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病房門被人猛地撞開，差點咬了自己舌頭的王廷藝轉頭就看到喘着粗氣的劉小萌，腦門炸裂。
“臣哥，你沒有事吧，還好嗎？”
知道他是真的擔心自己，楊臣心中一暖，擡起空閑的左手揉了揉撲在他床邊的腦袋。
“你哥我好着呢，不過……這個胳膊可能要休息半個月。”
“臣哥你放心！接下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傷口康複絕對不是問題。”
劉小萌信誓旦旦，眼神堅定，本來覺得沒什麽事的楊臣倒是不好意思拒絕他了，他這只花妖應付這種小型的爆炸還是綽綽有餘，不至于弄得生活不能自理，大概猜到這個小子貌似是對他過分崇拜，心下覺得無奈。
“哈哈哈，老王你這種重案組還真是相親相愛，我這老頭子看着都羨慕的不得了。”老人聲音猶如洪鐘，雄渾有力，臉上雖然挂着病态的泛黃卻掩蓋不了他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
“徐老您不在隔壁待着養病沒事跑來做什麽？”
“整天躺在床上就算沒病也給躺出病來了，我想出來轉轉，沒想到大萌子說你們就在旁邊的病房，這真是巧了。”
“大萌子？”王廷藝不明所以。
“劉小萌，小劉同志，可不就是大萌子嘛。”
“……”
這個老頭還是和以前一樣惡趣味，即使生着病這逗人的功夫沒有減，眼神閃了閃。
很快徐老就發現坐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楊臣，很是驚喜：“小臣？你怎麽會在這？”接着又神情疑惑：“你這是……因公負傷？”
聽到那個稱呼，楊臣輕咳一聲，含笑道：“徐老，每次和您見面都是我最狼狽的時侯。”上次也是這樣。
突然他就愣住了，擡頭果然看見老人面帶哀傷，楊臣這嘴瓢的毛病，上次……上次啥樣沒人比他更清楚了吧。
Advertisement
他心下後悔：“我……”
“罷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我老徐也算是看開了，我們誰也別再提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徐老神情漸漸緩和，看着楊臣的眼神依舊柔和。
“你們認識？”王廷藝來回看看兩人，法醫界的領頭人跟他們新批下來的助力貌似關系不錯，他們重案組這是聘請了兩個大佬？他感覺整個人都不太好了。
“是啊，沒有想到幾年沒有見面，小臣子俊顏猶在，老頭子就不行了變得孤苦無依實在可憐。”
“您真是說笑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擁有不老神顏的楊臣表情不自然，這是他不願與以前的老朋友見面的原因之一，任誰看見一個人不論過了多少年仍是和初次見面一樣的臉都會覺得驚恐，所以他才會居無定所滿大世界跑。
“徐老，您又偷跑出來了。”
清冷的聲音讓徐老臉色一僵，只見他臉色極快的一變，轉身笑對走進來的人道：“晟澤，我只是出來透透氣，一會兒就回去。”
大敞的門讓他被抓個正着，身子往後退了幾步與那人隔得遠一些。
楊臣稀奇的看到他這如老鼠見到貓一樣的舉動，轉眼看到進來的青年，心下贊嘆好一個俊美的醫生。
男子大概二十歲，穿着醫生的白大褂，襯得他皮膚更加白皙，濃密的黑發幹淨利落，眉目如畫，高挺的鼻梁能看到完美的輪廓，薄唇此刻因為心情不悅抿着，視線緊緊的盯着徐老，明明是多情的桃花眼，但是在這個人身上卻顯得清冷。
“季醫生，是我帶着徐老出來的，您別生氣。”劉小萌冒頭舉手，神色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眼前的醫生，清澈的眼裏還有說不出的敬佩。
“對啊季醫生徐老每天待在屋子裏也挺悶，出來透透氣也是挺好的，心情愉悅不是有助于身體健康嗎？您大人有大量別計較這些。”王廷藝也幫襯着勸說。
看着這架勢楊臣一頭霧水，他錯過了什麽，大家都認識這個外表英俊的醫生？
徐老發現楊臣迷糊的樣子，眼神發亮快步走到他床前，一點兒也不像是身患絕症病人，接話道：“小臣，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主治醫生季晟澤，季醫生。”
擡頭猝不及防與青年的眼神相撞，不知臉紅為何物的楊臣突然就覺得眼睛發燙的瞥向一處，應聲點頭，心下想着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這人看他的眼神古怪，思考着又看過去，發現那人根本就沒有看他。
楊臣疑惑，難道是他的錯覺？
