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若是在現代, 男人就算詛咒自己出門被車撞, 喝水被水噎死, 下雨被雷劈死, 常如歡都不會相信。但是現在她卻不得不信,因為古人很重視起誓,不到迫不得已逼到絕路輕易不會起這等重誓。

但薛陸現在為了她當着常海生的面起誓了,這是要讓常海生安心,也是讓她安心呢。

要說不感動, 那是騙人的,她也是人,即便她的靈魂是從遙遠的現代過來的,即便她曾經見識過各式各樣的男人, 這會兒的她依然是感動的。

她甚至想上前抱着這個年輕的男人, 告訴他,她相信他。

此刻, 常海生忘記了哭呆呆的看着眼前這個曾經讓他看不上的女婿, 看着他眼中真摯的感情,常海生真的放心了,自己的女兒真的有了疼愛她的夫君了。

常海生有些激動, 拉着薛陸的手一個勁的說“好,好, 好孩子,我沒看錯你。”

常如歡眼前一黑,以前您也沒看上他好嘛, 只是破罐子破摔才幫他的好嗎....

但常海生卻真的滿意極了,拉着薛陸又多喝了幾杯。薛陸的臉喝的很紅,笑眯眯的和常海生斷斷續續的說着話。

一旁早就紅了眼的常如年蹭到常如歡跟前,扯着她衣袖,歉疚道:“姐,我以前不該說姐夫是廢物。”

小小的孩子很懊惱,可說出去的話真的收不回來了。

常如歡摸着他的腦袋笑道:“沒事,如年之前跟你姐夫道歉了的,你姐夫也沒生氣。”

她這麽一說常如年更內疚了,“姐夫是好人,對姐姐也好。”雖然表現的有些怕媳婦,可誰讓薛陸的媳婦是他姐姐呢,怕他姐姐一輩子才好呢。

常海生喝多了最後直接趴在桌上睡了,薛陸笑眯眯的想站起來扶岳父回去休息,可他自己也歪歪斜斜的站不穩。

常如歡一指頭将他戳回炕上,“我和如年來,你在這等着。”

薛陸看着眼前的媳婦越看越好看,笑眯眯道:“娘子,你真美。”

常如歡見他喝傻了再說出其他的話來,趕緊叫過常如年兩人一起将常海生扶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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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常如歡回來的時候薛陸還一個人坐在炕上傻笑,見她進來,又咧嘴笑,“娘子,娘子,娘子你真好。”

常如歡沒好氣的将他扶起來往房間走,薛陸歪歪斜斜的将大半個身子都靠在了她身上。常如歡瘦弱,薛陸好歹是個大老爺們,常如歡差點摔倒在地上,她伸手推了薛陸一下,薛陸沒站穩腦袋一下磕在門框上。

好在常如歡并沒有用力氣,但薛陸站不穩,磕了這一下就有些委屈了,她可憐巴巴的看着常如歡,癟嘴道:“娘子....”

常如歡又氣又想笑,“進屋,外面太冷了。”

屋內早就燒好了炕,上了炕被窩裏也暖烘烘的,薛陸喝的有些多,但還記得他媳婦不喜歡聞酒味,歪歪斜斜的就着屋裏冷透的水洗了把臉然後漱了口才爬上炕。

水很涼,薛陸有一瞬間酒醒的感覺,但上了炕溫暖襲來,酒氣又湧了上來,整個人懶洋洋迷迷糊糊的。

他往常如歡身邊靠了靠聞到常如歡身上的味道,然後将腦袋埋進常如歡的脖子裏,然後....拱了拱....

常如歡滿臉黑線的看着這個男人像只大狗一樣拱進自己懷裏,她心裏真的是一萬只草泥馬滾滾而過。

薛陸似乎找到了溫暖舒适的地方,還舒服的嘆了口氣。

被拱的人好像給他一巴掌怎麽辦!

好想将他踹下去怎麽辦!

常如歡僵硬的躺在那裏,聽着薛陸的呼吸卻久久不能睡着。

後半夜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了,又夢見薛陸身穿官服一本正經的對人說:“本官曾經給夫人起過誓,這輩子若是做對不起她的事,就不得好死。”然後夢一轉又回到今晚薛陸起誓時的認真樣子。到最後她似乎又回到了現代,曾經授課的學校,她其他系的朋友李青問她:“若是有男人起誓,你是否會信?”

