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W (2)
好這個時候沒什麽人還在田野上，否則肯定以為張有誠是個瘋子，或者在這樣暗暗的天色下，把他當做一個稻草人。想什麽呢？張有誠最終還是打開了自己心中的結。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母親，是自己心裏有矛盾，才會把事情想得那麽糟糕，如果自己看得起自己，就不要把外界因素當成借口貶低自己。那個媒婆只是幫別人找個上門女婿，也許是從客觀條件上看待自己，并不是要歧視自己的身份地位，自己如果自己不想談，完全可以不談，沒必要做出那麽強烈的反應，她并沒有逼迫自己一定要答應。
張有誠回到家，看到母親很擔心，依然沒有說話，雖然想通了，暫時還是不想跟她說話。
“誠呀，你到哪？你不要怪我呀，我沒有不想要你……”
有誠的母親見張有誠不願意說話，只好說：“那你去洗腳吧！早點睡。”
後來，張有誠的母親在菜園裏摘菜時，跟同村的另外一個老人訴苦，解釋自己被兒子誤解的苦惱，說到了那個做上門女婿的事。她不是在抱怨，只是想把自己的意圖解釋給同齡人聽。
“還好你兒子沒有同意這事，你不知道呀！”那個老人對張有誠的母親講道，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在村裏早就傳開了關于這件做上門女婿的事。聽說那個女孩雖然長得還漂亮，卻沒人敢娶呀，那個女孩得了不育症，不能生孩子了，他父母還想為她和女婿買個兒子或領養個女兒呢。聽說那個女的在上學時就很沒規矩，跟太多男的睡過，流過産，現在已經不育了。張有誠的母親聽了這些傳言，吓了一跳，更加覺得自己太對不起兒子了，也真的慶幸兒子沒有同意那個媒婆。
回到家了，張有誠的母親趕緊向張有誠道歉，也把聽來的這些傳言講了。
“好了，媽，我沒有怪你。”張有誠說，他聽了那些不知是謠言還是真的傳言的話，反而沒什麽反應。在他心裏，覺得這個女孩如果真的如傳言所說，倒是很可憐，誰知道她的經歷是不是夠寫成一個悲劇呢。每個人都在演自己的戲，細節的，感人的，喜與悲，只有自己品嘗，除非他把自己的故事編成書，否則誰能理解呢。張有誠不想再為這件事傷神了，就讓它過去。
每次放假期間，都會有人帶頭組織一下同學聚會。談起同學聚會，也許大家都有話說，君君現在讀大學了，參加過小學同學聚會，初中同學聚會，高中同學聚會，大學同學聚會就不要說了，各種同學聚會各有特色。
小學的同學都差不多在同一個村裏，雖然範圍極小，但是君君也記不得多少個了。有些小學同學初中都沒有畢業就外出打工了，更多是讀完初中就走向社會了，所以能聚的人數也不多。君君只參加過一次小學聚會，感覺怪怪的，氣氛跟開班會一樣，而且才十幾個人。當時君君讀高中，正是放寒假在家，村裏的一個男同學來通知君君，說去小學學校有個同學聚會。小學學校離君君家裏不會太遠，就在初中學校的旁邊走幾步路的地方，君君就順便過去看看。君君趕到學校的大榕樹底下集合，只見許多曾相識的面孔換上不一樣的發型和着裝，三三兩兩各自聊天。很多男生都成小混混一般，戴耳釘的，吸煙的，穿乞丐裝的，君君看着挺不舒服。女生來的更少，大家沒什麽共同語言，君君和她們打個招呼後就不知道可以跟她們講什麽了。大家在那樹下站了許久，到教室裏坐坐，都感覺很無聊。有人就提議去吃燒烤，但是有個男生反對，因為他感冒了，喉嚨痛。有個人提議去他家裏玩，正好他家剛做起了新房子，大家去看看，于是大家就去了。在他家，他父母都不在家，他自己裝了些果子，讓大家一邊吃東西一邊看影碟。君君呆了一會兒就回家了，對這次小學聚會沒什麽好感，以後也沒有小學聚會了。
每年都有同學聚會，君君不是每年都會去參加。有一年初中同學聚會，君君和大家到登山拜佛，都是過完年不久，山上的寺廟裏也很熱鬧，爬完山回來，大家還到吃了餐飯。初中的同學都比較面熟，張有誠和君君也是初中同一個班，有些同學認識卻叫不出名字來的，但是能回憶起有關同學的事跡。初中有玩得較好的同學，君君跟他們能聊得起來，而且大家看上去都比較懂事了。同學們會互相問一下在哪裏幹什麽，有幾個初中同學和君君還是在同一個高中學校念書，有些同學在讀師範或幼師，有的讀技校，有的工作了，大家雖然不同身份，卻能互相支持和加油。特別是讀高中的同學，其他同學都很羨慕，也帶來考上大學的祝福，君君看到同學們對自己的期望，感到很受鼓勵。
