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預警!請勿在進食時觀看,如有不适深表歉意。還是懇請大家吃完了再看QAQ

我還是一定要啰嗦幾句(雖然可能被打),吃完再看吃完再看吃完再看……

023

白素晴天霹靂——她竟忘了白天出門的時候, 韓攻将鳥籠擱在了條凳上!

須知道惹惱了老太君,那少不得吃家法,這事教韓攻一夜沒睡好。第二天早上,他破天荒起了個大早,便把阿武也叫起來想了個轍——

那鹦哥學舌全憑記憶,和人一樣, 人的記憶力有限, 鹦哥也不外如是, 能學到的話總共就三四十句。韓攻在反複敲打鳥籠的過程中發現那鹦哥說話的順序總是固定, 于是讓阿武陪着那鹦鹉聽他說話,一旦說到了不該說的句子,便拿起竹棍敲打一番, 再教他一句“福如東海壽比南山”,企圖将原先的這句話給填塞過去。

也不知這個法子管不管用, 權且死馬當活馬醫, 阿武苦兮兮地拿着細竹棍去調|教鹦哥了。韓攻終于得閑, 瞅着空子吃過早飯, 想回去再睡個回籠覺,又遇到一樁麻煩。

白素趁着他和阿武弄鹦哥的時候跑到他房裏來,韓攻一瞧, 怎麽還是個大姑娘的形态?

白素急得不行:“一會兒采薇來找我幹活,我可怎麽辦。”

韓攻眼珠一轉給拿了主意,塞白素一錢袋,叫她出去書院裏躲躲, 變得回來就趕緊回來,變不回來就在書院裏等他,晚上再想轍,如此将白素打發出了後門。

這日天氣暖和,街上游人多,白素在人流中摩肩接踵地擠了兩下,忽然有所感應,伸手往後一掏,果然抓住一只狗爪子——

一個肥頭呆腦的矮個子少爺,身後帶兩個惡奴,嬉皮笑臉地瞅着她:“小姑子上哪去,一個人逛街多悶,咱們郎君請你去樓上喝杯酒如何?”

白素鳳目一凜,還未來得及說話,身後便有一輛牛車駛來,車夫拉着貨物吆喝:“起開起開!”白素往旁邊退讓,牛車蹭到了那惡少的錦衫,主仆三個惱羞成怒便将車夫拖下來,跟他強要一兩銀子的過路費。

她在一邊看,正要說話,忽然伸手一摸,發現韓攻給自己的錢袋不見了。

白素旋身四顧,潮來潮往的人叢中,有兩小賊逆流而行。其中一人鬼鬼祟祟回頭,剛好和她打了個照面,吓得飛快搶了一匹馬,踐踏人群往城南跑去。

她不欲在城中驚動旁人,撥開人群快速跟上。

越跑越快,白素一路出了城,眼看人煙漸漸稀少,便縱身追去,用輕功趕上了兩小賊。

她一手一個,将兩人掀下馬。兩人都是團身一滾,其中一人起來的時候手裏已拔出短匕。

那持刀竊賊見她似乎有兩下子,揚起手便照白素劈來。只見白影一閃,匕首卻橫向飛了出去,釘在一旁的樹幹上。

那賊人一聲怪叫,身體卻已被白素舉了起來,看得另一賊呆了。

白素揚手往邊上一扔,賊人飛撞在樹幹上,一截白刀子從喉管露了出來,鮮血橫飛,斷氣時目中猶自驚愕。

原來白素甩刀飛出時,插進樹幹的不是刀刃而是刀鞘,這把尖刀正是等在此處,要結果這人的性命。

另一人看得魂不附體,全身力氣如被抽幹,褲裏尿了一裆。

白素朝他伸手:“錢袋。”他吓得幾乎傻掉,慌張掏了許久,将錢袋抛來,白素接在手中,看他一眼,突然欺身飛近,一把扼住對方咽喉。

只消輕輕一折,此人性命頓消。然而正在此時,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素素!”

白素聽見韓攻的聲音,便松開了手,小賊趁機逃脫。

韓攻騎一黃鬃馬趕上前來,下馬先看一番環境,在拉她瞧一轉,臉色已是陰了:“喂,你何以殺人啊?”

