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李景鳴心裏不大樂意,但是又找不到什麽理由再糾纏,只好說:“成,那你趕緊睡吧,改天等你有空我再打給你。”

話音也就勉勉強強剛落地趙雲亭那邊就迅速切斷了電話,好像不耐煩的不得了,剛才跟他聊那麽兩句也純粹是出于禮貌修養。李景鳴越想越有些不得勁兒,盯着電話瞧了半晌,最後也只是抹了抹嘴緩解尴尬。

他半夜被渴醒,起來喝了一杯水之後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着,不由自主地想起來今晚上的趙雲亭,帶過去的兩個女秘書起初還挺有風姿,也不知道怎地,她一來了之後瞬間就把人家比了下去,就是低個眼皺個眉都有看頭。不吹不捧,完完全全是那些濃妝豔抹的女人學不來的。

以前就只是覺得她長得不俗,所以一直有所圖,不過時間一長,就變成了挂在屋頂梁頭不給吃的臘肉,從年頭眼巴巴的盼到年尾,就算是再想吃也都已經腌老,失了新鮮,思之無味。

李景鳴打心眼裏覺得趙雲亭這盤老臘肉就像加了新調料一樣,尤其是今晚被灌上兩口酒之後那小模樣,讓他破天荒的注意了一晚上,他當時心頭那叫一個癢癢,似被貓爪子撓了一樣。

都說風流茶說合,酒是色媒人,看樣子還真有點道理。

趙雲亭這邊是完全沒把昨晚的事情往心裏放,頂多是早晨起來有些不舒服的時候提醒她昨天被灌了酒。

七點起床收拾,七點四十吃早餐,到實驗室的時候是八點二十,比預計的時間還早了十分鐘。

沒大會兒就有人陸陸續續進來,簡單打了個招呼就各自忙碌起來。

趙雲亭打完氣相色譜,一進門就與吳旭東迎面相遇,他擡眼看了看趙雲亭,低聲問她:“實驗做得怎麽樣了?”

趙雲亭有些不自在,垂着頭說:“不怎麽好,可能要重新做。”

“你上心點,你們幾個有田老師親自帶着,還不趕緊做出來成果,趁着有時間多發篇高質量的論文?有什麽問題趕緊讨論解決,別拖延……”他後面又說了些什麽,趙雲亭只注意到他一開一合的嘴巴,別的半句話也沒有聽進去。

吳旭東念叨完才吩咐她去忙,趙雲亭這時候才勉強回過來神。

吳旭東已經轉身下樓,接過來研究生手裏的東西往裏走。

樓梯口傳來的交談聲依舊清晰明亮。

“負載金要幹燥多久你查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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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個小時差不多吧。”

“差不多?這得嚴肅點。發給你的英文文獻看明白了?對了……你做的什麽?”

“四氧化三钴。”

“……”

等到聲音漸漸隐去,趙雲亭轉回身,孫瑞見她神情不對勁,在她耳邊打了個響指,問她:“怎麽了師妹?”

“沒,沒事。”趙雲亭深吸了口氣,彎嘴對他笑了笑。

孫瑞坐回位置上,和另一位趙雲亭不太熟悉的師哥說話。

趙雲亭努力專注于論文,可是他們兩人一字一句的說話內容清晰的落入她耳朵裏:“大師哥真在這邊安家落戶了?”

“可不是,婚房都買了。”

“還沒見過嫂子呢,怎麽樣啊?漂亮不漂亮?”

“廢話,大師哥能看上的還能差到哪裏去?好幾年的感情了,聽說是本科認識的,到現在不得**年了,人家姑娘一直等着他,有情義着呢。”

“呦,那挺不容易的。”

趙雲亭聽到這裏有些手足無措,端起來水杯喝水的時候滑了一下,一杯子水差點澆在電腦上,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手心裏全是汗珠。

兩人的談話還在繼續——

“留在學校的話,安置費能得多少?”

“七八十萬。”

“不少了。”

“還成吧,我是覺得夠了,等到我那時候有這一半也成呢。”

“成,怎麽不成,你趁着現在有時間多發幾篇論文就有了。”孫瑞說着說着想起來趙雲亭還在對面坐着,不由地看了看她,緩和氣氛,“小師妹,你怎麽也不見說話啊?今天怎麽這麽安靜?”

另一人說:“小師妹哪天話多啊?一直都文文靜靜的,你以為像你似的啊?”

趙雲亭笑了笑,趕緊搭了句嘴:“我見兩位師哥說的正起勁哪敢插嘴。”

孫瑞笑說:“我跟他起什麽勁,有什麽勁可以起啊?”

