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趙雲亭不吃這一套, 不鹹不淡地說:“哦,那你在豔芬姐那, 也是為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倒是說說……我跟她哪邊的水肥一點?”
李景鳴抿了半天嘴, 尴尬地說:“她怎麽能跟你比,沒得比……提她做什麽,掃興。”
她看着他說:“最近一直沒見過豔芬姐, 她最近怎麽樣?”
“我怎麽知道?”
“不是你們公司員工嗎?”
“走人了。”
“什麽時候的事?沒聽周婕跟我提啊……”
“職員有多大本事就想使多大本事,如果廟小了,就會覺得容不下。”
趙雲亭跟着他往裏走, 半信半疑地說:“不是你把人擠兌走的?”
“我擠兌一個小秘書?閑得蛋疼?”
她看看他,“我也就是随口一說,你做什麽這個反應?”
他打量她一眼,“你跟她倒是關系不錯。”
“其實關系不太深,就上次在她家碰見你的前幾天才搬過去暫住, ”她回看一眼, 住了腳,故意又提,“上次在她家——”
李景鳴說:“咱不提這茬了……我那時候單着,幹點什麽也是人之常情, 要真追究起來, 也是她把我綠了。”
“你不是說她隐瞞年齡嗎?怎麽又變成把你綠了?”
“都有都有,” 李景鳴清咳了兩聲,低頭看手表“先進去,進去再說, 裏面的都等着呢,讓人久等了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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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雲亭低頭笑笑,跟上去。兩人一前一後進門,裏面已經坐滿,就差他兩個。坐着的人看見趙雲亭有些驚疑,好事者已經截住李景鳴打探。
李景鳴笑了笑,“怎麽着,這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勁頭,不會是也有想法吧?”
“有想法也晚了,還不是叫你捷足先登了?”
“呦,那賴我,賴我沒提前通知你。你人脈廣,還愁沒資源?”
“誰有你小子籠絡的寬。”
李景鳴拍着他說:“我就當你在真心誇我。”
“本來就是誇你,這話說的就沒意思了,罰一杯罰一杯!”
對方這麽一喊,再加上蘭德開起哄,氣氛瞬間就起來了。
李景鳴笑說:“急什麽啊,我肯定得喝啊……這不剛到,好歹讓我吃口菜,不然這麽好的菜不是浪費了?”
他拉出把椅子讓趙雲亭坐下,慢悠悠地給她倒了杯果汁,旁邊的人還沒消停,一直催促。他聞言不說喝也不說不喝,只是笑着點頭,雖是點頭,別人怎麽說也是不端酒杯。
蘭德開指責他耍滑頭,對衆人說他每次不是裝醉就是耍滑頭。
李景鳴攤手喊了一句冤枉,然後說:“我這純粹是為思悅考慮着,今天是人家思悅一個女孩子過生日,局面活躍了是好事,但是咱們不能把它活躍成爺們喝酒猜拳那一套……依我看啊,我喝十個也比不上壽星勾唇笑一個有意思。”
沈思悅一直不太有興致,聽李景鳴點她,眉梢一挑,故意說:“你喝十個我才會笑得開心。”
趙雲亭往後看了看,側頭去看沈思悅,兩方視線正好對上,沈思悅擡着下巴瞥她一眼,慢慢轉開視線。
趙雲亭收到來自她的敵意,若無其事地低頭整理衣服。
沈思悅這句話可算是點燃了全場氣氛,得虧李景鳴能言善辯,喝了兩杯就抵過去了。
飯桌上統共就沈思悅和趙雲亭兩個女人,于情于理都免不了要單獨敬一杯酒。
只不過沈思悅那個态度不對勁兒,別人起哄的時候趙雲亭也沒站起來勸酒。
她大概也看出來,這幾個男人你一言我一語是想灌沈思悅酒。
幸虧沈思悅酒量還可以,不然能不能走着回去還真不好說。
男人跟女人喝酒吃飯,有時候真需要留個心眼,沒有信得過的異性或者陪同的同性,最好還是不要沾染太多,免得醉的不省人事,醒來後悔莫及。
她不知道沈思悅跟李景鳴他們什麽關系,不過單看此時敬酒的場面, 一杯一杯的灌下去,絲毫不減憐惜,不是關系過硬,就是關系一般。
屋裏正熱鬧當頭,一時半會兒消停不下。趙雲亭出來找衛生間,剛放下包要洗手就聽見後面“嗒嗒嗒”,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雲亭~”
趙雲亭嘆了口氣,回過頭果然看見沈思悅站在門口,扶着洗手臺慢悠悠地扭過來。
剛才還被幾個人圍着喝酒,一轉眼就追了上來,大概是憋了一晚上的話或者問題,就等着她出來的時候上前問呢。
趙雲亭下意識看了看她腳上恨天的高跟鞋,真擔心沈思悅喝醉酒的情況下會摔到。
沈思悅捂嘴打了個呵欠,說:“不好意思啊,我們只顧着自己玩了,倒是不小心怠慢了你,你別見怪。”
“哦,”她點頭說,“我沒事。”
“在裏面無聊?出來透透氣?”
