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記憶歸位
活動結束, 品牌方還想邀請沈謝兩人共餐。周城剛想推辭, 就聽到沈祁在婉拒。
帝琴高層也知道這次活動并非提前計劃,明白謝瑜和沈祁後續雖無通告日程,但也需要去抽時間去應對當日輿論。見此, 也不強求更多, 客套幾句就放人離開。
周城特意走人脈,開來了輛完全沒在媒體前露過面、安全級別很高的飛行器。他準備帶兩人離開, 就聽到沈祁出聲。
“周城,我和謝瑜得走一趟警署。等下還勞煩你,送我們到指定地點。”沈祁不方便多說,直截了當地說要留人。
周城聽得一愣, 看向謝瑜。謝瑜點了下頭,示意周城可以放心。
料想到沈祁必定有所安排, 涉及警務安全, 周城也不好多問。他不知道沈祁的真實身份,一時沒想明白該如何對接警署。
雖然稽查風波已過,輿論風平浪靜。但圈內人都風聲鶴唳, 都在觀望官方“清算”落到誰頭上。
上頭的風格,影響越壞事情在定性後越低調處理,以控制輿論發酵程度。暴風驟雨的手段往往隐于人後,不被外界所知。
周城思來想去, 不敢放謝瑜一人去面對警署, 猶豫着還是開了口, “那阿瑜什麽時候能回來, 能不能去問警署為了什麽事呢?”
“你放心,沒別的事,去補充一下證據。”沈祁正巧接到了通訊請求,只能簡短地說清楚。
等沈祁走開,謝瑜這才有所保留地跟經紀人說明。
“這次稅務稽查,問題有點複雜。警署調查還沒全部走完,我仍然需要配合警署行動。”謝瑜說道。
周城看謝瑜表情沒有異色,就放下心來。他叮囑了幾句注意安全別亂說話,讓謝瑜遇事第一時間聯系他。
謝瑜應聲,目光掃向手邊品牌方送他們的三份烘焙禮盒,想到警署裏沈祁手下那一群有趣的下屬,便喊住了工作人員,說自己想購買一些面包,讓店裏幫忙打包。
不一會兒,店裏便拿出了個素色的大袋子,交給謝瑜。
謝瑜謝過,收回注意力就發現沈祁在喊他們,說是時候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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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店外還有不少粉絲不願意離開,他們看着一輛輛陌生外觀的飛行器從帝琴門店頂層的起降坪升空,飛往各個方向。直到謝瑜發了微博,配文說自己已經離開、活動很棒,粉絲這才四散着離場。
周城借來的飛行器上,除了沈祁、謝瑜和周城,還有兩三個陌生面孔男性。他們在見到沈祁時表現出尊敬,讓跟在後方的周城側目。
謝瑜習以為常,禮貌地打完招呼坐去沈祁身邊。長時間高強度的活動,讓他有些疲憊,眼神呆滞。
謝瑜靠在椅背上,徹底放松地呼出口氣,很自然地歪了身子,靠上了沈祁肩頭。
沒說一句累,卻于動作間表現了出來。沈祁知道謝瑜感受,他伸手揉了揉肩上的腦袋,沉默地穩住上半身姿勢。
周城很自覺地坐在靠窗一側的位置,不去打擾兩人休息。
謝瑜靠着靠着有了睡意,迷迷糊糊也不敢真睡熟。奈何飛行器在甩開媒體後就開得很平穩,他還是抵擋不住疲倦,昏昏沉沉睡去。直到中轉地到達,沈祁才把人叫醒。
謝瑜睜開眼,發現窗外環境很陌生,一輛純黑色的飛行器停在旁側。
沈祁帶着衆人換飛行器,黑色飛行器迅速升空。經紀人則留在原飛行器裏,目送他們飛遠。
飛行器并入最高層的保密軌道,謝瑜看出負責駕駛的幾人都是沈祁的人。放下心來,才在沈祁耳邊低語。
“我買了不少面包,但是這個點,大家不會去吃飯,然後吃飽,就吃不進了吧……”謝瑜把手頭光腦點亮屏幕,實時時間走向晚飯飯點。
“沒事,你有心給他們準備,他們就會很樂意。”沈祁笑言,面露歉意,“他們給我們準備了晚餐,吃完之後,估計得在警署熬夜,辛苦你了。”
“說的什麽話,配合工作天經地義。”謝瑜想得開,轉念想起了沈祁前半句話,“準備晚餐?什麽晚餐?”
