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辛蒼驚愕, 真的伸手輕輕拍在陸明易臉上, 忍不住罵:“壞人!”

陸明易也不反抗, 反而湊近她偷親一記。

辛蒼捂住嘴,不知道是該氣還是該羞, 除了瞪他也不知道還能做什麽。

陸明易意猶未盡地說:“你看,辛蒼,你做什麽我都會回應你。”

辛蒼沒明白, 大腦現在有點混亂,行為先走一步,就又想用手拍他。

陸明易這次抓住她的手,嘴邊是戲谑的笑, “寶寶, 你再打我我還親你。”

辛蒼一下子明白他說的“回應”是什麽意思。

打是親罵是愛,她打他,他的回應就是親她。

她頓時語塞, 對他沒轍,抿着嘴轉身從卧室拿來枕頭被子塞他懷裏 , “你不是要睡午覺?”

陸明易看看沙發, 不滿,“你對男朋友未免也太不體貼了。”

“你還想怎麽樣?睡我的床?”

“不可以?”她沒回來時他不知道睡過多少次了。

“當然不可以!陸明易,逗我玩很得意是不是?”

“不是。”明明是心累,一會擔心她不回來,一會擔心她不要他。

“我現在鄭重告訴你,談戀愛可以, 但是休想再對我動手動腳!”

“怎麽樣才可以動手動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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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明易很耐心地打着商量。

辛蒼斜眼看他,冷笑,“你跟我談戀愛就是為了動手動腳?”

陸明易還真認真考慮了下,皺眉,“也是,也不是。”

辛蒼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你請自便!”

說着就要回房不管他了。

陸明易叫:“寶寶,我上班去了。”

辛蒼回頭,“你不是說放假?”

陸明易看了眼她給買的新手表,“放三個小時假。”

他是特意曠工出來跟她見面,下午還有一個行程。

“哦。”辛蒼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過來,送送我。”

辛蒼回過身去,背對着他意思意思揮兩下手,“陸先生,再見。”

陸明易不滿,“辛蒼,請對你的男朋友用點心。”

辛蒼回頭走到門口,親自給他打開門,微笑,“男朋友,再見。”

陸明易眼睛裏滿是笑意,走到她身旁再忍不住又親親她嘴角。

她反應速度總是不及他,橫眉,“陸明易,我說了不準動手動腳!”

陸明易無辜地舉起雙手,義正言辭地說:“我動嘴!”

說完笑着出門進電梯。

辛蒼被堵得說不出話來,滿臉通紅地看着合上的電梯門,心裏有只小鳥已經在快樂地歌唱。她真的好久好久沒這麽開心過了!

陸明易下午的行程是去他父親陸正林那裏。

陸明易和陸正林不和已經是很多年的事了,只是從陸明易媽媽去世之後才徹底爆發。

易能道通其實是陸明易外公明盛開創的産業。

而在這之前,明家歷經三代都是做生意,已經累積不少財富,到明盛這代已是南港有名的富豪。

明盛有一兒一女,兒子一心學醫無心經商,女兒明微倒是很有生意頭腦,明盛只好着力培養女兒。

明微果然厲害,初出茅廬就很有大将之風,迅速在公司站穩腳跟。易能道通在父女倆的齊心協力下快速發展壯大,成為大型汽車企業。

明微在二十七歲時和門當戶對的一個男人相愛結婚,可惜好景不長,丈夫在第二年突發疾病去世。

明微自然是傷心欲絕,在度過最難熬的一段痛苦期後,她把所以精力全部放在事業上,不再關注任何男人。

明父明母不放心,在她空窗兩年後積極地給她介紹男人,希望她能再次成家,生兒育女。

明微卻依舊不敢興趣,每次相親都是敷衍了事,一直拖到三十一歲依舊是單身。

明盛無奈,只能換一種方式勸女兒,讓她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公司考慮,生個孩子繼承家業。

