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哪哪都看不入眼, 見趙雲亭還愣着,擺手說:“還得多久?”

“溶液配好要靜置四個鐘頭, 這期間可以出去, 四個小時後得回來,轉移液體。”

李景鳴說:“給企業配這個有小費嗎?”

“當然有……只不過是歸老師所有。”

“這老錢果然不差錢……他不差錢吧?”

“家裏布局擺設不錯。”

“我就說嘛。就是人摳了點,衣着打扮也不講究, 整天穿得跟個憤青似的。尤其是那時常油哄哄的小禿頂,辣眼睛。”

趙雲亭憋着笑說:“小心我告訴錢老師。”

“你告訴去吧,我看你怎麽說的出口。你說出口我也不怕, 我給你講,他不敢拿我怎麽樣。你別看他時常守着我打哈哈,那是我不跟他計較,他自己也掂量着呢,惹毛了我立馬給他把經費斷掉。”

李景鳴找地方坐下, 眯着眼。

“那地方幹淨嗎?”

“沒事, ”他站起來看了一眼,“褲子是灰黑色,耐污。”

“你真打算在這裏耗着?”

“對啊,”李景鳴收起來手機, 往上扯了扯褲腿, “你趕緊忙,我不急,慢慢來,有的是時間。”

溶劑還在通風櫥加熱, 她不能多耽擱,只好趕緊回到實驗臺。

這裏氣溫高,尤其是下午,李景鳴坐了不大會兒,前胸後背就出了很多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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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漸漸坐不住,站起來踱步,從褲兜裏掏出來一根煙,正要點燃,擡頭看見頭頂有個煙霧報警器。

他抿了抿嘴,幹脆打開一旁的通風櫥,靠在旁邊抽煙。

趙雲亭看看他,輕描淡寫地提醒:“小老師如果看見你打開他剛買的通風櫥,就為了抽根煙,估計要氣壞了。”

“哪個小老師?這麽小氣?”

趙雲亭解釋說:“小老師是從中科院剛過來的,從一來,用研究經費買了好多設備,前幾天花錢花的錢老師差點急眼……”

“哦,”李景鳴笑笑,“那老錢肯定不樂意,這可是他的命根子。”

他說完想起什麽,從兜裏掏出一個棕色包裝盒,外觀設計很別致。全英文說明。

“吶,回去之後用溫水洗了手塗上,時間越短效果越好。”

趙雲亭回頭接過來瞧了片刻,接了他的東西,這下是真不好意思不給他面子了。

最後随了他的願,跟他出去了。天氣太熱,即使是晚上,八點前也降不下溫度,也沒地方可去。

回到學校時間尚早,他陪她去實驗室轉移了溶液,然後又去學校的人工湖附近走了走。

如今的節氣,就連樹葉子也都在白天曬得無精打采,更指不上欣賞花花草草。

倒是從湖中心吹來的風有些飒爽,略微可以解暑氣。

湖邊自然圍坐了許多人,勾肩搭背的小情侶居多。

驅車離開時,路旁不遠處一男一女糾纏,膩味了一會子就抱上了,繼而又動上嘴皮子。

李景鳴眯眼看了看,故意伸手打開遠光閃了閃,緊接着鳴笛兩聲。

那對情侶有些窘迫,趕緊松開彼此。男生因為好事被打攪,心裏不忿,罵罵咧咧要上前來。女生則低頭害羞,拉住他低斥。

李景鳴聽到叫罵聲,完全不當回事,坐在車上老神在在地笑了笑,随後打着方向盤加速離開。

末了,還似笑非笑地看了看趙雲亭,評價了句:“有傷風化,看不慣。”

趙雲亭看了看他,無可奈何。

沒過幾天田岳雲就把趙雲亭叫到辦公室,重提實習的事:“之前錢老師向我提過,我覺得挺好,對你來說有利無弊,我看環泰那邊也挺重視的,錢老師半個月前去那邊辦事說了說,這都過去半個月了,以為沒戲了,沒想到環泰的李總主動問起來了……當然了,還是要看看你的意思,你是怎麽想的?”

田岳雲前頭說了那麽一堆後面又詢問她的意思,趙雲亭不可能聽不明白,跟着老師久了,漸漸成熟,自然也會察言觀色。

默了默,笑着說:“當然沒有問題,那天錢老師也對我提了,環泰那邊有沒有說什麽時間過去?”

“我給錢老師說一聲,讓他帶你去……聽說你也跟着吃過兩次飯,應該也眼熟李景鳴吧?”

