒有辦法處理的。發這條消息也許只是因為照顧一下她的情緒，畢竟他們有約在先。
想通了這一點的明若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
她不喜歡計劃被突然打亂的感覺，所以她決定照常去找衛添，然後自己随便找個地方吃飯。
更何況。
明若拎着剛剛做好的餅幹出了門。她還記得上次做的餅幹衛添說很好吃。
她坐公交車直接到了醫院，下車後在醫院的大廳靜等衛添下班。
十分鐘前她給衛添發了信息，現在還沒有任何回複，應該是還在忙。
過了一會兒，明若的身旁坐了一個人，因為能感受椅子的下沉感，她忍不住轉頭看了看，片刻後又扭了回來，應該是個看病的老太太。
她撥弄了一下盒子上的彩色蝴蝶結，這個是按照網上教程學的，包裝盒也是特意買的。說起來，明若了兩次做，都是送給衛添了，自己一次沒有嘗過。
因為時間還早，明若也不急着催促衛添，就這麽慢慢等着。衛添這個時候應該正在忙，每次快要臨近下班，都是最忙的時刻。
其實在之前，明若也來找過衛添，也在門口等過。只是那個時候衛添對它沒有感覺，态度自然也好不到哪兒去。明若倒是無所謂，只是時間長了，當然會有一種心灰意懶的感覺。那個時候衛添對她而言只是一個順眼而合适的相親對象，所以在經歷過那件事之後，明若就真正想開了，也不再去找他。
誰知道後來衛添怎麽又突然對她莫名其妙的情根深種起來。
明若正想的出神，肩膀突然被旁邊穿着得體的老太太拍了一下。
“你知道衛添衛醫生嗎？“
明若稍顯怔楞，反應過來後點了點頭。
老太太得到答案後嚴肅的說了聲謝謝，便把頭又轉過去了。
剛好這個時候，明若的手機響了，是衛添打來的電話，她轉頭見老太太仍然盯着她，心裏詫異，但是面上禮貌的笑了笑後才回答那頭衛添的話，“我在大廳這邊。”
挂斷電話後，老太太的目光更是如影随形的跟着她，明若終于覺得有些不自在了。
正好這時，衛添走進了大廳，他的目光先看到明若，快步往她那邊走去，歉意的道：“等久了吧，最後一個病人情況有些麻煩，拖了點時間。”
明若剛想開口說沒關系，旁邊的老太太重重的哼了一聲。
衛添這才看到她，愣了一下，才喊了一聲：“......媽。”
李玲青的目光在這兩人身上掃過，就在衛添忍不住緊張之際，她又重重的哼了一聲，語氣不耐的道：“還愣着幹什麽，等你下班買菜簡直要等到天亮，知道什麽叫效率嗎？”
衛添：“.......”
他剛想解釋什麽，李玲青就揮了揮手，“算了，別說了，快走。魚都要賣光了。”
李玲青沒對明若說什麽，仿佛沒見到這個人一樣。
衛添有些想介紹什麽，可是剛走出醫院門口，明若就把小盒子遞給衛添，禮貌的喊了李玲青一聲阿姨，然後就要道別離開了。
李玲青皺了皺眉，問明若，“吃魚嗎？”
這個問題問的莫名其妙，明若頓了一下才答道：“吃。”
李玲青的表情突然柔和了一些。她開口道：”那一起回去吃飯吧。坐車也怪麻煩的。”
明若擡頭看了看衛添，衛添也道：”一起回去吃飯吧。“
明若總覺得這好像是一個圈套，可是她看着衛添也說不出拒絕的話，所以只能點頭答應了。
衛添一開始還擔心明若生性冷淡，會和自己脾氣冷硬的母親和父親不和，可等到了回了家之後才知道自己完全錯了。
回家之後，衛父衛在行正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見他們回來也只是淡淡的擡頭看了一眼。
明若出聲叫人的時候他應了一聲也沒有問什麽。
明若再遲鈍也知道正常父母不會在兒子領回來一個莫名其妙的人時表現這麽冷靜。‘
衛添在他身後悄悄的碰了一下她的手，做了一個小動作。
李玲青進廚房之前特意問了明若不吃什麽。
明若原本想在別人家禮貌一些，便說了一句沒有。
但是李玲青卻不耐煩極了，直接又問了一遍。
明若聞言也不矯情了便說了幾樣菜名。
李玲青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麽，然後一個人進了廚房，丢下一句，“誰也沒別進來打擾我做菜。”
明若：“............”
衛添看見她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拉着她悄悄去了陽臺，留衛父一個人在沙發上看報紙。
“我父母都是特別怕麻煩的人，所以對一些禮貌的客套也特別讨厭。”
明若點頭，她可以理解。這樣的父母相比較而言，比較開明。
衛添聞言笑容稍淡了些，确實開明，開明過分就顯得冷漠。
明若感覺到他的情緒變化，微微擡起頭，看着他問道：“怎麽了。”
陽臺的燈只開了昏黃暗沉的小暖燈，光線暗淡。
這樣的氣氛下看人很朦胧，然而衛添仍然看見了明若眼裏的探尋和關心，他有些心猿意馬起來，忍不住低下了頭，手撫上明若的側臉，輕聲道：“明若，我.......”
