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到了半夜,酒瓶已經見底,我跑到洗手間裏,用冰涼的冷水泡了個澡。那次之後,我們就經常在一起喝酒聊天。他經常喜歡泡在酒吧裏,和不一樣的女孩交往。雖然我總覺得他在和自己過不去,不善言語根本不可能讨那種女孩喜歡。

一到晚上,他便獨自坐在臺巴上喝酒,偶爾會有一兩個女孩和他交談,成交機率很低。那時候,我也經常跟他去,只是和他的目的有所不同。我正處在失戀期,一種自暴自棄的失戀方式。

可過了晚上十二點,事情就開始逆轉,經常是他帶着女孩走了,我一個人留下來,然後獨自回宿舍。那時候我的腦袋裏也開始蠢蠢欲動,想要約女孩睡覺,可是一想到那個叫“淩亂”的女孩,就有種蒙騙對方的感覺。

“遇到合适的女孩就一起去嘛!”他這樣勸慰我說。

我作個深呼吸才答說:“太陌生了,不知從何下手。”

“半夜裏,女孩出來放浪,自然是需要某種東西,而我們正好可以給她們。當你有這種能力,為何不成全啊!”

“聽你這麽一說,好像是幫了她們的忙。”我半開玩笑地說。

“本質上來說是這樣的。”

到了半夜,陸陸續續有人成群結隊的離開這裏,大多數已經喝醉。阿顯已經和一個獨身的女孩去了旅館。我孤單的坐在角落裏,酒吧內還零散的坐着幾對,他們聊的很開心,女孩們發出笑聲傳到我這邊來,和女孩睡覺的想法變得愈加強烈。

又過了半個鐘頭,坐着的那幾對也陸續離開,我向四周環望了一圈,一個女孩做了個深“V”的姿勢,對着自己的臉用手機給自己拍照。在我左手邊的位置坐着,穿着寬松的長袖衫配上白色的短裙,耳朵上戴着長鏈狀耳環,我于是一面喝酒、一面暗中觀察着她。

“可以幫我個忙嗎?”

仿佛聽到她說話,我轉過臉去看着她,紮着丸子頭,露出一張秀氣的臉,看上去有種清純的氣質,不像酒吧裏那種塗滿脂粉的女孩。“拍照,幫我拍。”

我接過手機,她擺出舌頭舔着右邊的嘴唇,雙手捂着下巴的造型來,我不清楚這樣做的意義,只按照她的吩咐拍了下來。

她滿意的點着頭,“拍的挺不錯,以前學過?”。

我搖搖頭,在她的旁邊的位置坐了下來,她只顧翻閱照片,沒有理會我。過了一會,她又走過來把手靠着我的肩膀拍了一張。

“很抱歉,能去別的地方再幫我拍些照片嗎?” 我有些驚訝的看着她,又不好意思拒絕,而且我有的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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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酒吧,她對我說,“如果覺得悶的話,可以買點酒去喝?”

于是我們去路邊的煙酒店裏買了幾瓶紅酒和袋裝肉食。我提着袋子,走在她身後,我們穿過十字路口,沿着馬路往前走,她偶爾回過頭來和我說話,然而她的腳步愈走愈快,我小跑了幾步才跟上,問她,“我們這是要去哪?”

“必須趕在大門鎖住之前坐電梯到長垣大廈的樓頂。”

“這時候早就下班了不是。”

她對我的提問置若罔聞,繼續往前走。到了樓底下,從小道繞了進去,然後乘坐電梯到了頂樓的下一層,我們順着樓梯繼續往上爬。

樓頂上有個很大的平臺,四周有圍欄,夜裏的風很大,吹着衣服呼呼作響。從樓頂上俯瞰,城市已經沒有了喧嚣,燈光似乎都安靜了下來,燈光和夜色的影子交錯,像是燒焦的炭火,沒有了火焰,只剩下閃爍的紅光。

女孩沒有像之前說的拍照,和我一起坐到凸起的橫梁上,一邊喝酒,一邊聊起了天。聽她說,她男朋友就在這棟樓裏每天工作到很晚,今天又是她的生日,一直等到夜裏十二點都沒等到。這大概就是她今天的遭遇。

“生日快樂!”我拿起酒瓶和她碰杯。

“謝謝!”

