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親?還是夢游?
依稀中,她似乎看見白景塵的眼睛睜開了,那麽一瞬間的四目相對,白裏猛得腰部發力,将身體穩穩地回落在座位上。
這時候李伯也已經牽好了受驚的馬兒。
白裏一時間有些心虛,這事實在是不好說,萬一白景塵真的醒了,那她剛才對一個醉酒病人的所作所為,實在是登徒子。
但是,這明明是馬車先動的手啊。
不怪她白裏。
黑暗中,她聲音有點發虛。
“恩王殿下?”
旁邊躺着的人沒發出聲音。
白裏做賊心虛地再向那邊挪着。
“恩王殿下,您好些了嗎?”
旁邊躺着的人依舊沒有聲音。
看見如此狀态,白裏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還好還好,沒被發現。
不然她這斷袖、登徒子的罪名,跳進護城河也洗不清。
她穩了穩心神,又想起剛才那一瞬間的四目相對,明明看見了的,怎麽這人這會又沒了聲響,按道理,她的眼力是不該出錯的,長期以往的謹慎經驗,也在腦海裏叫嚣。
白裏輕輕地俯下身,一點一點靠近白景塵。
“恩王殿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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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湊近他的臉,一邊低語着。
她要仔細看看,這個人現在,到底有沒有睜開眼睛。
大致停到鼻尖對鼻尖的距離,白裏又拿出她做大理寺卿時候的那一套,從發際,到眼眉,到睫毛,鼻尖,再至下颌角。
種種跡象表明,白景塵,确實是睡着了,沒有任何問題的,陷入睡眠。
她腦中的兩個觀念在打架,他生理狀态上确實是在睡覺,可是剛才那突然睜開的眼睛是怎麽回事?
難不成是夢游?
越想越覺得有理,白裏把思緒抓回到現在,盯着面前這張無比放大的臉。
上天給他的雕琢真是盡心盡力,這刀削斧鑿般的容顏,大約得積德三輩子,才能得到吧。不對,大約得五輩子。
想着想着,剛要起身,突然,她再次清楚地看見白景塵那雙眸子,倏地睜了開來,仿佛帶着淡淡的月亮光華,溫潤如玉,沒了往日的風流調戲味。
“恩王殿下?您醒了嗎?”
白裏沒了當時的慌張,只不過是夢游而已,若他有這方面的憂慮,她給他抓兩幅方子,喝幾次,也便好了。
“嗯,醒了。”
男人好聽的鼻音,在離白裏三厘米的距離處想起來。
“哦,您醒了。”
白裏沒緩過神來。
“醒了,什麽?!您醒了?!”
一聲低低的驚呼,猛得想坐起來。
不料,白景塵,手突然伸出來,一把握住白裏的腰。
突然的近距離接觸,讓本來就大腦當機的白裏身體一軟,竟然沒有回手。
接着,白景塵熟稔地身體一翻,把白裏攬在懷裏。
一時間,男人身上的桃花香亂了她的心神,她尚未出閣,從未如此親密行過男女之事。
剛剛不小心的一吻,已經是她這方面常識裏的極限突破。
太過于慌亂,她像一只被獵物追捕上的幼兔,在馬車上和白景塵的禁锢裏,不知要如何作為。
男人的眸子惺惺松松地半睜半閉。嘴角也挂着若有若無的笑意,墨發散在臉上,衣領有幾分松散,露出幾分健壯的肌肉。
白裏的臉徹徹底底地紅透了。
“白裏丞相?”
白景塵的聲音帶着些許醉意,仿佛是在确認着眼前的人是誰。尾音向上輕輕地撩着,有幾分蘇軟。
“恩王殿下,您……”
剩下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悉數吞進了下一秒纏綿的吻中。
白裏以為剛才就已經是親吻中的極限,殊不知只是蜻蜓點水而已。
一瞬間,白裏被白景塵身上的味道深深地囚禁,她本能地要推開他,卻用不上力氣,他吻上她的下唇角,一下又一下地親吻。
雙手在她的腰間不老實地游離着,然後又抱住她的肩膀,雙唇也更加緊密地貼合,慢慢地吸·允,輕輕地舔·舐。
白裏的腦子裏一片混亂,極致沉淪。
見着白裏的貝齒馬上要被撬開,白景塵那為非作歹的舌頭又要鑽進來。
白裏終于抓住了一點殘留地理智,銀針出手,紮了面前人的睡穴。
白景塵眼神忽閃了一秒,暗淡下去。
白裏轉身接過他的頭,穩穩地放在馬車內的一方枕頭上。
之後瞬間抽手坐到一邊去。
“醫者父母心,醫者父母心,醫者父母心……”
她拿起一方帕子蹭了蹭自己的嘴巴,腦子裏面仍然一片渾濁,好像空氣中都全部彌漫着白景塵身上的桃香味。
她扒開窗簾,讓晚風透進來些,味道卻依舊沒有散。
“李伯?”
“是,大人,什麽事?”
“記得丞相府內有幾壺上好的桃花釀?”
“是的,大人,全天下每年就能生産上那麽十壺,前幾日,陛下賞了您六壺。”
“好,李伯你都拿去喝了吧。”
“什麽?大人您……”
“是,大人。”
本來那禦賜酒剛到丞相府的時候,她還為那溢出來的桃花香感到神迷,現在,還是算了吧。
“李伯,記得在離丞相府主卧三百米開外的地方喝。”
白裏想了想又補了幾句。
“是。”
風越吹,莫名地那桃花味越濃。
白裏安慰着自己,她不能和一個醉鬼計較,沒錯,她不會和一個醉鬼計較,之後的整段路,都陷入到無限的碎碎念當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終于停在了丞相府的門口。
自從上次那事以後,白裏就再也不許沉香在房裏伺候了,換了一個她當時打仗在外面撿回來的孩子,父母都在戰亂中死了,記得她當時好像是要被人抓到窯子裏面去,四下裏逃竄,差點在白裏的馬蹄下被踩死,救回來以後,她哭着說這輩子願跟着白裏丞相,做牛做馬,在所不辭。
當時,行軍打仗忙得很,她身邊也确實少個人伺候,就為她起了個汝安的名字,願她以後安安穩穩,自然,她願什麽時候離開,就離開。
未等車子停穩,白裏就拉開車門,翻下車去。
她只有一個感覺,嗅到大自然的味道,真好。
“丞相,您回來了。”
還未站穩,身上就被披上了一件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