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4)

小胖子笑道,“沒事沒事。你不用去上這門課是夫子允許了的,就算有人去打小報告,你爹一問夫子,也不會罰你的。”

“是嗎?”顧宛眼睛閃了閃,“為什麽?”

小胖子撇撇嘴,“能為什麽?!你之前三兩句将寧夫子說的啞口無言,寧夫子怕你呗!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要是我能跟你一樣就好了,我爹天天讓我跟你學習呢!”

“是嗎?”顧宛有些意外,她從來沒有聽過顧清提過自己在學堂裏面的事情,她一直以為以顧清好脾氣的性子,一定在學堂裏是個乖寶寶。

如今看來,倒是未必如此了?

想到這裏,顧宛不由得來了興趣,“我今天想去上課了,你快點帶路吧!”

小胖子忙點頭,一邊走一邊腆着臉笑道,“雖然你今天有點奇怪,但脾氣還是一樣啊!”

“我什麽脾氣?”

估計是今天的顧清看起來真的與往常不一樣,小胖子的膽子大了些,“喜歡發號施令啊!而且你一直都是生人勿近的模樣,除了世元誰也不搭理的。”

顧宛皺眉道,“我誰都不搭理,你還說自己是我的好朋友?”

“那不一樣!”小胖子埋頭走的認真,“你只是表面冷了些,人還是很好的,別人都嫌我胖嫌我醜不願意跟我交流,只有你時不時還會跟我說句話。”

“我對你說過什麽?”

“你對我說過很多啊!”小胖子看了顧宛一眼,怕顧宛忘了似的重複一遍道,“什麽‘你今天帶了毛筆嗎?借我。’啊,還有‘我的墨用完了!’啊,還有‘你的凳子有點高,我跟你換換啊!’之類的,還有……”

顧宛忙有些尴尬地擺手道,“你別說了!我知道了。你就是想說我老是利用你嘛!”

小胖子驚慌搖頭道,“沒有沒有!我知道你的好意。本來一開始我也以為你是利用我的,可是後來我發現你明明帶了筆和墨,但還是會借我的,我的凳子确實高了些,我的腿根本在桌子下面放不開,也是你把一個矮些的凳子換給我的。雖然你平時人冷了點,但其實對人很好的,也不像其他人一樣嫌棄我。”

顧宛眉毛挑了挑,沒有想到顧清在自己面前看起來愣愣的,在學堂裏卻好像有另一幅模樣?

兩人說話間看到前面有些學生已經跑了起來,小胖子忙道,“快點,要是你要上課的話得趕在先生到之前去,要不然就要挨罰了!”

顧宛跟着小胖子緊跑幾步,總算趕在所謂的先生到之前進了一間門上挂着“文淵閣”的房間。

小胖子先進去,一進去就有人起哄,“哎呀!林家的大胖子來了!”

顧宛暗暗在心裏道:原來這人是林家的,難道是林躍的弟弟?林家的基因倒是千差萬別。

“你怎麽說話能不能別這麽過分?林進,快點,馬上要上課了。……顧清?”

顧宛擡眼看去,是金世元愣愣地正看着自己,“你怎麽來了?”

不僅金世元,就連文淵閣的其他人都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看着顧宛,顧宛掃了室內的人一眼,一個人突然站起,讪笑着指指自己剛剛坐過的位置道,“我沒想到你回來上課,就坐了你的位置,我馬上就回去。”

顧宛不動聲色地朝金世元點點頭,顧自走進去,在那個位置坐了下來,林進也跟在後面,坐在了顧宛旁邊的位置。

人坐下來了,衆人的目光卻沒收回,打量着顧宛小聲地說這些什麽,顧宛有些頭大,一個蒼老卻有力的聲音響起,“都吵吵嚷嚷做什麽?!都給我安靜,不知道上課了嗎?”

