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兩天的考試一過,學生們繃緊的那根弦徹底松了,就等成績出來那一刻又再次提起來。

再說孟玺她哥傅聰自從那天醉酒後,又再次踏入了家門,抱着舅媽痛哭流涕,那晚母子倆說了很多心裏話,舅媽抱住傅聰,念叨着,“你哥,只有喝醉了,才像小時候這麽乖,聽話。”

傅聰第二天醒來後悔不已,面子挂不住,舅媽和他約法三章,他只要上學,她就給錢,傅聰在金錢的誘惑之下開了竅。

周末就打包好行李去了火車站,舅媽不放心他第一次出遠門,陪同他一起去學校報道,麻将館閉館兩天。

周一,成績出來了一半,每個辦公室的學生人來人往,争着搶着翻閱試卷,詢問成績。

英語一科是填機讀卡,作文兩天就批改完畢,成績出來得最早,英語課代表把成績表帶到教室,那張成績表被圍得水洩不通,毛子耀費力的擠進去,又擠出來,高興得手舞足蹈,“牛逼啊。”

沈跡看他的高興勁兒,“你英語考150了?”

“老大,我這是為孟玺高興。”毛子耀興奮得直搓手,“孟玺考了142分,你說牛不牛逼,離150就差8分,英語成績班上第一,可能還是年級第一。”毛子耀激動得就像這成績是他的一樣。

沈跡眉梢一挑,心裏小得意。

一時間,很多人向孟玺報喜,贊嘆她的英語成績這麽好,班上第二是封智的120分,足足被拉了二十多分,大家猜測常年霸占班上第一的封智會不會讓出頭把交椅。

孟玺倒沒他們這麽多的想法,令她憂愁的是理科三門實在不盡如意,如果抛開理科,她的文科是翹楚中的翹楚。

成績陸陸續續出來,當天晚上出爐班上的名次,孟玺榮登班上第一名的寶座。

大家一時間對孟玺刮目相看,發現新大陸似的。

莫兵拿了一張年級成績單進來的時候,春風得意,精神矍铄,帶了幾年差班,好多年沒這麽意氣風發過,站在講臺上分析成績單,念及孟玺的名字,年級排名三十,臺下掌聲雷動。

毛子耀可勁鼓掌,沈跡丢下手機,緩緩拍手,心裏小得意,不顯山不露水。

沈跡前進了二十名,算是小進步,毛子耀差不多退到底了,遭莫兵點名批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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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兵花了兩節課分析成績,雖然有些人扯了後腿,但總體上來看,其實是正常的水平發揮,唯獨對孟玺多了一份重視。

莫兵把孟玺叫到辦公室又表揚了一頓,最後一節晚自習,她才回來。

孟玺走進教室,後兩排的男生玩手機打游戲,沒了考試的緊張,竊竊私語,像蚊子似的在耳邊繞,前頭的沈跡趴着睡覺,外頭天空猛的升起一道氣弱游絲的雷聲,聽起來離得不遠。

教室頓起嘈雜,互相詢問帶傘沒,一個接一個傳染,毛珠珠碰碰她的左臂,嗫嚅的問,“孟玺,帶傘了嗎?”

孟玺握住筆,側頭,面上無奈一笑,“沒帶,我覺得這雨一時半會應該不會下過來。”

“媽的,要下雨了。”齊剛開始往書包裏裝東西,手機充電器和數據線,早上沒啃完的面包,噼裏啪啦的一頓響,動靜實在大,全班的視線聚集後排,心裏也毛躁起來,瘙癢似的,蠢蠢欲動。

齊剛挎上書包,他一個人走不成,還在撺掇周圍的同學,“沈跡,毛子,走啊。”

毛子耀頭也不擡,指頭飛快在屏幕上滑動,“我等這局打完,你先去探探路。”

