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磬聲咽了咽口水,在暗十一他們面前嚣張都習慣了,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只是個打雜的,這個不歸我管吧!”

黃尚書十指交叉看向磬聲接着開口道:“我會按照侍郎每天的工資算給你,怎麽樣?”

“當然沒問題!”秀麗結果話頭,一口答應,磬聲發誓她看到了秀麗眼睛裏閃着的金光。

夜深了,燥熱也褪去幾分,景柚梨寫着公文和黃奇人閑話家常。

“嘛!~看起來比起紅秀,你更喜歡覺慧,很包容她呢!”景柚梨說道。

黃奇人心道;‘喜歡她什麽?說假話比說實話更溜嗎?’黃奇人雖然心裏這麽想,嘴上說的卻是:“她比紅秀更機敏,更有頭腦,更好用僅此而已。”

“好吧!既然你這麽說。”

“柚梨。”

“恩!”景柚梨回首看了看黃奇人。

“我想覺慧并不會些公文,你去教她,順便讓她今天晚上留下來整理賬冊。”

“額,你确定你不喜歡李覺慧。”景柚梨好似打趣一般地問道。

“去不去?”

“去,當然去,我可是很喜歡覺慧的。”景柚梨心情大好,但黃奇人卻皺了皺眉道:“你這話可別被紅黎深聽見。”

“怎麽了?”景柚梨好奇追問。

黃奇人沒有回答,只是拜了拜袖子,讓景柚梨去找磬聲他們。

另一頭磬聲正和秀麗抱怨着道:“可是掐頭去尾?掐什麽頭?去什麽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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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景柚梨正好到來“我想黃尚書的意思是,掐掉由朝廷指派皇商的頭,和去掉把他們全家丢到池子裏喂魚的這個尾!”景侍郎抱着一堆文件,款步走到磬聲和秀麗的身邊。

秀麗精神而且禮貌地和對方打招呼,而磬聲則一臉求救般看着景柚梨,景柚梨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好吧!我來教你公文的寫法,不過作為回報,今天晚上留下和黃尚書,我一起整理賬冊。鑒于是你發現的有些屬于朝廷的銀子,随着馬蹄噠噠噠,進入了別人的口袋這件事情。所以你看賬冊的能力應該不會讓我和黃尚書失望。”

“這個~!”磬聲有點尴尬。

“同意!我也留下幫忙,如果不打擾的話!”秀麗徹底打斷了磬聲滿肚子拒絕的話。

“當然,我們需要很多人。”景柚梨開心地點點頭。

磬聲撫摸着額頭,感覺一下次又從陰謀坑,掉進了女主熱血漫腫麽破?我總和你們在一起,我覺得我會被拉低智商,對付不了禦史臺和缥家的o(╥﹏╥)o

作者有話要說: 好啦!第二卷結束,撒花!即将進入第三卷秋雨未落冬将盡。

☆、夏已盡秋又來

夏季全然沒有結束的味道,磬聲對抗這種炎熱,對抗地有些疲憊。更加讓她疲憊的事情還有一件,那便是每年用于白州的赈災款,以一種極其隐秘的方式,流入了白家。不論此事是真是假,白家有麻煩了,是板上釘釘的事。