原來他放走白素,卻又放心不下,怕她一人懵懵懂懂在外闖禍,于是騎着快馬找來,果然不出所料,竟然鬧出一樁人命。

白素淡淡道:“他們冒犯于我,就是該死。”

他聽了心裏一寒,看她左手托着錢袋,猜到幾分,卻仍覺極為不妥:“難道所有冒犯你之人,全都要殺光不成?他們不過是偷盜,罪有輕重,不是每個人的罪都非死不可的,不然為何要制定國法的條條款款。你可以報官。”

白素一聽,自己不過殺了一個逞兇盜賊,他竟如此多話,已十分的不悅:“分明是他們無理在先,你卻向着他們說話。這人盜我錢財,要殺我在先,難道我要站着挨刀?”

他聽她這樣解釋,稍稍放心了些,嘆口氣道:“是我沒弄清,但你如非必須,少動刀槍,若是吃上官司或引來仇家,何其兇險!”

這話提醒了白素,也不知道蕭讓如今還在不在許昌——他遠在白岳山,何以千裏迢迢來到北方,莫非真是自己走漏了消息,不由得向四周看了看。

果然樹林裏人影一閃。好似有人!說不定就是剛剛放跑的賊人。

白素警覺,起身欲追,被韓攻拉住:“你幹嗎。”“自然是殺人滅口。”

韓攻怒了:“別動不動就說殺。”

“本座只殺該死之人,”白素心中氣悶得很,不知他為何突然不停跟自己唱反調,“怎麽,你怕了?”

“只是覺得你脾氣實在是……”他跟在她身後,想起方才場景,不由得一陣陣惡寒。

兩人氣氛不對,一路無話,牽着馬回到城中,大街上人來人往,白素漠不經意,韓攻腦子裏還全是方才的那具屍體,突然間,他想到,也許,越是天真的人越是殘忍,因為他們往往不知道自己在犯罪。

他隔着黃鬃馬,側面看着白素,她目不斜視,禁|欲般的肅穆之中,卻隐着一股陰柔香豔,充滿了冷靜和危險。

忽然之間,他便覺得而有些不認識她了。

這樣想的時候,突然她停下了腳步,狹長的鳳眸裏又顯出那種慣有的陰冷殺意。

韓攻被這道眼神凜懾,他随之望去,只見她遠遠盯住的是錢家少爺。

他急忙繞過黃鬃馬,一個箭步牽住了她的手,怕她鬧事。

他的手寬大又修長,把她的手掌握得緊緊的,白素心有不甘,悶悶看他一眼:“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不殺人就不殺。”

兩個人拐過街角,韓攻見她實在怏怏不樂,不由問她:“那二世祖做了什麽惹惱你。”

“他想摸我屁|股。”

韓攻大怒:“畜生!你怎不早說。”

白素淡然:“有什麽用。”他又不讓她動手。

“嘿,不是所有問題都要靠打打殺殺解決,不過這此人實在可惡……想不想治他?”韓攻擠擠眼,扯出一絲狐貍般的微笑。

……

那錢家惡少沿街鬧了一圈事,又在天香樓裏胡吃海喝了一頓,把自個吃撐了,這會兒肚子裏正翻江倒海,只覺丹田以下沉沉欲墜,他要手下那兩喽啰去抓個美嬌娘來調戲調戲,自個沿街找了一路廁解決。

他前腳進了路廁,後腳就來了兩個黑布罩面的人,鬼鬼祟祟,跟進了隔壁的小間。

關上茅廁栅門,白素拉下面罩,大怒不止,質問韓攻:“你拉我來這做什麽!”

“噓,幫你報仇雪恨來了。”韓攻壓低嗓子,忍着笑指了指隔壁,錢少爺褲子一脫,江河頓下,響聲噼裏啪啦。

那惡臭之氣以排山倒海之勢迅猛湧來,白素生平頭一遭和男人擠在一個廁間,此情此景簡直匪夷所思且難以忍受:“本座行事光明正大,豈是這等藏頭露尾之人。”

“嘿,就是要讓他不知道誰整治他才痛快呢。東西帶來了麽。”

白素按捺怒氣,打開麻袋,滿滿一袋子石頭,最小的也有拳頭大。

“你要幹什麽。”饒是生氣,她也對韓攻此舉挺不解的。

韓攻撿了一塊:“我先試試準頭。”

他對準腳邊的漏井,用力朝斜下方向擲了過去。

咕咚!