謝瑜一瞬間聯想成了各種風味外賣,一秒後被沈祁擊碎了想象。
“食堂标餐。”沈祁說道,“一定吃得飽的。”
警署配餐分量不少,按照他印象裏謝瑜的飯量,一定夠吃了。
謝瑜失笑地點着頭。他被沈祁這麽一說,倒還真想見見一下警署食堂是怎樣的口味。
十幾分鐘後,謝瑜在“獵捕計劃”特別行動組辦公室裏,見識到了警署食堂的真本事。
“你們好,正好下午和沈祁在活動現場,就給大家帶了些甜點面包。”謝瑜把手裏的包裹遞出去,餘光掃到了茶幾上兩份四層餐盒,“……這是?”
“啊!這次有提前申請,留了兩份餐給老大和阿瑜哥你。”年輕下屬回答。
謝瑜看着食盒,笑容有些繃不住。
茶幾上的食盒是常規大小的兩三倍,連層數都是正常規格的兩倍。兩份食盒堆在一起,很是壯觀。
“早點吃啊,等會兒得去開會了。”下屬熱心勸道。
謝瑜應着聲,木然地走近沙發邊。沈祁也跟着他坐下,順手地給人拆飯盒取餐具。
總共八層盒面,除了底層裝飯,其餘的都被沈祁平攤在茶幾上。景象很是壯觀,放眼望去青菜不多,大部分都是各類肉菜。規格雖然誇張,但香氣濃郁,分量紮實,賣相不錯。
謝瑜捧着飯,一瞬間遲疑着沒能動筷。
他終于明白,初見沈祁時,他那大胃王的海量從哪兒來的。
“吃吧。”沈祁顯然十分熟悉食堂各道菜的口味,虛虛地指着部分菜式,“這幾道,都很好吃。”
“行。”謝瑜趕忙點頭,夾菜開吃。味道竟然還很不錯,謝瑜先前雖不餓,倒越吃越香,到後來,竟然把飯菜都吃完了。
吃到盡興的他癱在沙發上消食,一臉欣慰地看不遠處年輕下屬們和另一位隊長何志飛分他帶來的面包。
“帝琴這家好貴,但偏偏口感好……”
“一直不舍得買,謝謝阿瑜哥!”
“這個樹莓夾心包是我的!搶女孩子的吃的要不要臉!”
“給給給,怕了你了。”
“诶?這是活動上做的熔岩蛋糕嗎?”
“周莉莉你怎麽知道活動內容,上班摸魚是吧?”
