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薛美美自己強詞奪理還想找常如歡幫她, 幾個小的不服氣也紛紛看向常如歡。

常如歡對薛美美挑眉一笑:“我是你嫂子,跟嫂子該這樣說話?”

“你!”薛美美氣急, 張口就想反駁。

常如歡擡手打斷她, “既然你都不懂得尊重我這個嫂子,憑什麽讓幾個小的尊重你?做長輩的要有做長輩的樣子, 小輩們都是跟長輩學的。”她環視了一眼幾個小的, 繼續道,“況且就算你不說, 我相信這幾個孩子也不會與你争,你說是不是。”

最小的薛菊一本正經慢悠悠道:“對。”

其他幾個也紛紛附和着點頭。

薛曼冷哼了一聲,“小姑姑自己沒有長輩的樣子不懂得照顧小的,我們可是知道尊重長輩的。”

薛美美被常如歡說了一頓, 還被小輩嗆, 又氣又臊, 眼眶都紅了。常如歡見這樣,趕忙道:“好了, 好了,美美先挑。”大過年的小姑子真哭了那錢氏不得跟她急啊。

可薛美美現在哪好意思去挑, 留下不好意思, 走又舍不得好好看的珠花,站在那裏別提多難受了。

她鬧脾氣常如歡卻不想慣着她, 便讓年紀最小的薛菊先挑,薛菊慢吞吞的跟幾個姐姐道謝又和常如歡道謝,到了跟前左挑右選的挑了一個大紅色的絹花。

薛竹看她挑的笑道:“這大紅的絹花和你倒是般配。”

薛菊瞅了她姐一眼, 輕輕哼了一聲。

然後其他人也開始挑選,薛美美眼看着好看的快被挑沒了,也顧不得鬧脾氣了趕緊上前挑了一朵。只是之前看上的那朵卻被薛曼挑了去。

薛曼似乎知道她所想的,在她看過來的時候示威的哼了一聲。

薛美美心裏氣的直罵人,可卻不好意思再鬧下去了。她怕把她五嫂徹底得罪了往後都沒有她的好東西了。

她知道今年她娘要給她相看婆家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年就要嫁人了,嫁人的時候嫁妝多寡直接影響到在夫家的地位,而幾個哥哥嫂嫂,雖然平日對她都還不錯,可卻沒有五哥五嫂大方。最讓她生氣的是她五哥完全被五嫂迷住了,五嫂說什麽都聽,就那次去縣城還被五哥罵了一頓,前些天還被她娘警告以後對她五嫂客氣些,否則五哥都不認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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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一個女人,對自己親妹子說出這種話薛美美是生氣傷心的,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迫不得已才忍氣吞聲。

薛美美心裏委屈極了,直到回去都悶悶不樂。

正屋裏柳氏幾個正聊天說話就等着常如歡她們回來了,柳氏剛想酸兩句,突然看見薛曼幾個頭上的絹花,又吞了回去,她臉上僵硬的笑着,“五弟妹就是大方,幾個下的有,我們幾個老的倒是沒有了。”

周氏和吳氏皺眉看了她一眼,吳氏嘴皮子利索率先開口:“大嫂,咱們都一把年紀了戴這麽嬌嫩的絹花倒讓人笑話,況且五弟妹最小,咱們做嫂嫂的沒給弟妹什麽東西,問弟妹要東西哪能開這口。”

柳氏一噎,她是五個妯娌中年紀最大的,都是做祖母的人了,吳氏這意思可不就是說她不要臉嗎。柳氏空有小心眼卻沒大智慧,被吳氏這麽輕飄飄的就堵了回去。可心下又不甘心,不高興道:“咱們這麽多人等她一個人,倒是好大的架子。”

常如歡早就見識了柳氏的小氣,當下也不惱,只笑道:“那是我對不住幾位嫂嫂了。”轉頭看見小柳氏一臉歉疚的看着她,對薛曼道,“還不把給你嫂子的拿出來。”

薛曼點點頭,走過柳氏跟前的時候嘆了口氣,然後将常如歡給小柳氏的絹花拿了出來。

小柳氏忐忑不安,趕緊起來道謝。

柳氏氣惱沒人幫忙就想找錢氏。但錢氏這幾個月與柳氏極為不對付,哪會管她。錢氏道:“時候不早,早些出門拜年吧。”

大的小的一行十多個人出門拜年,等回來的時候都中午了。男人們回來的晚些,等吃了飯,都各自回屋補眠,明日開始回娘家的回娘家,走親戚的走親戚。

常如歡和薛陸回到房裏,屋裏還是很冷,薛陸忍着冷燒了把火将炕燒熱才脫了棉衣鑽進被窩。

被窩掀開,涼意便鑽了進來,常如歡往裏鑽了鑽,連同腦袋埋了進去。薛陸嘿嘿笑着考過來将她抱進懷裏,“我給娘子暖暖。”

常如歡憋的慌,将腦袋鑽出來,給了他一巴掌,“都是你。”

“是,是我的不對。”薛陸笑嘻嘻的一點不生氣,任憑巴掌落在腦袋上。

自從正經讀書後他當然知道‘夫為妻綱’到底是什麽意思,自然也知道他們成親的時候常如歡說的那些話是忽悠他的,但是看着他的娘子他就沒了脾氣,想算賬都不行。

後來他想明白了,不管夫為妻綱還是妻為夫綱,娘子都是他的娘子,他疼娘子也是應該的。

就像現在,娘子給他一巴掌,他也不惱,甚至覺得這是夫妻倆的閨房之樂。

“娘子,嘿嘿。”

常如歡翻個白眼,很難想象她居然指望這貨考狀元。就算做了官難不成是泥捏的讓人揉搓不成?

