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木頭人(2)

滕雨被土瓜強行拖拽回8號院門口時,恰巧喬澤風被二秦送出來。

冤家路窄,滕雨瞬間又有立刻捂臉的沖動。

喬澤風同二秦做了個官方告別就笑盈盈的挨近滕雨,他俯身比劃着只到她胸前的毛丫頭,“聽說你在北京讀書,老家離北京不遠。”

滕雨堅持看腳尖,“……嗯。”

“咋們可是老鄉呢,要不留個聯系方式?”

滕雨紮着腦袋搖頭,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本公子一向風流倜傥揮金如土,群裏發個紅包什麽的都是三位數字以上,你确定……”

滕雨虎軀一震,克制住微信掃碼的強烈欲望,繼續把腦袋低回去再伸出一根手指頭搖了搖,還是名譽更重要些。

“咳……我看出來了,今個你嗓子不太好,多喝胖大海啊。”喬澤風摸了下對方的腦袋,勾着嘴角走了。

頸椎發酸的滕雨終于扭了扭脖子望向已走出大門的那道“陰影”,她感覺這事還沒完。

而這邊,土瓜用他浮誇的演技吐沫橫飛式的語言表達方式對着二秦先生诠釋了他對恐怖小說的極端熱愛,以及目前文思枯竭急需各種恐怖素材來刺激他創造的饑渴性和迫切性。

最後秦默竟然同意租給土瓜一間屋子用來文學創作。

滕雨覺得秦默實在受不了土瓜源源不斷的吐沫星子才勉強妥協的。

土瓜一頓話說下來,秦筝拿濕巾給秦默擦了三遍臉。

秦默轉着輪椅進屋前故意繞到土瓜面前,“你住在這院子可以,不過需要滕雨留下來做擔保,畢竟陌生人留在這裏有些不方便。”

土瓜一個勁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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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雨曉得是秦默給她臺階下,為表感激她對着秦默的後脊梁骨暗送了幾個秋波。再也不用浪費腦細胞找借口回來做狗廚師了,就在她感慨柳暗花明又一村時,秦筝那冰塊臉對着一臉亢奮的土瓜說了句,“你留在這裏不用交房租,你只需要引導你朋友滕雨就好,她經常對我們家先生不敬。”

二秦已行出幾丈遠,土瓜還在後面喊着,“沒問題沒問題,她不敬我敬,我替她敬,我啥都會,活兒好着呢。”

秦筝頭都沒回,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看來這個土瓜比滕雨還不靠譜。

滕雨後面氣得直跺腳,“不敬?當你家先生秦始皇啊要不要我跪上幾個時辰再求大人您賞根白绫啊……”

不過自從土瓜來了,滕雨就樂的清閑了。

平日,土瓜在秦默的書櫃裏翻看各種檔案搜集恐怖素材,然後就是給滕雨和四爺做飯。

蜂蜜烤地瓜本就是土瓜家的家傳秘技,滕雨不過學了個皮毛,眼下土瓜大師一出手,四爺都要多吃一份。

坐着喝茶的二秦透過會客廳的玻璃窗望見兩人一狗熱熱鬧鬧圍着土坑吃着黃澄澄的冒着煙兒的烤地瓜。

秦筝不禁感嘆,“本以為滕雨是我們要尋找的奇跡,沒想到土瓜也可以。”

秦默端着古瓷茶盞,眉眼裏帶着欣慰,“因為她們都是最純淨之人,或許我們對這個世界不用太悲觀,又或許在這個世界的邊邊角角藏着不少我們看不見的心思純良的人。”

秦筝見秦默把一盞茶全部喝掉又提起桌上的瓷壺倒了半杯,“先生您……”

秦默慢慢端起茶盞,“怎麽?”

“難道您沒發現您最近有點小變化麽,您之前是從來不喝茶的。”

秦默淺嘬一口清茶,再望望窗外土坑邊上的熱鬧,“人間煙火也有幾分滋味。”

滕雨半夜被餓醒。擰開床頭的臺燈,四爺趴在陽臺邊睡覺,聽到動靜豎起耳朵睜開眼睛看了一眼,繼續閉眼睡覺。滕雨覺得四爺突然間變得出奇的懶,吃了就睡,白天睡晚上也睡,一點都不像個正常狗那樣晚上倍兒精神。看看牆上的大鐘,十一點半。她穿着睡衣趿拉着脫鞋去廚房找吃的,走廊裏捂着胃口一個人嘟囔着,“地瓜不能當飯吃啊,太容易消化了。”

自從土瓜來了,她讓出了房間,從看門小屋搬到豪宅二樓四爺的專屬卧室,雖然有點別扭,不過更有種升級了的得意感。

二樓走廊路過秦默的房間,依稀從門縫裏見到暖融融的燈光。

十一點半了都,怎麽還不睡啊。

滕雨站在門口糾結了會兒,還是擡手敲了敲門。

沒動靜。

難道開着燈睡着了?

