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四節課逃了——沒點名吧?” (1)

“沒有。”

日常的對話到此為止,秦三卿躺回床上,隔着床簾聽到白洛雪問李喬“趙大臯怎麽了”而李喬頗不耐煩地說“沒什麽”。她突然有了個與之無關的問題,撩開床簾問白洛雪:“王林怎麽樣了?”

白洛雪臉上還僵着笑,怔了半天才把笑圓融了,說:“他呀……和他女朋友分了呗。”

“然後呢?”秦三卿問。

“沒有然後了呀——我去洗澡了。”

白洛雪匆匆忙忙鑽到衛生間裏,和陳灏擦肩而過。

秦三卿的手機抖了起來。

李喬:[她好好的問趙大臯幹嘛?]

陸涵:[誰知道。]

陸施施:[@最愛鹿晗的陸涵你什麽時候回來]

陸涵:[後天!]

陸施施:[哇,恭喜呀。]

柳螢若:[為了慶祝我們要不要去外頭吃頓飯?]

李喬:[要問白洛雪嗎?]

陳灏:[……思考。]

秦三卿:[問呗,她大概排練,去不了,好歹問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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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螢若:[形式主義,啧啧啧。]

秦三卿:[嘁。]

秦三卿:[@想撩學長的李喬 估計她在門口聽到兩句,趙大臯是她的徒弟嘛,關注一下也正常。]

李喬:[是喔,他們還有這層關系!]

陳灏:[……我都忘了。]

趙大臯也是個奇人了,牽扯了寝室三個人……秦三卿感嘆,發了一回呆,回過神時讨論組畫風又變了。

柳螢若:[@猥瑣發育別浪開黑嗎]

陳灏:[開!]

陸施施:[我部門有事。]

陸涵:[不玩。]

讨論組安靜了。秦三卿退了讨論組的聊天頁面,玩自己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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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漸漸來了,而白洛雪也開始除了睡覺再不見人影,只周末中午回寝室一趟,和留守寝室的秦三卿說兩句,說“等下還要去北校的活動室,晚上還要彩排”之類的話。秦三卿聽着,也知道了白洛雪要上兩個節目,排練很緊張,但她懶怠氣濃重到化不開,對找話題興致缺缺,對彩排一類的事更是毫無興趣,便不多問,只叮囑:

“晚上要吃點東西填填肚子。”

白洛雪答應了,說那邊的面包挺不錯,又問秦三卿元旦晚會要不要去看,她有好幾張票。

“不了,”秦三卿不好意思地笑笑,這是白洛雪難得散發的善意,“我對這些不太感興趣。”

白洛雪臉上有些失望,說聲“好吧”,當一直安靜的黃莺,垂着眼坐下安安靜靜玩手機,一會兒後背着包就出了寝室。

直到深夜。

陸涵已經回學校,寝室開黑組興高采烈地拉着她一起玩游戲,直到晚上十一點的時候,寝室的燈依舊大開着,亮晃晃的。白洛雪回來時的情況大概就是這樣。白洛雪敲門,李喬玩手機,秦三卿玩手機,葉晴打着哈欠給白洛雪開門。寝室內特效聲震天,“我的貂蟬在哪裏”等聲音回蕩在寝室裏,充斥她們的耳朵。白洛雪面色如常進了寝室,把包扔桌子上,開始收衣服。她把衣服收完時,剛好一局游戲結束,游戲背景音換了。

于是白洛雪輕輕巧巧地問:“你們要去看元旦晚會嗎?我手上有票喲——”

陳灏有點興趣:“在哪開晚會?”

“北校的活動廳。”白洛雪笑道。

“太遠不去。”

柳螢若便說“陳灏不去她也不去”的話,而陸施施和陸涵讨論着銘文,幹脆不搭理她。

白洛雪的笑還挂在臉上下不來,只能轉頭去問葉晴。

“我晚上要鍛煉……”葉晴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來。

李喬擡頭:“組織部不是也要去晚會嗎?我本來也要去的,和兼職時間緊在一起,我就請假了——施施不用去嗎?”

“我不用去。”陸施施頭也不擡。

“太好了!”白洛雪親熱地上前挽住葉晴的手臂,“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吧!”

