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正是□□正好的時節,千樹萬樹的梨花開得雪白,放眼望過去都是一樹一樹的銀白,風吹過,花瓣飄飄揚揚地盤旋在空中,好似飄雪的季節,整個寺院都彌漫着清香的氣息。

智遠差人送來了一本好書,絹布的面子,微微泛黃的書頁,襯着詳實有趣的內容,卿卿此刻正惬意地坐在護國寺的院子裏沏茶念書,一襲白衣似乎要與身後的那一片雪白裏融為一體。

水色神色匆匆地一路小跑到庭院,提起裙角邁過門檻走到石桌前,向翻着書頁的卿卿行了禮,輕聲叫道:“小姐……”

卿卿一雙柳葉眉微微上挑,反手将書扣在石桌上,拿起紫砂壺給面前的茶杯蓄滿茶水遞給水色,笑着說:“可是識荊大哥牽了條大狗追趕你?怎的如此急躁?”

水色大口喘着氣,喝下一大杯水,才稍稍定下神:“小姐小姐!他醒了!”

卿卿頓時眉梢上揚,面露喜色,立時站起身:“醒了?走,去看看!”

水色領着路沿着廊子直走,來到一方院子,院子裏青瓦白牆,收拾得很是幹淨,水色領着卿卿直徑走向東側的廂房,推開門,讓出道來讓她進去。

卿卿放輕了腳步走到床前,床上的男子背後墊了兩個粗布枕頭半坐着,臉頰上有幾道淤青的傷痕,唇色發白,額上滲着虛汗。微微蹙着眉看了一眼他,一邊伸手拉過男子的手腕為他號脈,一邊示意水色去倒杯水來。

號完脈,将他的手放進棉被裏蓋好,接過水色遞過來的水送到他嘴邊,細致地喂他喝水:“還好脈象已經不像先前那樣虛浮了。”

男子嗓子低沉幹啞,聲音還很虛弱:“這是哪裏?”

她看了他一眼,淡淡答道:“護國寺。”

“是你救了我?”

“當然啦!”卿卿還未開口,立在一旁的水色便接道:“要不是我們小姐,你早就曝屍荒野了!你都不知道你那天昏倒在我們馬車前,滿身是血,可吓人了!”

男子神色淡定從容,認真道:“救命之恩,來日定當重謝!”

卿卿彎下眼睛笑了笑:“公子說笑了,我并不求什麽重謝,只要公子能夠康複我就謝天謝地了!”

他的聲音卻是堅定:“救命之恩,怎樣都是要重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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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他眨了眨眼睛,語氣有些玩味:“好吧好吧,如果你執意如此那就依你吧!可是這晉國,還真沒有什麽是我想要卻得不到的,你又能拿什麽重謝我呢?”

“姑娘這是何意?”

卿卿笑:“沒有什麽意思,你先養病吧,等三叔采藥回來讓他再給你號脈調換個方子。水色,我們走吧。”

男子看着她離去的背影,眼前浮現出一片刀光劍影,卻想不起自己是如何昏倒的,狠狠咳了幾下,似乎是要咳出血來,胸口悶痛不已,無力地閉上眼睛,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兩日前,智府的三老爺智遠到護國寺與雲游歸來的歸海大師講禪參禮,自小受智遠教導的瑞卿郡主智卿也一道前來。馬車行至山路,一名男子突然從山路旁的樹叢中沖出來,昏倒在馬車前,男子衣衫褴褛,渾身是血,智遠跳下馬車查看,男子渾身盡是劍傷。

卿卿掀開簾子,下了馬車,仔細查看了昏迷的男子,咬了咬嘴唇:“看樣子是傷得不輕,先擡上馬車吧,等到了寺裏再仔細醫治。”

水色皺了皺眉:“小姐……真的要……”

卿卿看了水色一眼,正色道:“若是沒碰上則另當別論,既然碰上了豈有不救之理?”

智遠捋了捋胡子,點點頭:“你家小姐說得不錯,識荊,把他擡到馬車上去吧!”

“是!”站在智遠身後的識荊叫來侍衛把人擡到馬車上去。

到了護國寺,智遠讓下人将男子安置在自己所住院子的廂房,仔細為他號脈檢查傷口,差人将他仔細擦洗幹淨,換上一身幹淨衣裳,将藥方子交給卿卿,囑咐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便甩了甩寬大的袖子去找歸海大師參禪去了。

卿卿帶着水色仔細照看了兩日,男子方才醒來。

出了院子,水色又回頭看了兩眼,壓低了聲音道:“小姐,奴婢瞧着這位公子一定不簡單。”

卿卿也回頭看了一眼男子所住的廂房,咬着嘴唇略微沉思:“嗯……吩咐識荊大哥多注意一點吧……”

“是,小姐,水色記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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