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白裏的意思是?

“不必了。”

白裏對這方面的事情原則性很強, 她一直都不想陽笙摻和進朝廷的事情裏面來。

尤其是,她這次去大理寺卿府上目的性很強, 勢必要看出些什麽,萬一, 就說萬一如果留下什麽痕跡,最差的結果就是她被發現,要是真的被發現了,她白裏進了牢獄,陽笙還是可以跑的,可如果兩個人一起去了,誰都逃不掉。

雖然, 這都是後話。

雖然白裏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但是,她可以押上自己,不能押上陽笙。

轉身向藥房走去。

陽笙一瞬間扯住了她的手腕。

讓白裏沒辦法徹底離去。

她轉過頭, 看了看陽笙的手,又擡頭看着他的目光, 她知道, 那裏面寫滿了緊張。

她輕輕拍了下白裏的手, 再慢慢劃下手腕。

“相信我,沒關系的。”

陽笙抿唇想着些什麽,若有若無的酒窩似乎也隐藏着情緒。

他明白白裏的意思。

臨走之前, 白裏朝着陽笙笑了笑。

“我晚上,想吃點好吃的。”

“好。”

大理寺卿府上果然不出白裏所料,富麗堂皇的很, 簡直比得上皇帝的行宮,不知道他哪來的錢,還有哪裏來的膽色,也不怕別人給他安一個忤逆之罪。

白裏對自己做着深深的檢讨,怎麽偏偏她當大理寺卿的時候就只是,忙得腳打後腦勺。

現在當丞相也依然窮得分文沒有。

管家畢恭畢敬地把白裏請到那大理寺卿面前,遠遠看着,那人躺在榻上,肚子随着氣息抖動着,顫着一打打肥肉。

看得白裏直皺眉。

盡量四處打量着,寶貝倒是不少,看來不僅貪了錢,東西也沒少收。

“丞相大人若是瞧上哪件兒了,老奴差人送到大人府上。”

“不必,本相從不喜奪人所愛。”

白裏內心想着這些東西她可不敢收,難免以後禍水潑到她的頭上。這腦袋就一個,暫時得好好守着。

“去,接盆熱水來。”

白裏坐在大理寺卿的床前,拿準備好的東西剪開他的衣服。

“大人還請忍耐一下,可能會有些疼。”

剛下手。

床上某大理寺豬猛哼了一聲。

白裏只是僅僅鑷子碰到了傷口而已。

鑷子插進去撐開一個小紅疹。

床上某大理寺豬仿佛被開水燙了一樣。

擠出一塊膿包。

床上某豬抖得仿佛篩糠。

白裏這還沒下刀呢。

“大人,還請忍耐一下。”

一刀下去,劃破皮膚。

某豬的尖叫聲仿佛白裏戳進他的心窩,放血準備熬血膏。

刀鋒輕旋。

某豬暈死過去。

看到床上的人停止了顫抖,也停止了尖叫,白裏無奈地搖了搖頭。

掐了掐他的脈搏,再次嘆了一口氣。

剛準備繼續下手。

那管家猛得一聲哀嚎。

“大人!大人!您不能就這樣歸西啊!大人!”

叫得凄厲地像鬼一樣,不知道的還真以為發生了什麽,本來屋子裏面安安靜靜的,甚至可以聽見火爐裏面炭火輕微的噼啪聲。

這管家突然一嗓子,誰能受得住?

反正白裏是不能。

手一抖一下子刀就插得深了一分。

“對,對不住……”

本來是對着那昏死豬說得,可能是因為白裏做事情的時候表情太認真,在那管家眼裏就變成了沉痛且凝重地道歉,進一步解析就是他家大人活不成了。

直接跪倒在地上,大聲哀嚎。

白裏沒心思理他,她認真做事的時候從來不愛說話。

一聲又一聲哀嚎,單口變群口,大理寺卿一衆侍妾轟轟烈烈趕到房間裏,哭得凄凄慘慘戚戚。

真沒想到,這家夥家裏藏了這麽多美嬌娘,也不怕虛。

後來實在是叫得白裏腦仁疼。

雙手用力,在他的穴位上猛得一按,那大理寺卿一聲痛呼,驚醒過來。

“詐,詐,詐詐……屍了!!”