明若看着他的臉一點點靠近，卻沒有推開他，算是默許。
就在這時，光線突然大亮，陽臺上最亮的一盞燈被打開了。
衛添忙放開了明若。
衛在行手裏正拎着一個水壺，站在陽臺側門的門口，距離他們還有一段距離，面無表情的道：“我要澆花。”
☆、親吻（修）
衛添到底覺得有些尴尬，清咳一聲，“爸，你走路怎麽這麽悄無聲息的。”
衛在行不愧和李玲青是夫妻倆，聞言停住正在澆花的動作，轉過身看了他一眼，重重的哼了一聲。
“我來澆個花還得敲鑼打鼓昭告天下？”
衛添：“...............”
明若一開始還覺得尴尬，這會兒聽了衛父的話竟忍不住笑了笑。
“伯父說話很風趣。”
這是明若進門和衛父除卻打招呼說的第一句話。
衛在行頓住動作，審視的看了她一眼，過了好一會兒才崩住一個冷硬的笑容，“謝謝。”說完她就轉身去伺候自己那一盆盆花花草草。
明若臉上笑意未消。
之前衛添那麽上趕着獻殷勤，明若也沒見露多少笑容。
衛添頓了頓，突然抓住她的手握了握，神情溫柔的問她，“餓了嗎，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墊墊？”
明若終于轉過頭看他，先皺了皺眉，然後開口道：“不是不讓你這麽說話嗎？”膩得慌。
衛添一口氣沒出，全堵在胸口，頓時郁結于胸，神情郁郁，但他又不能直說，只好不說話了。
明若雖然不明白他郁悶些什麽，但也看得出他情緒不佳，聯想到他剛剛說的話，便想安慰他兩句。
只是剛好這個時候李玲青提高音量喊了一聲，“吃飯了。”
衛在行立時扔了小噴壺大步踏了出去。
這一幕惹得明若又笑了笑。
直到上了桌，明若才明白李玲青之前問自己吃不吃魚是什麽意思。
李玲青做了滿滿一桌子魚。
最中間的是水煮魚片，旁邊還有糖醋帶魚，紅燒鯉魚，鲫魚湯，最外面還擺了一小份煎魚，再加上幾分清炒時蔬，看上去倒是很豐盛。
還不等明若說什麽，李玲青往又進廚房端了一盤子珍珠丸子，特意擺在了明若面前。
表情雖然嚴肅，但是李玲青說出來的話确實好的，“怕你吃不慣，特意做了一份這個。”
明若一愣，忙道了一聲謝。
李玲青手藝不錯，魚做的一點腥味業沒有，特別是水煮魚片。魚肉鮮嫩滑口，還沒有刺，佐味的辣椒也很香。
明若吃的鼻尖都有些冒汗了。
衛添見狀只抽了一張紙巾給她，卻沒有開口說話。
明若想開口卻被衛添按了按手，示意她別說話。
直到這頓飯吃完了，衛在行起身給自己到了一杯茶，李玲青站起來收拾桌子。
老太太一邊收拾碗筷一邊道：“食不言。你倒是挺懂規矩。”
話是對明若說的，明若站起身想幫着一起收拾，李玲青卻擡頭瞪了她一眼，“剛說你懂規矩，別動，你一來我還得額外費勁。”
衛添笑了笑，拉過明若，小聲的道：“你讓她一個人忙就好。”
李玲青端着一摞碗筷自己一個人去廚房了，照例不許他們幫忙。
吃過飯後，衛父又一個人端着杯茶在沙發上看報紙了。衛添晚上要值班，得提前離開，他眼也沒擡，揮了揮手，示意可以走了。
明若覺得詫異。
衛添便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待會再跟她解釋。
就在這時，衛父突然擡起頭，看着明若道：“以後有空來吃飯，衛添不來你自己來。”
衛添替她應了一聲，便拉着她轉身出去了。
明若總覺得衛家父母和衛添的關系有些奇怪，說不親昵也不像，要是說親昵，剛剛的表現也不像。
衛添看出她的疑惑，下了樓後才開口道：“我大學之後他們就鮮少管我了。這些年，只要我沒餓着冷着，在他們看來就是沒事。”
明若微不可聞的皺了皺眉，衛添這樣說卻給了她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那他們對我的态度這麽..........”
“這麽友善。”衛添接過話茬道：“因為他們根本沒往這方面想。他們對于我的感情問題一向不關心。”
明若聞言心中一動，想問問衛添口中的感情問題，但還是挑了最要緊的問道：”那為什麽讓我有空來吃飯。“
衛添平靜答道：“因為他們單純對你有好感，覺得你是個不錯的晚輩，根本沒把我考慮進來。”
辛瑤之前也是經常去他們家吃飯的。
明若回想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表現，搖了搖頭。她自認剛剛的表現不怎麽禮貌，雖然她為人比較冷淡自持，但是也知道這種表現不太熱情，甚至有點冷淡了。
衛添笑了笑。他們這會兒正走到樓下的的停車位，他沒記着取車，而是先答道：“我了解他們，他們最讨厭那種熱情過度，禮貌一套又一套的，你這種表現剛剛好。”
明若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