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白裏的計劃
還沒踏進藥房的門檻,白裏就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藥香,那味道進入肺腑,讓人身體十分舒坦。
果然一推開卷簾門,那道白色又有些單薄的身影正在藥爐旁煎藥,額頭上似乎滲着些汗珠,但是眼神卻依舊專注。
“丞相。”
陽笙微微側目,全部心思還是放在藥爐上。
白裏理解,若是在弄一些無比珍貴的藥材,或者說處理很棘手的東西,誰在面前,她大約也不會理會。
“嗯,你忙你的。”
白裏轉到藥匣牆那邊,按着記憶找着,果然,還在老地方。
她從裏面抽出幾根香,又不知道從哪裏搞出一個很考究的香爐,看起來已經很久沒用過了,但是那上面依舊有一種特殊的味道,白裏輕輕嗅了一下,眉間舒展開來,沒錯,就是這個味道。
她步子小心地往藥房門口走去,掀起卷簾門的一腳,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向會客堂門口的汝安腳下扔去,不偏不倚,剛好落在她的鞋底旁。
汝安聞聲看過來,白裏朝她擺擺手,等她走過來以後,把手裏的香插在香爐裏,點好,囑咐汝安把這個香爐放在棋桌上。
“放過去以後,到茶廳找我。”
汝安點點頭,沒有過問任何。
白裏看着她進到會客堂,确保不會有人關注到她,蹑手蹑腳地向茶廳走去。
泡了一壺上好的茶,之後将剛在藥房裏拿的一味藥,捏碎了放進去,分量拿捏的剛剛好。
泡完了以後,自顧喝了一口。
真是美死了那兩個招人煩的,她的茶藝可是數一數二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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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裏又自己倒出來了一杯放在邊上。
這時候汝安也進了茶廳,按白裏囑咐地把茶端上去,之後一定要看着二位殿下把茶喝幹淨。
“一杯即可,不要讓他們多喝。”
汝安點點頭。
“那若是二位殿下問大人何時回來。”
“沒事,他們不會問的。”
汝安剛要踏出茶廳,白裏突然想起了什麽,加了一句。
“看他們開始喝茶以後,就把其他的小侍遣了去,你自己留在那就行。”
白裏一邊品着自己那杯沒喝完的茶,臉上帶着笑意。
汝安點點頭,端着茶回了大堂。
在外打仗這麽多年,也沒失了茶藝,白裏對自己的手法着實滿意地很,茶廳設計地十分文藝,白木打造整間屋子,上面爬着不多也不少的爬山虎。讓人呆在裏面,就有一種只願虛度光陰的感覺。
“丞相。”
“陽笙?”
白裏閉着眼睛靠在卧榻上,她沒有想到陽笙會來。
他手裏端着一碗還冒着熱氣的東西。
“怎麽,廚房給我做了夜宵?”
白裏這話沒經大腦,她确實有太晚睡吃宵夜的習慣,只不過平時每晚都是汝安送進來的。
“不是的,是我剛為丞相熬得藥膳燕窩。”
白裏驚訝地挑了挑眉,眼裏滾過一絲亮色,剛才他那麽認真竟然是為了給她做藥膳?
“謝謝。”
白裏心裏暖融融的,很感動。
就單純陽笙做藥膳的那個狀态,就夠她感謝。
本就沒有誰一定要為誰做什麽的。
“丞相體寒過重,這樣子會嚴重影響您的身體健康,既然您喜食宵夜,恰好陽笙也住在相府,以後每晚都會為您做藥膳。”
“其實你沒必要為我做這麽多的……”
白裏知道陽笙十分辛苦,整整兩年了,她想讓他緩緩。
“您是裏朝丞相,我是裏朝子民,應該應分。”
陽笙的眸色閃了閃,将藥膳放在茶廳的桌子上。
白裏無奈地搖了搖頭,陽笙腦子還真是靈光,這麽快就反應過來用她下午說過的話回怼她了。
她坐直了身子,在身邊拍了拍,示意他也坐過來。
陽笙拒絕了一下,但是白裏指了指剛才倒出來的那杯熱茶,本來就打算剛給他喝的,正好他來了,她就不用過去了。
白裏嘴裏吃着那溫度剛剛好的燕窩,示意陽笙別過多言語,坐下來就好。
他猶豫了幾下,在離着白裏稍微遠的距離,坐了下來,接過了她泡的那杯茶。
這時候白裏剛騰出嘴。
“這裏是茶廳,又不是什麽其他地方,而且你與我,沒必要這麽拘束。”
白裏朝他笑了笑。
之後端起手裏的碗。
“藥膳很好吃,藥味和燕窩的味道融合地很完美。”
“丞相的茶藝也了得。”
白裏剛想再開口說些什麽。
就見汝安跑了過來。
沒等她開口。
白裏的聲音帶了點玩味。
“暈了?”
“嗯。”
“那走吧。”
正好白裏已經喝完了藥膳。
陽笙坐在那裏不知道自己該動還是不該動。
“我說了,你我關系平等,朋友相待,不用拘謹,一起來罷。”
白裏眸上帶着幾分喜色,這兩個招人煩的終于搞定了。
在門前,陽笙剛打算進去,白裏一把洞簫橫在他身前,示意他不要動。
“汝安,你把這兩個人拖出來。”
“為何不讓我進去,我總比汝安有力氣些。”
白裏略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他,之後又想起了些什麽。
“你跟我來。”
她帶着陽笙回到藥房,拿出了香還有藥,讓他聞一聞。
“你可能不知道,這兩樣東西單拿出來,都只有安神的效果,但若說是一人飲茶的同時聞香,便會立即陷入深層次睡眠。”
“丞相果真好計策。”
“你記得便好,當是普及醫藥知識,本相本也算你半個師傅,走吧,咱們把那二位弄到廂房裏面去。”
白淳夕比較輕,白景允其實也還好。
白裏幾人把他們弄到床上以後,她還留心把了把脈,一切正常,囑咐了陽笙和汝安回去休息,自己也回了房內。
翻來覆去思量着,想宰刑部尚書這頭肥豬,就先從他副手,大理寺卿入手,既然是大理寺卿,她白裏就必須要參與到某一起案件中。
有兩種辦法,一是她想方設法參與到案件的調查,再發現其中的貓膩,但是顯然,若是對方做得幹淨又隐秘,她絕對沒有辦法。
如果此條路行不通,那就還剩一條,她要成為案件的主體,比如,受害人。
一切都已經策劃妥當,那麽,就等着,案件的發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