顧宛擡眼看去,正看到一個留了一把奇怪的胡子,雙手背在身後的老頭,估計就是小胖子口中的寧夫子,在看到顧宛的一瞬間目光一怔,然後不自在地将目光轉開了。

顧宛心中更狐疑:顧清在外面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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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夫在上:靈妻,等等我

作者:小栾

簡介:道士家族的小角色吳顏,本想着招搖撞騙,混吃混喝,卻意外陷入殺人謎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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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是綿羊,誰知道是只僞裝的狼。

本文一對一,雙處。二貨逗逼女道士與腹黑僞娘富公子。

23,初見皇權的冰冷

聽了一會兒,顧宛總算聽明白了,這個寧夫子講的是史論。

平心而論,顧宛覺得寧夫子的課講得不錯,該細處細,該略處略,講的精彩處顧宛還會忍不住點點頭。

可是上面的寧夫子就不這樣想了,他一見顧宛點頭就頭皮發麻,顧宛越點頭他就越講不下去,最後實在忍不住了,有些惱怒地點起顧宛道,“顧清,你有什麽話和意見可以直說。”

顧宛有些迷茫地站起,“我就是覺得你講得好,所以點點頭而已啊!”

寧夫子一愣,“當真?”卻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

顧宛點點頭,挖空心思想了想,才道,“如果真的說有什麽問題的話,就是太死板了,全部都講的是正史,如果加一些野史進去,我覺得會更有意思。”

寧夫子臉色一凝,“野史都是上不得大雅之堂的,若是誤人子弟該當如何?”

顧宛笑道,“你都明說是野史了,還有誰會把它當做正史來聽,不過就是圖個樂罷了。”

顧宛前世最喜歡的副課就是歷史,因為那個教歷史的老頭十分喜歡在講課的時候摻一些野史在裏面,這樣一些枯燥乏味的歷史部分也變得有意思起來了,而且絕對不會有人将野史當做正史來聽,只是一個用來活躍課堂氣氛的工具罷了。

寧夫子的表情卻更加怒不可遏,“顧清你到底什麽意思?!上次你不是分明說我該講正史就将正史,沒來由的往裏面摻野史只會誤人子弟,今天又在這裏說這些,你是有心要讓我出醜的是不是?!”

顧宛不由得目瞪口呆:乖乖!我只是随口一說的啊!不會剛好戳中了之前兩人發生沖突的點了吧?

顧宛只好裝傻道,“我何時說過講正史裏面摻雜野史會誤人子弟?”

寧夫子見顧宛不認,更加怒不可遏,點起顧宛身邊的林進道,“林進,你坐的離他近,聽得最清楚,你告訴他,上次他到底是怎麽說的?!”

林進無端被牽連,費勁地從幾乎容不下他圓滾滾的身軀的位置站起來,看了顧宛一眼,為難道,“上次顧清說先生與其句句不脫了正史的約束講野史,還不如半句都不要講,白白地誤人子弟,惹人笑話!”

寧夫子冷哼一聲,“你可挺清楚明白了?這是你自己上次說的話,如今卻又要讓我講野史,你到底想怎麽樣?這學堂是你家開的不成,你今天像這樣,明天想那樣!一天一個樣!”

顧宛聽了林進的話,先是怔愣,突然笑了,“講得好!”

寧夫子狐疑道,“什麽講得好?”

顧宛搖頭笑道,“我的意思是,我無論是之前還是現在說的話,其實都是一個意思,并不矛盾。”

寧夫子瞪起眼睛,“不矛盾?你之前說不摻野史現在又要摻野史,還說自己前後不矛盾?!”

顧宛搖頭笑道,“夫子,顧清不才,今日想請教先生一個問題,不知當不當問?”

寧夫子難得見顧清如此笑模樣的樣子,抿了抿唇道,“你問吧?”

“這皇家的教書先生與平民百姓的教書先生有何差別?”

寧夫子乍一聽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怎麽牽扯到了教書先生,還是回答道,“當然有差別,一個是給皇子教書,拿着俸祿的,一個是給天下讀書人教書,吃着學生的孝敬的。”

顧宛點頭,“先生說的不錯。一個是給皇子們教書的,該有皇家的胸襟,他們的視野必定要穩而不亂,天下才能穩;可是百姓們則不然,天下學子都是為了将來一展抱負才讀書的,他們需要的相比較穩來說,更多的是要有自己的想法,要活起來。否則天下學子那麽多,随便拉出來一個都能給你背誦出來四書五經,但是他們都能輔國嗎?”

寧夫子一愣,臉上帶着震驚,顧宛繼續道,“所以顧清的意思只是,給天下讀書人教書不一定要走皇子的路子,他們将來要做的是替君主穩中求進。也就是說,您既然要講野史,就不要怕犯忌諱,該怎麽說就怎麽說,如果您非要在講野史的時候加進去束縛,不如幹脆不要講!不然到時候教出來的都是一群萬事留三分的牆頭草,何來的诤臣、直臣?”

