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此時天空已經泛白，我打電話給詩詩，沒人接，接着打過去，還是沒人接，轉念一想，誰會在早上五點接聽電話，可是我還是想打過去，雖然明知沒人接。在河邊踟蹰一會，直接打的去了詩詩的住處。

門緊閉着，敲門也沒人應，于是直接在門口坐了下來。樓道裏很暗，腦子昏昏沉沉，不知不覺的睡着了。半小時不到，恍惚之間聽有人在叫我。

“你怎麽睡在這裏呀。”

我擡眼一看，是詩詩，正準備出門。雖然穿着一身職業裝，化了淡淡的狀，可是她的眼角處顯出有些倦容。她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我揉了揉眼睛，看着她。“走着走着就到這裏了。詩詩。我。。。”

“你怎麽啦？”

“我。。”我欲言又止。

“我要趕時間了。”

“我等你回來。”我朝着樓道喊，詩詩已經消失在電梯那頭。

詩詩房間裏的水仙花已經開始枯萎，我上街去買了幾株，順便買了包抽紙及牙刷。回來之後又重新換了水，把新鮮的水仙花插入瓶中，頓時覺得房間裏重新煥發了生命之力，明亮如新。

我除去身上的衣物，□□着跑進洗手間，躺進浴缸裏，一邊刷牙，一邊攪動着浴缸裏的水。刷完牙，我緩緩的将頭都沉入水裏，那種窒息的感覺撲面而來滲入骨髓，久了之後便覺得頭腦發脹。本能的浮出水面，大口的吸着周圍的空氣。有時候想着一了百了，可是真正去做時，未必是件簡單的事。想着想着就就睡着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我從浴缸裏爬出來，換了身幹淨的衣服，把換下來的髒衣服放進洗衣機，正準備出門去，一恍惚，就把門給帶上了。糟糕，手機，錢包都被鎖在裏面了。

真是神經衰弱，我在門口垂着腦袋嘆氣。轉身跑了好幾公裏路，在詩詩公司門口柱子邊的的階梯上坐了下來。中途有個保安過來，看我長得還不算壞人，饒了一圈就回去了。詩詩下班時，我見到她站起身來，走了過去。“嗨！”

詩詩突然見到我從柱子後面冒出來，仿佛吓了一跳。“你怎麽在這裏呀。”

“風把門給帶上了，我又沒鑰匙，所以只好來這裏等你了”我說。

“真有你的。”詩詩燦然一笑。

Advertisement

詩詩的同事見到我，紛紛跟詩詩分別了，詩詩和他們招手，還有人邊走邊朝這裏張望。

詩詩盯着我的臉，像是研究什麽。

“我有什麽不對嗎？” 我被詩詩看的渾身不自在，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臉說。

“沒什麽，就覺得你臉皮越來越厚了。”

“那有什麽辦法，我都不知道怎麽活下去了哪還顧的了臉皮呀？”

“走吧！”詩詩說：“回家再說！”

詩詩把車停在辦公樓北面的小區，一輛女式的小摩托車，顏色粉紅。我盯着它看了很久，遲遲不肯上車，總覺得一坐上去就會趴到地上。

“上來吧！”詩詩說，“不然就自己走回去。”

詩詩帶着粉紅色的頭盔坐在車上，短短的職業裙，上身是一件白色的襯衫，由于胸部太過突出，扣子之間撐開了一條縫隙，裏面的內容若隐若現，不過我不打算告訴她。等我想說的時候自然會告訴她。

出了公司大門，往右走，經過一條狹窄的街，過了一個路口，對面就是詩詩家的後門。

“咦，詩詩，這算一條近路嗎？”在等紅綠燈時，我在後座上問詩詩。詩詩沒有回答，旁邊一個青年騎着車的小夥朝我們這邊看過來，不可描述的表情。

回到家裏，詩詩嘩啦一聲拉開窗戶卷簾，夕陽殘如血。詩詩在房間裏轉悠了一圈，然後盯着那盤新換的水仙花，湊上前去聞了聞，轉過頭來盯着我說，“你換的？”

我撓頭，得意的笑笑，“在街上閑逛的時候，就順便買了幾株。”

“挺香的。”詩詩從陽臺邊上走了過來，坐在沙發上，拿一本雜胡亂翻着。“喂，把安安送回去嗎？”

“算是吧，她被一個中年大叔給接走了。”

“那是她老公

“就一糟老頭。”我嘀咕道。

“你吃醋了。”詩詩歪着頭問我。

“詩詩，你怎麽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我附和着詩詩，一面想起那個中年大叔就氣不打一處出。

詩詩吐了吐舌頭，跑到房間裏換衣服去了，出來時，一身休閑。端起一個水杯遞給我。我搖頭說不要。我斜靠在沙發上，疲倦的微微閉目。雖然這一年來，我和安安沒什麽交集，就像像兩個平行的世界，在某個不經意的時刻，腦海裏總是浮現關于她的記憶，浮現出她的臉，她的身影。先前一想到她的表哥就覺得隐隐刺痛，如今她已然結婚，似乎事情總要告一段落。

我垂下身子去，雙手捂住臉，緩緩說道，“安安的事情到此為止吧，以後別再提了。”說完，我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其時天色漸漸暗淡下來，灰蒙蒙的，我和詩詩漸漸融入了這種灰暗之中，屋外已經亮起了燈火。

“我們去外面吃飯好了，晚上有點累，不想做了。”詩詩說。

“好吧，正好有點餓了。”我起身準備走。

“你先下去吧。”詩詩頓了頓，嫣然沖我一笑：“我想換身衣服。”

我也對她微微一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詩詩不是剛換過衣服嗎，難道現在又要換回來？唉，女人總是那麽麻煩。興之所至，便下樓去散步。

小區裏有個休閑的長廊，上面纏繞着爬山虎之類的藤條。一對情侶坐在長廊上鬧別扭，女的把頭撇向一邊，男的撇向另一邊，無奈的嘆息，默默無言。過了不久，女生起身轉身就走，男生跟了過去，一邊拉住女生的包，一邊不停的解釋，直至兩人消失在小區門口。我漠然的看着，依然覺得他們很幸福。

詩詩下樓的時候，穿了件黑色的包臀裙，上面的衣領開的很寬，性感十足。我驚異的看着她。

“穿成這樣不怕半路被色狼打劫！”我說。

“所以就讓你當一回護花使者呀。”詩詩笑着說。

詩詩總是這樣有意或者無意的開着玩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被詩詩說的不好意思起來，“說真的，搭配起來很漂亮。”

“謝謝！”

路上，我說詩詩你應該去談一次戀愛，詩詩說，她的叢林裏經常出沒一頭野熊，誰還敢來。我不置可否，任時光去流淌吧。

我們去步行街的火宮殿吃的飯，人實在太多，不過也很熱鬧，吃的不多，但是很開心。吃完飯送詩詩回家到樓下，我和詩詩告別。詩詩說要不要去坐一下。我說回去還有些事情要做，詩詩便不再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