葉晴呆呆地,看了眼笑容滿面的白洛雪,又看了眼貼在胸旁的手臂,頗無奈地點點頭。

轉天葉晴和秦三卿去北校逛的時候就抱怨道:“平常不喜歡人挽我手臂的。”

這幾天上課時白洛雪經常和葉晴親親熱熱挽着手臂走,李喬還因此退了一射之地,和陸涵做了陸施施的左右護法。秦三卿眼見着,便詫異問:“那你這幾天……”

葉晴苦着臉:“她喜歡,我也沒辦法啊……”

秦三卿挑挑眉,不由分說挽住葉晴的手臂,大冬天的,秦三卿穿的特別厚,葉晴感覺她的手臂像是挂了一只考拉熊。

“喂!!!”任是葉晴這種好脾氣的人都忍不住了。

秦三卿一臉冷漠地抽出手臂,籠着手說:“你這樣子就可以了。”

葉晴面上現了為難:“不太好吧……”

秦三卿聳肩攤手,對人情世故之間的彎彎繞繞再無興趣,轉而問葉晴如何加入組織部了——她完全不知道。而葉晴則詫異秦三卿居然不知道,說她也在寝室裏講過的。秦三卿最後把原因歸結為她說的時候自己可能不在,成功轉移了話題。

然而秦三卿對奇葩事終究有着奇怪的記憶力在,過了幾天,秦三卿聽李喬抱怨白洛雪讓葉晴幫她晾衣服做衛生的時候,就冷笑一聲,悶床簾裏玩手機了。

“你笑什麽?”剛想安慰葉晴的柳螢若轉移了注意力,趴床欄杆問。

“我在看小說,這故事情節太雷了。”秦三卿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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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放假前只剩一個元旦晚會讓無聊的人關注。

而寝室裏的人甚至連元旦晚會都是不關注的。

據說白洛雪那天晚上表演的衣服很騷氣,據說現場帥哥很多,據說有的節目很好看,據說白洛雪參與表演的節目在評比時得了一等獎……

“噢……今天中午吃什麽?”

白洛雪神采飛揚,眼影終于不會渲染出愛哭不哭的feel了,說着:“我明天晚上有活動要在外頭吃飯,可能會晚點回來。”

從吃什麽都能聯系上“晚點回來”這四個大字,柳螢若想哭。

明天很快就來了,很快的後天也來了。

“動靜真的超級大……”葉晴打着哈欠憤憤着,“撞了桌子撞椅子,然後再碰倒了晾衣架。”

“是啊……”柳螢若有氣無力地搭話。

“然後我就憤怒地翻了身子,希望她能意識到她吵醒了我們。”葉晴說,說完後,她自己倒覺得這句話太無厘頭了,無奈地笑了笑。

柳螢若噴笑。

一會兒大家一起去上課,白洛雪神出鬼沒,親親熱熱挽上葉晴的手臂,笑着和陸施施說——陸施施是在部門裏混的最認真的——昨晚吃飯時某某部門的某某學長或某某學姐如何如何,和她接觸的時候又如何如何的。陸施施偶爾搭兩句話,白洛雪便說的更起勁。旁邊李喬癟了嘴。

秦三卿圍觀着……秦三卿不想圍觀了,走到陳灏旁邊,陳灏在和陸涵吐槽她回家的票難買,她到現在還沒買到。

陸涵并沒有說“我買了飛機票一等座”之類的話,而是認真地和陳灏分析和規劃線路,再分析哪天回家會比較好,說:“越晚回去越接近春節,越難買到票,還是早點定比較好,以後到了放票的點就拿手機看有沒有票吧,有票就趕緊買,不是太奇葩的時間就可以買了。”

秦三卿就不明白了,為什麽人和人之間就能差這麽多呢?

☆、終于忍無可忍

為了讓學生們更好地複習,期末兩周取消熄燈制度。又或許是寒假前的狂歡,部門要聚會,藝術團要聚會,班級要聚會,各種各樣的組織在校外的飯館裏揮灑金錢,化為了飯桌上的熱忱與交情。

陸施施和李喬便經常在外頭吃飯了,白洛雪更是成天見不到人,每天晚上十一點前回來算早。

“好氣喲,今晚又有聚會。”白洛雪有時也會抱怨兩聲。

陸施施和李喬聽着,便會在讨論組裏吐槽白洛雪,說她是在炫耀。李喬甚至說,白洛雪有一回和她說她和一個學長如何如何關系好,也不知道在秀什麽。陸涵和陳灏會應和兩聲,柳螢若只微笑點頭,葉晴沉默。寝室一下子就分化了數個立場。

