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趙雲亭晚上別了宋博文, 培訓完直接回到家中。行程有些倉促,呆了一晚上就趕回了學校。

宋博文給她打了個電話, 得知她已經回了學校也沒提別的, 只說過幾天去南津,有機會再約。

趙雲亭只當是客套話,沒當回事。

剛回來一天, 就接了錢比淮的電話,他說:“小趙啊,晚上得空嗎?”

“您說。”

“你和孫瑞晚上跟我去吃個飯。”

“好啊。”

“哎, 那好,五點鐘吧,你們倆在實驗室下面等着。”

趙雲亭應一聲,挂上電話。

孫瑞從電腦前擡起頭,問她:“老錢?”

“讓我和你陪他去吃個飯。”

他吐了口氣, “專門把手機關機了, 還是跑不了。”

趙雲亭笑說:“錢老師吃飯不帶上你怎麽行,名嘴。”

“可拉倒吧,”他搖搖頭,“最近胃病犯了, 前天喝得太多了, 去醫務室拿了藥,不怎麽好用。”

趙雲亭皺眉說:“那怎麽辦……要不要給錢老師說一聲?”

“撐着吧。”他撫了撫胃部,又是嘆氣又是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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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比淮沒有車,也不會開車, 如今教授自然是不配司機不配車的,得虧下面的學生都有車,比如說孫瑞趙雲亭,所以去哪吃飯也都有專車接送的。

錢比淮三天兩頭有應酬,趙雲亭見怪不怪,起初覺得跟着他認識的人多,以後好處也不少,只是時間久了就明白了,企業單位請客吃飯,捧得是老師,哪個會注意你手下的學生怎樣怎樣,當時可能承着老師的面子跟你喝喝酒談談話,事後不接觸了,誰還記得你是哪位。

孫瑞在前頭開車,趙雲亭陪錢比淮坐後座。

倒是孫瑞問了句:“今天是哪個企業做東啊?”

錢比淮笑笑:“老熟人了,環泰。”

趙雲亭一聽,微微蹙眉。

“盛情難卻,索性就走一趟吧。”他補充了句。

孫瑞又說:“聽說環泰要成立個設計院?”

“對,公司也快搬遷了。你們有興趣都可以去接觸一下。”

他看看趙雲亭,“小趙,田老師昨晚還說,你Aspen、pdsoft學得都不錯,改天我給你看看,不如去他們公司學習一下,年輕人,技多不壓身,知識在于實踐不在于理論,要學以致用。”

孫瑞附和:“這樣行,有老師這層關系,肯定不會虧待。”

錢比淮點點頭,看趙雲亭,“所以這次才專門帶着你,小趙,考慮一下。”

趙雲亭左右為難,見他逼問,只好說:“有機會的話當然可以。”

“機會這個不用擔心,老師幫你争取争取,由我開口的話,李景鳴也不會不給這個面子。”

趙雲亭面部有些僵硬,勉強笑說:“好。”

說着聊着就到了地方,門口已經有人來迎接。

三人跟着他們上了電梯,到七樓下來,直着往前走便到。

一開門就見李景鳴站了起來,招呼他們:“坐。”

錢比淮笑說:“李總怕是到了半天了吧?”

“沒有,”李景鳴看了趙雲亭一眼,回過眼說,“我也是剛到。”

“趕緊,看看吃點什麽?”他遞過來菜單,和和氣氣地說,“今天沒有旁得人,都別拘着。”

錢比淮接過去菜單,随手翻看,服務員拿紙筆等着,偶爾低聲回一兩句。

錢比淮這邊帶了個女學生,李景鳴提前是知曉的,所以來的時候也帶了為女助理,助理是新來的,不過之前就有工作經驗,所以一般的場面應付起來也沒障礙。

錢比淮不能多點,點多了不禮貌,随便指了兩樣就推給了李景鳴。

李景鳴笑了笑,翻開一頁,先問孫瑞:“想吃什麽?”

孫瑞自然不能挑剔,笑說都行。

李景鳴問這一句也是禮貌,其實沒多大誠意,直接合上菜單,伸手遞給趙雲亭。

“這不是前段時間那位南津小美女?來,你點。”

錢比淮不清楚他們之間的事,只單純當做玩笑,哈哈一笑。

趙雲亭守着老師有點尴尬,“南津小美女不敢當,李總記性倒是不錯,我還以為貴人都是多忘事的呢。”

“瞧瞧,”李景鳴指着她對錢比淮說,“還是個舌燦蓮花的小美女?”