加上白家雖然地位不如紅、藍兩家超然,有可以與帝王一搏的能力,但現如今白雷炎管理着離帝王最近的一支軍隊,這不得不讓人側目。

思及此處,磬聲便讓暗十一往白州遞了一封自己的口信,這也是未免手信落在他人手中。留下把柄。

而這廂做完了這件事情,那廂磬聲便借着戶部高級打雜工的身份,成功混進了記錄官員檔案的所在。

磬聲一臉陰沉地看着桌子上,那一沓自己偷出來的,關于旺季大人的資料。食指有節奏地扣着桌子。

要說這位在戬華王在位時,便為官的旺季大人,現如今位極人臣,手下的親信也是——葵皇毅、陸清雅那種得力的聰明人。

但通篇關于他的資料看下來,才發現這個人——是不是有點傻。

戬華王在位時,他先是南征北戰平定叛亂,後又是為國為民為政績,但是就是這樣一位茍利國家生死以的家夥,居然遭到數次貶谪,而且沒有任何原因。

關鍵就是戬華王指哪他打哪,連個‘不’字都沒有,甚至于自己家全家被殺,葬身火海連具完整的屍體都沒留給他,但是他居然——還乖乖地去其他地方上任。

磬聲有些不懂這個家夥,明明應當帶着一身反派基調的幕後黑手,怎麽感覺純潔的像小白兔呢?這不科學,難道是假象?那這家夥的忍功真是讓人欽佩。

不過,磬聲繼續手捧資料往下看,居然發現旺季收養的幾個與他有關系的官吏,居然無一例外統統都被滅了族。

額~!!!!不會是我老爹動的手吧!

磬聲感覺自己的思緒越來越不受自己控制,全然不知道飄散到哪裏,但……磬聲眼波一轉,定睛在自己還未曾交上的,有關白家貪腐的賬冊記錄。

紅家的院落裏,嫩綠的葉子枯萎衰敗下去,秋日漸漸到來,但今年的秋雨卻未曾掉落下來。

這一年的秋天,戶部尚書黃奇人,向皇帝告發白家貪污赈災款,數目巨大的案件。白家白雷炎白大将軍,當場就将□□直接插進大殿的牆壁,表示:搞鏟鏟。就揚長而去。

黑家的黑耀世黑大将軍,出言維護被旺季大人當場駁斥,黑耀世除了面對白雷炎怼怼,遇上別人,直接就扣桌子了,扣完就表示——本少爺不伺候你們這群哔哔哔哔哔。

如此一來保衛貴陽的左右禦林軍的大将軍之位,空讓出來。

朝廷內外,有人為此趁願,有人為此苦惱。畢竟左右禦林軍的位置,一直都在黑白兩家手裏打轉,一是為了轄制安撫遠在邊陲的黑白二家,二也是為了制衡彩八家中各家的力量。

而且貪污腐敗的事情,查下去保不齊每家都有,第一次見這麽風馳電掣,一下子撤了兩個身處高位,并且出身不凡的。

在殿上端坐的紫劉輝,還沒弄清楚什麽情況,一下子兩位愛卿就沒了,紫劉輝表示自己很無辜啊!我一個字都沒往外蹦,你兩就走了,我上哪再找兩人頂上啊!

宮內大殿之上熱鬧非凡,磬聲卻坐在小院裏,搖着搖椅一派人生如此安逸的表情。暗十一單膝跪在磬聲身側,禀報白州帶來的消息,磬聲聽罷,嘴角勾起微微一笑,心道;‘果然有鬼’

論起來白州雖然是邊陲,但是山林林立,屬于山的那邊,還是山的那種地方,但是絕對不是窮山惡水,相反滿地珍稀藥材,和皮草。說句不好聽的,如果真論起有錢來,除了紅家和藍家,那就是白家了。

只是白家低調,也明白東西需要吊着賣,故而對于一些珍稀藥材的出賣是有限制的,乃至于出了多少車藥材,也都是有定數的。

其實這也是白家的人耍的小心眼,如果自己在朝廷那裏一直都是以,我很窮,我非常窮,還時不常地上個奏折訴訴苦,那麽朝廷所下的賦稅就會輕很多,老百姓日子也會過得安逸些,不必像其他地方的人那麽勤勞。

其實這事情上頭的人不知道嗎?都明白,只是大家都揣着明白裝糊塗。有錢的諸如紅家、藍家,自家有錢,我跟你計較個什麽鬼。

沒什麽錢的,黑家那是盟友,剩下碧家、黃家、茶家,對于一言不合就耍賴皮,耍不了賴皮就動手的白家,着實也是……很無奈。

其他的貴族,那就更不用說,彩八家都不敢動嘴皮子,自己敢上嗎?上的話估計自己就是大殿上的牆壁,被扣的在地上的桌子了,大概吧!

