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一團幽冷的火焰從他身上跳出來，趴在車窗上，似乎是想要進去：“本座說了你還能殺了我？”
“我們是一體的，你應該知道。”魔怨嘲諷他。
“魔怨你也應該清楚我只是需要活着，而你需要吸食怨氣，這兩者沒有沖突，我死了……你也別想活。”聲音陰冷，一把捏住亂竄的火焰。
“行行行，本座答應你還不成嗎？你快點。”
松開它，季晟澤帶上醫用手套輕松打開車門，盯着裏面，黑眸凝固。
“你快點兒。”魔怨不耐煩催促,幽冷的顏色一閃而逝晃動。
季晟澤沒有看到，聞言只是頓了一下，接着面無表情伸出手。
審訊室內楊臣挂着一條胳膊和王廷藝坐在一起，看着對面披頭散發，嘴裏碎碎念念的女人，兩人對視一眼，同樣對這個人的精神狀況表示懷疑。
“是他，是他，他殺了我妹妹，一刀一刀砍在她的脖子上，我看見好多鮮血，好多……”安琪眼睛瞪得大大的，神色驚恐。
楊臣皺眉，輕聲問：“他是誰？”
“就是他！我妹妹的男朋友……男朋友！”
“我害怕……小涵來找我了,她在埋怨我……我該怎麽辦。”
“他一直殺一直殺，他在笑……他是魔鬼！他瘋了!他在嫉妒！”安琪突然大叫一聲張開手猛地向楊臣撲過來。
王廷藝見狀急忙攔住她，楊臣後退一步，避免與她近距離接觸，胳膊上剛剛愈合的傷口還是崩開了，有鮮血滲了出來。
審訊室外聽見動靜的林城沖進門，看到這情況，開口道：“這個女人顯然是受到了刺激，她說的話能相信嗎？”
楊臣沒有回他話，直接走到王廷藝身邊，伸出手将安琪打暈。
王廷藝：“……”
揉了揉酸軟的手腕，楊臣開口道：“林笙去查了嗎？”
“查了，馬上就回來！”林城眼神發亮，聽懂他話裏的意思，然後自覺從王廷藝手上接着暈倒的女人。
“送醫院檢查一下……”楊臣糾結皺眉，又道：“不出意外，如果檢查到精神病狀，就從我的工資裏扣錢送到一個好一點的醫院。”
林城點點頭，将安琪提起來扛到肩上，走出去。
看到他粗魯的舉動王廷藝嘴角抽搐，轉頭對楊臣開口道：“你能确定她說的是真的嗎？”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們本來就沒有候選的嫌疑人，這不就是有了？雖然她精神不正常，但是不排除是受到了刺激，知道真相導致的。” 左手靈活地綁着散開的繃帶，頭也不擡地說。
“可是她在最初的口供裏沒有說過這些，難道也是因為受到了刺激？”王廷藝不相信。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她和她的妹妹相依為命，你永遠不知道他們的意志力有多麽堅定，生活的打擊從來不會将他們擊垮。”
“如果她說的真的是事實，那她原來一定是一個堅強的姑娘，或許知道真相的她原來告訴自己要鎮定，生活還是要活下去。”
“可是她終究是過不了良心的那一關，畢竟死的人越多她就越害怕，明明知道真正的兇手卻不說……那還不得天天做惡夢？”嘆了一口氣，擦了一下額頭上急出的冷汗，接着又繼續擺弄繃帶。
“那你現在把她送到精神病院……”聲音微弱做着最後的掙紮。
楊臣微微上挑的鳳眸眯着看向他，像看一個白癡：“王隊長，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什……什麽……”
“試問一個被查出患有精神病症狀的人，能出庭作證指證犯人嗎？”
俊臉上的表情仿佛是在說“你是在逗我”，王廷藝羞愧。
纏了一會兒成功的将自己的胳膊纏成木乃伊，晃了晃胳膊，楊臣哭笑不得，果然他是沒有藝術天分，自暴自棄讓它挂着，破爛的布條在空中飄蕩。
直播觀看到事情真相的王隊長表情複雜，黝黑的臉龐肌肉抖動。
“回去吧，我覺得我需要重新上一次藥。”楊臣無奈指着自己的胳膊。
王廷藝點點頭絕對是要保護好重案組的扛把子，自覺擔任起司機一職。
偷偷跑到樓下花園和小老太太聊天的徐老又被逮住了，垂頭喪氣正要回病房，路過302大門敞開，正好看到裏面的情況。
興奮地頭也不回，沖後面的人擺手道：“晟澤，你回去值班吧等我去瞧瞧小臣，一會兒再去吃藥。”
只顧着高興的徐老沒有看到，後面的人聽到他的話，直接就跟了上來：“我跟您一起。”