“大人,您要是有什麽心願您就……”

“大人啊……”

白裏嚴重懷疑下面這群人的腦仁還沒有一塊核桃仁大。

“還不快滾。”

她雖然平時溫文爾雅,但是并不代表別人把她煩的要命的時候她還溫文爾雅。

下面這些人多多少少還是聽說過白裏的,了解朝堂上事情最多的,也許就是那位管家,他只知道白裏戰□□字自然不是随随便便得來的。

“滾,滾,滾,這就滾……”

說完就轟着那幫侍妾離開,他轉身也要離去。

“你留下。”

白裏擡了下眼。

“換水。”

白裏時不時掐一下那大理寺卿的脈,确保他是不是還能承受的住,她倒是算差了點,高估了這位的承受能力。

本來是打算今天全部清理幹淨的,處理了一半以後就發覺他虛得厲害,索性剩下的明天再處理。

正好,多來這府上幾次,也多找找線索。

白裏一邊敷着藥,一邊想着怎麽才能把這段大理寺卿不能處理事情的空擋,接手過來。

這樣,扳倒他後面那人的機會,就更大了些。

看來,是時候去找下王公公了。

只不過,前幾天她剛诓騙了王公公,也不知他會不會記仇。

要是他能在皇帝面前替白裏說幾句話……

白裏整理好了東西,盤算着回府。

管家本想留白裏用晚膳。

“不必,本相明日還會再來,你家大人沒生命危險,好生照料。”

翻身上馬。

怎樣才能讨好一下王公公呢。

不如,請他吃頓好的。算了算日子,剛剛好,王公公今晚應該不當職。

記得公公之前好像是說過天香閣不錯,裏面有個涼兒姑娘深得他意。

一路思量着這事,想着想着,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在府上書房坐着了。

留着陽笙一人在旁邊站着,汝安碧蘇外面候着。

“不好意思。”

白裏知道陽笙一定很多東西想問,可她這一路太專注,沒有注意到他的等待。

“一切都好嗎?”

“順利。”

白裏擡起眼,對上他的目光。

“對了,陽笙,晚膳還沒做吧,我今晚有事,得出去一趟。”

算着時間還沒到準備晚膳的時候。

陽笙愣了一下,點點頭。

“好。”

換了身衣服,月白色的錦緞,流暢舒展,上面刺繡的線條也淋漓盡致,既規整又肆意。

順了個淡墨色的抹額系上。

這抹額,還是當年王公公送的,這麽狗腿應該夠讨好了吧。

白裏對着銅鏡笑了幾下,思考着一會王公公的表情。

她不知道,陽笙在她離去以後,關了藥膳的火,在那裏站了好久。

身影有幾分落寞。

雖然說有兩年沒和王公公共事了,但是他的習慣,白裏還是記得很清楚的。一般情況下,他輪休不當值,都會去禦花園一個很隐蔽的小亭子坐一會,看看天光景色。

禦花園也改了不少,憑着記憶,白裏找到了那亭子,心裏松了一口氣,不錯不錯,果然在這裏。

她嘴角揚起一抹壞笑,陽光灑在她的臉上。

墨色淡淡金光淺淺,翩然公子昭然于世。

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

朝着那邊扔過去。

因為王公公之前說過,他在這裏的時候,除非天上下銀子,不然他的屁·股死都不會挪動一分一毫,當然,聖旨除外。

今天,白裏就讓他體會一樣天上下銀子是什麽感覺。

見着王公公被砸了,馬上要罵罵咧咧,白裏悄悄藏了起來。

結果那人一看地上,竟然是塊貨真價實的銀子,本來小了吧唧的眼睛竟然一下子亮了起來。

見着王公公的樣子,白裏憋出一聲笑。

挑了挑眉毛,又扔過去一錠銀子。

一個,又一個。

白裏有一種感覺,就是王公公馬上就開心地要哭了。

後來,白裏一點一點把銀子向靠近自己的地方扔。

看着他一路蹲着往這邊撿銀子。

白裏也慢慢蹲下來,盯着王公公,她的這個老相識。

見着他馬上要撞上自己。

白裏伸出一根手指,戳上王公公的額頭。

“公公,好興致啊。”

她臉上帶着笑意,更顯出無雙溫潤,眸子也有幾分晶亮。

王公公愣了一下,然後趕緊站起身子來,護住懷裏的銀子。

“你小子,想幹嘛。”

白裏哼了一聲。

“公公這是拿了本相的銀子,就翻臉不認人了?連聲丞相都不肯叫了?”白裏拿出玉蕭,一下又一下拍着手心,人畜無害的臉上都是算計。

別人不知道,他王公公還能不清楚白裏這表情是什麽意思?