霄太師坐在大殿上撫摸着自己的胡子,感覺這事情怎麽不按套路走,這件事情霄太師早已發現,只是不想動手,畢竟鹬蚌相争漁翁得利。他真的是很想做漁翁啊!但是這件事情怎麽就感覺脫離出自己的掌控了呢?

怎麽黑、白兩個将軍,就好像事先商量好的一樣,撂挑子不幹了呢?那這件事情的幕後黑手,還怎麽行動,還怎麽削弱黑白兩家的勢力;這兩人都辭職了,還搞什麽大新聞?

霄太師頓時就對這件事情沒興趣了,本來還想這人多聰明呢!就這麽輕輕易易地被人破了局?搞鏟鏟。

秋月就那樣半輪,挂在天空。葵皇毅安靜地看着遠方的月亮,忽地想起那一日,自己的家族被誣告,而戬華王聽信讒言,要滅掉自己的家族。

自己的父親提前得到這個消息,最終在戬華王動手,和自己動手的兩難中選擇了後者。葵氏一族滿門榮耀,源遠流長,即使是死也要死得有尊嚴,有骨氣。

可是誰有知道這尊嚴,和骨氣下的殘酷,葵皇毅眼前閃過家族中的人,死後的慘烈,但景象和他們死前的絕望相比,根本不算什麽。父母絞死孩子,再自殺,一個一個地倒下,自己和父親是最後的那一個。

被月光照得有些光亮的房間裏,依稀出現了一個風姿卓越的影子,葵皇毅看向那個影子對他說道:“為什麽要告訴我,當年的誣告和白家有關。”

“嘛!畢竟那麽多年的情分呀,我怎麽舍得讓你活在,尋找不到仇人的痛苦中呢?”

“你會那麽好心?”葵皇毅的聲音帶着如同百丈冰的寒冷。

“雖說當年你剛來時,我們一天到晚的吵架,但是有些感情不就是吵出來的嗎?”那人的聲音帶着些許戲谑。

“哼!”

“不過,現在白家和黑家的人都跑了。你接下來的計劃要怎麽實施呢?”那人坐了下來,手裏拿着什麽美味多汁的食物正在吃,發出‘噗嗤’的汁水聲。

“這件事情,自然不死不休。”葵皇毅有些殘忍地勾起一絲絲笑容。

“哦!對了,忘記告訴你,飛燕小姐的兒子來了,你不去見見?”

“滾!”

“呵呵呵呵呵~”那人拖着嘲笑般的尾音,離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大事情要來了,茶朔洵的死因揭秘也要來了。

☆、山雨欲來

白雷炎單腳踏着馬鞍,單手擰着酒壺,在馬身上閑散地搖晃着,嘴裏哼着不知哪裏的民謠。

“我說,我們都離開貴陽三天了,你都一副陰測測的表情,莫不是舍不得大将軍的位置,喂!我說那位置有什麽好的?天天得巡視都城,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出個采花賊,搶劫犯什麽的,咱兩都甭想脫身,現在多好,想喝酒喝酒,想睡覺睡覺。”白雷炎輕佻地看着黑耀世。

“磬聲沒和你說什麽嗎?”黑耀世目不斜視地看着路道。

“沒有呀!是老頭子讓咱們撤,又不是磬聲。”白雷炎不解道。

“你家老頭子,視聽可沒有那麽靈通,而且明顯是磬聲的主意。”黑耀世一臉我不想和你這蠢貨說話的表情。

“你怎麽知道?”