“我跟你說這晟澤可真是年輕有為，華南大學還沒有畢業就被這個醫藥科學研究院聘請，年輕有為啊年輕有為，我老徐就是喜歡這樣有志向的年輕人……”
“徐老這話可真是折煞晚輩了，能得您如此評價晟澤雖然心中歡喜，但是……今天的藥您還是得吃。”季晟澤無情打斷他，顯然是知道他的意圖。
原來是不想吃藥，楊臣勾唇看着徐老，沒有想到這人的老毛病真是一如既往，記憶中也有這麽一個男孩追着老人不放，兩人一個吃藥一個喂藥，一個逃跑一個追喊……想想還真是懷念。
“你這是□□裸的強迫！”自知意圖暴露，徐老還想讨價還價。
“醫院有規定，适當的情況采取合适的醫用手段，我這種行為絕對符合。”季晟澤接話面不改色，吐字淡然。
“我要出院！”
“抱歉，我不能答應您，況且沒有上面的允許您是不能出院……”頓了頓又道：“哪也不能去。”
徐老看着處事淡然的人，簡直要狠狠的翻個白眼：“你真是好啊……”一字一字蹦出來。
“謝謝誇獎。”
“……”
看着被怼的啞口無言的徐老，楊臣突然就明白王廷藝他們敬佩他的原因。
晌午的陽光照進病房內，躺在床上的楊臣睡得舒坦，晴朗的太陽當空且沒有公務纏身的日子讓他惬意，忍不住蹭了蹭軟軟的枕頭。
耳邊突然就傳來沉悶的笑聲，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身着白大褂的高大身影站在床邊手裏醫用托盤裏有熟悉的藥物，對上含笑的狹眸讓他愣住。
“真是抱歉，打擾到你睡覺了。”季晟澤将東西放在推車上。
“季醫生周一不去學校上課嗎？”絲毫沒有覺得剛剛的舉動有多麽幼稚，楊臣坐直身子，自覺将右邊半挂在肩膀上的病服挑開。
“叫我的名字吧。”季晟澤坐在床邊将他綁着繃帶的手輕輕放在腿上。
“華南大學是開放性的教學方式，管制相對較松，況且我現在已經大三有外出實習期，醫院這裏缺人手我也脫不開身。”
溫熱的氣息打在胳膊上，突然放大的俊顏就在眼前，清晰的能看見完美的肌膚，毛孔微不可見。
楊臣心下感慨真是盛世美顏，然後不自然的扭過頭，兩個大男人什麽盛世美顏，那是用來形容女人的。
“這是……紋身？”
“你是說這個？”
楊臣明白他指的什麽，右胸肋下裏側确實有一個白色的圖案類似于紋身，見他直直的盯着，突然就感覺渾身毛毛的，動了一下換好藥的胳膊狀似不經意的套上病服。
季晟澤轉開視線站起身，将換下來的紗布扔進垃圾桶裏。
“嗯，好多年前紋上的。”随意的回答，剛上完藥的傷口有一些癢，楊臣忍住想要撓的沖動。
“好多年前？”季晟澤脫下手套，将拆紗布的剪刀放在推車上，接着就又坐在病床上。
這是要追問到底的姿勢？
沒有想到這個看似清冷的青年這麽八卦，楊臣有些好笑，接上話：“時間大概很長吧，我忘記了。”當然長了，這分明就是他的本命胎記好嗎，從他成為人的那一天起就有了。
“有什麽特殊意義？”
“是一個人。”沒毛病，就是他自己。
“這樣啊。”深邃的桃花眼眯起來，笑了。
楊臣抖了一下身子，突然感覺好冷，室內明明開着暖氣。
王廷藝敲門之後走了進來，正趕上推車出去的季晟澤，兩人打了個照面，互相點點頭。
走進裏面看到正在扣扣子的楊臣，心下疑惑，他明明記得這個時間點兒來換藥的應該是護士小圓？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剛剛推車出去的季醫生臉色不是太好。
擡頭看見進來的人，楊臣扣好最後一粒扣子，問道：“王隊長，案件是有什麽新發現嗎？”
王廷藝回神，沉聲開口道：“局子裏有人上門報案……她是第一個死者的姐姐，而且聲稱犯罪嫌疑人是她妹妹的男朋友。”
剛剛扣上的口子又被解開，楊臣看着王廷藝：“幫我換衣服。”
換好衣服的兩人，匆忙走出病房。
注視消失在走廊拐角的倆個身影，季晟澤站在走廊上面無表情，周圍經過的小護士看着他低頭談論，時不時擡頭看他一眼，神色嬌羞。
終于有一個清純可愛的小護士被同伴推搡出來，扭扭捏捏走到季晟澤面前，柔聲開口：“季醫生,不知道你有沒有空……”
“我沒空……”冰冷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看也不看嬌羞的小護士徑直走掉。
小護士被冷氣凍得瑟瑟發抖，內心忍不住委屈，說好的溫柔有耐心的好醫生呢？明明為302病房的病人換藥的時候就很溫柔。
“喂！剛剛那個小護士嬌嬌小小看起來就很美味，你為什麽不答應！”暴躁的聲音地下室停車場炸開。
季晟澤語氣淡淡：“她并沒有怨氣，我沒空。”走到一輛白色奧迪面前。
“你這意思是沒空跟她糾纏？那你怎麽有空替朵破花換藥，明明這個時間可以去……”
“只這一次，我不希望聽到你說他的壞話。”突然就停下來，看着躺在車裏的人并不動作。
***
作者有話要說：
小黑屋的某尊，準備小刀，蠟燭，繡花針......“想紋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