白裏向前走了一步。

“王公公,拿了本相的錢,是不是該幫本相辦件事?”

白裏杏眼微微上挑,用肩膀撞了一下王公公。

王公公緊緊捂住懷裏的銀子,眼神轉了轉。

“放心,公公,就是您一句話的事。”

白裏拍了拍他的手。

“那大人請講……”

見着王公公松了口,白裏臉上的笑意加深了幾分,然後又瞬間恢複到了那雲淡風清。

“天香閣,我請客,涼兒姑娘,等着公公您呢。”

“待雜家去換身便服。”

白裏笑了笑,拱着手。

“自然,自然。”

擦了擦頭上的抹額,墨色更亮了些,白裏松了口氣。

這天香閣和其他飯館與青樓都有區別,細想起來,倒是更像兩者的結合體。

只不過,這裏面的姑娘賣藝不賣身,廚藝也是數一數二,據說老板是個女的,白裏一直想着有機會能和這老板一面,可惜這機會,倒是遲遲都沒有。

“兩位客官裏面請……丞,丞相大人……”

站在前面的姑娘甚至膝下一軟,沒想到,有一天竟然能見到白裏的尊榮,竟然還離得這麽近,這淡淡的溫潤氣息,仿佛水澤的光華一般。

白裏搭手扶住她。

“姑娘,可還有雅間。”

“有,有……”

“那不如我們上去再談。”

白裏不想在這裏吸引目光,已經有很多人看過來了。

她和王公公跟着那位姑娘向樓上走去。

“公公,您今日随便點,在下付銀兩。”

“此話當真?”

“當然當真。”

王公公接過姑娘遞來的膳牌,近乎每個都翻了個遍。

“公公,只有你我二人,吃得完這麽多嗎。”

“吃不完。”

王公公擺了擺袖子。

“吃不完也要點。”

白裏不敢怒,也不敢言。

笑了笑。

“請涼兒姑娘過來。”

剛才那姑娘頓了頓,可能是本以為可以在這作陪的。

白裏倒是沒關注到這點,斜眼看了看王公公。

“公公喜歡的。”

見着他喜上眉梢,白裏淺淡地勾了勾唇。

“在旁邊再開一個雅間,讓涼兒姑娘在那邊撫琴即可。”

白裏之前踩過點,這天香閣,雅間與雅間之間的隔音效果很是不錯,似乎是做過什麽特殊的處理,人聲可以很好地模糊掉,琴聲卻可以嗚咽穿牆而過。

“是。”

姑娘福了福,走了下去。

“王公公,可還滿意?”

“滿意,很是滿意。”

懷裏一大捧銀子,趕上幾個月的俸祿了,還有免費的大餐吃,放白裏身上,白裏也開心,怎麽就沒人求她辦事呢?

“白裏。”

“嗯,公公。”

其實,王公公一直待白裏像父親對待孩子一樣,最開始學規矩,她也是王公公一手帶起來的,所以白裏很習慣他稱呼她大名。

“你該不會真的是斷袖吧。”

王公公眼神裏竟然少有的真摯。

白裏皺了下眉,她還真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麽一回事。

“不然,好好的涼兒姑娘,幹嘛再開個房間。”

“有外人在,說話行事多不方便。”

王公公咂了下嘴。

“你跟雜家說實話。”

沒想到他刨根問底。

不是白裏不回答,她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是個女的,自然是喜歡男人的,但她現在是裝作男兒身,依然喜歡男的,可是這到底算不算斷袖?

白裏皺了皺眉。

又想到上午的時候,白景塵說的話。

“若是你的話,本王做個斷袖也不錯……”

腦子裏突然就一直回響起這句話。

“公公,我真的不知道。”

停頓了數十秒。

“也許,也許,是吧 。”

王公公往嘴裏送了一口涼菜。

“雜家早就知道。”

“你不知道。”

白裏小聲喃喃了句。

趁着涼兒姑娘還沒來,白裏想趕緊把該說的說出來,雖說隔音,但她還是覺得為事謹慎些好。

“公公,你可知那大理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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