“只有她才會想出打不過就跑的笨辦法,而你家老頭子,也就相信磬聲的笨辦法。”黑耀世夾了夾馬腹,驅使馬快些。

“你相信磬聲嗎?”白雷炎嬉笑般問道。

“廢話!”黑耀世斜了白雷炎一眼,一騎揚塵消瘦的背影,遠遠地消失在自成一線的地方。

遠在貴陽的磬聲,安靜地看着自己梳妝所用的鏡子,碎成一片又一片。桌邊的一角,團着一封遠道而來的信件。

而在路上收到同樣信件的白雷炎和黑耀世,日夜兼程跑死了兩匹快馬,快速趕到了白州。

而在小院中的白老爺子,氣息奄奄帶着些死氣。他的身邊坐着白家夫人,白雷炎的母親,白老爺子的侄媳婦,正怒視着地上跪着的十來位大夫。

“瘟疫,高山之上瘟疫如何傳得進來,我瞧你們是在唬我!”言罷,便不着痕跡地用帕子捂住自己的口鼻。

白家夫人當家數十年,帶着些自有的氣勢,她原是藍家四門中——司馬家的女兒,嫁給了原先白家宗主的庶出兄長的兒子。

原本白家宗主的位置,怎麽輪也輪不到他們,但十來年前的那件事情,卻意外地讓自己的公公登上了白家宗主的位置,在藍家看在她是司馬家女兒的份上,也扶持她丈夫坐上了白家 宗主的位置,可惜她丈夫做了不過幾年便過世了,白家的後院便一直是她做主,而白家前頭的事情的照管,便是床上躺着的這一位了。

若不出意外,依照白老爺子對白雷炎的喜歡,那位置鐵定地是白雷炎的。如若不然還有藍家,她也早已與藍家約定好,要自己的兒子娶藍家門下的女兒,條件便是扶持自己的兒子。

但是近幾年來卻橫生枝節,先是白家老爺子,從至交好友那裏收養了一個野丫頭,要她做自己的侄孫媳婦。導致藍家對白雷炎的庇佑越來越少。又是出了如今白家貪污公款,白雷炎離開貴陽的事情,這樣不算白老爺子還驟然病倒,真是禍不單行。

白家夫人正在心中唾着倒黴,白雷炎便風塵仆仆地沖進門來。還未行到白老爺子床前,便被白家夫人連推帶拽地帶了出去。

出到房門口,夫人便命手下将房門鎖了起來,隔着門道:“幾位大夫辛苦了,便好好為我家叔叔研制藥方,若是叔叔病愈,我定然重謝,若是天意不可轉圜,那麽也只好放各位大夫回家了。”

房間內的大夫無不在心中唾罵,白家夫人手段毒辣,為了消息不外散就将他們關在房間裏,和一個得了瘟疫的人放在一起,什麽天意不可轉圜便放他們回家,他們和白家老爺子在房間裏待上幾天,還能回家嗎?

“娘,叔爺爺怎麽樣了”白雷炎難得對白老頭子用這麽規規矩矩的稱呼,他急了。

“不礙事。”白夫人敷衍道。

“你當我是瞎子嗎?”白雷炎怒了,眼珠子瞪的大大的,似乎在說我不瞎。

“夠了!事情已經夠多了,你鬧什麽?要不是叔叔不知道,從哪裏帶來一個野丫頭讓你娶,有藍家庇佑,不至于出那麽多事。”白夫人明顯比他更加暴怒,她覺得白家現在出現的問題,都是白家老頭子一時性起造成的後果。

“我白家也是彩雲國七大家族之一,為什麽要仰人鼻息,娶磬聲沒問題,叔爺爺的決定也沒有問題,問題出在你身上,自以為藍家可以庇佑你,當你不再有利用價值的時候,你在藍家的眼睛裏就是個屁,司馬家出事的時候他,他們動了沒?司馬迅現在還在大牢裏呢!”白雷炎說話全顧自己痛快,哪裏顧忌白夫人的臉面。

一時全場靜默。

最終抱臂立在一邊的黑耀世對着白雷炎道:“我們去看看妙樂師父吧!”

爬過山,白雷炎和黑耀世看着滿目瘡痍的墓地,桂花樹被砍得觸目驚心,就好像是一種示威,似乎在說,即使你們在自己的地盤,也別想逃過我們的手掌。白雷炎和黑耀世心中各自帶着忐忑和憤怒,看着這明顯報複和殺雞儆猴的場景。

最終白雷炎呆呆地說了句:“我們可怎麽和磬聲交待呀!”