秦三卿選擇圍觀,并且在一次李喬抱怨的時候轉移話題:

[最近都沒有趙大臯的消息了。]

李喬說的是白洛雪和學長的二三事,秦三卿聯想的地方遠了些。

李喬:[他最近倒沒來煩我啦……不過還是怕他。]

秦三卿:[沒事沒事,學校這麽大,遇不到的。]

李喬:[希望吧。]

無數的事情開始進入完結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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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雪在一次淩晨三點回來後一氣曠掉了早上的兩節大課,在寝室一群人吃完飯回寝室後還在床上躺着。陸施施說笑的聲音大了些,被白洛雪當場尖聲斥責道:“別吵我睡覺!”

寝室頓時消音。

陸施施怒極反笑,最後問:“你不去吃午飯嗎?”

“別吵我!”白洛雪拿被子蒙住了頭。

一整個寝室的人:……

[受不了了!]陸施施咬牙,拿出手機發消息,[我們晚上和她好好說說吧!]

李喬大力支持:[好!]

柳螢若:[她晚上又去玩怎麽辦?]

陸涵:[……]

秦三卿:[我去問問。]

陸施施:[別說我們晚上要和她說東西!]

白洛雪其實被這一鬧,也鬧醒了,這會兒面色不善地側躺着玩手機。

陳灏看向秦三卿的眼神已經是敬佩,似乎是在看勇士。秦三卿毫無所查,直接過去問:“你今晚有事嗎?”

“沒有欸,怎麽了嗎?”

“那晚上大概幾點回來?”柳螢若跟進。

“不清楚欸,不知道下午會不會說有事情。”白洛雪聲音漸弱,又是一副苦惱的聲調。

柳螢若:……

李喬:[無話可說。]

葉晴:[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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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灏評價白洛雪:“只在乎自己,根本不管我們會怎麽樣,一點愧疚都沒有!其實可能說了也沒什麽用。”

陸施施便嘆道:“說比不說好,真要這樣子待四年我覺得我會瘋掉的。”

于是就這樣子到了晚上。

寝室裏開黑的不開了,玩手機的不玩了,葉晴停止了鍛煉,陸涵停止了和人視頻聊天,秦三卿撩開了床簾——等白洛雪回來。

一直等到晚上十點,白洛雪姍姍而來,她這回難得沒帶包,回寝室後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爬回上鋪神色如常地玩起了手機。

李喬:[誰去說?]

陸施施:[……]

柳螢若:[這得快點說,一會兒十一點葉晴要睡覺了。]

葉晴:[沒關系,生物鐘早就亂了……]

陳灏:[我去?]

秦三卿:[加油!]

柳螢若:[加油——]

陸涵:[看好你!]

陸施施:[好,我補充]

……

話題的開始在陳灏,陳灏心裏緊張,聲音幾乎是抖着,說:“白洛雪,我們有話要和你說。”

“啊?”白洛雪一臉懵逼。

陳灏咳了一聲,竭力開了個好頭:“從開學開始你晚上就一直很晚回來,我們睡眠淺,就經常被你吵醒,你晚上能不能早點回來?”或者是幹脆別回來了。

白洛雪很委屈:“可是我晚上晚回來都和你們說了啊……”

陳灏一噎,舒一口氣後繼續好聲好氣:“那些活動也不是都要參加啊,推掉一些晚上早點回來也能有熱水洗澡不是嗎?”

白洛雪非常委屈:“可……可是有的活動很重要的。”

“也不是說那些活動你都推掉,你也不能幾乎每天都參加活動啊,偶爾一次都能理解,我們說過陸施施了嗎?”

白洛雪不說話。

手機一抖,讨論組多了消息。

陸施施:[無語,哪有那麽多活動。]

秦三卿持保留意見,校藝術團如何白洛雪如何她們都不了解。

陳灏沒空看手機,見白洛雪沒回話,以為白洛雪聽進去了些,繼續說:“寝室裏陸施施和柳螢若都是睡眠淺的,陸涵更是一直生病,晚上更要好好睡覺,你如果四年都這樣我們怎麽受得了?畢竟是一個宿舍的,互相體諒一下怎麽樣?畢竟還要一起住四年呢。”

白洛雪依舊沒說話。

李喬這時候也說話了:“其實吧你參加多少個部門都和我們沒關系,但是我們畢竟是一個宿舍的,總得寬容體諒一下別人是不是?這半年已經過去了,一開始我們誰都不熟,客客氣氣的,現在都半年了,該說清楚的也該說清楚了,不喜歡的,為了情面卻特地忍耐的,都該說了。”她突然就有了奇思妙想,“——要不我們從1號床開始說?”