當時明微大哥已經結婚,并且被明确診斷為無法生育。

明微深知自己身上的責任,但是她也無法說服自己為了生孩子和一個不愛的男人結婚,更何況她始終忘不了逝去的丈夫。

直到有一天出現一個男人,易能道通售後部的一個普通職員,他就是陸正林。

這本是個和明微風馬牛不相及的人,就算是在公司裏遇到,明微也不會看得上。

關鍵她不是在公司裏遇見他,而是在外面的一次志願者活動上。

那是她第一次參加志願者活動,和別人穿着一樣的志願者服裝,沒人知道她是易能道通的總經理。

她看到他和一群殘障的孩子在做游戲,全身心地投入其中,和孩子們一樣開懷大笑,幹淨得沒有雜質。

她站在旁邊也被他們感染,幾年以來頭一次毫無負擔地笑起來,仿佛痛苦的靈魂得到救贖。

第一次見面,他們并沒有交談。明微甚至覺得他根本就沒注意到她。

三個月後,還是這個志願者活動,只是換了家孤兒院。

明微再次見到陸正林。這次他們有了談話的機會,兩人聊了很久,但沒有告知對方自己的姓名。

明微當他是個可傾訴的陌生人,談起自己已經逝去的另一半,忍不住哭泣。

他溫柔地對她說,“放下吧,他只是你的一段旅程,還會有更合适的人在等你。你幸福了他才會真的安心。”

明微聽後動容,問他叫什麽名字,他說他叫陸正林。

半年後,明微偶然在公司售後部遇到陸正林,才發現他竟然是自己員工。

她當時立即懷疑他是不是早就認識她,故意找機會接近她。查入職記錄後發現他只不過才剛入職兩個月,也就說明他之前很大可能并不知道自己,只是巧合。

她怪自己多心,他那麽無私善良地去陪伴孩子,去給她這樣一個陌生人療傷,怎麽能被自己懷疑成居心叵測。她怪自己是在商場裏爾虞我詐慣了,竟然不相信他。

于是,明微主動接近陸正林。反而是陸正林發現她的真實身份後開始回避她。

這更讓明微相信他是一個簡單純真的人,更加想要和他結交。

就這樣,明微對陸正林越來越有好感,陸正林也漸漸回應她,兩人終于開始戀愛了,直到談婚論嫁。

明盛一開始是反對的。他對陸正林并不滿意,覺得他能力平平,在公司裏幫不上明微,而且他比明微小四歲。

明微媽媽卻是很滿意,勸他說,這是幾年來女兒唯一喜歡的男人,陸正林雖然才幹一般,但是為人脾氣溫和,相貌堂堂,重要的是他對女兒溫柔又體貼。

明盛終于不再說什麽。

在大家的祝福下,明微再次結婚了。

兩人婚後很恩愛,明微在一年多以後就生下陸明易。

明盛自然高興,對陸正林再沒有什麽不滿意。

尤其陸明易漸漸長大,無論哪方面都比同齡人優秀很多,明盛非常喜歡他,開始用心培養這個外孫,請各種名師給他做專門的培訓。

陸正林這時已經升為副總經理,盡管公司上下都知道他沒什麽實權,只是挂個名。

明盛給足他面子,轉了一些股份給他。

陸正林也很知好歹,對明微一直體貼溫柔,對岳父岳母更是恭敬有加。

就這麽順風順水地過了許多年,在陸明易十二歲時,明微偶然發現陸正林竟然有外遇。

而且一查,他這個外遇還是個大學生,比他小十六歲,已經懷孕三個多月。

明微一直非常信任自己丈夫,知道這事時很受打擊,她立即找陸正林攤牌。

陸正林馬上交代,說是代表公司去參加學校活動時,那個女大學生找他拉贊助,一來二去就認識了,對方有意勾引,他才被下了套。

他在明微面前忏悔,求她原諒,讓她不要把這事告訴岳父母,惹老人家生氣。

公司正忙,明微有緊急公務要出差,又發生這種事,盡管她又氣又恨,但她不能放任公司不管。她最後只說給他三天時間處理,三天之後她會決定是否離婚。

三天後她出差回來,陸正林把這事處理的很幹淨,他讓那個女學生把孩子做掉,給她一筆錢,兩人分手了。

明微這時四十六歲,事業和婚姻讓她心力交瘁。更何況她對陸正林有感情,陸正林認錯态度也很好,她不想驚動父母,最後也就只能把這事過了。

四十二歲的陸正林有錢有地位,而且常年不操心保養得也好,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正是男人成熟有魅力的時候,更何況他外表看上去是一表人才。

有過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不到三年,他又出軌了,還不止一個。

這時候明微身體開始出現狀況,她要管理公司,還要教導兒子,已經沒精力管丈夫的事情,而父親明盛生了一場大病一直在醫院休養,母親全心全意照顧他,都被蒙在鼓裏。

之後幾年,明微和陸正林只是維持表面的和平。

這些,十五歲的陸明易全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他先是有所察覺,主動問明微,明微知道兒子已經可以承受任何事,對他沒有隐瞞,并且告訴他自己得了乳腺癌。