一番話出來,文淵閣寂靜無聲,幾聲掌聲突然響起,兩個男子大踏步走進來。

當先的一個端的是器宇軒昂、貴氣逼人,一雙眼睛雖然線條柔和,卻讓人不敢直視,一雙眼睛定定地看着顧宛,“好!不愧是我大齊朝的學子!若是每個學子都能如同你一般,何愁我大齊朝不威震四方!”

顧宛看向來的兩人,目光卻沒有落在當先的男子身上,只有些愣怔地看着男子身後的人,有些想要逃的沖動。

蕭琅漸在外面聽了好一會兒了,卻沒想到說話的人是顧清,此刻看着顧清一瞬不瞬地看自己,眸子閃了閃,已經明白過來,上前一步笑着道,“皇兄說笑了!我大齊朝的學子本就人才輩出,應該不止他有這般的見識。”

衆人一驚,蕭琅漸他們當然識得,只是蕭琅漸叫這人“皇兄”,自然男子的身份只能更尊貴才是,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該不該下跪行禮。

蕭琅漸繼續道,“這是太子殿下,到撫遠這邊來巡查探訪。”

衆人一驚,都齊齊站起,太子蕭清康忙擺手道,“我今日是來微服私訪,看看這北漠第一學府是何氛圍而已,衆人不必多禮。”

衆人臉上都帶着僵硬的笑,還是跪下了,畢竟人家說不用多禮不意味着你真的可以不行禮,況且撫遠這麽一個邊遠小城從未來過如此尊貴的人,都心中忐忑。

顧宛也跪下了,一面跪下一面暗自覺得倒黴,好好的代替顧清上個課也能惹出一攤子事情來,早知道就不來上課了。

“你叫顧清是吧?”一雙金絲繡着飛龍的靴子突然出現在顧宛面前,顧宛心裏忍不住翻個白眼:還說自己是來微服私訪,除了皇家的人普天之下還有誰敢穿繡着龍的服飾?

心裏這麽想,顧宛面上不動聲色,做緊張害怕樣埋着頭道,“是,……草民顧清。”

蕭清康微微皺了皺眉,剛剛一番激昂陳詞的時候這人可不是這樣說話的,此時卑躬屈膝着,竟同平日那些趨炎附勢的人沒有幾分分別,心下添了幾分不喜,淡淡道,“都起來吧!”

衆人這才站起,顧宛适時地身子微晃了一下,幅度微小,離遠了的人或許看不到,站在顧宛面前的蕭清康卻看得清楚,心下的愛才之心已經熄了八分。

蕭清康轉身對寧夫子道,“先生所授确實不錯,只是也确實該為國家培養些有用之人出來才好。”

這句話仿佛一聲淩遲,差點沒将寧夫子吓的腿軟到當場丢臉,這話別人說沒什麽,要是太子對你這麽說意味着什麽?那就是說你誤人子弟的意思!

顧宛不由得皺了皺眉,這太子的心太狠了些,她就不相信他身為一個太子不知道自己所說話的分量,他如今說完一句輕飄飄的話就走了,這位夫子卻有可能面臨被解雇和四處碰壁的命運,而且對于讀書人和教書先生的雙重身份來說,更無疑是毀了他。

本來是學生與老師之間關于學問之辯,這時候卻有些上升了嚴重性,顧宛不由得有些後悔自己之前太過針鋒相對。

衆人心正慌着,蕭琅漸已經笑着開口,“寧夫子聽到沒有,連太子都誇你教的好呢!要是更懂得方法一些,就會為大齊朝添更多得用的人,還不快謝太子誇獎?”

寧夫子這邊本已經心如火燎了,蕭琅漸的一句話就像一道春風一樣安撫了他的心,立時跪到地上道,“草民謝太子殿下賞識,以後必當盡心盡力,當好一個合格的先生。”

蕭清康看了蕭琅漸一眼,又看着地上跪着的寧夫子微笑着點點頭,“你有這份心就好,起來吧!”