秦三卿是一號床,雖然這種話沒有事先商量她卻立刻接口:“我沒有什麽不喜歡的,你們吃網近這個安利就好。”

柳螢若:“不看起點文,我主要就是睡眠淺,不要大半夜吵的人睡不着就好,其他的都還好。”

陸施施:“衣服要及時晾,不要挂好幾天了還在那裏,”白洛雪衣服多,“我們都沒地方晾,還有不要半夜吵人睡覺,垃圾及時倒,衛生及時做,被子要疊,水要記得打,——偶爾托我還好,不要整天讓我幫你做這個。”

白洛雪是四號床,白洛雪依舊沒說話。

李喬等了一會兒,嘆口氣,說:“你想想,我先說吧。我也還好,大概就是施施說的這些了,葉晴呢?”

葉晴:“其實我不喜歡你們托我做這個帶那個的,心裏會覺得煩;也不喜歡人挽着我的手臂,覺得黏一起會尴尬,身子雞皮疙瘩都要起來的。”

葉晴說的話讓寝室裏的人都詫異了一會兒,柳螢若便驚訝說葉晴平常都是笑嘻嘻的看起來脾氣很好,沒想到沒想到沒想到。葉晴只笑。

接着是陸涵,陸涵大手一揮:“現在沒有,有的時候會和你們說的。——我可不會忍着。”

陳灏:“中午不要吵我睡覺,衣服及時晾,臉盆放好來,做衛生的時候把頭發掃幹淨,差不多了。”

陳灏是八號床,大家的不滿也基本都說明白了,更深層次的自然沒人會放在明面上,有可能放在明面上的偏偏對那種事情不在意。

于是李喬拿出她去兼職的口才說:“嗯,寝室裏差不多都把自己的喜好厭惡都說出來了,都說了,白洛雪,現在剩你一個了。你想的怎麽樣了?”

白熾燈亮着,光線穿越李喬的視線盡頭投向白洛雪。白洛雪依舊是安靜的。

李喬:[???]

秦三卿:[什麽情況?]

陸涵:[……]

葉晴:[我都說了那麽多!!!]

陸施施:[無語。]

陳灏:[不會是都不理我們了吧。]

柳螢若:[她在玩手機呢,看起來還是在和人聊天。]

一排省略號迅速刷下來。

陳灏深吸一口氣,聲調高了一層:“白洛雪,你經常單獨行動,我們對你不算熟,你什麽都不說的話以後怎麽辦呢?”

柳螢若:[她在低頭玩手機。]

李喬:[……這是不聽我們說話,陳灏的話都白說了嗎?]

秦三卿:[慘]

寝室陷入古怪的安靜中,空氣中有尴尬,也有憤怒。

誰也不知道壓抑的抽噎聲是從什麽時候鑽入人們耳朵裏的,她們第一反應甚至是其他寝室的人在哭,哭聲傳入寝室;第二反應是陳灏在讨論組裏問的[woc是三卿在哭嗎???];第□□應,才是白洛雪的對床柳螢若在讨論組爆手速發[白洛雪在哭],接着是手忙腳亂的一陣窸窣聲。

讨論組已經一排問號了。

白洛雪輕聲擤鼻涕。

陳灏有些憫然:“哭又有什麽用呢,還是要溝通交流的啊。”

“我說了……可能有人要生氣的。”白洛雪聲音有些沙啞。

“你說。”秦三卿捧瓜。

陳灏也捧瓜:“你不說怎麽知道會不會生氣?”

李喬:[woc她這是要說什麽?]