“你怕個錘子,我先溜了。”齊剛弓着腰,蹑手蹑腳,像電視劇裏潛伏的特工,走到孟玺背後,扒着牆頭朝外張望,瞅準時機灰溜溜的跑出去。

齊剛開路争當先鋒軍,後兩排的男生陸陸續續的緊随其後,不到十分鐘,班上的男生溜了大半,後兩排收割嚴重,獨剩毛子耀和沈跡兩株稻子。

孟玺背後竄起一陣涼意,有風蹭過,不一會兒,窗戶噼裏啪啦一陣響,大風刮過,小股亂竄的妖風鑽進教室,逡巡每張課桌上的書本卷子,一雙雙無形的手快速翻書本扔卷子。

桌上的筆一下掉在地上,孟玺急忙彎腰去撿,擺在桌子上的一垛卷子,一股腦的往前沖,方向準,通通砸向沈跡的後腦勺,雷打不動的沈跡醒了,抓住一張卷子,小臂繃緊了。

孟玺看他的架勢,要撕人的節奏,趕忙伸手去夠卷子,“沈跡,謝謝你。”

沈跡回頭看,挑眉毛,捏着卷子一角,松了松,俯下身去把掉落的卷子全都撿起來,孟玺接過去時,他說,“你說你是不是烏鴉嘴,這雨偏偏下過來了。”

孟玺:“……”這雨怪我嘴了。

晚自習的鈴一打,外頭下起瓢潑大雨,抱怨聲起起伏伏,都站在走廊裏人擠人,逮到有傘的人就順一程路,沒傘的就止不住抱怨鬼天氣。

沈跡從書包裏掏出一把傘,藍色的小碎花,女生撐的。

毛子耀接過傘,瞅一眼,沒嫌棄,就是有點憋屈,“老大,這傘小了。”

“有就不錯了,你他媽還嫌東嫌西。”沈跡眼皮半掀,站起來,抓兩把頭發,眼中帶血絲,顯然沒睡醒。

沈跡拿傘走出教室,餘光瞥見孟玺還在做作業,沒停留,直接走出教室。

毛子耀走下樓梯口,“老大,孟玺好像沒帶傘。”

沈跡撐開傘,拍拍灰,“我知道,所以你只有淋雨回去了。”

“艹。”

孟玺站在一樓,望着頭頂的天空,一道轟雷,天空被閃電割得支離破碎,她眼珠猛的縮一下,她退到柱子後面,翻飛的雨點被風卷襲往樓道裏潑灑。

樓道的窗戶和門被大風撼動搖晃,整棟樓手忙腳亂,有人剛撐開傘,傘架子就被吹斷了,男生拿衣服蓋着頭,迫不及待沖入雨裏,一場暴風雨,淋透手腳。

孟玺等了半響,見雨勢不停,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跑出去,教學樓都沒多少人了。

她想着,淋一場也沒多大問題,大不了感冒,她将書包抗在頭頂,看了看雨勢,一咬牙準備沖出去。

“喂,你幹嘛想不開。”沈跡悄無聲息的竄出來,伸手拽住她的書包帶,孟玺被他突然的出聲吓得不輕,轉過身去。

沈跡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她背後,手裏拿着碎花傘,“你想感冒?又耽誤幾天課程。”

孟玺看眼那傘上的碎花,搖了搖頭,沈跡撐開傘,移到她頭頂,“不想,就靠近點。”

孟玺畏畏縮縮的靠過來,沈跡發號施令,“再靠近點。”

孟玺又挪一寸,誰叫這人有傘,他是大爺!

孟玺始終要維持出一段距離,沈跡就主動靠近她,一挨上她肩,孟玺反彈似的撤出去,“別動,這傘小,湊近點躲雨。”說完又逼近一步,“別讓我像那次醉酒一樣,攬你肩,還是你想讓我攬着?”

孟玺咬牙切齒,直呼大名。

“行,我不說話了。”沈跡其實在樓下等了她半天,怕人多,他一旦走過去撐傘,她會理也不理他,反而造成轟動,只得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出來,幸好孟玺沒急着回家。

一路無話,兩人就慢慢的共撐一把傘,閃電在傘沿撕扯,淋濕的地面水光波瀾,四面八方的雨絲湧進來,沈跡掌着傘柄,有幾次這歪風刮着傘,勢要卷上天去。

沈跡把雨傘傾向孟玺那邊。

無論暴風雨多猛,千萬別将我喜歡的姑娘淋濕了。

作者有話要說:

三更半夜更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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