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被撩與撩
陽笙帶來的狐裘很厚,長度也剛剛好,拖到她的腳脖,還不沾地。馬車裏面很暖,只能聽見滴滴答答的雨聲敲擊着木頭,卻沒有絲毫的風漏進來。車裏面還加固了一個小暖爐,白裏待得很舒服。
“謝謝你,陽笙。”
白裏脫了鞋子,把整個身體都窩在狐裘裏面,渾身都暖融融的,閉着眼睛,靠在馬車裏面的軟塌上,舒舒服服。
所以整個人的聲音也懶洋洋的,冒出來的聲音,也是格外軟糯。
在陽笙面前,她總是無比輕松,可能是他這個人太貼心,什麽都準備好了。
“不客氣。”
陽笙坐在軟塌旁邊的椅子上,後背挺地直直的,回答白裏的時候也是目視前方,看上去有些冷冷的,但是聲音卻很溫柔。
白裏半眯起來一只眼,看了他一眼。
之後又縮了縮脖子,閉上眼睛。
“陽笙,過來坐。”
之後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軟塌上明明還有很大的空間,可他偏偏坐在窗邊的硬木頭上,也不知道冷不冷。
“不了。”
他簡單地回絕了。
白裏睜開眼,瞧了瞧他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雖然窗簾做的很厚實,但是難免會有風透進來,有時候全身都在冷空氣裏面沒關系,偏偏這一縷縷的風吹着身體,才會關節肌肉受涼。這麽簡單的事情,陽笙會不懂?
白裏從軟塌上坐起來,不舍地從狐裘裏面伸出來一小節胳膊,抓住陽笙的手腕,用力拉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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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奇地陽笙力量很大,白裏竟然沒拉動分毫,還讓自己身體向前傾了一下。
她皺了下眉。
“你幹嘛?”
之後又拽了一下。
不管白裏用不用力,陽笙自巋然不動。
不過倒是輕輕地笑了起來,酒窩淺淺的,眼睛也看向白裏,仿佛是在打趣他力氣小。
白裏倒是被這個目光無語到了,是以為她沒力氣是吧?
她沒穿鞋子,站了起來,氣勢上是看起來一定要把陽笙拽過來的。
她用上了全部的力氣,兩個手抱住陽笙的小臂,想一下子把他拉過來坐下。
好巧不巧,馬車猛得一個急剎。
用了全部力量的白裏,也華麗麗地壓上了所有力氣摔向陽笙身上。
因為突然地失重,白裏吓得閉上了眼睛,本能地想尖叫,不自已地張開嘴巴。
下一秒,白裏的腰被兩只手緊緊地握住。
她張開的嘴,也啃在了某人的脖子上。
大約這個尴尬的狀況,保持了幾秒鐘。
白裏故作鎮定地松開了嘴巴,看到了上面的牙印,心虛地哼哼了兩聲,用袖子擦了擦。
剛打算站起身來。
“不好意思。”
馬車卻突然又跑起來。
陽笙的手加了幾分力道,才沒讓白裏再次摔倒。
白裏雙手按在他的肩膀上。
才避免了再次啃脖子的慘狀。
但是說一句不好意思的話,白裏本來以為陽笙只是衣服上,因為太長時間處理藥材而染上了藥香,結果本來身上就有一股淡淡的藥香。
想到這裏,她的臉有點紅。
在陽笙手的力道上,她站定了身子,緩緩擡起臉,陽笙的臉近在咫尺。
這是白裏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到陽笙,也是白裏第一次如此仔細看陽笙,最開始見到他的時候,他蓬頭垢面,之後她便出征打仗去了,再回來再相遇也不過是幾天前罷了。
她發現,陽笙真的很好看,和白景塵不同,白景塵好看得邪魅,好看得霸道,周身氣質不可侵犯又華貴。
而陽笙,更多得是好看得很幹淨,氣質上很治愈,純潔。讓別人淡淡看上一眼,心裏就莫名其妙地很安靜,祥和。
兩個人四目相對。
陽笙的目光,無比清澈,不含有一絲雜念,但卻又讓人看不透。
“白裏。”
近到白裏能聽到他唇齒間的摩擦。
白裏和他一向是直呼大名。
“哦……”
白裏從晃神間清醒過來,陽笙身上總是有一種親近感,讓她欲罷不能。
馬車漸漸行地穩了。
白裏站起身來,理了理身上的狐裘,準備回軟塌上窩着,算算距離,也快到府裏了。
好巧不巧,不知道今天是馬出了問題,還是李伯出了問題。
馬車又該死地頓了一下,本來就沒站住腳的白裏猛得向後倒去。整個馬車空間太大,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讓她抓一下,只能雙手空空地在擺動幾下,之後直直地摔了下去。
預想中的疼痛并沒有襲來,短短幾秒的時間,陽笙猛得站起身來,一只手五指相扣,抓住了白裏的手,之後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腰,避免兩個人同時摔在地上,陽笙瞬間腳下一旋,用最快的速度轉身,向軟塌上倒去。
旋身帶來的風吹動他利落的短發,是最認真的模樣。
就這樣,陽笙準确地倒在了軟榻上,白裏也蜷縮着窩在了他懷裏。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讓白裏沒有辦法轉過思維。
她的狐裘披散開,蓋在他們兩個的身上,和陽笙身上的白色融為一體。
誰又能說得清什麽呢。
“陽笙?”