另外一頭的磬聲,站在姮娥樓上,看着遠遠的地方,直到那裏揚起煙來。不一會兒下頭騷動起來說:“禦史臺着火了。”磬聲才離開欄杆,走至桌邊執起琵琶,彈起一曲槐破夢武曲。

琴音帶着些許勢如破竹的味道,又帶着些暗流湧動的意味,幾次都惹得門外的蝴蝶以為磬聲手中的琴弦要被崩斷,卻又在那将有将無之中,細細地低吟下去,驟然又起又浮,直攪得人心都跟着碰碰虛跳。

終于一曲畢了,蝴蝶推門而入,只見磬聲抱着琵琶,望着桌子上的棋局正在發呆。姣好的面容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更加光彩照人。

蝴蝶見磬聲想得入神,體貼地關上門離開了。

“什麽?全沒了?”葵皇毅手上絲毫不歇勁地抓住身旁一個刀筆小吏的領子道。

“葵大人,是……是都沒了。”小吏吓得兩股戰戰,幾欲先走。

“我看這大火起的奇怪。”淩晏樹好似覺得事情不夠亂,又往上添上一句。

“誰都看得出來用你說?”葵皇毅目光幽幽地,總覺得這件事情和這個巧笑嫣然的男人脫不了關系。

“聽說白家老爺子病了,他好友的墓也被人挖了,再加上他們在這件事情上吃了癟,那白家從來不是善罷甘休的人。”

“白家老頭子死了正好,省的我動手了。”葵皇毅斜眼看着淩晏樹,心中的憤怒讓他對淩晏樹的懷疑,陡然消失掉。

“你能忍氣吞聲嗎?”淩晏樹繼續岔開葵皇毅的注意力。

“我要讓白家,也嘗嘗百口莫辯的滋味。”

作者有話要說: 人物關系就是,白老爺過世後,白家現在沒有宗主,白夫人出身司馬家,背後是藍家,管白家後院的事情,白老爺子掌管大局。白家老爺子在朝為官的時候誣告了葵家,導致葵家滅門。

☆、神仙打架

玉宇無塵,萬籁寂。

一大波有所指向的所謂證據,被送到了紫劉輝的案上。藍楸琳斜靠着炕桌,半撐着腦袋看着劉輝,劉輝看着李绛攸,李绛攸則抱着臂不置一詞。

“朕需要需要建議。”劉輝有些無奈。自己剛剛打算做個明君,結果……這是什麽情況,朕真的看不懂,秀麗咱家小姨子怎麽會牽扯謀反?怎麽會牽扯誣陷葵家,怎麽會火燒禦史臺?

“這要是戬華王,白家……”李绛攸欲言又止,在葵家送這些東西上來之前,他便知道了,但是紅黎深除了砸了兩個杯子,其他的什麽表示,都沒有。

“只可惜白家不是葵家,紫劉輝更不是紫戬華。陛下這事情,取決與您的決斷,無論您做什麽決定,我都會支持您的。”藍楸琳毫不避諱,而且幹脆的丢出自己的橄榄枝,反倒讓劉輝多看了他兩眼,而藍楸琳也意有所指地看着對方。

紫劉輝霎時間便明了了些什麽道:“朕要親自審問,秘密的。”

“是!”藍楸琳和李绛攸同時拱手表示領會其意。

又是一個普通的清晨,白家的老奴喲普一下每一下地清掃着地面,大大的朱紅漆門,緊緊地閉着,堂闊宇深之中唯有‘刷,刷’的聲音。

‘碰’清脆的青瓷茶碗落地的聲音,伴随着白家夫人的一聲——“找。”庭院中步履匆忙的聲音便響起來,掃地的聲音聽了下來,老奴也随着其他下人們從角門湧出。

貴陽中的磬聲面色蒼白,身上帶着些淡淡的桂花陳釀的味道,這兩日她不住在家中,便一直在姮娥樓中,清醒的時候少,微醺或者沉醉的時間多。

蝴蝶也不去打攪她,只是一日三茶六飯按時地送樓上,不過也是吃的時候少,迷迷蒙蒙的時候多。

磬聲正是頭暈,宿醉之後總是如此,不過習慣了,也好!

