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恩王表白
白景塵輕輕擡起手, 順着白裏臉的輪廓,用手指勾勒着, 沒接觸到他的肌膚,滿臉的妖孽樣。
明明沒有接觸, 但白裏似乎能感覺到手指尖細小絨毛的騷動,一下又一下,她有些不安地吞了下口水,說不清是什麽情緒,目光也不知該停留在哪處。
“殿下,殿下是要做什麽……”
白裏向後靠過去,可是明明後面是牆, 但在她的模糊意識裏,只要她往後靠,就能和牆融為一體。
“大人別向後用力了, 本王府上的牆結實得很,絕對靠不倒。”
困獸一樣, 一絲不差地追逐着。
白景塵的臉離她越來越近。
“白景塵你要幹嘛。”
白裏整顆心已然完全慌亂, 嘴上也失了禮數。
他似乎就在等着這個時候。
嘴角撩起邪魅的一笑, 緩緩勾起來,停滞在一邊,臉上是輕狂又張揚的笑意, 偏偏還帶着那若有若無的溫柔,讓人不禁想要淪陷。
“大人竟是如此不知禮數。”
白景塵手上一用力,攀上白裏的腰, 一下子向懷裏一帶。
“都說了,大人不要再向牆上靠了,靠不倒的。”
白景塵的聲音明明很淺,但在白裏耳朵裏仿佛跌宕出層層地回音。
她整個人一下撞進白景塵的懷裏,那滿身的桃花香無比醉人,感覺只要沾上一絲絲,就永遠都逃不掉,就算逃掉了,也會永遠被那桃香包裹着。
“你放手。”
她手推着白景塵的肩膀,不知道是她用不上力,還是他太有力,竟沒辦法推動分毫。
“你?丞相大人都不用本王這個稱呼了嗎?該罰。”
他逼近白裏的臉。
似乎可已在他那雙清澈的杏眼裏面看見他自己的影子。
“兩個大男人,這是……”
白裏随着白景塵地逼近逐漸向後彎着腰,整個身體的力量全部壓在了白景塵攬住她腰的手上。
“其實,本王想了想,若是大人你的話,本王做個斷袖,也沒什麽大不了。”
白景塵潋滟的桃花眼因為垂下頭看着她而輕輕眯起來,更顯出幾分深情。
聽到這話,白裏耳邊如炸雷一般,愣住了。
他這是什麽意思?
難道是,難道是??
白裏從未經歷過如此般的事情,也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情感。
她不知道她自己有沒有曲解白景塵的意思,也不清楚白景塵到底是什麽意思。
“你……”
她聲音有幾分支吾。
一張櫻紅小口張張合合,上面還泛着水澤。
白景塵的唇一點一點向他的唇角靠近,眸色向下,盯着那點方澤。
“不知大人,考慮地如何。”
聲音帶着若隐若無地勾·引,蘇蘇的,無比撩人,一下又一下搔在白裏的心裏。
“我……”
白裏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若他真的吻下來,那她,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呢?
“丞相大人,大理寺卿于丞相府求見。”
陽笙的聲音畢恭畢敬,像一束清涼的風從門外傳來。
終于來了,終于來了,陽笙終于來了。
他溫和的嗓音給白裏的腦子迅速降着溫。
她在白景塵腰上掐了一把。
“放手……”
這次白景塵倒也還算聽話,放開了手,又向旁邊讓了一步,讓白裏能夠輕松地走出去。
“陽笙!”
一走出去,就看見小十二和白淳夕大眼瞪小眼。
“白裏丞相,本公主剛來你就要走!”
“實在是不巧,公主殿下,在下公務纏身,不得不走。”
邊說邊帶上一抹壞笑。
“不過,剛才恩王殿下聽到二位來了可是很開心呢,請你們上座看茶。”
“那一會白裏丞相見完大理寺卿以後還回來嗎!”
白淳夕永遠那麽迫切。
“不一定。”
白裏當然不能把話說死了,說死了的話,誰來折磨白景塵。
“不一定是不是就是說還會回來。”
白裏輕輕地笑了一下,沒做回答。
“木木,把本相的朝服拿給陽笙先生。”
她走到陽笙身邊站定,眼神裏帶着感激,在陽光下閃爍着光澤。
“做什麽,難不成恩王剛要吃了你?”
陽笙的臉上帶着一抹調笑,暖暖的。
“差不多吧……”
白裏眼神飄向藥房的方向,嘴不自覺說出一句。
“嗯?”