她試探性地說出口。
“嗯。”
白裏松下一口氣,還好,他沒有受傷。
“下次,不要讓李伯駕車了。”
陽笙說了句,聲音淡淡的,莫名有點隐忍。
白裏擡起頭盯了一眼,只看到了他利落的下颌角。
“下次,也不用這匹馬了。”
她跟着回了一句。
陽笙右手撐着軟塌坐了起來,也方便白裏起身。
“丞相大人。”
汝安拉起馬車的簾子,手裏撐着一把傘,打算接白裏下車,就看到了這麽有沖擊性的一幕。
完全沒想到的一幕,汝安的眼睛裏寫滿了震驚與無法相信。
吞了一口口水,腦子裏風暴了起來。她一向以來是聽說丞相大人好男風,但從來沒相信過。
以往只是覺得大人謙謙君子,對人都和善,與女子保持距離是因為禮儀,男女授受不親,而且往日裏也沒見着和男人有什麽過近的接觸。
但今天,親眼所見。
白裏坐在陽笙的懷裏,竟然還有那麽一點“小鳥依人”。
汝安吞了下口水,剛打算把門簾關上。
白裏也從愣神裏緩了過來,手疾眼快,一把拉過門簾,之後拽住了汝安的手腕。
“別走。”
她的目光異常堅毅,幾縷碎發飄揚在風雨中,不知不覺就有些帥氣。
汝安一直以一個下人的身份自居,從來沒有這麽近距離地觸碰過白裏的手,在她心裏,和一衆京城名媛女一樣,白裏可是數一數二的潇灑公子,而且還文韬武略樣樣精通。
不自覺地心髒漏了一拍,畢竟面前的丞相大人可是那麽多人的夢中情郎,他的面龐甚至比汝安自己還俊俏一些。
一個這樣的人抓住她手腕,還說着像情話一樣的別走,誰能不動心呢?
但是汝安又想了想剛才的那個畫面,掐滅了自己剛才的幻想。
白裏盯着她的表情變化,把她的想法摸得一清二楚。
接着又一用力,把她拉上了馬車。
汝安在他的拉扯下,一下上了車,差一點跌到白裏懷裏。
白裏習慣性地不會給任何一個女人接近她的機會,就算是對她沒想法的汝安也不行。其實主要是怕以後相處起來尴尬。
她伸出一只胳膊,一根手指戳在汝安的額前。
嘴角露出一抹滿意的笑。
少見地有些飛揚。
她半蹲在汝安身前,汝安也規規矩矩地跪坐着。
半蹲着的白裏比她高上好多,加上臉上十分撩的笑容,讓汝安不敢擡眼看。
“你是不是以為本相是斷袖?”
白裏無語地閉上了眼睛。
看着汝安的反應,就知道她心裏的真實想法。
之後,一秒反差萌地碎碎念起來。
“汝安啊,你說你跟本相這麽久了,本相是不是斷袖你也不知道嗎,哎,讓本相真的是很傷心呢,多少個日日夜夜,你陪在本相身邊啊,本相對男人感興趣還是對女人感興趣你還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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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安覺得這麽多年,白裏都沒一口氣跟她說過這麽多話,能讓丞相說這麽多話的,嗯,大約就只有他自言自語。
丞相清亮的嗓音在她耳邊一句接着一句,讓汝安不自覺地擡起頭。
最後,白裏解釋完所有的話,在一直擡着頭的汝安額頭上點了點。
“聽清楚了嗎?”
看着白裏一臉張揚着的笑意,飒爽的身姿,汝安點了點頭,确實,丞相大人怎麽可能是斷袖呢。
汝安點了點頭。
白裏用手心在她頭上輕拍了一下。
“知道就好。”
她的聲音很好聽,只是不經常說與別人聽而已。
之後白裏拿過她手裏的傘,另一只手捧過手爐。
自顧撐了傘走下去。
沒走幾步,又回頭拉開馬車簾,對裏面依然跪坐着的汝安說了句。
“跟陽笙大夫一起回府,他那有傘。”
之後又看了一眼軟塌上坐着的陽笙。
少見的,他臉上帶着笑意,酒窩看起來深了些,看着白裏望向他,也點了下頭,溫潤的臉上難掩的笑意。
回府的感覺真好。
想起了剛才自己的碎碎念,白裏自己也低頭笑了笑。
只是沒人看見,她剛才的一笑似乎都停住了時光,美人笑起來過于驚豔,只有歲月能記住。
終于能換下濕黏黏的一身衣服了。
她的衣服一般都是白色的,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白色更順眼一些,挑了一件燙上了金色邊的衣服,這件衣服恰巧配了條金色玉石的抹額,順手她就戴了上去。
對着鏡子看了看,不錯,倒是挺好看的,不過,是不是女性化了一點?