她讓他別恨陸正林,自己一直忙工作,對他也有虧欠,就随他去吧。

明微撐到兒子快十九歲的時候去世了,明盛夫妻這時都已經八十多歲,因為女兒早逝更是傷心得身體每況愈下。所有的事情都落在陸明易肩上。

好在明微早早就在給陸明易籌謀,公司幾年前就已經請了職業經理人在幫她管理,而且有跟随她多年受她信任的得力助手在輔佐陸明易。陸明易從十五歲開始功課之餘就在公司見習,所以他熟知公司所有運轉情況。

喪事辦完之後,陸明易專門挑了一天去找陸正林,是在一個酒店房間裏。

陸正林對自己兒子一向有些忌憚甚至是怕。兒子小的時候是由外公帶着教導,大一些就到公司裏跟着他媽,他和自己一向不親,甚至是疏遠的。

陸明易從來不管他的事,如今陸正林看到他出現在這裏是大吃一驚,尤其房間床上還躺着一個年輕貌美的女人,更是心中發虛,羞愧難當。

陸明易沒跟他廢話,只是扔給他一個文件,清清楚楚告訴他,“從現在開始,你每找一個女人,我就撤回你三分之一的股份,如果弄出一個孩子,就休想再拿到公司一分錢!”

陸正林慌了,在兒子面前已經沒有做父親的半點尊嚴,看着文件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嚷嚷:“不可能,你沒權力拿走我的股份!”

“真是蠢!當初外公簽轉讓協議的時候是有附加條件的,你可是自己簽了字的。”

陸正林腦子混沌起來,他當時對岳父言聽計從,岳父說要轉讓百分之三的股份給他,他開心得不得了,一頁一頁的條款他哪有心思看,興沖沖地只記得簽字了,哪記得有什麽附加協議。

陸明易心中對這個父親是鄙夷的,外公當初其實并沒有防他加什麽附加條件。不過也是因為陸正林沒腦子,他才好使些手段糊弄他。

明微在去世前幾年就已經把房子財産以各種名義合理地轉到兒子名下,公司股份更是一直在明盛和陸明易手裏。

陸正林靠着每年的分紅才能這麽逍遙快活,他沒有生意頭腦,這些年揮金如土為多個女人花錢根本沒攢下多少存款,就一套常住的別墅和車庫裏的車在他名下。

車要養,司機要開工資,家裏還有兩個幫傭,床上還有個跟了他一年的女人,哪個都得花錢,沒有分紅,他那些存款撐不了兩年。

這次警告過後,陸正林果然很長時間都沒再沒出什麽幺蛾子,身邊女人沒換過,一直是那個楊小玉,他也沒敢讓楊小玉懷孩子。

并且他開始有危機意識,想做點投資理財,無意中認識了南港銀行的杜進升。

杜進升得知他是陸明易的父親,自然是樂意與他結交,給他介紹最好的理財顧問。沒多久,陸正林就小賺一筆,他嘗到甜頭,更是與杜進升稱兄道弟。

杜進升在公衆場合是見過陸明易的,對這個年輕有為的商場新貴非常欣賞,于是把女兒杜蕊介紹給陸正林認識,意思不言而喻。

這才有了後來陸正林背着陸明易找辛蒼的事。

也正因為這事導致的後果,陸明易大發雷霆,真的撤掉陸正林的股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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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現在正熱鬧着,一片歡聲笑語。

“蕊蕊姐不過才二十幾歲,就被南港大學音樂學院破格聘為教授,我真是拍馬也追不上了!”

“這恐怕是南港最年輕的教授了吧!在全國那也是沒得說。誰将來要是娶了蕊蕊,真是三生有幸了。”

“看你們把我女兒誇的!也就是托了國外那個慈善晚會的福,誰知道平平常常的一個表演會被大家關注成這樣。”

“那也得有才華才能被邀請去表演啊,現在網上談的都是蕊蕊,比那些娛樂明星還要紅。”

“姑媽您說的真是,那些娛樂明星怎麽能和蕊蕊姐比?蕊蕊姐是青年藝術家!”

楊念真嗔了楊小玉一眼,怪她說錯話。

接着瞄一眼心不在焉的杜蕊,笑笑,“我看哪,現在整個南港,也只有明易哥哥能配得上蕊蕊姐了!”

楊小玉忙附和着笑起來,卻沒怎麽敢接話茬。

杜母抿下一口茶,猶豫着說道:“我怎麽聽說,明易以前談過一個女朋友?”