行動組辦公室裏一陣喧鬧,謝瑜好笑。明明放工作時段都很穩重的警務人員,閑暇時都逗趣又幼稚,完全沒執法人員的架子。
警員們一邊吃一邊還在給謝瑜拿材料,他們都知道謝瑜的身份,也知道沈祁在謝瑜身邊守着,自然不擔心謝瑜會存在洩密問題。
“阿瑜哥,我們已經收到了上午上頭傳來的消息。”一位下屬解釋道,“你和沈隊長上午進入的那家店鋪,背景信息對不上。”
“對不上?”謝瑜不明白。
“這家店鋪确實在登記注冊時,是按照舊物販賣店來填寫的資質。但店主信息在以前變更過,之前幾任沒問題。就現任的店主,是個假身份。”沈祁展開光屏,接受來自高層的內部工作說明。
“所以可以确定店鋪本身有問題了,對嗎?”謝瑜跟上沈祁思路。
“嗯。”沈祁颔首,“而且,上午我們從那裏出來,店家就發現不對了,想轉移展示櫃上的零件。只是被我方的人控制住了,人和物都抓了個正着。”
“太好了!那有供出來什麽嗎?”謝瑜腦海中聯想到一個細思極恐的可能,一臉詢問表情看向衆人。
“是拐賣集團在首都星的接頭點。”下屬搶答,“還想着我們首都星警署查娛樂場所嚴格,應該不會出這樣的事。沒想到,這群亡命之徒膽子真大……”
謝瑜猜中了真相,啊了一聲,越想越後怕。
“他們就篤定那組件我們不認識。”沈祁嗤笑一聲,表情凜然,“把我們當成什麽了。”
“好幾年前其他居民星出了事,我們埋進拐賣集團裏的暗線打入了核心高層,付出了很大代價才拿到已報廢的零件樣本。”下屬見沈祁不阻止,就小聲告知謝瑜。
謝瑜聽了一怔。警員口中的很大代價,很有可能連帶着人命。但這種犧牲,正是為了保護更多性命、更多家庭。
“走吧,該去開會了。”沈祁聽着下屬這麽說,眼神內斂,他整理表情,率先站起身來,“謝瑜,等下會有專人帶你。是完全可信的人,所以被問起來,如實回答就好,不要有保留。”
“好。”謝瑜連忙點頭。
“問完,就讓他帶你來找我們,會議室見。”沈祁看了眼光屏上的時間,目光掃向其餘同事,“你們先走吧,到點了。我等人來了,再去。”
何志飛和下屬們都知道沈祁和謝瑜的關系,也對謝瑜先前在東磁現場被僞裝成工作人員的犯罪分子襲擊一事。考慮到警署體系中還有內鬼,便明白了沈祁獨留下陪謝瑜的用意。
其他行動組全員走後,幾分鐘後就聽到房門敲響。沈祁起身打開門,确認完來人身份,這才讓謝瑜跟人走。
謝瑜和沈祁在走廊處分開,沈祁往樓上會議室走去,謝瑜則被人帶着通過狹長封閉的走廊,來到警署後方另一棟樓裏。
工作人員沒穿警署制服,客氣且疏離地把謝瑜請入一間問詢室。随後來了位中年領導,同樣也未穿警服,坐下後開始向他提問。
謝瑜回答着,大致明白了警署弄這一趟的意圖。遵照着沈祁的提醒,謝瑜把全部他知道信息事無巨細的交代,表明自己并非在為犯罪集團以及騰飛娛樂做事。
領導點了下頭,沒明确給出意見,只說讓謝瑜放心。
談話氣氛還算和諧,且用時不長。謝瑜在最後簽了一份承諾身份的文件,便被放了出來。帶謝瑜的工作人員一直等在門口,見他出來,便打了聲招呼,說警署副部長讓自己帶他去參加會議。
謝瑜點頭,順從地跟上工作人員步伐。
會議室裏十幾人,已經把購物街商鋪事件來龍去脈梳理了一遍。衆人統一意見,目标直指潛伏在首都星的犯罪集團成員。
“姓童的還沒抓到。”副部長面無表情,顯然很不滿警署的搜捕進度,“小何,空港布控點還在嗎?”
“在的。”坐在下首的何志飛點頭。
“首都星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我們必須要在短期內抓到人,不然丢掉了他的行蹤,後續想要再跟進,難度就不小了。”
衆人點頭,各自在記錄着會議內容。
“對了,沈祁。”副部長話鋒一轉,“謝瑜那兒,都說清楚了嗎?”
