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心知肚明
“你別着急, 有事慢慢說！我現在就趕過去......”
“啊！！！”
随着女人刺耳的一聲尖叫, 錯把油門當成了剎車, 駕駛着的小吉普頃刻間就如同離了弦的弓箭‘刷’一下子撞向不遠處穿着西裝，駕着眼鏡急匆匆打電話的男人——
‘砰’的一聲伴随着路人的尖叫, 男人如同破布娃娃一般被撞飛在半空中倒在地上，身下的血慢慢凝聚成攤……
“ng！”
随着導演一聲怒吼周圍尖叫的群衆演員可算消停了，溫漸連忙跑到秦譽旁邊把他扶起來, 嘟囔着小聲報怨：“導演有他媽病吧, 又ng, 都第幾次了！？”
秦譽和他現在拍的這個誰主圍城, 已經進組一周多了, 但是導演王林凡仿佛看他不順眼一樣, 但凡是秦譽拍的戲總是要精雕細琢ng個七八遍才勉勉強強讓過。導致秦譽這一周多都沒拍幾條戲還天天加班到深夜, 看着他臉上的疲憊溫漸覺得心裏相當不好受, 不由自主的就罵起了這個知名大導演王林凡。
絲毫沒在意王林凡對他還是挺客氣的。
“嗯......”秦譽這條被車撞的戲已經拍第四次了, 雖然是假車但是一次次被吊着往下摔還得在地上滾不是什麽輕松的事情，他依然感覺身上有點難受。但看着溫漸一臉憤慨, 秦譽又不好表現出來, 只好不動聲色的動了動肩膀, 還得反過來安慰他：“沒事，導演要求嚴苛呗。”
“嚴苛個屁。”溫漸是個重義氣且護短的性格, 這段時間相處已經不知不覺的把秦譽當成‘自家人’，十個不服八個不忿的低聲罵王林凡：“我看他就是故意的，你沒得罪他吧？”
溫漸說着, 還沖那邊看了一眼，周楚估計也覺得有問題，正皺着眉頭和王林凡溝通。他說什麽聽不清，但王林凡聲音卻很大，‘正義凜然’的回怼讓片場離的進的不少人都聽到他的話：“拍戲不過的原因永遠只有一個，就是演的沒達到讓我過的标準，講其他的都沒用。”
王林凡這話很明顯不給面子，再教訓周楚跟他攀談套近乎的舉動，在這麽多人面前明明白白的羞辱了秦譽一通。周楚和溫漸瞬間臊的臉紅脖子粗，秦譽卻大體并沒有失态，只是了然的輕輕皺了皺眉。
“不對啊。”溫漸忍不住低聲問他：“要擱平時你早就發火了，怎麽今天這麽好說話？你是不是真得罪過這個王林凡？”
秦譽沒說話，只是淡定的站了起來。
休息的時候周楚實在忍不住爆發了，低吼着：“艹，那個王林凡算個JB那麽拿喬，真他媽的！”
秦譽拿筷子的手一頓：“你當時說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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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說什麽。”周楚顯然很憋氣：“我就問你這條都拍了五遍了，是哪兒有問題，他就一頓嘚啵，他媽的他就是故意的，等着吧，明天還得有你和劇組不和的新聞！”
一聽這麽嚴重，江烨明立刻擔心的看着悶聲不語吃飯的秦譽，有些着急的問：“那怎麽辦？”
“涼拌呗。”周楚翻了個白眼，長籲短嘆的用一次性筷子扒拉着盒飯，半天也吃不下去一口。
秦譽其實覺得無所謂，但看着溫漸飄過來的疑惑眼神，顯然是對他和王林凡之間充滿了好奇。于是秦譽輕咳了一聲，故作漫不經心的對周楚說：“你也別太誇張了，這種事不是常有。”
導演看不慣演員是很平常的事情，更別提秦譽還是個沒有話語權的新人，但話雖如此，周楚卻還是忍不住郁悶：“這能一樣嗎，有人要是透給媒體在網上發布，還以為你去哪個劇組跟哪個劇組有矛盾呢！”
秦譽：“......理論上說的沒錯。”
“秦哥！”
周楚差點被秦譽默默的一句話弄的噴水，旁邊本來有點擔心的溫漸沒忍住樂了出來，笑眼彎彎的看着一臉‘無辜’的秦譽。秦譽察覺到他的眼神也看了過來，四目相對溫漸抓到了他眼裏閃過的一絲狡黠，倆人兀自尋樂就周楚自己被秦譽逗的炸毛。
溫漸忽然發現，他們家秦譽更是一個寶藏男孩呢。
吃完飯開始拍的時候，周楚怕控制不住脾氣沒站導演機位前看着而是換到了之前溫漸的位置，溫漸想了想，站到了王林凡身後，跟其他幾個演員的經紀人一起看着屏幕。但現在演員還在準備階段，大家也都趁着這個時間去休息片刻。
只有溫漸還執着的站在王林凡後面看屏幕，就好像事先占位置似的。
王林凡看到溫漸趁着沒戲到自己後面‘督查’，下意識的站了起來，客氣的問：“溫漸，有事麽？”
“唔，倒也不是什麽大事。”溫漸笑了笑：“幾年前我曾經和在王導手下拍過廣告，過來敘敘舊。”
王林凡見溫漸還記得他，不由得眼前一亮，喜道：“剛才我就......沒想到你還記得。”
“呵呵。”溫漸沉吟了片刻，看着正在做準備的秦譽，狀似不經意的問：“王導和秦譽有過節？”
“這個.......”似乎沒料到他會如此直接，王林凡怔愣片刻才若有所思的微笑了一下，神秘的說：“過節是沒有的，我倆倒是認識。”
認識？溫漸沒料到是這個回答，疑惑的挑了挑眉：“你們.......”