伴随着們被推開,蝴蝶笑着就将托盤放下道:“好歹見一次清醒的你,老這麽頹廢可不成。”

“我頭疼。”磬聲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嬌軟地像只小貓一樣。

蝴蝶微笑着上前,替磬聲按住太陽穴,看着磬聲光滑細膩的脖頸兩邊晃動着兩顆紅寶,稱得磬聲越發雪白。

“我曾見過這耳墜子,是一位客人戴的,不過之後那位客人就再未來過,說起那位客人的樣貌,連我也自愧不如。”蝴蝶停下手上的動作,向後退了兩步道。

磬聲頭疼地厲害,也未曾仔細聽着,只随口問道:“女的?”

“男的。”蝴蝶話音剛落,之聽破空一聲,磬聲徒手抓住對方的手腕,只見蝴蝶正握着一支金簪,手腕因為被磬聲抓住而不得動彈。

磬聲訝異,手上力道放緩兩分,蝴蝶橫批而來,磬聲向後仰躺三分,單手運出力來。控制着手中的力量,蝴蝶便淩空飛起撞上牆去。

‘啪啪啪’随着鼓掌聲的臨近,磬聲看着從遠處款步而來的一名黃發男人,他笑得溫和美麗,帶着些和茶朔洵相似的神采。赫然便是禦史臺的淩晏樹。

“暗十一曾說過。茶朔洵死前,他兄長來找過他。我想這人必定不是茶草洵,而是您吧!”磬聲不畏懼地坐下,繼續對着來人道:“為什麽?”

“你很聰明,我和茶朔洵同母所出,不過……他蠢,我不一樣。”對方說道。

“你一樣,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旺季大人吧!”磬聲看向對方。

“你得死!”淩晏樹說。

“你可以嗎?”磬聲反問。

“缥家可以。”淩晏樹道。

磬聲:“……”

“不過我不想讓你死,我想娶你。”淩晏樹說完,笑了起來。

磬聲眸色暗了暗道:“就憑你。”

“就憑我可以救白家出水火。”淩晏樹也不氣惱,只是看着磬聲。

“你就不怕,我嫁給你之後一把火吧你們家也給燒了?”磬聲看向對方的眼睛,耳邊的墜子因着這動作晃了晃。

“嫁給我只是第一步,有沒有以後,誰都說不定。”淩晏樹微笑。

“我若不答應呢?”磬聲有些毛躁。

“那麽你姐姐你就永遠別想知道她在哪裏了?而白家縱使不被滿門抄斬,也再也翻不起水花了,而我那可憐的弟弟,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他的屍骨在哪?也不會有人幫他收斂了。”淩晏樹起身,似乎覺得這件事必定成了。

“我姐?你把她怎麽樣了?”磬聲按捺住自己的一腔憤恨,看向對方。

“你嫁給我了,你就會知道了。”淩晏樹胸有成竹的走出門去。

磬聲閉上眼靜靜地想着什麽,便沖出了姮娥樓,外頭人聲鼎沸,車水馬龍,酒旗招子下蒸屜的蒸汽緩緩上升,好一派盛世場景。

而這其中磬聲卻一路飛奔,白色的裙角,如同鴿子的翅膀飛揚起來。

到了家果然見紅家三男,與芷靜蘭都在,磬聲心知不好了。

“大小姐與我在街上走,一陣風過就不見了,一定是缥家。”芷靜蘭如是說道。

紅黎深克制住操起茶杯向對方頭上砸的沖動,将自己的屁股死死地固定在凳子上,磬聲感覺到隐隐的殺氣,那是自己父親身上所透漏出的。

“有人找到我,要與我做一筆交易。”磬聲緩緩道來,似乎說的不是有關自己的事情。

“什麽交易?”紅玖琅問道。

“這件事,是有人做了個局,要把彩七家統統诓進去,白家只是一個引子。秀麗也只是個引子。白家倒臺黑家必定逃脫不掉,秀麗失蹤紅家必然進入調查,也會陷入混亂。

這時候缥家若是砸了鏡子,碧家一定會犧牲宗主,屆時碧家也會大亂。茶家已經因為遲遲沒有,推舉出宗主而變為一盤散沙不足畏懼。現如今除了領土最少以商為主的黃家,和袖手旁觀的藍家,大家現在都在這個局裏了,可是沒人知道對方下一步要做什麽。”磬聲侃侃而談,芷靜蘭卻越聽越心驚。