“特調部已經介入,半小時前帶走了謝瑜。”沈祁回答。
“好,這個點應該弄完了。把人喊過來,購物街店鋪的細節,我們內部再過一遍。”副部長白天時段帶着下屬做了針對店鋪背後勢力的全面摸排,這下想聽聽直接見證人的描述。
沈祁剛想回答上司的話,就聽到會議室敲門聲響起,随即看到謝瑜被人領進門,走向下首的末位。
“謝瑜是吧,你好,我是中央警署的安全部副部長,程峰。”副部長颔首,簡單地打了個招呼。
“您好。”謝瑜第一次參加警署會議,既不拘謹,也不慌亂。他只沉下氣回答,表情比較嚴肅,不見半分輕慢。
副部長先是問了幾個常規問題,随後切入主題,問謝瑜和沈祁在店內時是否有見到異常之處。
謝瑜和沈祁對視一眼,共同描述起了在店內看到的一切。副部長安靜地聽兩人敘說,其餘同事都快速記錄着沈謝兩人所說的內容。
等謝瑜從警署出來,時間很晚了。
沈祁送謝瑜回了家,這才開着飛行器轉道回警署加班。副部長先前說夜間或許會有緊急行動,他不想讓謝瑜擔心,也沒提這話,只讓謝瑜回家早點休息。
謝瑜回到公寓,洗漱一番後靠在沙發裏緩神。從涉嫌與拐賣集團勾結的奇怪店鋪,然後被粉絲認出,最後配合帝琴做活動,白天裏遭遇的一切,對他來說都是始料未及的。
原本只準備單純地與沈祁逛一次街、吃點東西,結果牽扯出這麽多事來。好在對案情有幫助,多少讓謝瑜覺得欣慰。
到淩晨時分,首都天氣大變。原本舒朗的星空全都隐入雲後,驟然間雨來風急。
雨幕如傾,被大風裹着拍在公寓落地窗上,不同于地球時代的玻璃材質不經摧殘,星際時代用的是防風防雨的特殊材料。雖無破碎危險,但也被風雨吹得哐哐響。
謝瑜很困頓,手上無力,光屏掉在沙發上,又順着沙發邊緣掉落在地毯上,沒發出半點聲響。
一聲雷來,震耳欲聾。謝瑜驚醒,睜眼就看到了窗外一片刺眼白光。
近在咫尺炸開的電閃雷鳴,讓謝瑜下意識往後靠去。在确認沒危險後,才常常吐了口氣,手腳發麻地從沙發上站起。
他滿腦子都是有驚無險這詞,慢慢走到窗邊往外看。
這才發現,公寓區裏高樓并不密集,謝瑜在房內無法透過雨幕看到對面的樓。閃電帶來的亮光消散得很快,窗外又重回一片漆黑。
謝瑜揉了揉額角,總覺得方才那一聲雷響帶來的心悸還沒平複。
他想起方才收到的周城關于《美食天下》節目邀約的信息,自己還沒來得及回複,便不再關注窗外,回到沙發邊繼續工作。
謝瑜上星網翻找與《美食天下》相關的資料和往期節目視頻,慢慢看着,心裏終于對節目機制有數了。
只是《美食天下》發來邀請的具體節目時間,排期有點晚,甚至臨近春節,讓謝瑜有些發愁。
他想年關回家,陪謝家父母和謝婵過年。
謝瑜給周城發消息,問能不能再和《美食天下》節目組溝通一下具體檔期。但考慮到時間太晚了,周城又是二十四小時在線的經紀人風格,貿然發過去只會打擾周城休息,不如第二日早間再發。
謝瑜打出一段字,又全部删掉了,退出了與周城的聊天界面。
他剛想放下光腦,就看到微信首頁下端,出現了新好友的添加申請。謝瑜點進去,發現這用戶寫了申請附言。
——謝老師您好,我是《混血》的編劇雲薔,愛德華副董推薦我來加您。
謝瑜目光從“混血”移向“編劇”,思考了下,還是通過了好友驗證。
謝瑜看了下賬號性別為女,想着這個點再去打攪沒禮貌,就準備第二日再聊天。
結合周城先前對《混血》的評價,謝瑜大致猜得到這位編劇加他的意圖。如果他作為有可能參演的主創之一,給出了積極的回應,《混血》立項開機,就沒什麽變數了。
按照行業規則,片方團隊應先接觸經紀人,初步談妥了再與演員接洽。但謝瑜上輩子也同很多導演編劇混熟了,此時也就不介意直接同主創聊。
事實上,他對《混血》劇本感興趣,就算《混血》團隊不來找他,他也會自己去主動找門路打聽。
光腦新消息提示音想起,謝瑜沒想到,編劇雲薔竟然在線。
“雲薔:謝老師您好,很高興認識您!”
