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趙雲亭到底也沒到吳旭東做東設的飯局去。這其中畢竟涉及了一些糾葛, 如果沒有上一次喝醉酒失态那回事,出于人情世故, 她可能會礙于面子到場。

晚飯後, 宿舍裏的都過去了,實驗室的自然也不會落下。

七點多鐘,吳旭東親自來了個電話, 電話來的很突然,她反應不及,緩了片刻才接了。

吳旭東語氣平淡如水:“你怎麽還沒過來?就差你一個了, 要不派人過去接你?”

趙雲亭這個時候難免有些怨念,想着,我為什麽不過去難道你不清楚?就算你不清楚,既然知道了我內心的事,應該明白我的尴尬, 這通電話, 實在不應該打。

只是這些話說不出口,她回過神,裝成一副為難的語氣,“我、我在外面……趕不回去了, 方才還想着給你打電話說一聲呢, 沒想到忙忘了……”

吳旭東回過身看了看桌子旁有說有笑的孫瑞,剛才過來的時候,還說她在實驗室呢,可能後腳就跟過來了。現在聽她說在外地, 顯然是撒謊。

他卻沒有拆穿,囑咐說:“那你忙去吧,自己當心點。”

趙雲亭答應一聲,緊接着挂了電話。

宿舍晚上沒人,又悶熱難忍,她待不下去,換了身衣服就出來散心。

路過樓下買了兩罐啤酒,獨自到湖邊乘涼。

西邊操場上燈火輝煌、影影綽綽,隐約傳來一兩聲吉他聲。

趙雲亭坐到石凳上,看看這邊抱着孩子,牽着狗。再看看那邊說說笑笑,腳步輕松。她頓時也跟着輕松惬意了不少。

清風徐來。甚至卷帶着一股藕花的清香。

到了宿舍裏,見她們已經都回了來。王绮瑞裹着浴巾從浴室出來,抱怨了句:“熱水器又沒水了嗎?怎麽那麽涼。”

“閥門壞了,還沒修呢。”趙雲亭換了鞋,嘆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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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報修了嗎?”

“嗯。”

王绮瑞看看她,圍着打量了一圈,擱下浴巾悄聲問:“你今天怎麽沒去?是不是以前大師哥照顧你習慣了,現在他要結婚了,你心裏不舒坦?”

“我不舒坦什麽啊?今天不去是因為抽不開身。”趙雲亭對這話有些敏感,皺眉看了看她,裝了一副若無其事模樣。

“我怎麽感覺不對勁?你看看,你臉上都寫滿了不開心。最近你跟大師哥突然走的也遠了點。”

趙雲亭說:“我們研究方向不一樣了,自然不能一起做實驗。錢老師新成立了個實驗組,要把大師哥調過去,你不也知道?”

“我當然知道,錢老師專門捧大師哥呢,還調過去兩個研究生給他帶。”

她看看趙雲亭,卻又說了句,“最近聽了些風言風語,關于你的……不過我覺得不太可能。就不給你細說了,省得你知道了別扭。”

趙雲亭手上頓了頓,神色有些凝重,擡眼問:“什麽風言風語?”

“瞧你這副認真的模樣……”她笑說,“也沒什麽……就是傳言錢老師的一個投資商在糾纏你。”

趙雲亭松了口氣,但這種傳言對她也多少有些負面影響,遂淡淡地否認:“那些人真是胡說八道。”

她說完就進了洗漱間,簡單洗漱完畢上床睡覺。

王绮瑞看她這副模樣,怎麽看怎麽礙眼,心裏想,她是比自己多什麽,還是自己比她少什麽?瞧她說話那勁兒!

過了十一點鐘,微信上建立的實驗小組的讨論組還不消停。趙雲亭怕錯過老師的通知,點開浏覽了一下消息記錄。

晚上回來以後群衆情緒很高,有些發圖片有人發視頻,全是關于吳旭東的,還有一位師哥直接上了個吳旭東和林芳喝交杯酒的圖片,下面緊跟着一片道喜聲。

趙雲亭深深地嘆了口氣,退出來,把手機調成靜音模式。

有時候自作多情不可怕,可怕的卻是對方是圈子內的人,不管你樂意還是不樂意,大事小情都會知曉。不知情者這樣一遍一遍的刷存在感,那方尴尬,這方心煩。

夜深人靜睡不着的時候,趙雲亭突然想起來李景鳴這個人來,想起來好幾年前李景鳴拍着胸脯給她保證。

他說,趙雲亭我今天就把話擱這,我追不上你我就去吃翔,我吃一卡車翔。

她怎麽就忘了問問他,那一卡車翔呢,吃了嗎?