隔壁立即傳來一聲慘叫:“日腚的誰啊,拉|屎那麽大坨你濺着本少爺了!”

這路廁原是官府為了便民所建,一丈二的土坯牆圍起十個小隔間,幾個隔間共用一個糞池,每個隔間的漏井皆能直通糞池。

于是一石頭丢在錢少爺下方,能濺他一屁股。

韓攻捏住鼻子,提高了嗓子:“對不住啊老兄,小弟這憋好多天了,一時難以自制。”“狗東西瞎了你的屁|眼子!不會分小段的出來麽,你濺着爹爹了!”

話音未落,狂風暴雨地往下丢石頭,乒乒乓乓糞|水四濺。

一聲一聲的慘叫,白素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捂住了嘴。韓攻忍笑差點抱住她。

隔壁叫罵聲不止,而且趨近崩潰:“我艹你二大爺!”

“快丢快丢,”她催促,“砸死他。”他回過神來:“诶好嘞。”她指揮不停:“斜着點斜着點,別濺到我了!”“放心我有準頭。”

不一會麻袋見底了。韓攻問:“還有沒。”“最後一塊。”他一回頭,嗬!好家夥臉盆大!這塊石頭砸下去,怕是要給對面沖一身的大糞浴,忽然有點同情錢少爺。

通!一聲巨響,錢少爺爆發出了史無前例的慘叫。

那壯觀的水聲,光是傳到耳朵裏,就能令人聯想出無數畫面。

錢少爺崩潰大叫:“我要殺了你們!”一陣開門聲。

“跑!”他拉起她,兩人一起沖出去,韓攻一邊跑上街一邊大叫:“有變|态!”

錢少爺追出來,兩人早已沒了影子。他幾乎狂怒地大吼:“給我出來!”卻發現滿街人驚愕瞪視自己,眼神有震驚,有惡心,有厭惡,有憤怒……

原來他急着跑出來看究竟是誰害他,褲子忘了提,一根不上臺面的東西正向外吊着。

滿街婦人驚慌失措四散逃跑。街上的男人們也憤怒了:“死變态!”“打他!”一群人捂着鼻子圍上去七手八腳開始亂揍。

“別打我,我是錢……”“你是欠揍吧!”

他的兩個喽啰回來,沒找着美嬌娘,卻看見一群人在圍毆一個鼻青臉腫滿身大糞的家夥,嘿,真特娘晦氣,也趕緊湊上去添了兩腳:“去你媽|的,觸大爺眉頭,死去吧!”錢少爺腫着半邊臉口齒不清,嗷嗷哀求:“別打臉……”“啊,郎君?”“天啊,別打了,這我們家郎君!”

白素讓韓攻拉着,一口氣跑到街尾的多寶齋後門口。

此處行人稀少,兩人四目相顧,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韓攻笑着笑着,忽然有一瞬的失神。

她捂着嘴,一排潔白細小的整齊牙齒若隐若現,一雙平日裏冷冰冰的眼睛在這一刻,水木清華,鐵樹開花,像是昆侖山頂的白雪都融化了。

這個笑容他頭一回見,乃至于突然産生了一絲遺憾——如果不是帶着一絲詭異的臭味,那這個笑容真當是堪稱他所見過最完美的笑容了。

……等等,臭味?

他猛然醒悟什麽,低頭一看:“你的衣裳。”

白素也低頭看,突然收住了笑,表情變得極其驚恐,随即憤怒,惡狠狠擡起頭來看着他。

他頭皮發麻——“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嘛。”尬笑指着她裙擺上沾着的幾滴黃色不明污漬。

白素感覺全身有一千只螞蟻再爬,打了個哆嗦,頭皮發麻:“不成,本座要沐浴,要焚香。”她有天生潔癖,此情此景實在教人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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