“草民謝太子殿下。”寧夫子從地上感激涕零地起來,心裏卻默默記住了蕭琅漸的恩。

“你們繼續上課吧!我們就不打擾了!”蕭清康沒了繼續待下去的心思,轉身出了文淵閣。

“皇兄落塌的驿站太過簡單了,不若上我的別院去住,又清靜又舒适,不是更好?”蕭琅漸最後看了顧宛一眼,一邊與蕭清康說話一邊跟了上去。

兩人說話的聲音遠去,寧夫子才像癱了一般坐倒在地上,顧宛忙上前要将寧夫子扶起來,“夫子,對不起,要不是我與你争辯,也不會有這麽一遭。”

寧夫子看了顧宛一眼,愣了愣,勉強笑道,“不是你的錯,哪有先生因為與學生論學問不合就記恨學生的,只是剛才站的久了,有些腿軟。”

“我扶先生去休息?”

寧夫子搖搖頭,接着顧宛的力量起身,“今日的課也上的差不多了,你們都回去吧!”

說完之後,寧夫子就一個人往外走,顧宛看過去,只覺得寧夫子的背影有些單薄和蕭索,心裏有些說不上來什麽滋味。

一個夫子,前一刻還在學生面前頗有威嚴,下一刻生死命運就已經掌握在了另一個人手中,如今的世道,哪有什麽能抵抗得過皇權呢?

蕭琅漸走的時候那句似是無心的話顧宛當然聽到了心裏,她知道蕭琅漸是想告訴自己他這兩天都會忙太子的事情,也給自己提個醒。

寧夫子走了,學生們也就陸陸續續地散了,金世元和林進都很快圍過來,林進是個心大的,只羨慕道,“連太子都對你另眼相看呢!顧清,你好厲害!”

顧宛心累地點點頭。

金世元面上卻有幾分擔心,“你平日裏不是都不來這裏上寧夫子的課嗎?怎麽今日偏偏來了?如果太子記不住你還好,若是記住了怕又是些是非。”

林進不懂,撓頭道,“被堂堂的太子爺記住還不好?你們都怎麽想的?要是我能被太子記住,簡直要美翻了!”

顧宛面無表情越過兩人往外面走,後面兩人趕緊跟上。

林進就像一個大喇叭一樣,“顧清你果然厲害!以後我林進就跟你混了!我這個小弟你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以後你去上課我就去上課,你不去我也不去,你往哪兒我就往哪兒!”

顧宛被吵得沒辦法,皺着眉道,“那我現在要回家,你也要跟着我回家嗎?”

林進愣了愣,搖頭道,“不行,我祖父管得嚴,我得早早回去。”

顧宛這下可以肯定林進是林躍的弟弟了,林家的家教甚嚴,一向與別家不同,倒是可以結交的,而且林進雖然有些喜歡玩小心思,卻不見得是件壞事,于是點頭道,“你以後跟着我也行,不過就像你說的,要聽我的才行。”

林進忙點頭道,“嗯嗯,我一定聽你的。”

幾人說着話出了仕人堂,林進就依依不舍地跟顧宛分開,坐馬車回去了。

青平已經牽着兩人的馬走了過來,金世元有些稍愣,“顧清你騎馬來的?”

顧宛點點頭,“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金世元臉色變了變,“你不是說自己不會騎馬嗎?而且你說騎馬不舒服,還是馬車更舒服些。”

顧宛臉色僵了僵,忙笑道,“我剛學的,今日出來的晚了些,就騎了馬,沒什麽可奇怪的。”

顧宛想要快些離開,金世元卻搶先道,“我最近都沒有去找你玩,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吧!”

顧宛笑的有些僵硬,“我們一人只有一匹馬。”

金世元笑道,“那有什麽妨礙,一匹馬還坐不下我們兩個嗎?而且我們兩個都是男子,怕什麽!”

顧宛頭都大了,青平搶先道,“金少爺若是不嫌棄,就騎我這匹吧?我跑着回去就行了!”

金世元笑着道,“不用了,我有些話要同顧清說,跟他騎一匹就行了,而且這麽遠的路,你要是一個人跑回去的話,得走多久啊!”

青平動了動嘴角,沒再說什麽,總不能讓人家少爺跟自己一個下人共騎一匹馬吧?

顧宛臉色變得有些不耐煩,她還打算回去看看顧清的情況,索性利落地跳上馬,伸出一只手道,“上來!”

金世元伸手抓住顧宛的手,一躍而上,由于城中不許疾馳,馬走的并不快,青平忙也上了馬在後面跟着。

“你要對我說什麽?”

