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我當喪屍那些年
“所以你懷疑這件事跟我們有關？”雖然看樣子的确跟她們脫不了幹系，但斯諾還是問了出來。
“是, 我一開始懷疑莫施予, 她太奇怪了, 給我的感覺也不好, 而且也是她擄走了卿玉。”薛行承認道。
“但你現在在懷疑我。”斯諾平靜的道。
薛行沉默了一會, “是。”
“從你說你是喪屍開始……而且只有提起你的名字，她才會有反應。”薛行垂下眼, 用臉頰蹭了蹭懷裏人的頭頂, 輕聲道，“我不想懷疑你, 可是……我很不安, 我的直覺告訴我，跟你有關系。”
斯諾：“……”雖然她沒有動手，但這件事的起因, 也确實是因為她。
0737也嘆了口氣，“看來那個未來靈魂給她帶來的影響太大了。”本來是可以沒這麽劇烈的, 但莫施予剝離那靈魂的時候用了一點特殊方法, 導致剝離不完整。
斯諾站在原地沉默了一會，最後還是走了過去, 她伸手想要碰女主的肩，被薛行擋了一下, 他警惕的看着她, “你要幹嘛？”
“你叫我來, 不就是解決這件事嗎？”斯諾頓住手, 面無表情的跟他對視。
薛行猶豫了一瞬，“你不會……”
“暫時不會。”斯諾單手扶着女主的肩，湊近了些，低着聲音喊她的名字，“餘卿玉？”
女主低垂着眉，沒有反應。
斯諾頓了一下，緩緩念出原身的名字，“江思羽。”
餘卿玉睫毛一顫，手抖了一下，薛行收了收懷抱正要安撫她，被斯諾制止。
“餘卿玉，你擡起頭，我是江思羽，”斯諾湊在她耳邊，“你忘了嗎？我是你的仇人，江思羽。”
“江思羽……江思羽……”餘卿玉全身都細微的打着顫，不停地念着這個名字，神情時而迷茫時而瘋狂，她瑟縮着，指甲在手臂上抓出一道道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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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起頭來。”餘卿玉睫毛一顫，動作驟然停止，斯諾伸手扣住她的臉，強迫她與自己對視，“怎麽？連擡頭看着自己仇人的勇氣都沒有了？這樣的你，怎麽為你死去的孩子報仇呢？”
孩子？餘卿玉有孩子？薛行一臉震驚。
餘卿玉睜大了眼，她用力收緊手，潰散的視線瞬間凝聚落在對面人的臉上，是誰？
“那是一個女孩子對？”斯諾松開手，歪頭露出一個回憶的表情，“穿着小裙子，頭發長長的，很漂亮呢。”
“囡囡……囡囡！……”餘卿玉的神情突然癫狂起來，她猛的要撲上來，被薛行眼疾手快的鎖進懷裏，她瘋狂的掙動着，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釘在斯諾身上，“是你！……是你！江思羽是你！你把囡囡怎麽了？你把她怎麽了！你說話啊！”
“還能怎麽樣？當然是死了。”斯諾的聲音平穩極了。
“混蛋！賤人！她還是個孩子！她還那麽小！你怎麽敢！你怎麽敢！！”餘卿玉力氣大的一瞬間便掙脫薛行的懷抱，她猛的撲到斯諾身上，雙手揪着她的領口将她狠狠撲在地上，她的身體在顫抖，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斯諾後腦在地上猛烈磕了一下，疼的她皺了皺眉，滾燙的淚突然滴落到眼睛裏，她下意識的閉了閉眼，晶亮的液體順着她臉頰滑落，又是涼的，斯諾愣了一下。
“混蛋！我要殺了你！”餘卿玉撿起一邊的刀就要往斯諾眼睛裏捅。
“卿玉！”
“江思羽！”
砰！長腿如鞭，猛然一股大力踹來，餘卿玉直接斜飛出去，撞到樹幹上，薛行趕緊連滾帶爬的過去，扶起她，“卿玉！卿玉你沒事，卿玉！”
莫施予的臉色極度難看，她單手将斯諾拽起來，沒好氣的道，“你傻子嗎？都不知道反擊？”
斯諾摸了摸磕了一下的後腦勺，“出了會神。”
“打架你還敢出神！？”莫施予氣的咬牙切齒，“你嫌自己活太久了？”
斯諾：“……”是有一點。
聽到宿主心音的0737一陣無語，它摸了摸自己剛剛差點停跳的心髒，将自己之前勾勒的任務通通删除，還是找個安全系數高一點的世界，不然哪一天它要被自家宿主吓死，“我記得昨天論壇新刷出來的任務裏，好像剛發布了一個什麽古代的來着……”它說着，點開論壇翻找起來。
莫裴玉冷淡的收回腿，她看了看自家氣的快冒煙的親姐，默默的站遠了些。
那邊餘卿玉按着被撞暈了的頭，疼的差點沒爬起來，嘴裏依舊還念着，“江思羽……我要殺了你……”
“呵，果然之前就應該先殺了你。”莫施予手指動了動，唇角的梨渦都帶着殺意。