錢比淮跟着笑:“李總讓你點你就點吧。”

李景鳴又說:“你們老師想吃什麽我不了解,我看他還跟我客氣起來了,女人心細,肯定知道你們老師的口味,再點幾個你們老師愛吃的。”

錢比淮沒示意趙雲亭那便是默許了,對李景鳴笑說:“沒客氣,都是熟人,我是怕點多了吃不完,讓李總破費。”

趙雲亭見他都這樣說了,只好接了這任務了。

稍微點了三兩個就罷了,李景鳴接過來一看,嫌少,又加了幾個,想了想沖她耳語:“想吃什麽?”

她趕緊躲開,擡眼看看他,又往錢比淮那掃了一眼,輕皺着眉說:“沒。”

他往後靠了靠,打量着她又問:“傷怎麽樣了?”

“差不多快好了。”

“有專門祛疤的藥,我朋友正好管這塊,我問他弄了點,明天送過去,你試試?”

她頭垂得更低,生怕讓人看見,嗫嚅着說:“也不是什麽當緊的地方,留疤也沒事。”

“弄都弄來了,你不用也沒誰用,回頭給你送過去。”

趙雲亭擡頭看了看他,還要再說什麽,他卻轉頭去跟錢比淮交流去了。

她默了會兒,低下頭喝水。

這次應酬也沒點什麽酒水,後來才送過來一箱青啤。錢比淮開了一瓶,李景鳴也沒喝,說自己腸胃不好,醫生讓忌酒。

沒了酒就沒了話頭,跟過來的秘書助理都沉默者,趙雲亭和孫瑞也是沉默。

就錢比淮和李景鳴沒冷場,談笑風生。

趙雲亭想,不管什麽脾性的人,遇見李景鳴大概都冷不了場,他嘴皮子厲害,只要心情好,就是個見人說人話,見鬼則鬼話連篇的人。

這場酒宴十點鐘才散場,席間李景鳴也沒再搭讪她,裝了一副正氣的做派。

她怎麽去怎麽回來,從孫瑞車上下來就打算回宿舍。

沒走兩步,後面就有人叫她。

趙雲亭回頭便看見他從車上下來,沖她擡了擡下巴,示意她上他的車。

她沉默了一會兒,走過去。

“你怎麽在這?”

“尾随了一路。”

“難不成汽油降價了?”

“油錢該省得省,不該省不能省啊。”

趙雲亭看他,“有事嗎?”

“上車聊?”

她突然想起上回那遭事,抿嘴盯了他半天,說:“在這吧,在這比較好,免得再發生不愉快。”

李景鳴笑了笑,“我感覺挺愉快,你真不愉快?”

趙雲亭瞪他一眼,“是因為挨打挨得愉快?”

他就算再怎麽樣,肯定也不喜歡被人打,尤其是女人,面子上肯定過不去,要不然當時也不會火了。

聽她這一提醒,也不貧嘴了,打開車門說:“上去吧,站在這裏挺熱,人來人往的,被熟人看見了還以為你怎麽着了呢。”

趙雲亭明白是怎麽着,沉默了一會兒,想他也不敢怎樣,低頭上去。

他笑了笑,甩手關上門,拉着她往校外而去。

趙雲亭落下車窗看他一眼,“這是去哪?”

“找個有情調的地方坐一坐,請你喝杯咖啡。”

趙雲亭舒了口氣,“有些話不喝咖啡也照樣可以講的。”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我打算着,你待會兒喝了咖啡,臉色能喜慶點。”

她回過頭看他,聽他又說:“你知道不知道什麽叫苦瓜臉?那種臉色看一眼就覺得苦到嗓子眼了。”

她有些尴尬,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臉頰,低下頭說:“有那麽明顯?”

“還成吧,可能我比較會察言觀色。”

她有意對他笑笑,“上次……”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說,“上次不該動手打你,但是到了那個份上,不動手又不知道該怎麽解氣,我平常不是個脾氣暴躁的人。”

“該打、該打~”

趙雲亭說:“……你也覺得該打?”

“……”

他清了清嗓子,岔開話題說:“這兩天沒找你,都去哪忙了?”

“實驗室裏,”想了想又提了句,“替老師去了趟子川。”

“哦,”他點點頭,“日子過的跟沒事人一樣。”

“我本來也就沒什麽事。”

“就丁點也沒想起來我這個大活人來?”

她皺皺眉,默了一會兒笑說:“倒是想起來一件關于你的事呢。”

他挑眉問:“什麽事?”

“就想着,那一卡車翔吃是沒吃。”

他臉色變換了會兒,眯着眼打量她, “別急嘛,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趙雲亭笑着看他,他撇撇嘴,“我要是輸了,我不僅吃一卡車,我還直播着吃。”

“那有的熱鬧看了。”

“6不6?”

“……挺6……”

作者有話要說: 六小時後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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