“能不能有點出息。”常如歡又給了他一巴掌。

薛陸有些委屈,“娘子,在你面前我出息了幹嘛?人家都是擔心夫君不與自己一條心不疼她不讓着她,你怎麽就說我沒出息呢。況且,疼媳婦要出息幹嘛。”

“好好好,你說的都對。”常如歡困的不行,敷衍了兩句就睡了。

薛陸看着閉上眼睡着的媳婦委屈的也睡了過去。

第二日一早各房的媳婦們都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娘家了。薛陸和常如歡也不例外,只是常海生只在常家莊住了一晚就回了縣城,所以他們夫妻直接帶上禮品去了縣城。

縣城裏也因為過年熱鬧非凡,兩人直接去了常家的宅子,此時常如年已經在大門口正等着了,見二人來了,薛如年急忙喊道:“爹,姐姐和姐夫來了。”

常海生自從張武出事後心情一直不錯,見薛陸穿着一身長袍更加滿意,“不錯,很有讀書人的樣子了。”

被岳父誇獎薛陸自然很開心,滿面笑容的将禮品拿進屋,“岳父,小婿剛剛在街上買了陳家的酒,待會小婿給岳父斟上喝幾杯。”

常海生若有似無的瞥了常如歡一眼問薛陸,“不怕你媳婦不讓喝了?”

薛陸嘿嘿直笑,沒有覺得不好意思,道:“來之前娘子就允許小婿今日喝酒了。”

常海生哈哈大笑,對薛陸的疼媳婦這事很滿意,但他還是對常如歡道:“薛陸是男人,在外應酬是難免,就是他以後若是做了官,也不可能不出去應酬的。”他在縣學教書,從同僚那裏也聽了不少官場的事。

常如歡輕哼了一聲,“他若喜歡喝,我還能管的了他?”

常海生搖搖頭不說了,和薛陸一起進了屋坐下,才神秘道:“你們猜張武最後怎麽樣了?”

薛陸露出好奇心急的樣子問道:“如何了?”

年前不等事情有結果他們就早早的回了薛家莊,對這事還真不知道。期間薛陸自然也想知道事情結果,但奈何鄉下消息閉塞,竟然一直不知道這事。

“張武的姑母知道這事被縣令罵了一頓,說他們張家沒一個好東西。縣令夫人惱怒,跑回娘家要和娘家恩斷義絕。張武還覺得只是一個小妾根本就是小題大做,縣令夫人大怒,真的和娘家斷了關系。這還不算,縣令頭上被人戴了綠帽子怎麽肯甘心,竟然找了許多地痞流氓将張武隔三差五的打上一頓,現在張武已經下不來床了。聽說張地主打算等張武傷好了将人送到省城張武的外家去。”

常海生真想再大笑三聲,但奈何年前的時候失态過一次,用常如年的話講:“爹,您今日和以往真不一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您發了大財呢。

于是常海生再說起這事的時候雖然還是很興奮,但卻控制住了自己,只是喝酒的時候多喝了幾杯。

常海生酒量不大,喝了幾杯就醉醺醺的了,喝了酒人就話多了,也感性不少。他拉着薛陸的手道:“如歡以前苦啊,她娘早早的就走了,那時候如年才兩歲,長到現在這麽大都是如歡在帶着,那時候她自己還是個孩子呢,我這個當爹的只顧着讀書,家裏的一切都是她在忙活.....”

說着說着,常海生突然捂着臉嗚嗚哭了起來,“我對不起如歡,對不起如年,更對不起他們死去的娘啊。”

酒桌上靜了下來,常如年低垂着腦袋,神情低迷,自他懂事起就是姐姐帶他,對自己的娘是一點的印象都沒有。

這些對常如歡是陌生的,她腦子裏雖然有原主的記憶,但那些對她來講都像是其他人的事情,但此刻聽着常海生的話,心裏卻不是滋味,也不知是原主的還是她的。來這裏半年多了,她漸漸的融入到了這個世界,慢慢的将薛陸當成了夫君,将常海生當成了自己的親爹。

她看着常海生這個舉人,這個平日溫和的男人痛哭流涕,心裏在這一刻真的體會到了原主曾經的絕望,原主是個懦弱的人,害怕離開自己的父親和弟弟,害怕嫁給那個傳說中的混蛋。

“爹.....”常如歡張了張口,想說沒關系,都是應該的卻說不出口,畢竟她不是真正的原主。

假如常海生的病好的早些,那麽原主就不用被自己的伯娘和嬸娘逼迫着嫁人,那麽也不會絕望的上吊。

薛陸看着岳父,又看了看自己的媳婦,眼神堅定的對常海生保證道:“岳父,那些都過去了,好日子在後頭呢,您看,您也中了舉了,等您再中了進士做了官,這清河縣還有誰敢欺負她。”他頓了頓,臉上有些羞澀,“而且她已經嫁給我了,這輩子我都會像您一樣疼愛她,絕對不會讓她受一絲絲的委屈。”

“我薛陸在您面前發誓,若是以前做對不起如歡的事,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薛陸豎起三根手指,根本不等常海生阻止就起了重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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