“不是,”趙雲亭知道她是故意說這個,暗示自己不該來卻來了,她有些不悅,表情淡淡的說,“我想你大概一直盼着我出來,也好單獨聊一些什麽吧。”
“我盼什麽?你想多了。”
“沒有也好,我們也不熟。”趙雲亭對她笑笑,然後提起包就要出去。
“不進去了?”沈思悅指指裏頭的衛生間。
她低頭看了看腳尖,頭腦發熱,想了幾秒,一語雙關地說:“有感覺才行,勉強不來。”
沈思悅腳步頓了頓,臉色驟變,趙雲亭說完反應了會兒,有些後悔,面色複雜地往外走。
沒走兩步對方就追出來,語氣有些激動,“有感覺了才想着要進去,可惜進去出來就不一定有感覺了,你能一直憋得住,別人可憋不住,遲早要去,感覺也遲早要沒的,所以說啊,感覺這東西哪裏能靠得住。”
趙雲亭不想争辯,本來也是自己前面一句話刺激了人家,所以才上前理論的,只好對她笑了笑,平淡說:“也有道理。”
不過沈思悅的火氣被勾了上來,不打算就這樣放過她,見趙雲亭笑又覺得那副莫不關己的态度是清高傲慢,故意給她臉子看,不由地加重語氣:“景鳴這人吧,有時候說犯魔怔就犯魔怔,哪天吃夠山珍海味了,就算是塊白菜幫子也能入眼了,不過總有清醒的時候,等到眼睛擦亮了,就會明白,野花野草比不上就是比不上,再比也比不上。”
趙雲亭聽了她這言論只覺得好笑,原本不想多事,可是話說到這份上不反駁回去就是窩囊了,她向來覺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話很有道理,也不知道這是哪來得自信,還是誰給得自信,竟然說出來這麽驚世駭俗地話來。
“你沒聽過一句話……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我覺得,男人呢,才不管你是山珍海味還是白菜幫子,他倒貼你才好,你若倒貼他呢,再好的山珍海味也是白菜價。”
“你——”
趙雲亭看她一眼,又說:“我喝多了,酒量不好,如果說了什麽得罪的話,思悅姐千萬別跟我一般見識……我看思悅姐喝得也不少了,不如早早散了回去休息吧。”
她說完擡腳就走,沈思悅鞋子太高,跟不上,她氣急敗壞地說:“你站住,別走!”
趙雲亭只是說:“你喝醉了麽?那我去叫人過來。”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她剛拐彎走到房間門口,李景鳴就從裏面出來,然後把門帶上,他手裏夾了根煙,才剛點燃,走到隔她兩米的地方住了腳,低頭抽了一口,“怎麽去這麽半天?”
“碰到沈思悅了。”
“嗯。”
趙雲亭往他跟前走了走,聞到淡淡地香煙味,撇開頭皺了皺眉,“你不問問啊?”
“問什麽?”他笑說,然後踱了兩步,尋了個下風口站定。
“剛才說了兩句,她情緒似乎有些激動,”趙雲亭看看他,“你要不過去看看吧,畢竟喝酒了,免得再出事。”
“能出什麽事,三十多歲人了,”李景鳴擡手給她看,“我抽煙呢。”
“煙抽多了不好,對身體不好。”
“屁,你沒聽過一句話——飯後一根煙,賽過活神仙。”
“少來!”她笑笑,“真對身體不好,抽煙時間久了,身體會比較虛,就像我爺爺,天天吐啊吐的,後來得了哮喘,不得不把煙戒了。”
李景鳴咬着煙看了看手機,“是對身體不好,聽說抽多了X欲低下,你這樣一暗示我就明白了,你是怕我以後不行?”
趙雲亭臉一熱,板着一副表情不說話。
他笑起來,“是不是?”
“我是怕自己無辜受害,跟你吸二手煙。”
“我什麽時候守着你抽過煙,”他彈了彈煙灰,“我都盡量避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