“嗯,是。”趙雲亭抿嘴,別得沒有多說。

田岳雲又交代了幾句,說去了那邊也不能把自己的研究松懈下來,有事沒事多看看論文,看上四五十篇心裏也就明白到底是個什麽事了,就知道實驗應該怎麽做。

又補充說:一定要看英文文獻,翻譯過來的那些可能因為每個人理解不同,有出入,又或者是英語相關專業人員翻譯的,不清楚化工方面的專業用語,不夠準确。

總之臨出門又交代了一堆瑣事。

趙雲亭從五樓下來,剛走到樓道口,迎面就撞見吳旭東,他神色不愉,面色蒼白,耳鬓往下竟然還有一道兒被指甲劃破的傷痕,周邊紅腫一片,讓人難以忽視。

趙雲亭起初有些驚訝,看到他臉上的傷又有些狐疑。

他沒察覺她的眼神,直直望向她。

“……大師哥好。”

她抿了抿嘴,若無其事地主動問好。

他稍微點了點頭,嗯了聲,收回視線從她身邊有過。

趙雲亭腳上頓了頓,而後深吸了口氣,緩步下樓。

這幾天李景鳴去了外地,沒時間再纏着她,有些松快,但又覺得松快的過了頭。

這日剛做完實驗從一樓上來,熱得她滿面的汗水,剛端起杯子要喝水,手機突然作響。

她彎腰去拿手機,還沒來得及接便滅了,前後也就響了三聲,讓人反應不及。

她看了看號碼,陌生號且不是本地的,大概是打錯了。

然後去接水喝,并沒有放心上。晚上去食堂吃飯,忘了帶手機,回來一瞧又是一個未接,還是那個號碼,并附了一條短信——

不接電話是怕了嗎?

趙雲亭一頭霧水,左思右想都不明白發消息的一方突然說的這句話有何深意。

她回想了一番,猜着大概是王绮瑞,估計是那天當面說了她一頓,心裏還沒消火,想要找茬。

她頓時有些無語,回複說:有什麽話直接說就好了,別在那故弄玄虛。

消息剛過去,立馬又回了過來:說什麽?只是說一說什麽也不做的話,那還真便宜了你。

又一條:原本想找你談一談,沒想到你這麽嚣張,現在的小姑娘真是了不得。

剛看完又發過來:我不想講事态鬧大,我只想約你出來談一談,左思右想,還是要約你。

一條接着一條的消息,看得出來對方此刻的情緒很激動,趙雲亭更加奇怪,只好問:你是哪位?方便說下名字嗎?我想你大概發錯了。

怎麽會錯?我打聽過的。

趙雲亭想了想,換了個問法:你知道我是誰?

趙雲亭!我不僅知道你是誰,我連你住哪都清楚!

她皺了皺眉,拿着手機瞧了半天,心裏暗暗想,是誰呢……又或者是惡作劇?

她本想置之不理,沒想到那邊又來了消息,言辭更加激動——

我活不下去了……但是我如果死了你也別想好過……

趙雲亭沉默了下,還真被發消息的人吓住了,要真是在尋死覓活,她置之不理算不算間接害人?

猶豫了會兒,試着撥過去,響了半天沒人接聽。

事情越來越古怪,趙雲亭有些毛骨悚然。

她無心再做實驗,只是還有今天需要做完的事情,今日事今日畢,本不該往後退。

她放下手機剛要有,這便振動起來,不是別人,就是那個陌生號碼。

雖然手機溫度正常,她卻覺得像燙手山芋,做了些準備,按了接聽鍵。

那邊說:“有什麽事嗎?”

是個柔聲細氣的女人聲音,不急不躁不平不緩,跟發出那樣短信內容的人明顯有些出入。

趙雲亭更疑惑,“請問你是……”

“哦,你找芳芳吧?她喝醉了,剛睡下,有什麽急事嗎?”

趙雲亭想起什麽,心裏咯噔一聲,忙問:“林芳嗎?”

“喝醉了,你有什麽事明天再打吧,我明天給她說一聲。”

“不用,”趙雲亭沉默了會兒,試探性問了句,“她還好吧?”

“沒大事,就是有點過敏,一喝酒就這樣,明天就好了。”

“嗯。”

“還有什麽事?”

“沒事。”

趙雲亭心頭跳了幾跳,就像懷揣了頭小鹿,只不過不是少女懷春那般亂撞,而是隐約覺得情況不容樂觀,又想起吳旭東臉上那條血痕,眼皮子也跟着亂跳一番。

雖然她自認倆人沒什麽逾越行為,但是礙不住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如果真鬧起來真的一遭,學院裏的老師同學相互都認識,還真不是一般的丢人現眼。

估計不光她和吳旭東丢人,連帶着錢老師和田老師都不會光鮮。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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