“那……怎麽能比啊!都是好幾年前的事了。”

楊小玉心下有點發虛,那個“女朋友”的姓名現在在這裏簡直是個禁詞,她和陸正林平常都不怎麽敢提。

杜蕊聽了心裏厭煩,有點坐不下去了。

她看一眼時間,對旁邊的中年女人說:“媽,我們也來了好一會了。”

這時,坐在主位喝茶并不參與談話的陸正林也有些着急,陸堯不是打電話說陸明易下午兩點過來,現在已經兩點半了,是不是不來了?

他暗暗想着,不來才好!

他現在還對六年前陸明易大發雷霆的那次記憶猶新。

當時他正在喝茶,就見陸明易陰沉着臉闖進來,他剛要問他話就見他一把提起桌上的茶壺狠狠朝地上掼,飛起的瓷片一下子劃破他的臉,當場血就流了下來。

陸正林被吓壞了,捂着臉連疼都不敢叫,生怕叫一聲就更加激怒他。

陸明易望着他,眼神裏有痛苦有絕望還有憤恨,一字一頓地說:“我的事情什麽時候輪得到你指手畫腳?”

陸正林這才知道,是因為辛蒼。

陸明易看他就跟看仇人一樣,上前兩步靠近他,低聲說:“如果你不是我名義上的父親,今天就不會是流點血這麽簡單。”

他當時吓得發抖,只感覺眼前的人是魔鬼。這哪是兒子,這是找自己讨債來的煞星。

從那之後,陸正林的賬戶上再沒有那百分之三的公司分紅,只是每個月月底會固定給他轉上一筆只夠日常吃用的錢。

相比從前,他的日子不得不拮據很多。

所以,陸正林從昨天就開始擔心,回想自己最近做了什麽事,是惹他不高興了?不然好端端的他跑過來做什麽?也還沒到他“盡孝”的日子。

外界并不知道陸家父子不和。陸明易還維持着表面的孝道,盡管所謂的孝道就是每隔兩個月來一趟,每次在客廳喝一杯茶,然後回到一直保留原樣的母親房間裏待上一晚,第二天一早離開。

陸正林更是不敢向外張揚,畢竟他伸手就來的生活和身份地位從前是靠明微,現在和以後都得靠兒子給。

他不僅不敢張揚,還得在外面拼命誇陸明易在他面前是怎麽孝順怎麽聽話,他才會有面子,別人才會更敬重他。

所以,客人是陸正林讓楊小玉提前請來的。他想着,萬一有什麽事,在客人面前,陸明易一定會給他面子,畢竟他這幾年裝樣子盡孝道不就是怕別人說閑話。

杜蕊起身示意要走,杜母也看看時間說:“天不早了,我們茶也喝了,下午還有別的安排。”

楊小玉看陸正林一眼,嘀咕,“明易不是說回來的嗎?”

陸正林虛咳一聲,“這小子估計又在哪忙得忘記時間了。小玉,你打電話催催他。”

楊小玉優雅地站起身,笑着說:“好,我這去打電話。”

她避到裏面一間屋,其實哪裏是打電話,不過是陸正林讓她做做樣子,免得讓杜家母女以為兒子不把老子放在眼裏。

杜母果然安撫地看了一眼女兒,杜蕊又重新坐下來。

就在這時,陸明易進來了。

楊小玉走出來,內心惶恐還得裝作驚喜地叫:“這不是來了嗎?我剛還打電話。”

此時面對面,她哪裏敢再叫他“明易”。

陸明易眼睛微往旁邊一掃,楊念真不小心接觸到他的眼神,身體縮了縮,人顯得更嬌小了。

陸正林保持着父親的威嚴不說話。

陸明易果然先走到父親面前,叫了一聲:“爸。”

陸正林“嗯”了一聲,心中慶幸,還好叫了客人來。

陸明易又轉臉叫:“杜夫人,杜小姐。”

杜夫人喜笑顏開,“上次晚宴過後就沒再見了,明易工作很忙吧?不過再忙也得注意休息。”

陸明易因為她對他的稱呼嘴角幾不可察地微扯了下,其實上次酒會才是他第一次和杜蕊接觸。

他應聲說是,轉臉看向杜蕊,提議:“杜小姐要不要欣賞一下我父親花園裏種植的花?我父親的手藝是外面很多花匠都比不了的。”

陸正林聽了嘴角抽搐,他什麽時候會種花了?那些不都是他讓園藝師傅定期運過來做表面功夫的,有那些錢還不如直接轉他卡裏。

杜蕊沒想到陸明易會主動邀請自己單獨相處,心中又驚又喜。

杜夫人自然是喜不自勝,忙催促:“去吧,蕊蕊不愛喝茶,是早就坐不住了,想去花園走走呢。”

衆人都笑起來。

于是,陸明易帶着杜蕊一前一後往別墅後的花園走去。

陸明易走了幾步首先開口:“原來杜小姐最近這麽火了?”

