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課?”

“以前也不是沒有過,不過還是得看老班怎麽安排。”

“不是,來得及嗎?”

“第二節 是英語?好像調課了吧,上周英語老師不是占了老班一節。”

“……”

聊着聊着,抱怨一番,兩個人捧着手機,停了話頭。

刷一遍網頁,涼菜都上了一個,溫岑擡頭,皺眉:“苗菁怎麽還不回來?”

冬稚瞥一眼虛掩的門,“不知道,可能人多要排隊?我記得他們說學校對面的燒餅攤賣的餅很好吃。”

“能有多好吃。”溫岑嘀咕,瞥見冬稚旁邊沒開的那瓶飲料,“那是給陳就的?”

冬稚微側頭,“啊。他喜歡這個。”

溫岑的座位斜對着門,冬稚則背對着那邊。他“哦”了一聲,剛要說別的,忽地瞥見門縫隙外球鞋花紋一閃而退。

毫無預兆,溫岑忽然問:“冬稚,你是不是喜歡陳就?”

措不及防被問到這個,冬稚一愣,擡頭,卻見溫岑看着自己的眼神,深邃得別有意味。

他先是瞥了瞥門的方向,再看向她,笑着又問了一遍,“你喜歡他,是嗎?”

這一個過程,冬稚看在眼裏,她懂了溫岑暗示的意思。

沉默幾秒,她緩緩回答:“……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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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到包廂門口就聽見自己的名字,陳就本來要進去,下意識往後躲了躲。

回過神來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好笑,他們不過是在聊他愛喝的飲料,誰知下一秒,包廂裏又傳來聲音。

溫岑問:“冬稚,你是不是喜歡陳就?”

裏面沒回答,估計是愣了,陳就在外門也愣了。

心跳快得忐忑意味十足。

包廂裏的溫岑就又問了一遍:“你喜歡他,是嗎?”

冬稚還是沒說話。

陳就咽了咽喉,好奇,又有些害怕聽她回答。他猶豫着不知道要不要幹脆上前打斷這個話題,就聽冬稚的聲音響起。

她說:“……是。”

一瞬間,腦袋裏仿佛有什麽東西轟的一下炸開。

陳就怔怔發愣。身後的腳步聲讓他失措回神,是店裏的店員。他忙往外走了幾步,好像離那間包廂遠一點,這樣才能獲得喘息生機。

好不容易穩住呼吸。苗菁拎着一袋燒餅從店門進來,看見他,奇怪道:“陳就,你在這幹嘛?”

陳就佯裝鎮定,說:“我……我剛到,在哪個包廂?”

“就裏面那個啊,最裏面。”苗菁伸手指向前面那個過道。

“哦,我第一次來。”陳就應着,擠出一個笑。

苗菁未覺有異,招呼他跟自己一起進去。

……

吃完飯四人分開,冬稚和陳就坐公車到商場。商場三樓有一間很大的連鎖書店,陳就說去那比較好。

搭扶梯上樓,冬稚轉頭盯着陳就看了好半天。

他有點出神,慢幾拍才感受到她的視線,視線略微飄忽,“怎麽了?”

“你吃完飯好像怪怪的,一路都沒怎麽說話。”冬稚問,“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沒有。”陳就否認,“我只是……”

冬稚盯着他。

他編不出來,語塞,咳了聲道:“沒什麽,你別亂想。”

冬稚“哦”一句,不再多問。

到達三樓,進了書店,兩人徑直往教輔類的櫃前走。冬稚看到高二相關書籍就想上手,被陳就攔住。

“不要這個。”他微微蹙眉,“這個實際上沒什麽用。”

“啊?”

陳就攔住她拿那本藍色教輔的動作,拉着她的手腕,領她到另一櫃,彎腰找了一會兒,抽出一本書。

“這個。”

冬稚接在手裏。

他道:“先看這個,和教材是相輔的,也适合文科。”說着又拿下另外兩本,“這本和這本也可以,先做紅色的,然後再這兩本,一本一本來。”

冬稚乖順地點頭。

很快,書選好,兩人在商場裏逛。

一樓有滑冰的地方,冬稚聽見動靜,趴在欄杆上看,饒有興趣。

陳就瞥一眼,“想玩?”

她點頭,又搖頭,“我不會。”

“我會。”陳就笑了下,帶她下去。

滑冰按人數算,付了錢,戴好防護工具,穿好鞋,陳就扶着冬稚慢慢進場。

腳下是冰刀,和四輪或直排輪的溜冰鞋感覺不一樣,踩在冰面上,冬稚小心翼翼,不敢大意。

陳就攙着她走了一會,冬稚感覺可以,“我自己來。”

他放開手,見冬稚扶着圍欄,堅持不要自己帶,只好慢慢滑開。

滑冰場裏小朋友不少,都是七八歲的小男孩。冬稚試着離開圍欄,沒有了可以扶着的東西,一開始勉強能走,身邊忽然飛速滑過幾個小朋友,她差點被人家帶起的風連帶着拐跑,晃了晃,吓得半死。