屋內的楊臣坐在病床上，上半身光着膀子，白皙精瘦的身材讓給他換藥的護士小圓紅了臉，害羞的不敢擡頭。
當事人沒有半點自知之明，輕聲說着:“真是麻煩你了小圓，還特意讓你跑一趟。”
“沒關系楊大哥，這還真是奇怪，我明明記得院裏的那幾只流浪貓明明很溫柔，怎麽就沒事兒往您身上撲呢？真是怪了……”
坐在一邊玩手機的王廷藝聽到她的話，神色揶揄地看着臉色尴尬的楊臣，沒有想到他會向小護士撒這種謊。
“咳，我這個人從小就不招小動物待見，大概是因為不喜歡我。”
無聊白了一眼王廷藝，解釋的話一本正經，轉頭看到走進來的兩人。
“小臣吶你這豔福不淺，我老頭就沒這兒待遇，你說是吧晟澤。”徐老大笑幾聲，站在一旁樂呵呵看着換藥的小護士，眼神慈祥的好像是在看未來的孫媳婦。
“季醫生好。”小圓臉紅打着招呼。
季晟澤沒有應聲，眼神輕飄飄落在那人頭頂，好像是沒有聽到。
看到臉色通紅的小圓，楊臣心下無奈，他根本就沒有那亂七八糟的心思：“徐老，你別亂說，這樣對小圓影響不好。”
“哎呦呦，你這還護上了，得嘞老頭我閉上嘴巴。”暗示的小眼神傳給楊臣，還偷偷伸手給他舉個大拇指。
裝作沒有看見他的小動作，楊臣想這個老頭大概就是沒事總喜歡搞一點惡趣味來滿足自己，擡手看了看重新上好藥的的胳膊，規律有序的手法，稱贊的點頭果然還是專業的好。
對着正在收拾東西的小圓，道：“小圓，我來醫院的第一天就覺得你綁繃帶的手法是真的好。”
小圓疑惑地轉回身：“楊大哥，我是昨天才請假回來的，你住院的那天我根本就不在醫院，你可能是記錯了，那天是我另一個同事值班。”說完害羞的向他點點頭，推車出門。
幹笑了幾聲，楊臣穿上病服。
“啧啧，小楊我沒有想到你對人家偷窺已久。”王廷藝笑着戳戳他的手臂。
只當他是開玩笑，并不理睬，楊臣知道越是解釋越是容易讓人誤會，再說他對人家根本就沒那意思。
“臨床醫學證明，傷口愈合期間不适宜情感糾纏等一系列劇烈活動，楊大哥……希望你能注意這些。”
“……”身體打個冷顫，好冷。
王廷藝突然就站起來，看着眼前的青年雙眼放光：“不知道季醫生有沒有興趣來我們法醫組，待遇絕對不比這兒差。”
徐老簡直要替他拍手叫好！他怎麽沒有想到這茬兒：“宸澤你去絕對行，上報批準這件事就交給我，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這樣一來可不就沒人管他了？徐老暗搓搓小手。
“醫院這裏很忙。”季晟澤反應平平。
“沒事兒，沒事兒，我讓助理小許從臨西那邊撥來點人，你可以放心。”徐老說着就拿出手機，仿佛他同意立馬就能辦成。
“學校那邊……”
這是猶豫了？王廷藝推了一下發愣的楊臣，示意他說話。
楊臣穿衣服的動作停滞，對啊！他怎麽沒有想到，眼前正是有一個優秀的醫生，絕對能解決他們現在所面臨的問題，而且這個人絕對滿足條件。
“季醫……阿澤，我覺得你可以考慮一下，這件事對你來說算是一個鍛煉的機會，即使你以後沒有……”
“好。”
還想着長篇大論勸說一番的楊臣懵了，答……答應了？
“哈哈，我們小楊出馬果然是一個頂倆！”王廷藝黝黑的臉上褶子綻放，仿佛能笑出一朵花來，雄健的手使勁在楊臣背上猛拍。
猝不及防被襲擊的楊臣差點沒被自己噎死，眼前一花，接着視線裏充滿白色，一股熟悉的香味進入鼻翼，他想……這不是醫院的消毒水味兒。
季晟澤捏住王廷藝的手腕，眯着桃花眼，聲音溫柔：“王隊長，我說了，傷口愈合期間不适合劇烈運動。”
“哦……哦。”縮回手頭皮僵硬地點點頭，将左手收回外套兜裏，表情扭曲，真是好疼。
徐老站在一旁揉揉眼，看着白大褂英俊的青年實在不解，剛剛季小子是怎麽過去的……難道他已經步入老眼昏花的年紀了
醫院地下室停車場被警戒線包圍，不準車輛進出。
楊臣沒有想到第五起這麽快就發生了，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要說起來自從他接了這個任務以後，除了剛開始那兩起發生的位置較遠，最近這幾起離他都挺近，怎麽都覺得是在和他對着幹。
穿過警衛線看着那個背影清冷的青年，眼神閃了一下，或許是他想多了。
***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