“他們要推劉輝下位。”紅邵可帶着幾分深意地看向靜蘭。

“我們要做個決定。”紅玖琅道。

“我要嫁給淩晏樹。”磬聲話音落地,擲地有聲。

窗外冬風吹過,似乎雪便也要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秀麗才是真女主。

☆、紅楓晚霞嫁衣如血

多年後貴陽的老人回憶起這場,被載入史冊讓所有史官們都稱道的婚禮,仍覺得有些心驚肉跳。

磬聲一身大袖交領的嫁衣,火燒雲的樣式,映襯着蕭瑟的秋,帶着些強烈而倔強的色彩。濃烈的紅色在優雅閑靜的院落裏燒灼着,遠處樹上的落葉飄落進潭水裏,點出絲絲漣漪。 磬聲偏頭看着潭水裏自己的側影,熟悉卻又陌生。

黑耀世被這濃烈的紅,刺激的有些愣神。磬聲轉過身來,鬓邊的偏頭鳳巍巍搖搖,雖面上笑着,眼裏卻是冷冷地問道:“如何?”

黑耀世依舊愣在原地,磬聲卻不等待他反應過來,款步與之擦身而過。火紅的裙子如同幼花般綻放開來。

磬聲上了那輛嫁車,禮樂之聲驟然而起,陪嫁的隊伍浩浩蕩蕩,百十餘人擡着烙着紅家家徽的大紅箱子,加入到送嫁隊伍中來,車中的磬聲微笑着,輕輕撫弄着袖中的舒念,步搖随着馬車的晃動輕輕地擦過磬聲的耳邊。

禮樂聲之大,掩蓋過了城牆上兵刃相接之聲,貴陽城中近萬人之衆擠上街頭,來觀看這場盛世婚禮。

就在送嫁隊伍經過第三個路口時,陸清雅帶着葵皇毅突破了皇宮的大門,藍楸琳毫無懸念地被自家的三位兄弟給出賣了,被他們派出的司馬迅一棍子撩翻在地。而原本潛伏在後宮中屬于旺季眼線的女官們,控制了後宮各處。

淩晏樹着一身鮮紅的大袖衫,立于自家門口,等待着磬聲的到來。坐在旺家等待宴席開始的大小官員們,還不知旺家之外發生了什麽。

解決皇宮中事的葵皇毅,乘着快馬,從小路直接抄到旺家。換下一身血腥的衣衫,從從容容地自淩晏樹的注目中走進旺家大門。

待他落座于自己的位置,便将眼睛眯成一條,看向上首桌上的一桌人,白家老頭子、紅 黎深、與黃鳳珠,另還有鄭悠舜與小缥璃櫻。

于他們之上的首座上,沒有人。葵皇毅捏了捏酒杯,右手按了按自己身側的匕首。于他身旁坐着的正好是李绛攸和茶克洵,碧珀明,榛蘇芳等一衆文官。

“陸清雅不見蹤影,想必不會來參加這場盛大的婚宴,也說不定窩在哪個角落裏喝悶酒呢!”

“那是,臉都丢光了,怎麽還會來呀。”

“不過你說紅家二小姐的父親怎得也沒到?”