“王導！”劇組負責調試鏡頭的工作人員喊了一聲：“可以開始了！”
“哎！”王林凡連忙應到，迅速進入工作狀态，坐下來目不轉睛的盯着錄制屏幕，顯然是沒有繼續和溫漸攀談的意思，他也只好作罷。
晚上收工的時候，在車上一路都有周楚江烨明他們在旁邊，溫漸也得不到空檔問一些比較私人的問題，只能郁悶的悄悄捏了捏秦譽的手指......後者指尖上立刻傳來一種又酥又麻的感覺，讓人心癢。
秦譽似乎感應到了他的意有所指，沉默半晌才踢了踢前車座，淡淡的吩咐着前面的兩個小助理——
“餓了。”秦譽随便找個借口把倆人支開：“去買點吃的。”
“哎。”兩個蠢貨不疑有他，颠颠的跑下車了。
這個時候秦譽才偏頭看着盯着他的溫漸，似笑非笑的問：“你想跟我說什麽？”
“說實話。”溫漸開門見山：“你和王林凡什麽時候認識的。”
說起這個秦譽就忍不住煩躁，似乎整個人都有一種‘無可奈何’，嘆息道：“他是我哥朋友。”
溫漸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頓時一愣：“你哥？”
秦策？雖說這個電影都是他投資拍攝的，但是為何他要派個朋友來找自己家弟弟的麻煩呢？而且這麽個大導演居然是秦策的朋友......真有種次元壁破了的感覺。溫漸多少有點不解，好奇的看着秦譽，後者苦笑一聲，攤了攤手：“他這是在跟我來氣呢，故意找個人為難我，我......不能不給他朋友面子。”
溫漸一愣：“他為什麽要找個人為難你。”
“你還記得他上次說要結婚的事情嗎？”秦譽冷笑了一聲：“我不同意。”
溫漸自然記得，上次在日料店，秦譽得知秦策要商業聯姻之後的憤怒和悲痛他都看在眼裏，現在想想都有種記憶猶新的感覺......只不過秦譽上次看起來是接受了的，為什麽現在又反對？
察覺到了溫漸疑惑的視線，秦譽淡淡的解釋着：“本來我哥是要等到明年，若是秦氏的生意在美國的确水土不服，在商業聯姻，結果上次我見到他，他居然說要三個月後就籌備婚禮。”
“本來我以為是美國的生意出了問題，後來問了公司的江經理，發現根本不是。”
溫漸訝異：“那你哥為什麽要結婚？是喜歡那姑娘嗎？”
商業聯姻雖然利益為重，鮮少有什麽感情的交流，但也不乏日久生情逐漸變成真愛的。
秦譽沉默片刻，淡淡的搖了搖頭，突然深深的看了溫漸一眼，似乎有些難以啓齒的說：“你覺得我哥為什麽會給我投資這部電影？”
他話題跳轉的太過猝不及防，就連溫漸這般心思活泛的也忍不住愣了一下，半晌後才品明白了秦譽話中的深意，溫漸頓時心下一驚，呆呆的看着秦譽。
“呵。”秦譽苦笑，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早在之前，他就已經......發現我的不對勁兒了，這也是他為什麽要抓緊結婚的原因，要不然......你覺得他會投資一部同性戀電影嗎？”
“......你的意思是，你哥知道你...嗯，那個，并且不反對？”溫漸簡直覺得有些魔幻，艱難的問出口。
“嗯，他慣着我。”秦譽淡淡的點了點頭，漆黑的雙眸卻掠過一絲憂愁：“可是我不想讓他為我犧牲，就堅決反對他現在結婚，大概......我哥是覺得我把他的好心當成驢肝肺吧，才特意派王林凡過來讓我吃吃苦頭。”
這對兄弟，可真能鬧！
溫漸哭笑不得，試探着問：“那你們家......其他人知道麽？”
“不。”秦譽搖了搖頭，頓了一下才說：“這部片子......你要是不拍也就算了，拍了之後上映，我爸媽也大概明白是什麽意思了。”
他曾經用這部電影給過自己和溫漸一個選擇的機會——假如溫漸不拍，選擇利用這個機會休假，那這件事情就這麽算了。但是他如果拍了的話......秦譽實在忍不住想趁這個機會用這個方式跟自家父母‘出個櫃’，一切全在溫漸的一念之間。
而之前溫漸選擇了拍，他的原話是——‘幹嘛不拍？這麽大手筆的投資和牛逼的導演，正好繼續營銷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