本來她就沒有喉結,沒有胡子。
剛打算摘下來。
陽笙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挺好看的。”
白裏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指了下自己,之後思考了幾下,又指了下自己的抹額。
“都行。”
他又說了句。
之後自顧端了一些碾碎的藥,撒進香爐裏,漸漸,空氣裏升騰起了一股好聞的藥香。
“陽笙大夫這麽仔細,以後娶了妻,搬了出去,可要在下如何是好?”
白裏靠在門前,看着陽笙的動作,半打趣說了一聲。
陽笙停下了手裏的動作,擡起眼,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還是把妻娶進我相府?”
見着他沒說話,白裏又打趣了一句。
陽笙站直了身子。
“再或者娶了你相府的人呢?”
冷不丁一句,白裏以為陽笙不會回嘴呢。
說完了,他就側身走了出去。
白裏盯着他離去的身影,眯了眯眼。
娶了相府的人?
……
娶了相府的人???
他要娶誰啊?
她府上的小侍首先排除,之後丫頭,也沒幾個,長得還不錯的也就汝安一個,難道陽笙看上了汝安,現在是在跟她要人呢?
還是,陽笙是在暗示她多找幾個好看的丫頭到府裏給他選選?不過怎麽想陽笙也不是像這種人。
越考量,白裏越覺得陽笙看上了汝安。
自己怎麽想,怎麽覺得自己說得有理,甚至還覺得好久不開的竅,這麽一下子就打開了。
那她是不是得撮合一下陽笙和汝安?
不過也不用操之過急,不用撮合,就陽笙那麽帥氣的一個大男人,汝安還能不心動。
明明自己紅鸾星陰暗地厲害,一想到給別人搭橋引線,就傻傻地笑了起來,還越笑越開心。
“丞相,茶。”
剛好,汝安進來了。
“汝安,你覺得陽笙大夫怎麽樣。”
汝安放下了茶,也沒多想白裏的意思,回了一句,陽大夫人很好,醫術也很精湛。
白裏臉上湧出了難以捉摸的笑意。
“好,好,你退下吧。”
汝安剛打算轉身離開。
“等等,再泡一杯給陽大夫送去。”
“是。”
汝安欠了欠身,走出門去。
白裏看着汝安遠去的背影,怎麽想怎麽覺得自己做了好事。
将茶一飲而盡。
不過,也沒太多時間給她想這些事情,她掐算着日期,明天是星期二,下午的義診結束,珈陽醫館,就要開張,之後星期三,正式營業。
她臉上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
星期三的時候,那大理寺卿身上的藥就會大面積發作,到那個時候,他就會去看全京城所有的醫館,當然,是不會有人會治這個病的,到最後,他一定要去珈陽醫館,到那時,白裏就帶着面具等在那裏,告訴他,大約全天下,能解毒的寥無幾人,不過白裏丞相倒是可以試一試。
打探了一天的大理寺卿一定會在星期四求白裏去府上看病。
而且,不會主動來她府上,因為星期三的時候,那人一定會尋遍京城所有的醫館以後,再來那新開的珈陽醫館,抱着試一試的心态,畢竟沒有人信任一家新店,之後再出于對丞相的敬畏,不敢在星期三如此晚的時候前來打擾。
而星期四他再想來的時候,因為病太嚴重無法起床,就只好請管家來請白裏前去。
這樣一來,白裏就可以去查看一下這大理寺卿的家裏到底有沒有什麽蛛絲馬跡,之後白裏醫好了他的病以後,二人的距離就能近上幾分,她就有機會接近朝廷重案了。
一切都就緒,就等着時間了。
她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撫着額前的玉石,心裏難掩地期待,這第一步,她一定要走好。
白裏在窗前站定,仔細思考着,一點一點在腦海裏描摹着可能出現的狀況,任何一種可能性,她都不能錯過,在朝廷上,和戰場一樣,不允許她犯錯,犯錯的後果,只有一個,就是死。
死在沙場,勉強可以算是榮耀。
死在朝廷,那身上就不一定有多少個屎盆子。
一站便是幾個時辰,站到雨停,站到星子漫天。
等她考量完所有的可能性以後,她緩了緩神。
發覺已經手腳酸疼。
一動的時候,還有些發麻,一下子沒用上力氣,她直直地摔倒在地上,眼前一黑。
還好,不過是因為血液循環不好。
可就在她不小心倒在地上的時候,一只手一下碰到了花盆上,砰得一聲,花盆掉到地上,華麗麗地碎了。
因為手腳發麻,不受控制的,白裏的手按在了一塊瓷片上。
瞬間,淋漓地鮮血汩汩地流出來。
她沒吭聲。
但是很疼。
因為用不上力氣,白裏一點一點向門邊挪動,遠離剩下的碎片,以防什麽時候突然抽筋再劃破自己的身體其他部分。
另一邊,陽笙正在藥房研究着明天義診要帶的藥物,就聽見砰得一聲從書房傳來,愣了一秒,他猛地放下手裏珍貴的藥材,快步向書房跑去。
推開房門,他四下裏看着,屋子裏面,沒有白裏,一個花盆掉落在地上,撒了一地的土和一地的瓷片,之後花盆邊一大灘的鮮血,順沿着,一趟一趟滴向門邊。
門邊?!