“沒什麽,走吧。”
白裏翻身上了馬,留下陽笙一個人遲疑了幾下,目光移向白裏剛才不小心瞥向的地方。
正好盯上了另一雙深沉的眼睛。
短短幾秒的對視,兩人的眼神卻十分莫測,各懷心事,危險的氣息。
“陽笙。”
白裏在馬上看着陽笙對着哪裏出神,叫了一聲。
他轉過身,回給她一個笑容。
翻身上馬,二人離去。
這一切,都刺痛了白景塵的眼。
生平第一次,白景塵感覺到了危險。
一直以來,只要是他想要得到的東西,他便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拿到,可是,這次呢。
他的目光盯着那個方向久久不能回神。
院子內。
十二皇子,“九皇姐,我們是留在這裏,還是離開……”
“當然是留在這裏,沒聽到丞相大人說他還可能回來嘛。”
“可是皇姐,皇兄看起來心情不大好……”
兩個人目光齊齊看向藥房裏一臉陰郁的白景塵,狠狠地吞了幾口口水。
“那,那,那也留着等着……”
說完,二人一副視死如歸地表情走向會客堂。
有客來了,白景塵豈有不請之理。
滿臉都寫着別惹本王,不然本王殺了你的表情,對着兩位貴客。
“來人,看茶。”
白淳夕和小十二畢恭畢敬地坐在座位上,後背挺地直直的,不敢發聲。來了茶,再小心翼翼一口喝下。
“茶也喝完了,二位自便吧。”
說着扇子一擺,這麽冷的天也不知他搖個什麽勁,可能是心火旺盛。
“皇兄,小九,小九沒喝夠。”
跟着一邊的小十二也一直點着頭。
白景塵嘴裏哼出一口氣,桃花眸輕輕一斜,掃了二人一眼,之後合起來扇子,朝着下人擺了擺,很快,又上了一壺熱茶。
見着這壺茶又喝完了,白景塵又揚起來下巴,看着那邊喝得暢快的兩人。
“好喝?”
齊刷刷點頭。
“還喝?”
再次齊刷刷點頭。
白景塵又是那一副慵懶風流的模樣,嘴唇勾起來。
“此茶只要盡了,便再續上,若是什麽時候二位殿下不想喝了,便過來告知本王。”
白景塵兩只袖子一擺,朝着一個下人說着。
“二位殿下要是喝得不滿意,你就提頭來見本王。”
說完,再一甩袖子,轉身離開。
留下面面相觑的小九小十二,一口接一口地喝着茶,不停地跑着茅房。
另一邊,白裏跨進府上的門,見着汝安和碧蘇站在外面等候,一拂袖子,示意她們離得遠一些。
院子內,遠遠見着那大理寺卿癱在亭臺的石桌上,白裏心頭一緊。
真是可惜了她好好的雕花石桌。
輕咳兩聲,樣子還要擺好。
“不知大理寺卿前來,在下有失遠迎,失禮失禮。”
見着那灘爛肉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
“不知大人這是怎麽了,突然來在下府上,還這樣一副模樣。”
今天随他來的是府上的管家,看樣子是和他沾點親故。
“求求丞相大人救救我們家大人吧,只有您才能救我家大人了……”
白裏露出一個不解的表情。
“讓在下試一試。”
說完,她坐下輕搭住大理寺卿的脈。
脈象有些微虛,不過也不是很嚴重,大約就是毒氣入體,不過還能診治,她本就沒想現在要他的命的,想讓他不着痕跡的死輕而易舉,只不過一個他死了,還會有另外一個他頂上來,殺是殺不盡的。
白裏撩起他的袖子,果然,和預想得差不多。
她皺了皺眉,這倒是一下子吓壞了那癱着的大理寺卿,他以為丞相治不了,一瞬間甚至吓得眼神都渙散了。
倒也真是個沒膽色的。
這事要是換在白裏身上,她可能還會慶幸一波苦日子終于到頭了,再感懷一下沒找到哥哥和師傅,最後愉快地離開,只是她不能。
管家直接跪在地上,狠狠地給白裏磕着頭。
“求求丞相大人,求求丞相大人,救救我們大人吧……”
白裏微微搖了搖頭。
不夠,不夠,她要籌碼。
那大理寺卿顫抖着手指向管家點了幾下。
可能是兩人之間的暗語。
管家重重一磕頭。
“只要丞相大人能救回我們家大人,大理寺卿府上願為大人做牛做馬,在所不惜。”
白裏等得就是這句話,雖然她不稀罕這個人做什麽牛馬,他能跟她白裏說,就有可能再和別人說,但是她要得,是一個人情,一個靠近案子的機會。
那管家掏出一塊玉,色澤倒是上乘。
“可以此,交換任何心願。”
白裏挑了挑眉尖,手上倒是很誠實地接過玉佩,半扶起管家。
“大理寺卿真是客氣了,同一朝堂為官,在下本就該竭盡所能,只是大人病症過于繁雜,十分兇險,在下也只能盡力而為……”
沒再等那管家說什麽。
“帶你家大人回去,在下随後就到,不可耽誤時間。”
見着那兩人走遠了,白裏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微笑,眸色放遠。
“汝安,用急水沖洗這石桌,洗上兩個時辰,再暴曬三天,最後換個新的。”
白裏本想直接扔的,但難免也有些孩子淘氣,碰到了受傷可不是好事。
“白裏,一會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