高中同學聚會是在城裏，很多同學都在讀大學了，大家選擇聚會的方式也多。君君去過比較多的也是高中同學聚會，每當放寒暑假幾乎都會有一次，大家一起去酒店聚聚餐，去KTV唱唱歌，去沙灘看看風景照照相，再去逛逛街買點東西。大家在一起會談談自己的大學或工作經歷，發生過什麽有趣的事情，什麽理想和未來的打算或者迷茫等等。
不知道再過十年，同學聚會會是什麽樣子？聽有的大學老師說，十年以後，如果你越有出息，你就越會想去參加同學聚會，如果你越沒有出息，你就越怕參加同學聚會。有的人把它當做發展人際，尋找發財機會的聚會；有的人把它當做發展友誼，尋找舊情人的聚會；有的人把它當做炫耀自己，自我滿足的聚會；有的人把它當做就是簡單的娛樂一下的聚會。會不會像那樣說的，君君還不知道，只是現在大家的目的都挺單純的，至少君君只想和大家見個面，一起開心一下。
君君和朱葉在高中是同桌也是舍友，君君和她感情很好，但是高中畢業後比較少實際聯系，只是在同學聚會時會見個面，在□□上會聊幾句。這次高中同學聚會定在農歷初七，君君約好葉子要去參加。聽說，葉子在一個師範學院讀英語專業，就在省內，她高中時英語比較好，她也喜歡這個專業。
過年這天，祝福短信滿天飛，吃完年夜飯，君君還收了父母包的紅包。晚上，君君一邊看着春節聯歡晚會，一邊發了好多祝福短信。君君在新春那天晚上十二點接到了黃鵬名的電話祝福聲，當時君君很高興。整個寒假，黃鵬名打給君君的電話次數并不多，這次黃鵬名卻告訴君君，他很想她，他還說過完年想來找君君。君君立馬拒絕了，不要他來。
“你不想我嗎？”黃鵬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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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想。”君君在電話的另一頭說。
“那為什麽不讓我去找你？”
“沒有為什麽，就是不要。”君君說，她根本沒做好準備，她父母更沒做準備，甚至……雖然黃鵬名知道君君是在農村，但是君君就是不敢讓他來。想到《紅樓夢》中賈寶玉去襲人家裏找她的那個情景，君君想黃鵬名或許将跟賈寶玉到襲人家的心情差不多。君君執意不讓黃鵬名來找自己，黃鵬名只好作罷，兩個人似乎又鬧得不高興結尾。
君君挂了黃鵬名的電話後，有張有誠的未接來電顯示，可能同時打過來了，君君就打過去向他拜了個年，兩人又聊了一會兒。新年就這樣開始了！
張有誠給母親包了兩百塊錢紅包，吃完年夜飯給了母親，另外說幾句好話，母親也說了一些好話才把紅包接過去。晚上，他和母親坐在床上，陪母親看會兒春節聯歡晚會。母親跟他聊起了以前的事，她以前幫李文清帶過小孩，她把有誠和志俊都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一樣撫養，兩個孩子都吃着她的奶長大，現在不知道志俊那個孩子怎樣了，也不知道他是否還會記得養過他的奶媽。不過，張有誠的母親也說，家裏因為李文清給過一筆撫養費而風光過，就連這幾間石頭房子也是靠那筆錢才建起來的。
“媽，你知道他們現在在哪嗎？那個李文清怎麽沒再來過村裏呢？”張有誠問。
“他們在廈門，戶口都移過去了，不會回來了。”
“真的在廈門，能找到他們嗎？”
“我不知道他們在哪裏，你也不要去找他們，反正我們跟他們沒什麽關系了。有誠，你要靠自己努力工作，早點成家立業，讓媽以後走得安心。”
“媽，過年不要說那話，你會長命百歲的。”
“媽有幾樣東西留給未來的兒媳婦，現在我去拿來給你，你也長大了，可以留給你來保管了。”張有誠的母親去箱子裏拿出一個紅布袋，母親說那是她曾經的嫁妝。打開紅袋子，裏面是幾個民國的銀元，一對銀手镯，一對金耳環，和項鏈。張有誠看了這幾件嫁妝，挺驚訝的，母親竟然有這麽古老的嫁妝，以前母親都沒提起過，可能連父親都不知道吧，否則可能早就被拿出去賣了。
“媽，還是你留着吧！到時我結婚時，你自己交給你兒媳婦。”
“我老了，現在要交給你來保管了。我老眼昏花，記性又不好了，擔心哪天把它們弄丢了，或怕記不住交給你。”張有誠的母親說道。張有誠只好收下，把這貴重的嫁妝放好。
晚上，蘭珍這些同事們紛紛發短信來祝福，也收到君君的祝福，張有誠很想打電話給君君，向她說幾句祝福，可是，想說的話在腦海裏預演過很多遍，在電話薄裏找到她的號碼，卻始終沒按下呼叫的左鍵，直到過了十二點，才鼓起勇氣打出去，結果是“the calling is busying now……”當時正好黃鵬名打電話給君君。