對方也說:“可不是,沒勁着呢。”

趙雲亭說:“說不過你們,一唱一和的。”她說着從抽屜裏取了防毒面具帶上。

孫瑞問:“還有什麽沒做?你怎麽又帶上了?”

“我去下面配試劑,質監局的人下午過來拿。”

孫瑞點了點頭,想了想又說:“田老師不是吩咐了,以後這種事讓研究生來。”

“小師弟剛才跟着大師哥去樓下了,你沒注意啊……大師哥用着呢,他最近一堆事,忙不過來。”

“另一個呢?”

“有事請假了,後天才回來。”

“咳!”孫瑞嘆了口氣,想起什麽又追着趙雲亭囑咐,“桌子上放了兩個反應釜你瞧見了嗎?千萬別碰,我剛拿出來,你別看着不紅就不燙了,二百多度呢。”

趙雲亭心不在焉的答應了一句,低頭順着鐵板樓梯往下走。

實驗室比較大,因為放了座大型蒸餾塔,三層樓房是打通相連的。除了外面有公用的樓道口,室內也有簡易的鐵梯子,有點像山體比較陡不利于鑿臺階的那些景點使用的鐵梯,直上直下,安全性比較低。

實驗室一方面因為這樣的設計導致空間比較大,暖氣不管用,所以冬天溫度比較低,到了三月份末尾還要穿羽絨服。另一方面,坐西朝東,夏天太陽的火候一旦到了的時候趕上西曬,空調也不頂用。可以這麽說,你非要認為實驗室只有夏冬兩季也不為過。

李景鳴拉了把太師椅,坐在辦公室裏的大落地窗前曬太陽,正舒服的昏昏欲睡的時候,于得天敲門進來。

李景鳴擡眼看了看他,閉上眼睛繼續享受。

于得天還沒開口,李景鳴就破天荒的感嘆了一句:“老于,我剛才坐在這裏吧,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麽事?”

“你說我這年紀輕輕的,賺了錢我不花留着它幹嘛?”

“……也是。”

“你說我是不是應該享受生活?”

“應該。”于得天接着說,“享受之前……李總要不先把這文件簽一下吧?”

李景鳴睜開眼醒了半天神,撐起上半身挪了挪,慢悠悠的坐起來嘆氣,“這都是什麽事啊。”

話音還沒落地擡眼間看見于得天手裏捏着的文件是關于那個30萬噸的瀝青項目這才趕緊接過來文件翻看,邊看邊感嘆:“我視金錢為糞土,奈何大家視我為造糞池。”

他仔細的瞧了兩遍才确認無誤,剛簽完字把于得天打發出去周豔芬就緊接着進來了,他擡眼看了看她,地方也沒挪一下,直接問她什麽事。

周豔芬笑說:“李總這兩天私下裏似乎很忙。”

“還成。”他嘆了口氣,不鹹不淡的說了句,“哎呀,我這秘書啊,自己老板忙不忙都不知道……雖然咱們公司規模小,規矩也少……”

周豔芬一時笑不出口,只好低下頭收了笑。她其實不過是想問問最近怎麽沒去自己那,但是又礙于那天跟龔軍帆一塊吃飯被他瞧見而問不出口。

其實女人到了她這個年紀,有好女人也有壞女人,其中自然不乏有她這樣的心裏的,這時候處理起來感情來,就像投資一樣理智,要分析利弊,萬萬不能孤注一擲。再怎麽愛的死去活來也要留一手,省得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情況出現。

周豔芬又想,李景鳴本就沒存什麽心思在自己身上,所以也怨不得自己朝三暮四、左右逢源,別說沒存心思,就算是存了認真的心思,只要是沒結婚那大家都是自由的,再者說,就是結婚了想自由的人也沒見會被拘束着。這世界上最奢侈的東西就是談感情,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說一千句道一萬句,總之就是男人沒票子靠譜。

她想到這裏心裏又開闊了許多,他們倆人的那些情事,只要以後不影響到工作層面上,那什麽都好說好解決。

周豔芬收回思緒,緩了緩才說:“徐經理上午過來了一趟,你當時不在,電話也沒打通,他臨走讓我等你回來了跟你打個招呼。”

“徐經理下廠了?還是鑫彙那個項目?”

“甲方急着要設計圖,電話裏談不明白就只好過去一趟了。”

李景鳴點了點頭。手指擱在眉梢處來回按捏,似乎是昨晚沒睡好,精神頭看起來不是怎麽好。

周豔芬見狀也沒再多說,推門出了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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