…………

李景鳴最近忙的不可開交,錢也賺了不少。晚上應邀赴宴,那也是三求四請才露了面。

對方心裏咒罵他拿喬充大爺。但嘴上卻仍舊陪笑臉,好菜點着,好酒伺候着。

酒桌上不談合作,喝高興以後自然好說。這本是不成文禮節,而對方卻一提再提。

李景鳴留着面子,但也提了兩句:“這種事急不得,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咱們得慢慢來,我就算一時興起,立馬給了曲總什麽保證,咱們空口無憑,也做不得數。”

對方卻不知足,“李總,這個事情怎麽說好呢,價錢方面,咱們還得再商量商量,我這邊的狀況,你也清楚,我也不想做什麽隐瞞。”

李景鳴有些不悅,拿起紙巾抹了抹嘴,臉上似笑非笑,含沙射影地說:“老曲啊,你說咱們是不是存在地域差異?你看我一直都忘了問了,您是哪裏人來着?”

“齊寧。”

“哦——”他點點頭,“那距離這邊也不遠,可我怎麽覺得,咱們這風俗禮儀可差遠了去了。”

曲中軍心裏咯噔一下,心裏琢磨,這李景鳴突然提這個,是什麽意思?什麽暗示?

李景鳴說到這裏便住嘴不再說,拿起筷子慢悠悠吃菜,吃兩口又嘆:“這能避開公司一堆事務好好吃個飯,也實屬不易。”

曲中軍瞬間明了,趕忙端起一杯酒,笑說:“可不是,沖着這份不易,說什麽也得幹一杯。”

李景鳴沒推辭,碰杯喝了。他深知,對方要是想要你喝酒,那是什麽理由都找的出,你低頭拍死個蚊子,他也能說蚊子少吸了兩滴血,可喜可賀,值得幹一杯。所以,臉皮厚嘴皮薄,別人敞開喝,而臉皮薄嘴皮厚,那就得自己敞開喝。

一場酒喝到一半,李景鳴也算摸清楚曲中軍這次的态度,他懶得應付,軟的不行也只能來硬的。

曲中軍這邊的秘書安排妥當,走過來附耳說了兩句。他便招呼李景鳴,說待會兒安排了更有意思的去處。

李景鳴怎麽會不曉得,于男人而言,什麽是有意思,什麽是沒意思。不過他現在沒興趣,有興趣也不能被對方瞧出。樂子自己也可以去尋,更沒什麽稀罕。

遂收了笑,淡淡地說:“我也不跟曲總說那些有的沒的,咱們都是實實在在的生意人……原本這些是打算明天會議室正式談的,可是曲總剛才一直問,我猜着你也是急性子的人,那我就不拐彎抹角,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

“價位,既然是定了,那是沒有更改的可能,我向來這樣,不多要,不降價,保準您不吃虧。”他兩手一伸,懶散地靠在椅背上,“曲總也別白忙活了,您要是覺得行,那咱們什麽地方都可以去玩,我請。您要是覺得吃虧,那咱們趁早散了場子,也免得曲總多破費。”

曲中軍沒想到李景鳴說這麽直白,一時沒做出反應。原本緊挨着,只限于倆人的談話,卻因為他異常的表情引來關注。

場面突然安靜,多處視線投過來。

李景鳴輕咳一聲,擺手說:“各位該吃吃,別愣着啊。”

曲中軍這才覺出自己失态,換了副表情,“可不是,別愣着,也別客氣。”

說完沖服務員招手:“姑娘,麻煩通知下後廚,再加幾個硬菜。”

服務員聽了吩咐,推門出去。

周圍人被分散了注意力,回過頭交談。

曲中軍收回視線,拉了拉椅子,距離李景鳴更近。

李景鳴知道他要說什麽,搖頭笑笑,先一步說:“這麽着吧,曲總先考慮考慮,我這邊就先撤。”

說完作勢站起來。

曲中軍忙攬住他,說:“不行不行,飯吃了一半,說什麽也不能走,買賣不成仁義在,沒有不讓人吃痛快的道理。”

李景鳴一聽他這樣說,心裏啧啧稱奇,想着,這老頭可以啊,話說的也是沒誰了。

他臉一板,揚起升調:“那——”

停頓下來,抿嘴搖頭,故作高深,甚是惋惜地補了一句:“曲總要是這樣說,那還真沒留下的必要了。”

曲中軍也覺出自己一時口快說了不中聽的,忙解釋:“你看,李總,我嘴巴拙,這話說得有歧義。”

李景鳴繼續笑,無奈說:“沒辦法,曲總,我這也是搶手的買賣,您後頭啊,還有兩家翹首以盼呢。”

曲中軍又不是傻子,也不是頭一天混這一行,自然明白李景鳴打的什麽戰術,可畢竟有求于人,就怕真如他所說,真給了別人。

李景鳴如今拿着刀柄,他朝着刀刃,豈能有不被涮的道理?

思及此,一咬牙,應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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