“雲薔:是我找愛德華副董要的名片,這麽晚打攪到您,非常不好意思!”
編劇加好友時用“推薦”一詞,這時又敢說是找愛德華“要”的名片,也是有勇氣。關鍵是編劇開口就說感謝和對不起,謝瑜見了,無奈笑了聲,對《混血》團隊印象不錯。
他快速編輯內容回複出去。
“北冥有瑜:您好,也很高興認識您。叫我名字就好,不用客氣。”
他等着編劇直說來意,果然編劇上道,開門見山地說出了為什麽要加謝瑜好友。
“雲薔:謝老師,謝謝您能給我一個交流的機會。副董說有把《混血》簡略版劇本傳給您,不知道您看了嗎?如果看了的話,我願意為您解答針對劇本的所有疑問。”
謝瑜這下徹底感到意外了,他從業多年,在接片約時和各路相關人士都聊過,但如此主動且沒架子的片方,他還是第一次看到。他自認為,就他現在的事業定位,還不至于讓片方團隊如此熱情去跟進。
“北冥有瑜:拿到之後有看的,我覺得從劇情來說,是很不錯的。”
編劇回複很快,顯然一直在等謝瑜表态。
“雲薔:謝謝認同,那我這邊把完整版劇本發給您,請您認真考慮一下。”
“雲薔:我們團隊有一半的新人,包括導演。但我們承諾,如果立項了,一定按照最高标準制作。”
“雲薔:我們已經拿到了霍華德集團的大額投資,預算充足,片酬一定讓您滿意,檔期也好商量。”
看着編劇越說越直白,謝瑜不知該作何表示。
先不說用投資和片酬來“勾引”,就說“好好拍攝”這種承諾,也不該是這個編劇親自來說。
聯想起雲薔聊天內容裏,團隊一半是新人這關鍵句,謝瑜失笑地搖了搖頭。
怪不得這麽想争取他。
編劇的心情他能理解,但考慮到自己即将加盟霍華德,肯定會組建自己的經紀團隊。他這時候一口應下,就是在對未來的經紀團隊不負責。
他給編劇回了句收到,說自己會好好看。如果合适的話,一定不會缺席。
編劇開心了,發了送花的表情包,然後道晚安就下線了。謝瑜接收了完整劇本,本想第二日再抽時間去仔細看。但在他床上翻來覆去沒睡得着,竟然發現自己被方才一道雷震得沒了睡意。
如此,他便幹脆展開光屏,開始看起《混血》完整劇本來。
完整劇本比簡略版的劇本在細節處理上更為細膩合理,謝瑜看得欲罷不能,越看越投入,最後竟然熬紅了一雙眼,專注地看到了清晨。
他在床上翻了個身,神情恍惚。
他被劇本吸引得帶入了情緒,腦海裏全是劇本勾勒混血群體慘遭拐賣迫害的一幅幅畫面。文字情節和原身記憶重疊起來,一瞬間竟無法分辨誰是誰。
思緒如飛,謝瑜頭暈起來。他覺得不太舒服,想坐起去洗個臉清醒下。但才站起,就覺得頭痛不已。尖銳的痛感迸發,随即轉為麻木。
他蜷着身子蹲下,好半晌才恢複知覺,神志逐漸清晰起來。
而記憶中原本空缺的那一段,出現了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