十九歲左右，已經是一個談情說愛，甚至談婚論嫁的年齡，看着身邊同齡人的變化，發現自己已經沒法逃避長大的現實，再也回不到孩子時代了，說那句不想長大已經沒有什麽意義，只是越長大越覺得孤單，越長大越想得多。張有誠感覺，放假在家裏，身體是放松了，可是心很累；工作時身體雖然累了，但心得到放松，讓心累還不如讓身體累着。過了一年，老了一歲，記得有讀過一篇英文，西方人把老了和長大了都叫做old，如果他們說你變成熟了也是叫old了，怪不得大家都喜歡說“我老了”。
初七那天，天氣有點冷，君君去城裏參加高中的同學聚會。大家選擇在學校附近的那條小吃街的所謂正宗火鍋招牌店吃火鍋，不僅有火鍋還有其它特色菜。參加聚會的人數有三十幾個，在一個大房間擺了三桌，自己選擇座位。君君本想拉着葉子一起坐，未料葉子和他男朋友一起坐在君君的對面，她只是和君君打了一下招呼，就跟她男朋友親密地說着話，她男朋友還幫她夾菜盛湯。葉子和班上的他在一起了，君君直到現在才知道。那個男同學是易敏榮，高中時就坐君君她們後排，曾經還常常向君君問問題，而且他就在君君後面，君君時常要轉過頭去跟他講解。高中時，君君感覺易敏榮跟自己走得比較近，她們會為了一個數學題目争執，朱葉的後面是易敏榮的同桌吳立群，朱葉也較少轉過頭去跟他說話，有問題也會問君君。看到葉子和易敏榮成了一對，君君也說不清自己是什麽感覺，也許也是會為她們高興的。大家除了吃，還安排了節目，玩一些游戲，或有些有才藝的同學來幾段歌舞，還有同學會表演魔術。輪到君君了，大家都叫君君唱首歌，君君看大家都那麽熱情地鼓掌，只好将就着唱了一首範冰冰的那首《飛鳥》。
君君她們吃火鍋的那個房間在二樓，出了房間外面還有空間可以坐下來聊聊天。葉子後來也出來了，終于兩好姐妹可以好好聊聊了。葉子問君君在大學過得怎樣，君君講了一些學校裏發生過得一些大事，以及自己的大學生活。葉子問君君談戀愛了沒有，君君說有男朋友了，不過是在廈門。君君問葉子什麽時候開始跟易同學在一起了，葉子說她們應該算從高中畢業在一起了，當時沒有公開關系，只是暗中來往，雖然對方都心知肚明，但誰不沒說出喜歡對方，大二時才互相坦白，然後才公開男女朋友關系。君君問她們兩個是誰先告白的，葉子竟然說是她自己，易敏榮問她是不是喜歡他，葉子就說出了自己喜歡他。君君笑着問她是不是等不及了，怎麽沒等他先說那三個字。葉子就問君君，她的愛情是怎麽發展的，君君反而不好意思講了，不過君君覺得自己和黃鵬名也是暧昧了許久才互相确定關系的，說起來也挺枯燥無味的，不過是一起去圖書館學習，然後就走在了一起。
黃鵬名的空間總是很多人氣，許多人留言，也有不少漂亮的女孩子留言，君君也會常常關注，看了別人的留言，自己卻不常為他留言。君君和黃鵬名開通了情侶空間，其他人也看得出來，希望這樣可以減少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有些情侶說話會很肉麻，但是君君和黃鵬名從來不會這樣，因為君君不喜歡也不會說，就連稱呼也是這樣，她們一般叫對方名字，很少以老公老婆互稱。可是，這次，君君竟然在黃鵬名的留言板裏看到一條惡心的留言，她說“親，我可以做你老婆嗎？”君君看了挺生氣的，不知道那個女的是誰，黃鵬名到底認不認識。君君本想打電話問一下黃鵬名，後來猶豫了一下，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小題大做，就在一次□□聊天時提起這句留言。黃鵬名倒是沒什麽很奇怪，還問君君是不是吃醋了，只是解釋說有人開玩笑，讓君君不要想太多。君君雖然感覺不爽，但是只好當做是哪個沒事做的人在跟黃鵬名開玩笑。君君看到黃鵬名最近的一篇圖片日志，有些黃鵬名這個寒假同學聚會的照片，有幾張照片，黃鵬名看上去和一個女生很親近，特別是其中一張黃鵬名把手搭在她肩上。君君覺得自己有點過敏，難道這也是吃醋，他們只不過是同學聚會，君君可不想變成醋壇子，只好叫自己不要想太多。君君又想，假如自己以後結了婚，如果老公有了外遇，自己能不能容忍呢？自己是否可以成全別人，不去為感情争執呢？如果一個人對感情很冷漠，是不是就不會傷得太深，是不是更舍得離開。當然，君君現在想什麽都是空想，事情是不可預料的，到時候放得下還是放不下都不是現在說了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