陽笙好看的眸子寫滿了緊張,眉宇也僅僅地皺了起來。
順着血跡看過來,陽笙才看到了蜷縮在他腳下,看起來手腳有些抽筋地白裏。
“白裏!”
他迅速蹲下身子,自責自己沒有第一時間看到他。
“你怎麽樣。”
創口太大,白裏血流得太快,已經讓她自己眼前有點花。
“不怎麽樣……”
她面色發青,目光有點渙散。
本來打算身上不麻了就自己去處理下傷口的,可血流速度太快了,如果要是陽笙不在的話,她甚至有可能血流致死。
陽笙一下打橫把白裏抱起來,跑向藥房。
幾個丫頭剛端着晚膳從廚房走出來,卻看着白裏丞相被陽笙大夫抱在懷裏,本來還有些疑惑,結果看見丞相手上如注的鮮血,成縷地滴落在地上,吓得小臉煞白,手裏的東西也差點掉在地上。
“啊!丞相大人割腕了!”
一個丫頭喊了出來,緊接着一傳十,繼續往下傳着。
割腕?她白裏事情還沒做完,幹嘛要割腕?
白裏模糊着聽見那個丫頭瞎喊着,但沒力氣回,等她有力氣以後,一定讓她滾出丞相府,難道不知道謠言害死人嗎???
陽笙把她放在藥房的椅子上,緊張又迅速地處理着白裏手上的傷。他身體狀況真的不好,這個流血速度他要是不快點的話,白裏可能真的有生命危險。
他迅速做好消毒,用鑷子無比小心地把那塊碎瓷片挑出來,又檢查着是否有遺漏的碎瓷渣,硬生生憑着肉眼撿出了五六片小碎渣,這要是放在其他人處理,可能就會讓這些渣滓長進白裏的肉裏面。
“可能有點疼。”
白裏聽到這麽句話。
之後下一秒,冰涼的消炎藥湯就撒到了她的傷口上。
還好,還好,可以接受,和當年戰場上插肩膀的兩支箭比,這個疼痛尚且可以忍受。
但是她現在精神狀态不佳,還是沒忍住哼了一聲。
明顯能感受到的,消炎藥湯停了一下,之後還是繼續澆了上去。
不過,一只溫暖的大手撫上了白裏冰涼的面頰。
她只有一個印象,真的很暖,很暖。
“師傅……”
她不自覺地說出口,很虛很虛,卻帶着深深的眷戀。
“什麽?”
陽笙沒有聽清楚她的話。
他能做的就是再快一點,減輕她的痛苦。
不知道過了多久,可能也沒多久,陽笙處理好了傷口,把她抱回書房。
仔細地清理着地面上的碎瓷片,他拒絕了汝安的幫忙,這件事情,他還是自己做放心一些。
清掃好以後,他搬過書房的椅子,坐在白裏的卧榻旁。
捏了捏她的脈象,皺着眉頭,掐算着她什麽時候可以醒過來。
之後就靜靜坐在那裏,思考着她剛才脫口而出的話。
師傅?
他的眸光深邃,一向溫柔的臉上也不經意地有些深沉,眸光向下,看着面前白裏好看的臉,手指一下又一下敲着下巴。
師傅……
他的眸中暗潮湧動,一眼萬年。
時間差不多了,白裏也翻了幾次身,估摸着白裏要醒了,他囑咐廚房把他準備好的補血藥,塞進雞湯裏。
本來今晚沒有雞湯的,但是陽笙擔心白裏受不了,就讓廚房重新做雞湯,而且不只是今天,從今天往後的一個月,都要準備雞湯。
其餘幾道菜,也都加了切碎的藥沫重新回鍋。
囑咐好了這些,他剛想轉身回書房。
“陽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