說着走到欄杆邊上,靠在那裏,我也跟了過去,在她的旁邊十公分的位置。

“之後你就去了酒吧。”

“恩。”她點點頭,“想拍點我一個人在酒吧的樣子,看他是否擔心。”

“結果呢?”

“別提了,他像沒看見似的。”說完,她又舉起酒瓶喝了一大口。“你不覺得他真的很過分嗎?太過分了!”

“可能是加班太晚,事情緊急沒來得及看吧,不過彼此好好談一談,然後再考慮要不要原諒他。”我說。

“沒有人會理解我現在的心情。” 她又喝了一口,一面無奈地說道。之後默默的喝着悶酒,照她那個喝法再來一打未必足夠。

女孩再看過來的時候,臉已經泛起了紅暈,她看過來之後,就停在那裏不動,一直盯着我,過來很久才說,“你可以幹我了。”

我像是沒聽清楚一樣的看着她,她把嘴湊過來,碰了一下我的,然後又轉頭趴在欄杆上。

我緩緩走到她的身後,掀起她的短裙,然後在那裏撫摸着,她趴在欄杆上一動不動,任憑我怎樣撫摸,像沒了知覺似的。于是我從後面摟住她的腰,伸手向前面游去,碰到某個部位時,她才輕微發出一聲□□。當她的蕾絲邊內褲退到腳裸位置時,我探入她的裏面,她猛一擡頭,破口大罵那個男人。

她越是罵我越是愧疚,我與那個男人毫無瓜葛,可是我又不的不那樣做,仿佛那咒罵之音是我撞出來似的,沉重的撞擊聲響徹了整個夜空。快要達到頂點時,她一邊扭動着身體配合着我,一邊拿起手機對着自己的臉拍照。快感稍縱即逝,內心巨大的空洞始終無法填滿,然後我們一言不發的分手。

這麽做了之後,心情并未見好。我失落的走在回來的路上,做了那種事情,總該有些記憶才對,可是一絲溫存也沒有,我不時的回過頭去張望,路上連個人影也沒有,那個夜晚變得十分詭異。

回來之後,我問阿顯 “和女孩睡覺,之後又完全陌生,不覺得失落麽?”

“所以說要不停的約嘛,當然并非一定要睡覺。只要覺得愉快,聊天、擁抱也是可以的。”他說。

“找個女朋友不是更好?”

“嗯,與那個不一樣。”他搖搖頭,咽下一口酒。“這只是內心的需要,一旦發生感情,事情就完全變樣了。”。

“可是不能總這樣下去吧?”我笑道。

“等到過了這個年齡,自然就不會了!”阿顯說道。

我無話可說,繼續沉默。

第二天,阿顯又邀我晚上去玩,我以有事為由拒絕了。當然阿顯也是出于友誼,但一想到和完全陌生的女孩做那件事情,短暫的交織之後,又完全處于陌生之中,我便覺得厭倦起來。不這麽做,我又重新陷入了無邊的空虛中。

那段時間我做任何事情始終提不起精神,無趣又乏味。從實驗室出來,經過操場邊,時,我在通往球場的階梯上坐下來。就在我旁邊,有兩個女學生一直不停地說着話。其中一個小心翼翼像抱嬰兒似地把網球拍抱在胸前,另一個拿着幾本書。兩個人都是漂亮的女孩,非常開懷地說笑着。

球場上有兩只球隊在踢足球,他們像是閑逛似的在球場裏來回走着,可是一旦進球,又瘋狂而熱情的擁抱在一起。邊上有個社團正在搞活動,前面圍着三五成群的學生,他們聊的很起勁,偶爾發出一陣笑聲。一個提着公文包的教授從那裏橫穿而過,為了避讓,他斜着身子走路,領帶和西服飄了起來。

他們每一個人都做着自己的事,并且因此而感到高興或者滿足,看起來都是那麽幸福樣子,他們真的幸福嗎?或只是看起來幸福而已?我不知道。不過,我卻提不起精神來,無所事事,自然也感覺不到這種樂趣,與他們的這種幸福景象格格不入。

仔細想想,這些年真正在球場上的樂趣,還是上次和安安打乒乓球的情景,那時候我們揮汗如雨,淋漓精致。然而現在安安已經離我遠去,另覓新歡。從此之後,我的世界就像被抽掉了一部分,剩下殘破不全的部分只能在孤苦中四處游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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