金世元在後面看着顧宛的後腦勺,笑着道,“我就是想問問你,宛宛這幾日在忙什麽?”

“她忙的事情多了,我也不是很清楚。”不用看着金世元的臉,顧宛覺得說瞎話也自如的多了。

金世元的聲音帶上了不滿,“你一個做哥哥的,整日怎麽對妹妹絲毫不關心?”

顧宛有些無奈道,“你就死了對我妹妹的心吧!她一個女孩子家家,整天沒個正事,又懶惰又嬌氣,你喜歡誰不好幹什麽非要喜歡她?”

金世元搡了把顧宛道,“你小子以前可不是這麽說你妹妹的,宛宛哪裏惹着你了?你怎麽這樣說話?!”

顧宛心生好奇,“我以前怎麽說她的?”

“你以前老說宛宛看起來嬌嬌的可人疼,但實際上很聰明,是家裏的開心果,也是一家之主,每天操着很多心,所以你才什麽都由着她。現在又說人家嬌氣懶惰,怎麽什麽話都是你在說?”

顧宛忍不住心裏偷笑,難怪顧清在自己面前那麽乖,心裏不由得覺得窩心,笑着道,“那是,宛宛是好。”

“那你為什麽還老是跟我說讓我不要喜歡她?”

顧宛乍以旁觀者的立場聽到別人大咧咧地說喜歡自己,有些怔愣和不知所措,但是她卻深知當斷續斷的道理,如今以顧清的身份勸一勸也好,于是頓了頓道,“因為她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

24,慘被大人物盯上

“她有喜歡的人了。”顧宛的聲音随着風飄入金世元的耳朵裏。

金世元狠狠一怔,緊緊盯着前面人的耳垂道,“你怎麽知道她有喜歡的人了,是宛宛告訴你讓你來勸我的?她喜歡的人是誰?”

顧宛不敢回頭,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有些後悔自己之前有些太過直白,恰逢馬上要出城了,顧宛手中一拉缰繩,雙腿一夾馬肚,馬飛奔起來,卻不是清宛山莊的方向。

将金世元送到金府門口,顧宛立于馬上,與金世元對視一眼,狠狠心道,“總之,你記住我的話就好了。你也知道她脾氣倔,是不會輕易改變主意的。若是你以後還願意跟她做朋友,宛宛會很高興。我言盡于此。”

顧宛說完,轉身駕馬離去。

金府有小厮迎出來,看見自家少爺站在門口,表情有些失魂落魄的,急忙上前道,“少爺,你回家了怎麽不進去?”

挨到金世元的一瞬間,小厮心中不由一驚,不知是風吹的緣故還什麽別的緣故,竟是渾身冰涼的,不由有些慌了神,“少爺?”

金世元迷茫地轉過身,走近金府的門,直直往金老夫人的住處去了。

金老夫人正醒了下午覺,由丫鬟伺候着吃些清淡的點心當晚飯,簾子突然被“嘩”地打開,擡眼只見自家孫子直直沖進來,後面還跟着吓得不輕的丫鬟。

“祖母……”

金世元看到金老夫人的一瞬間,哭腔就帶上了,将旁邊坐着的金夫人也吓得不輕,金老夫人已經急忙起身将金世元拉到自己身邊來,着急心疼地問道,“我的小祖宗,你這到底是怎麽了?!下午去學堂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

金老夫人身邊的婆子已經很有眼色地将小丫頭都打發了下去。

金世元的眼淚像斷線的珠子往下掉,金夫人看着也急,“你別一直哭啊!到底怎麽了?你跟娘說說,跟祖母說說,到底怎麽回事啊?!”

金世元拉着金老夫人的手不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道,“祖、、、母,你、、你幫我去顧家提親好不好?祖母……”

金夫人一怔,“你說的哪個顧家?”

金老夫人瞪了金夫人一眼,道,“還能是那個顧家?!撫遠的這個顧家還有個好的嘛?”說完又心疼地給金世元擦着臉上的淚水道,“先不哭,不哭,你好好說,好好跟祖母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了?怎麽突然就要提親哪?”

“今天我碰到了宛宛……”

金世元的話說了一半,金老夫人的臉色已經變了,“她來招惹的你?”