“這你還不明白,看看上面,這種大場面需得晚些。”

遠處不知那一桌,傳來兩個不知深淺的官吏的耳語,葵皇毅眸光稍暗,喝下手中的那杯酒。

皇宮中,伴随着效忠旺季兵士的步伐,層層逼近。紅邵可隐匿在府庫中,伺機而動。紫劉輝早便讓身邊的女官內侍們捆了個結結實實,只等待着這場陰謀的策劃者出現。

伴随着車子緩緩停下,磬聲輕挪身體,自車中下來。淩晏樹體貼地上前扶将。磬聲未拒,紅色的蓋頭遮掩着外頭的衆生百态。磬聲微微一笑,款步入場。

因為吉時已到,衆人沒有等到紅邵可,但吉時不能誤,便在淩晏樹的吩咐下匆匆行禮。淩晏樹在等待,若是拜完天地紅邵可仍舊沒有出現,那麽就意味着——成了。

在夫妻對拜的聲音,剛剛落下。磬聲那豔紅的蓋頭,便被淩晏樹一把扯下,霎時間磬聲便聽得耳邊兵戈聲起,葵皇毅亦也順勢拔劍而起,驚得一衆與他同坐的文官,瞪大雙目。

碧珀明上下疊加也不過二十餘的年紀,被這眼前的景象所驚呆了,旁邊桌上被同僚所割喉噴濺出猶熱的鮮血,灑在他的臉上。

葵皇毅的劍指向着桌上的四人,最終将劍架上了李绛攸的脖子,命令剩下三人跟他走。三人見李绛攸受了轄制,也只得乖乖地跟他走。

那頭紅黎深一面要與他人纏鬥,一面要護着鄭悠舜,着實有些吃力,另外一邊的黃鳳珠情況也不容樂觀,在兵戈聲剛起之時,他便跳到景柚梨的身側。

待到兩人手頭上的麻煩解決,轉頭一看便發現磬聲失蹤了。

磬聲猝不及防地被淩晏樹抓住頭發,一下子被拖到後堂的一間小屋裏,磬聲的頭發被扯得生疼,卻未曾還手,她在等待。

淩晏樹将磬聲推到在地,火紅的裙子逶迤一地,映着從窗戶外,照進秋日裏的陽光,耀目生輝卻又溫和沉寂。

磬聲只見淩晏樹拔劍而來,卻是來要自己的命,情急之下反手拔下側簪,半邊頭發掉落下來,只聽得‘叮’的一聲,淩晏樹的劍被打偏了三分,卻還是劃到了磬聲的臉頰,血珠頓時滲了出來。

“怎麽辦?我原本就覺得你醜,這下你便更加難看了。”淩晏樹語罷,瘋狂地大笑起來。

磬聲趁機将簪子刺向他去,他偏頭一躲,卻也被劃傷臉頰,淩晏樹吃疼地捂住臉上的傷口。鮮血滴滴答答地從他的指縫中流出來。看似比磬聲傷得更重。

磬聲笑了道:“閣下本是風姿卓越,無人能及,只怕現在與我也一般無二。”

淩晏樹深恨,他從未有過這樣強烈的情緒,提劍便向磬聲而去。磬聲也自袖中拔出舒念,發出‘叮擦’的聲響。

淩晏樹看着黑色的蝴蝶,上下飛舞圍繞着他們。他胸有成竹一劍劈過去。磬聲丢下手中舒念,單手孕出身體中的氣,淩晏樹不妨便被打飛向柱子上。

“淩晏樹,你可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那樣設計我姐姐,你覺得我會輕易放了你嗎?”

“我早該想到,你知道……”

“對!我已經知道了我姐在哪了?所以殺你,也不需要顧忌了吧!不過……”磬聲松開手中的舒念,發出‘珰’的一聲,白雷炎手持着□□帶着人,便直接沖進了屋子。

“淩晏樹大人,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嬴的會是誰?”磬聲丢下這句話,便攬袖離去。

卻還不等磬聲走出門口,淩晏樹便嘔出大口大口的鮮血,一如那年茶朔洵的死前的樣子。

淩晏樹笑着道:“紅磬聲你很聰明,但是你一輩子也不會猜出來,茶朔洵是為什麽死的,屍骨又在哪裏?正如你所說——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嬴的會是那一個。”

倏然北風來了,飄灑灑鵝毛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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