好不容易站定,她提步要繼續走,身邊“唰”地一下又是一個小朋友。

這回真的站不穩,冬稚踉跄,拼了命站穩,張着手臂一動不敢動。

“陳就!陳就……”

陳就登時滑過去,減速停在她身後,輕輕抓住她兩只胳膊。

“沒事。”

冬稚又晃了一下,這回有着力的地方,站得極穩。

陳就繞到她面前,牽着她的手,“我拉你走。”

冬稚的注意力都在腳下,低着頭,絲毫沒在意手上,兀自笑得開心。

一圈圈繞着場周轉,她專心學着腳下如何使力,陳就倒滑,不知不覺分了神,眼直勾勾盯着她看。看着看着,一時想到她和溫岑在包廂裏說的話,臉有點熱,意識到正拉着她的手,忽然覺得格外在意。

他立刻屏息,甩跑那些念頭強行要自己不去想。

繞着圈,兩個人漸漸滑得快了點,身邊一排小朋友經過,冬稚不小心被撞了一下,腳下踉跄,拽着陳就摔作一團。

陳就擔心她摔疼,率先站起身,然後去拉她,“沒事吧?”

冬稚一只手被他拉着,坐在地上直笑。

“剛才……剛才那小朋友在旁邊說,‘好慢哦,他們像烏龜一樣……’”

“慢就慢呗。”陳就看她笑得開心,無奈。

拉她起來後,更小心地攙扶她。繼續向前,陳就卻怎麽也集中不了精神,盯着她的側臉,盯着她的發絲,盯着她帶笑的眼睛和低頭時顯得格外挺巧的鼻尖。

每當她擡頭,他就慌亂地移開視線。

玩了半天,冬稚累了,兩個人離場換回鞋子。

陳就先穿好鞋站在她面前,她坐在凳子上穿鞋,有點費力,手下一使勁差點往前栽倒,慌亂下抓住他的衣擺。

陳就下意識扶她,握她的手腕。

冬稚擡頭,發笑:“你抓着我我不好穿鞋了。”

很平常的一句話,許是心裏有事,他臉上閃過一絲尴尬。

陳就剛要松手,冬稚反抓住他的手腕,扶着他借力,單手穿鞋。

“……冬稚。”他垂眸盯着她,鬼使神差地忽然開口,“你和溫岑說的話我聽到了。”

冬稚嗯了聲,擡頭到一半,聽見這句,臉上笑意一僵。

她和他對視一秒,松開他的手,穿好鞋子,拿上裝着書的袋子,站起來就走。

“冬稚!”陳就趕緊追上她。

一把拽住,陳就拉着她到沒人的商場角落說話。

“我只是說我聽到了……”

“所以呢。”冬稚的反應像刺猬,有點激動,“你想表達什麽?像你媽一樣覺得,哦,果然是個狐貍精……”

“我沒有這個意思!”他着急打斷,“你別這樣講。”

“……算了。”沉默兩秒,冬稚把書塞到他懷裏,“這樣太尴尬,我們還是不要來往比較好。”

“你在說什麽?!”陳就皺眉,生氣,“我什麽都還沒說,你幹嘛說這種話?”

她不吭聲。

和以前多像,他們關系重新緩和之前,有那麽長一段時間,她對他總是緘默寡言,能避則避。陳就一想起來心裏就不舒服,板起臉,氣道,“你又要向之前一樣躲我,跟我鬧別扭是不是?”

“我沒有。”

“沒有?那你現在——”

“我只是怕你煩。”冬稚聲音極輕,“我不想影響你,這種事,我自己心裏有數就行了。放到面上來說,再好的朋友也會受影響。哪怕現在不會,時間長了呢?我不想有一天你心裏有了疙瘩,我知道你會顧及我的心情,你不好開口,與其到那個地步,不如……”

“不如你先躲開?”陳就打斷,“你就是這樣想的?”

他氣得臉色變了,半晌沒說話。

冬稚默了許久,無言對峙後,她伸手去扯他的衣袖,“陳就……”

他掙了一下,但沒用力。

冬稚又扯他的衣袖,“陳就,你別生氣。”

怎麽可能不生氣。他別開頭不看她。

冬稚拽着他的袖子,向前一步,輕輕靠近他懷裏。安靜間,她張開手抱住他的腰,将臉貼在他身前。

陳就僵了一下。

“你別生氣好不好。”她說。

他的衣服上有清新好聞的幹淨味道,像夏日暖陽,溫和地将她包圍。

冬稚閉着眼,輕輕抱着他,突然很想在這片柔煦中沉溺。

好半天,陳就無言輕輕抒氣,擡起手臂,緩緩将懷裏的冬稚擁住。

心跳得像是要沖出胸膛。他微微用力,抱緊以後,懷裏有了确切的實感。

“我沒生氣……”他說。

臉頰之下的火燒感蔓延到脖頸,耳根燒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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