陸涵:[聽了才知道。]

秦三卿:[感覺要準備紙巾。]

柳螢若:[冷漠。]

白洛雪便抽抽搭搭地說了——她說的時候又覺得一陣悲傷上鼻,不能好好說話了:“我都還好,沒什麽忌諱……”

“那麽?”陳灏真心實意以為她是要和白洛雪讨論出一個解決方案的,非常關心白洛雪的态度。

“抱歉,幫我從我櫃子上拿點紙……”白洛雪說。

秦三卿一扔手機,“刷拉”一聲甩開床簾,利落翻下床,把一卷紙都遞給了白洛雪。

☆、新舊宿舍

白洛雪接過秦三卿遞過去的衛生紙,細聲細氣說了聲“謝謝”,撕了一片衛生紙捏在手心裏,低了低頭開始說。

“一開始都還好,我感覺我和你們的關系都挺好的……但是我沒想到陸施施會在背後和學姐說我壞話,我還碰巧聽到了……”

秦三卿這時候坐在位子上,白洛雪并沒有挂床簾,能清楚地看到她委屈又傲然地抿嘴仰頭,露出潔白纖細的脖頸。

這話針對性明顯,陸施施立刻在讨論組裏發:[有毛病吧???]

寝室裏安靜,秦三卿見陸涵歪在床上抱着手機敲字,心裏的一口氣登時垮了,不再看白洛雪,爬回床上把手機從被子裏撈出來看。

讨論組卻也詭異地安靜下來,似乎是大家都認真聽白洛雪說事。

“……學姐後來也和我說陸施施說你不好,我還能怎麽辦呢,只能聽着了……”抽噎一聲,“……我一開始和陸施施走的挺近的,後來就和陸涵走一塊,本來也挺好的……然後陸涵就不怎麽理我,和陸涵走的近了……”

“你話裏的意思是陸涵遠離你是受我挑撥了?”陸施施再忍不住,直接說,聲音中含着怒氣,讓秦三卿頗為震顫,只覺頭都要痛了。

陸涵則慢悠悠地說:“我和誰好,和誰不好,都是由我自己的意志決定的。”

而白洛雪依舊是哭兮兮的:“學、學姐之前也以為我是不好的……”

“你自己的問題你不要推鍋給別人好不好?”陸施施爆炸。

這是要吵架的節奏啊……秦三卿沒心思吃瓜了,心驚膽戰私聊葉晴一排問號——柳螢若對白洛雪也是非常不滿的,秦三卿在挑人選的時候倒明白。

葉晴回複很快,一排哭笑不得的無奈表情。

陳灏身為主持人在這時候毅然決然出場了:“我們好好讨論,有什麽誤會都說開了比較好……”接着陳灏開始了長篇大論,從互相體諒互相寬容開始說起,一直說到互幫互助和諧共存,其中再一次着重要求白洛雪晚上早點回來,減少參加校外聚會、并及時報備,多參加寝室活動,在和陸施施的誤會中要心胸開闊,以和諧為重,不做分裂寝室,制造矛盾的事。——陳灏好歹把歪掉的樓歪回來了。

白洛雪一言不發,又開始抽抽搭搭地哭了。陸施施則是把手機摔在枕頭上,悶的一聲響,表達憤怒。

隔着床簾,秦三卿簡直覺得她在聽對河的戲,聽的昏昏然,想睡覺。讨論組裏只有柳螢若在發着表情包贊嘆陳灏會講。

突然,秦三卿被葉晴拉到又一個讨論組,讨論組裏,葉晴和李喬在。

李喬:[雖然白洛雪整天這樣子是很煩,但是陸施施的确是可能和學姐說過白洛雪壞話的,之前有學姐也和我說過陸施施背後說我來着。]

這消息無比勁爆,秦三卿登時就清醒了。陳灏還在床簾外絮絮叨叨,她頓時一股無語勁上頭,發消息:[那陳灏講的都什麽鬼。]

李喬:[她什麽都不知道,和陸施施關系也近,就亂講一通了。]

秦三卿:[……]

葉晴:[我選擇圍觀。]

秦三卿:[+1]

秦三卿:[對了,這能和別人說嗎?]

李喬:[算了吧,我也就和你們偷偷說,畢竟背後說別人不好。等下就把這個讨論組解散了吧。]

葉晴:[好。]

床簾之外,陳灏依舊在一無所知中講着大道理,而白洛雪抽抽噎噎的,再不正面回應了。

柳螢若在讨論組吐槽:[搞什麽鬼,說兩句就哭嗎,無語了都。]

陳灏無奈:[感覺說了都沒用。]

……

最後,這次批(鬥)會果然是不了了之了。白洛雪哭夠了累了,就說困了要睡覺,利索地把燈關了縮被窩裏了。這番行為惹怒了陸施施和陳灏,她們又在讨論組裏抱怨了半晌,才各自睡了。