金老夫人一向對這個唯一的嫡孫很是疼愛,哪裏容得了別人糟踐,當下不滿道,“她不是早就在乞巧宴上與蕭世子好上了,怎麽又來招惹的你?!”

金世元急了,哭鬧道,“沒有!宛宛跟他什麽也沒有!你不要這麽說她!”

金夫人也在旁邊道,“我看那丫頭不像是那樣的人,若她真的主動來招惹世元,世元就不該是哭着回來了,這回早高興地不知道姓什麽了。”

金老夫人一瞪眼,“你胳膊肘往哪拐啊你!我們家世元哪裏不好,哪裏配不上她?!”

金夫人為難道,“我是想說先讓他把話說完,我們也好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是?不然這樣沒頭沒腦的,也解決不了問題啊!”

金老夫人将金世元從地上拉起來坐到自己身邊,小心問道,“你告訴祖母,今天都發生了什麽?”

金世元看了金老夫人一眼道,“宛宛說她有喜歡的人,讓我不要在喜歡她了。”

金夫人臉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金老夫人臉上的不滿也稍稍淡了淡,“她當真是這麽說的?”

金世元點頭道,“嗯。”卻閉口不提怎麽會在仕人堂遇到顧宛的事情。

“既然人家都說這麽清楚了,你還上趕着湊什麽熱鬧?!”金老夫人臉上帶上了些薄怒,恨鐵不成鋼般道,“還讓我去顧家提親,人家根本都不願嫁你!”

金世元像被激了一下一樣,搖頭道,“不會的,那是宛宛不知道,不知道我會對她好,我只要她一個就好了,可是……可是如果她嫁給了蕭琅漸,蕭琅漸是世子,現在又成了将軍,不可能只娶她一個的!宛宛那樣不會幸福的!”

“人家幸不幸福是人家的事情,關你什麽事?!”金老夫人瞪了金世元一眼道,“再說了,女子三從四德、男子三妻四妾這都是很正常的,那是她自己選的路,她也得受着。你也快些收一收你的心罷!”

金老夫人最後的一句話說的很斬釘截鐵,畢竟金世元的話中只娶顧宛一個的念頭驚了她,但凡曾經她還有讓半分讓金世元娶顧宛的意思,這時候也熄了。

若是金世元真娶了顧宛,這個金家怕就不知道姓什麽了。

金世元見金老夫人不願答應,轉身看向金夫人道,“娘,你跟祖母說說,你不是一向說宛宛是個好女孩兒嗎?”

金夫人有些無奈道,“就算她是好女孩,這萬事還要講個緣分,蕭世子在去西戎之前就已經與東顧交好了,人家兩情相悅,就算受着苦必定也是願意的,你讓娘如何開這個口?更何況,你姐姐與你也說過好多次了,你就是不聽,如今人家直接跟你說了,你又倒轉回來要去提親,人家怎麽可能答應?!”

金老夫人見金世元還一副恍惚不知悔改的樣子,怒道,“我看你是越大越糊塗了,這幾天也不用去學堂了!我會跟你爹說的,你就在家裏閉門思過,什麽時候想清楚了什麽時候出去!”

金世元一驚,“我不要!”

“你不要也得要!徐嬷嬷,将世元帶回他自己的房間裏去,讓人看着,不許讓他出來。”

徐嬷嬷面有難色,“這……”

金老夫人一瞪眼,“這什麽這,我說的話不管用?!還不快去!”

徐嬷嬷這才上前扶起金世元道,“少爺,老奴一把年紀了,還請少爺不要讓老奴為難。”

金世元半氣半惱地出去了,金夫人才道,“這世元的性子一向倔,現在可怎麽好?”

金老夫人皺眉道,“他倔頂什麽用?他倔人家姑娘就願意嫁啦?!”