薛行神色戒備的看着這邊，将懷裏的愛人護的更緊了。
斯諾擡頭看着意識混亂的女主，再次開口問她，“餘卿玉，你真的這麽恨我嗎？”
“當然！”餘卿玉毫不猶豫的回答，“我恨透了你！恨不得跟你同歸于盡！是你殺了我的孩子！是你……”
“真的是我嗎？”斯諾打斷她的話，看着她怔了一下，笑了一聲，“你連婚都沒結，你哪來的孩子？”
“我……”餘卿玉一怔，下意識想反駁，張開口卻說不出話來，她茫然的眨了眨眼，自言自語道，“對啊，我哪來的孩子？”
“孩子？……”她單手捂住腦袋，另一只手拽住胸口的衣服，她使勁從記憶裏搜刮，完全找不到有關孩子的影像，表情有些崩潰，“孩子是誰的？哪來的孩子？”
她劇烈的喘息着，心髒抽搐着發疼，腦子裏卻什麽都沒有，絕望的窒息感淹沒她，快要将她逼瘋，所有的情緒堆積到一起，她神情再度癫狂起來。
“卿玉！卿玉你別這樣！”薛行無措的去抱她，卻被她抗拒的推開，她将身體蜷縮起來，渾身都在發抖，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她驚慌的問自己，“我是誰？孩子是誰的？為什麽我什麽都不記得？為什麽我覺得這麽難過？我是誰？我是誰？……”
“你是誰很重要嗎？”斯諾走過去，強硬的掰開她的手，讓她看着自己，她問，“現在你告訴我，你還恨我嗎？”
餘卿玉搖着頭，她神色茫然失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斯諾突然道，“剛剛你的眼淚落進我眼睛裏。”餘卿玉一頓，她擡頭看着對面那雙眼睛，眼尾很長，睫毛微垂着掩蓋了大半的瞳孔，裏面的眼珠，看着像黑色，又好像是藍色，認真看着你的時候像是一塊寶石，溫潤平和，又帶着大海般的深邃。
好漂亮……她像是被蠱惑了，伸手想要觸摸那片大海，又猛然回過神來，蜷起了手指，斯諾抓住她要縮回去的手，覆在自己的眼皮上，她問，“你看到了什麽？”
“大海……寶石……好漂亮。”餘卿玉怔怔的撫摸着她的眼尾。
斯諾問她，“我是誰？”
餘卿玉看着她眨了眨眼，“你是……你是江思羽。”
“你恨我嗎？”斯諾繼續問。
那雙似黑色又似藍色，如同深邃大海一般的眼睛安靜的看着她，讓她慢慢冷靜下來，“我不恨，不恨你。”
“乖孩子。”斯諾摸了摸她的頭發，“不要拿不屬于自己的情緒，懲罰自己。”
她站起身，轉身要走，被餘卿玉慌亂的拉住衣角，斯諾回頭看她。
她張了張口，好半天才神色不安的說，“……對不起，我剛剛拿刀……”
斯諾怔了一下，搖了搖頭，遞過去一個安撫的笑，“不是你的錯，以後都要好好的。”
“好。”
“宿主大人，靈魂碎片已經收集回來了，女主不會再受到影響了。”0737扯了扯手裏那團灰霧，神情興奮至極，它還是第一次運用系統能量做這種事情，最關鍵的是，它剛剛還得到主系統的提示，說這個灰霧價格非常高。
斯諾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緩緩走回去，莫施予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心理醫生？”
“一點小把戲。”斯諾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莫施予看出了點什麽，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哦～我倒是才發現你的眼睛居然是這個顏色，靛藍色的寶石，大海？”她學着餘卿玉的語氣慢悠悠的道。
斯諾不說話，她又撲過來抱緊他的手，仰頭湊上去，“什麽時候給我展示一下？”
“等你死了，你來找我，我給你看。”斯諾動用了力量，困得打哈欠。
“嘁，小氣！”莫施予氣的鼓起臉。
莫裴玉跟在後面走，冷不丁的插了一句，“估計也快了。”
“莫裴玉，你說什麽呢？以下犯上！”莫施予踹過去一腳，被莫裴玉避過。
斯諾看着這兩人一個攻一個躲，慢慢跟在後面，離開前，回頭看了一眼，正對上餘卿玉癡癡的眼神，她歪了歪頭，擺了擺手，做了個口型，“再見。”
直到三人的背影漸漸消失，餘卿玉的視線還是定定望着斯諾走的方向，像是在目送自己的神。
薛行有些擔憂的喊她，“卿玉……”
“噓！”餘卿玉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唇上，顫抖着嘴角扯出一個笑，“她在同我道別。”
“——她在同這個世界道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