第二天又是新的一天,戾氣怨氣在經過時間的消解後只剩渣滓。秦三卿起的晚,除了白洛雪要化妝其他人都已經出門吃早飯了。她淡定如常地和面色平靜的白洛雪打招呼。

“早。”

白洛雪點點頭,笑了笑,說:“早。”

接着就有一段白洛雪和秦三卿關系近的時間,奈何期末了,大部分時間要臨時抱佛腳,秦三卿又是手機黨,習慣一個人抱着手機過活,她們并沒有足夠的、上升朋友層面的交流。

就放假了。

寒假并沒有作業,也沒有冗長的交際。秦三卿在家窩了一個月,幾乎把自己悶成孤僻的性格,玩手機游戲時,嫌宿舍群不時嘀嘀“開黑”等消息,甚至把宿舍群屏蔽了。

于是她也不知道,寒假的這一個月,宿舍裏發生了什麽,白洛雪的身上又出現了什麽變化。

雖然其實變化也只有一個。

她更會化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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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的時間只用一百字概括是有些突兀的,但是有些人的一生用一百字來描述都嫌太多。就這樣,時間的齒輪直接扭到第二學期,開學。

秦三卿在火車上,解除了宿舍群的屏蔽,耐心地看聊天記錄。然後她驚呆了——

陸涵轉專業了。

她在的學校,專業考試基本都是及格容易高分難的套路,而轉專業的要求是成績專業前三十。專業一共一百個人,認真學習的也不在少數,秦三卿劃水厲害,在年段倒數,這時候見到陸涵轉專業的消息時第一反應是她的專業排名。——她再看了下聊天記錄,知道陸涵考了專業第三的時候已經很淡定了,震驚過了。畢竟陸涵的确是認真學習的,有目共睹,葉晴也是,專業排名十三。

接着她才注意到群裏對輔導員,對學院規定的抱怨——

因為專業換了,陸涵住的地方也要換了。

陸涵轉的專業和她現在的專業關系不大,出了五服的那種,專業學生聚集的地方不在一棟樓,甚至不在一個南校,她被要求搬去北校的宿舍區。

[沒關系,不會這麽快搬的,至少得兩周後吧。]陸涵還安慰群裏的人。

這便開始散了,秦三卿想着,心裏驟然一跳,心裏呸一聲——圍觀金枝欲孽現場辣麽久,你還以為能紅樓夢啊?

而刷拉消息一波下來,葉晴主要在忙考證,其他的或兼職或玩游戲或兼之,李喬是本地人在教育機構繼續兼職。白洛雪一言未發,情況未知,只在過年發紅包的時候領了兩個。關于白洛雪秦三卿在吃飯的時候和秦母秦父講了,順帶也講了宿舍這半年的事,秦母便感嘆:“白洛雪不容易的,當初她就是一個人來的……宿舍裏關系弄不明白就別瞎攙和,你又懂什麽?”

她又懂什麽?她什麽都不懂。

到了學校後繼續日常,該讀書讀書該玩玩。

寝室是正常的,裏子卻有着一股哀戚的氣息,化不開。

“聽說有其他專業的轉過來,也要搬宿舍……我們寝室可能會住別人進來。”李喬說,雪上加霜。

陸涵氣嗤:“憑什麽呀!換來換去的……”她難得有這種情緒飽滿的時候。不一會兒她低頭悶悶地說,“你們,你們可別有了——”她猛然擡頭,咬着牙揚笑意,“新舍友就把我忘了!”

“哪能呢!”柳螢若笑着戳陸涵的小酒窩,“不會忘了你的。”

“并且也不會有的,真要有我只會有若兒的!”陳灏也笑嘻嘻的。

陸涵扁嘴,無語看陳灏。

兩周後陸涵就帶着她的大包小包,叫了三輪車俱搬走了,一下子空了一行櫃子。陸施施看着,感嘆了兩句陸涵的行李之多和陸涵走的悲哀,而李喬特猥瑣地去QQ群敲陸涵,說要霸占她的櫃子。

[朕剛走你就意圖篡位,反了你!【怒拍桌子.gif】]

衆人哈哈大笑,決意以輕松的姿态面對陸涵離開這既定現實。

其實除了秦三卿,或許還除了白洛雪,其他人或多或少都知道陸涵是有心轉專業的。

現在,她們除了傷悲陸涵的離開,也開心陸涵的目标達到。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

這并不是結束,只是路邊換了風景。

但陸涵其實心裏未必沒有跳出火坑的心思。

或許,或許的事,莫須有,說不清。

……

陸涵依舊有和宿舍的人交流,寝室群還是八個人的群。

[我靠靠靠靠靠靠靠!!!!!]陸涵在搬走的一周後爆炸,[我舍友交了一個男朋友,我對床,你們知道吧!]