金夫人皺了皺眉道,“我沒有想到,顧宛這丫頭竟然這麽傲氣,再怎麽樣也不該當着面直接拒絕世元哪!世元長這麽大,我還沒見他這麽哭過,這麽倔過。”

“世元那性子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的,那丫頭要真這麽直接說了,也算是功勞一件!”金老夫人皺了皺眉頭道,“而且要是世元真的喜歡那丫頭到了這地步了,也不能讓這事成。”

金夫人眼神暗了暗,“兒媳明白了。”

這邊顧宛離了金府,直接騎馬去了福音寺,将馬匹交給青平,自己輕車熟路地穿過後堂,打算上山。

路過主持禪房的時候卻發現有不少官兵守在禪房的門口,顧宛立即急急避開,往裏面看了看,想了一會兒,最後轉身出了福音寺。

青平見顧宛急急進去,又急急出來,還沒來得及問,顧宛快步走到他身邊道,“我們現在回山莊,快些。”

青平摸不着頭腦,忙去将剛剛安置好的馬匹牽回來,兩人驅馬回了清宛山莊。

下了馬,門房的人迎出來,看到顧宛不由得一愣,“少爺,你怎麽又回來了一遍?”

顧宛眼睛閃了閃,将馬丢給兩人,自己疾步進了莊子。

門房的人有些怔愣,看着青平在牽馬進去,忙拉住青平道,“青統領,我明明記得剛剛少爺一個人回來了啊!怎麽又回來一趟?”

青平牽着馬不耐煩道,“少爺想去哪去哪,還用跟你打報告嗎?咱們莊子裏又不是只有這麽一個門。”

門房的人愣愣地點點頭,看着青平顧自牽馬進門往馬廄去了,摸摸腦袋,回了門房。

顧宛回了菡萏院,果然看見顧清好端端地坐在自己房裏,不由得松了口氣,“你自己回來的?”

顧清喝了一口茶,看着顧宛易容之後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不複之前中規中矩的氣質,連眼神都帶着和顧宛同出一轍的慵懶,緩緩笑道,“怎麽樣,學堂裏面的感覺還好吧?”

顧宛白了顧清一眼,就着碧雲打來的水将臉上的東西取下來,又将臉洗幹淨,舒坦了之後才道,“你怎麽不裝老實了?”

顧清完全不覺得有什麽可不好意思的,淡淡道,“我裝什麽了?”

顧宛不由得氣結,三兩步走到顧清面前點着顧清的鼻子道,“你還好意思說,你說說你自己裝什麽了?在外面和在家裏面完全兩個樣,害得我還一直害怕你的性子被欺負了去。”

顧清将顧宛的手打開,一臉理所當然,“那怎麽叫裝,在家裏人面前跟在外人面前表現不一樣不是很正常?”

“你那叫表現不一樣嗎?”顧宛好笑道,“你那分明是兩個人,瞞我這麽久,還以為你真是個老實的,你自己說,你知道我多少事情?”

顧清笑着将顧宛按在桌前,“知道你要讨伐我,我這不是來等着給你請罪了?”

“那你自己說,對我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顧清望着跳腳的顧宛,笑道,“你是讓我從你生病之後性情大變說起,從你跟奇珍閣做交易說起,還是從你哭鬧着喊觀音菩薩的時候開始說起?”

顧宛臉黑了黑,想到這麽久自己自以為瞞着家人的事情其實一直被顧清看在眼裏,就覺得不自在,“所以你明明知道,卻一直都裝作不知情還裝瘋賣傻?”

顧清看她一眼道,“若是我真的早早告訴你說我知道了,你很多事情還能做嗎?”

顧宛想想确實也是這個道理,但還是很快反應道,“若是早知道你有這樣的一面,我就可以躲清閑了,也不用忙這些事情。”

顧清笑道,“就當都是我的錯還不行?”

顧宛見顧清眼底有幾分烏青,想到自己取子蠱的時候的痛苦,不由得輕聲問道,“取蠱蟲可順利?”

顧清眼睛閃了閃,笑道,“還算順利,就是痛了些,不過你一個女子都受得,我有什麽受不得的。”

顧宛不由得放下心來,“那就好。我就知道,以清塵大師和冷繁聲的本事該不會出什麽問題的。”

顧清點頭,“乍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醒來,還把我吓了一跳,就算事發突然,你也該提前跟我商量一聲啊!若我不知道你這些年的事情,不知道謝易的真實身份,就該以為自己被綁架了,到時候你要怎麽跟我解釋?”

顧宛笑道,“這不是事發突然,一時間沒想到嗎?再說了,我一直想着以哥哥的老實性子稍稍做做功夫,該是很好糊弄的。誰知道哥哥一直都在做戲?”

“所以說來說去,還是該怪我自己。我認還不行?”顧清有些無奈道。

顧宛的眸色暗了暗,“哥哥可知道是誰給你下的蠱?”

顧清搖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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