她記得清清楚楚,她在夢裏回答道:“除非我腦子被驢踢了,否則,我才不信,我又不是天真的小女生。”

夢醒了,外面天色蒙蒙亮了。薛陸還窩在她的懷裏,雙手抱着她的腰,一晚上沒有動。

常如歡被壓的喘不過氣來,輕輕的将他的手擡開,看着薛陸稍顯稚嫩的臉,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喜歡上了這個剛剛滿十八歲的古代小男人。

醉酒的薛陸是在他娘子溫暖而香香的懷裏醒來的,這個感覺太美好,他一點都不想起來,本想再裝睡多感受一會,但常如歡下一秒将他推開了。

薛陸被戳穿,嘿嘿直笑,“娘子你醒了啊,我以為你沒醒,怕吵到你....”說着話,一雙眼睛還去瞄剛剛常如歡推他的時候露出來的胸口。

白膩的肌膚嬌嫩的像剛出鍋的豆腐,還有剛剛的觸感,薛陸只覺心神蕩漾,恨不得馬上撲倒他的娘子。

然而想到與娘子的約定,薛陸又有些洩氣,就算今年秋天他能中了秀才考試,要考舉人也得等兩年後了,時間這麽漫長,他好心急。

常如歡不知他心中所想,看着外面大亮了便穿衣起來,今日他們還得趕回薛家莊,還有其他的親戚要走動。

早飯的時候常海生有些尴尬,昨晚喝酒的時候還想着千萬別喝醉了出醜,誰知最後還是喝多了。剛剛還聽常如年說他昨晚拉着薛陸的手痛哭流涕的事,現在見了女兒女婿真是沒臉見人了。

好在薛陸最後也喝多了,也不記得他岳父的醜态了,而常如歡倒是記得,也為了維護常海生的面子只當什麽都不知道。

一家人安靜的吃了早飯,薛陸先去縣學的夫子家走了一遭,送了禮品,這才回來和常如歡一起回去。

常如年舍不得姐姐,“姐你們別走了好不好?”

薛陸摸摸他腦袋,笑道:“再過幾天我們就回來了啊。”

為了參加春闱,常海生出了正月十五就要進京趕考了,常如歡夫妻肩負着照顧長如年的重任,所以他們回去也待不了幾天就該回來了。

兩人回了村裏,村裏還洋溢着過年的熱鬧。忙碌了一年的淳樸的鄉民,趁着過年的時候走親戚的走親戚,串門子的串門子。

兩人剛進門,便見薛竹蹦着過來神秘兮兮的對常如歡道:“五嬸兒。你娘家來人了。”

常如歡覺得奇怪,和薛陸對視一眼,這是誰來了?他們這不是剛從娘家回來嗎?

薛竹似乎知道她所想,道:“她說她是你娘家大伯娘,來的還有一個姑娘,十五六歲。”

大伯娘李氏?還有一個姑娘?誰?難道是她堂姐或者堂妹?

常如歡不動聲色對薛竹道:“我知道了,她們在何處?”

薛竹道:“在奶奶那呢。”

常如歡點點頭和薛陸直接去了正屋,還未等進門便聽到李氏正笑着說話,感覺有什麽喜事一般。

李氏見他們進來,眼前一亮,接着笑着站起來,親昵的過來拉常如歡的胳膊,“如歡回來了,我來看看你。”

來看看她?常如歡冷笑,當初他們家落魄的時候恨不能離的遠遠的,甚至還算計她的婚事,現在倒親熱起來了。常如歡不着痕跡的将她胳膊推開,淡淡道:“大伯娘來有事?”

李氏一僵,瞅了錢氏一眼,道:“咱們去你那邊說。”

常如歡也不想讓這些醜事在薛家宣揚開來,便點頭往外走。李氏見此連忙拉上站在一旁的姑娘跟了上去。

薛陸不放心要跟上去,錢氏拉住她,“她娘家伯娘來讓她們說說話,你去做什麽?”

薛陸聽說過一些常家的事,對錢氏道:“不行,我不放心,當初她大伯娘和嬸娘都能扣娘子的彩禮,我怕她欺負娘子。”說着不等錢氏阻攔連忙跟了上去。

本來薛陸被錢氏拉住李氏還挺高興,畢竟這種事讓侄女婿聽見也不好,誰知她們這邊剛進屋薛陸就緊跟着回來了。

李氏臉上挂滿尴尬的笑,對薛陸道:“侄女婿,你看我和侄女有話要說,要不你去別屋待會?”

薛陸才不聽她的,擡頭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倨傲而無禮道:“這是我家,你讓我出去?你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出去?”

他還記得當初回門的時候李氏找他們麻煩的事呢,他小氣着呢!記仇!

李氏臉一僵笑容差點就維持不住了,她尴尬笑了笑,對常如歡道:“其實今日來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有點小事和你商量商量....”說着拉過她帶來的姑娘,對常如歡道,“如歡呢,這是我娘家堂妹,今年才十六,你看你爹年紀也不小了,身邊沒個人照顧,你弟弟也小,總得有個人照應着,而且你爹今年就要去考進士,若中了,總得身邊有個人不是?你看我堂妹人也老實,長得也還不錯......你能不能和你爹說說.....”

不等李氏說完,常如歡便打斷她:“大伯娘,我爹娶不娶妻,您覺得跟我一個小輩說合适嗎?”

李氏張了張嘴,“可你爹他.....”

常如歡冷笑一聲,道:“我爹怎麽了?他娶不娶妻,娶誰為妻那是他的自由,我們做兒女的只有尊重他決定的份,卻不會替他做決定。”她說着瞅了一眼正一臉熱切瞅着她的姑娘,哼笑道,“我家什麽長相,您覺得就您堂妹這德性能配得上我爹?”

她可不是聖母,說話也毒,那姑娘眼眶唰的就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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