秦三卿懵。

陸施施:[知道,上回我們幫你整理宿舍時也幫了兩手的那個長發女生,長的還可以的那個。]

秦三卿明白,陸施施她們有去陸涵的宿舍幫忙過,她當時身子不舒服,在宿舍睡覺。

柳螢若:[知道,怎麽了?]

陳灏:[不會是她男朋友看見你,驚為天人,然後→_→]

葉晴:[【哭笑不得.gif】]

陸涵:[我跟你們說,她老過分了!經常半夜三點和她男朋友約會回來!]

李喬:[厲害了……這個世界我們單身狗不懂了。]

陳灏:[666啊]

陸涵:[然後經常沒帶鑰匙,敲門讓我們去開門^ ^]

秦三卿:[……慘]

陳灏:[你室友有毒吧,出門都不帶鑰匙???]

柳螢若:[小涵涵,要不要回來投入我的懷抱——?]

陸涵:[555我也想!!!]

陸涵:[超級過分!第一次我不知道,穿着睡衣去開門!她男朋友就在門口【生氣的微笑.gif】]

北校的宿舍秦三卿并沒有圍觀過,不過看李喬傳回來的陸涵新宿舍的照片中可以看出來,陸涵新的宿舍是公寓樓,四人間,沒有內門外門,就一個門溝通宿舍和走廊。

宿舍群陷入沉默,良久,秦三卿發了一句。

[送她回來的一直都是一個男生嗎?]

☆、和平

秦三卿的話含義太過糟糕,以至于沒人接她的話。直接無視她又不太好,寝室群裏居然就詭異的沉默了。

陸涵比她純潔多了……秦三卿只能無奈感嘆,并暗暗劃拉自己手心的智慧線,她的智慧線和生命線相隔很遠,代表着說話會不經大腦。

半晌,群裏才有人再發消息。

柳螢若:[那你以後睡覺怎麽辦?要不要和你室友說一下。]

陳灏:[對啊對啊,都半夜三點了幹脆過夜啊幹嘛還非得回宿舍。]

陸涵:[紮心,還不熟啊,感覺說這種東西很突兀了。]

陳灏:[要不我幫你說?]

陸施施:[不太好……]

陸涵:[哎……]

還能怎麽辦,一個寝室一本經。

難念的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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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雪在新學期出去的頻率大大下降,平常經常在寝室裏安靜地玩手機,偶爾發兩句語音,因為聲音太軟聲調太高,寝室其他人包括秦三卿壓根沒有做聽力的心思。陳灏在讨論組針對白洛雪最近的異常,表示,她安分點就好,不用太在意她。

陸施施和白洛雪身為上下鋪,卻的确是只剩面子情了,遇見了能笑着點頭當打招呼,還得是看在心情好的份上。

白洛雪也不在意。

陸涵搬宿舍的時候她也不在,沒人問她去哪裏做什麽。她晚上回來高興宣布她去當主播的時候才得到好奇的詢問。

“藝術團的學姐去做直播,還有名額,就推薦我也去試試了……每個小時有底薪有加成……十幾塊吧,沒注意……網不好?再說吧……”

好奇的人得到滿意的回答各自散了,緊接着有人在讨論組裏發了一句:

[沒有父母期望他們生下來的孩子做這種搔首弄姿的事情的吧,她可不是陳十發。]

可能是讨論組裏的任何一個人,因為,并沒有人反駁。

女主播背後的含義實在太豐富了。

秦三卿審視了自己的內心,發現不能保證自己以後會不會在集體在嫉妒的作祟下說出鄙薄白洛雪的話。

她只能保證自己在現在當一個淡定又本分的閨蜜型女配。

這真是一個作嘔的事實——如果她把這種話和室友說,或者只是被室友不小心發覺,又會如何?她不敢想。

大概是核平。

“如果在寝室直播的話務必要和我們說。”秦三卿拉開床簾,在白亮的白熾燈燈光下眯着眼認真和白洛雪說。

“好。”白洛雪随意地答應了一聲。

“寝室校園網不好用,你可以去教學樓開直播,這樣子最方便。你有申請校園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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