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于是當天下午B城的各大媒體,網站又即刻新增了一條實時報道:“驚爆!知名企業家許鑫濤酒店捉&奸,當場失控暴打其妻李曉潔。”
報道稱,許鑫濤自禦華酒店,親眼目睹其妻李曉潔與江昊偷&情。以致情緒嚴重失控,當場暴打李曉潔,致其身體多處傷殘,人事不省。目前,李曉潔已被緊急送醫救治。許鑫濤則當即被刑事拘留。
臨末了,紛紛宣稱,我們會密切關注事态的進一步發展,歡迎大家收看此事件的後續報道。諸如此類,雲雲。
李曉潔被擡出酒店時,人已休克。送到醫院後,便被推入了手術室進行緊急搶救。她的情況十分兇險,醫院直接給匆匆趕來的李宛下了病危通知單。
李宛看着上面對母親身體狀況的具體說明,心驚肉跳。李曉潔全身多處粉碎性骨折,胸骨碎裂,鼻骨碎裂,脾髒破裂,有嚴重內出血。左眼或面臨失明……
李宛看不下去了。她渾身虛軟,乏力的坐在手術門前,心裏惶惶不安。今天發生的一切都象是一個噩夢!一個無比可怕的噩夢!
自那日拍賣會上,遭到路恒的無情拒絕,她便一直沒有緩過勁來,終日心煩氣躁,郁郁寡歡。對周遭的人與事極其漠視,完全不上心。
接到醫院電話時,她一度以為是誰無聊惡作劇,亂撥電話想要捉弄人。待弄清事情原委後,她只覺一道晴天霹靂,砸得她頭暈目眩。
母親的為人,她很清楚。但是繼父?
那般眷戀母親,嬌寵母親的繼父;那樣一個溫文爾雅,對她們說話從來輕聲細語,溫柔體貼的一個人,居然會象一頭發狂的野獸一般,瘋了似往死裏虐打母親。
果然是愛之深,恨之切!
母親這回實在是自作孽,引火燒身,作死,作死,太作死!
她知道江昊是自己的生父,但對這個人,李宛毫無情感。江昊生而不養,在她還未出生時,就遺棄了她。從未給過她分毫的父愛,于她,比陌路人還不如。
李宛有氣無力的呆坐在椅子上,心裏怨念母親為了這樣一個人,鬧出這麽大的禍事,毀了她們原本安逸的生活,毀了一切。
一切都毀了!
眼下,一個進了急救室,生死未蔔;一個進了班房,成了階下囚。留下一堆爛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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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壓根不知道該怎麽辦?要如何善後?
李宛六神無主,驚惶不安。她心裏的恐懼,象黑夜的隧道,又黑又沉,長長的,看不到希望的亮光。
她有着特別強烈的不安,那是一種大廈将傾的惶恐。不誇張的說,這樣的驚惶就象脖子被套上了奪命索,生生扼住了喉頭。幾令人窒息。
所幸,廷啓已在回家的路上。出了這麽大的事,她不能不告知他。雖然弟弟年幼,可好歹是家中唯一的男孩,亦是她此刻唯一能信任,唯一能為她分擔些壓力的人。
手術室上的指示燈,一直亮着。
手術已經進行了很長的時間。李宛覺得等待的時間漫長極了!她很害怕會有醫生,突然自裏間出來,通知她母親沒救了!
想想,廷啓的航班大概也快到了,這是她現在能想到的唯一的安慰了。她不停的神經質般翻看自己的手機。又過了良久,已是華燈初上時分,她感到有些犯昏,卻沒有半分胃口。
事實上,自從拍賣會後,她便一直食欲不振,很有些厭食症傾向。本來就瘦,這些日下來,更是瘦得走相,瘦得吓人。甚是憔悴,再不若以往青春水靈。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在李宛萬分焦灼難耐的當口,她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座機號。她本懶得理會,心道,大概又是廣告推銷的騷擾電話。然而,她的手指還是點了接聽鍵。她心慌意亂,急需轉移注意力。
可是只聽了兩句,她的手機便摔在了地上。她再也支撐不住,滑到地上,整個人面無人色。
這一天,是李宛生命中最黑暗的一天。
本來也應當是許鑫濤與李曉潔,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的一天,只是二人已各自身在地獄,反正都是一團黑了!
不過,按邏輯來講,若沒有李曉潔出軌,許鑫濤傷人,也便沒有這樣的一天了。
許廷啓死了!
粉身碎骨,屍骨無存。
飛機失事,機上乘客連同機組人員,無一幸免,全數罹難。陪同許廷啓一道回來的管家與兩位保姆,一齊死無葬身之地。
隔日,拘留所裏的許鑫濤得知了消息。出乎意料,他表現得很平靜。甚至,他還吃完了警務人員端給他的早餐。
只是,他要求見他的律師。
律師依照他的委托,聯系了路氏的律師團,轉達了許鑫濤想見路恒一面的請求。
隔了兩日,路恒去見了許鑫濤。
兩人的會面非常短暫。
沒有短兵相接,沒有冷嘲熱諷,沒有質問,沒有怒罵。一點也無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情境。
許鑫濤只說了幾句。
而路恒從頭到尾,一語未發。只面色淡漠的瞧着許鑫濤。
許鑫濤輕聲問路恒:“她在哪?那位穿白裙的姑娘,她在哪?”
他的眼神裏帶着哀懇,帶着乞求:“我已是你的手下敗将,全盤皆輸。我知道我沒有立場請求你,但我還是只能求你。求你讓我見見她。”
他的語聲低了下去,近似自語:“我想見見她。”
末了,他的嘴唇輕微的蠕動,無聲的說了句什麽。
路恒沒有應聲。
他徑自起身,大踏步離開。
身後傳來許鑫濤絕望的哀求:“求求你!路少,求求你,讓我見見她,就見一面。你就當可憐我,讓我見一見她。求你了,路少!我求求你行行好,可憐可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