杜蕊立即知道他剛才必定是聽到她們之前的對話了,想必也聽她們提起辛蒼,神情就有些不自然。

她微微帶着些歉意說:“陸先生,請別介意。阿姨她們就是開開玩笑,我其實早就知道辛小姐,知道你和她已經有很多年的感情,還想着什麽時候能見見她。”

陸明易心思微動,随口說:“她提起過你。”

杜蕊微愣,淺淺一笑,“是,其實我在很多年前就見過她一面,沒想到她還記得我。”

陸明易順着她話說:“她對你印象深刻。”

“是嗎?當時場面其實有點尴尬,伯父那麽……羞辱她……我也不知道怎麽幫她。”

杜蕊眼神中滿是愧意,“對不起。”

陸明易心中有數了,原來是那次辛蒼見過杜蕊,并且在意至今。

他知道陸正林找過辛蒼,并且質問過陸正林他和辛蒼說的每一句話,但是陸正林并沒提到杜蕊那天也在。

他嘴角微微勾起,“杜小姐真是善良。”

杜蕊不知怎的,覺得他話裏有話,又覺得是自己多心。

到了花園,杜蕊果然驚訝,花開得正豔,有很多是她叫不上名字的。

她不由感嘆,“好美啊。真的都是伯父種植的?比花木路店裏的那些花草還要好!”

“杜小姐去過花木路買花?”

杜蕊神色先是一僵,之後才說道:“沒有,都是家裏傭人去買的,我是聽他們說。”

陸明易立即知道她在說謊,她去過花木路。

杜蕊轉開話題,“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這些都是伯父種的?”

陸明易手插在兜裏,有些心不在焉地說:“這你就要問我父親了。”

杜蕊以為他在開玩笑,猜測他此時心情不錯。兩人又是在鳥語花香中,她看着他的臉就有些迷醉,忍不住說道:“你和伯父其實長得有三分像呢,不過你比他更好看。”

這話說的有點親昵,杜蕊臉上已經有了羞意。

陸明易眼睛裏閃過一絲嘲諷,因她提起他和陸正林相像,心裏更是厭棄。

他緩緩說道:“杜小姐既然喜歡這些花,那就好好欣賞吧。”

說完朝來時的路走去。

杜蕊一愣,神色複雜地看他離開,轉回頭盯着開得鮮紅的一朵玫瑰,心中漸惱。

陸明易上樓回到他母親的房間。

這裏是他要求保留下來,并且勒令誰都不準動這裏的東西一分一毫。

他看着擺在桌上相框裏的一張照片,是四十歲過生日時的母親,她微微笑着,在低頭吹蠟燭。這張還是他給母親拍的,是她最喜歡的一張,一直擺在這裏。

打開抽屜,他拿出一本厚厚的相片集,裏面是一些舊照片。

他随手翻了翻,不經意地,翻到一張照片,他盯着觀察良久。

這是母親做志願者時拍的一張留念。

他越看越覺得奇異,照片上母親手裏抱着的小嬰兒,眉眼之間竟和辛蒼有點像。

這裏的照片他每一張都看過,從前也沒覺得像,小嬰兒似乎都長得差不多,連男女都難分辨,怎麽今天就越看越像辛蒼。

他隐隐有些興奮,立即拿手機把照片拍下來,發微信給她。

一分鐘後,辛蒼回他:

這是我吧?敬心孤兒院!我自己都沒看過!!

陸明易看着相片裏嬰兒抱被上的印字,确實是敬心孤兒院。

他激動起來,立即撥通她的電話。

辛蒼的聲音也有些興奮,“照片是哪來的?抱着我的女人是誰?我那時候肯定還不到一歲。”

“抱你的是我媽媽。”

“天……”辛蒼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這也太巧了!

陸明易想的卻是,他二十一歲時定下老婆人選就已經夠早的,沒想到他媽早在他不到四歲時就已經抱過未來兒媳。

他和辛蒼原來是冥冥中就已經注定的。

他有些得意,脫口而出,“抱你的是你婆婆。”

電話立即被挂斷了。

他忍不住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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