繼續敲門,還是沒動靜。

開燈睡覺,浪費國家資源。

滕雨輕輕擰開門把,打算替秦家省點電費,免費關燈。

可門開後發現裏面竟沒有人。灰色的大床上枕被鋪展的整齊。她走進屋子,屋內拐角處有個玻璃門,應該是衛浴,裏面漆黑一片,應該沒人。

她重新走回門口,心想着秦土豪的卧室可真夠簡潔的,一張灰色大床,一個灰色衣櫃,灰色床頭櫃上放着一盞琉璃臺燈,幾本書,還有角落邊一個高大的挂衣架。

手剛要按掉牆上的開關按鈕,視線卻停在床頭櫃上那盞極具存在感的琉璃燈上。燈罩晶瑩剔透璀璨熠熠,燈墜金光閃閃的那是什麽材質的?該不會是黃金吧。

秦筝推着輪椅上的秦默剛回到8號院的大門口,突然倆人覺得這院子有點不對勁,有一股熟而淡的能量隐隐藏匿在周圍。兩人一致的擡頭望着8號院子上空飛着幾只近乎霧狀的鳥兒。

若非兩人對此熟悉,一般人很難觀察到。

兩人對視一眼,繼續往院子裏走。

財迷的滕雨把腦袋探出卧室門外,沒人,她麻利的關嚴實屋門小跑到床頭櫃前彎着腰仔細研究着琉璃燈下面垂挂的十二個金色小圓球墜子。

捏,敲,咬,掰,一番鑒定……貌似是黃金的啊,至少是個鍍金的墜子!這麽多墜子如果少一兩個應該不會被察覺吧。使勁拽了拽,好結實,不知道是用哪種材料串接的金珠子。

工具,工具在哪?刀子剪刀什麽都行,可床頭櫃上只放了幾本關于宇宙學的書,抽屜裏竟躺着一本《老莊哲學》還有就是平日挂四爺脖子上的那串銅鈴铛。她堅持不懈四處打量尋找可利用的工具,可一眼望到底的卧室根本什麽都沒有,最後滕雨決定來點狠的,下嘴咬。

她也真的那麽做了。牙齒咬住串聯金珠子的細細金線,考驗了好半天腮幫子咬肌的承受力終于一顆金珠子被她叼到嘴裏。就在她打算再咬一顆時,走廊裏突然傳來腳步聲,接着是不太清晰的對話聲。

“先生對屋外的雲霧鳥怎麽看?”

“當然是将計就計,看來最近我不便再使用異能,免得被他察覺。”

蒼天啊,秦默回來了,聽聲音還有秦筝,雲霧鳥?異能?啥跟啥啊,可這不是她目前應該關心的,她現在最棘手的是怎樣全身而退。

滕雨把珠子吐出來攥到手裏,萬一一個緊張咽下去就悲劇了。她往門口跑了兩步,二秦的聲音越發清晰,她忙折回來打算先鑽大衣櫃裏躲避一下,剛要拉開衣櫃的門,卧室門的把手微微轉動起來。

滕雨一個激靈,滾到床底下。

秦筝推着秦默進了卧室。

“先生早些休息。”

“嗯,你也早些休息。”

秦筝退出房門時,秦默提醒一句,“以後盡量不要和蘇七夜甚至小魚兒發生沖突,這對你我極其不利。”

秦筝面色有些壓抑,暗暗攥了攥拳頭半響才回,“可是先生,蘇七夜太過嚣張,這麽多年您受了那麽多委屈,我怎麽可以看着先生你屢次被他欺辱。”

秦默确是一臉的雲淡風輕,“相信以後他會收斂些,你沒發現他開始不安了麽。大半夜的約我喝茶,在8號院子放了随時監視我的雲霧鳥,這些不過再試探我的身體。畢竟程唐隽的死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

“可是以我們目前的實力還不能打敗他。”

“所以要忍耐,等我們強大到一定程度再将他一舉擊敗。”

“是,先生。”秦筝颔首退出房間,并随手帶上了門。

藏床底下的滕雨搜索着這個名字,她好像從之前秦筝整理的關于夏至少女失蹤案的案卷中見到過這個名字,蘇七夜,夏小巴的心理輔導師。如今聽二秦對話,這人應該是仇家,很厲害的仇家。

輪椅的轱辘向床邊靠過來,滕雨心一咯噔,今晚怎麽脫身啊,該不會縮床底下聽一宿磨牙放屁打呼嚕吧……

哦,不,秦默的畫風應該不是那樣的……

輪椅轱辘再離床約莫三十公分的距離時,倏然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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